眀家客舍內,燕男雙目緊閉,挺直坐於榻上,神色一片寂然。而在心神法境之中,那道巨門的縫隙裏,卻是動蕩不定,時而黑色的魔氣縱橫,時而掀起一道灰色的氣浪。一個黑衣纖細的女子,頭上長著兩隻彎彎的牛角,正凝神坐在一片魔氣之中,麵色白皙,長長的睫毛時而抖動,她的頭頂之上,一團紫色的光球中,正包裹著一根黑色的魔骨,魔骨中一絲一絲漆黑的魔氣正不斷的繚繞,慢慢的吸入女子的體內,女子玲瓏的酥胸一陣起伏,似乎非常的吃力,纖細的雙手蘭花翻轉,靈光閃爍,女子修眉緊鎖,片刻之後才慢慢睜開明亮的雙眼,纖手一揮,切斷那絲魔氣。


    女子長長舒了一口氣:“看來這真魔之氣,要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難以煉化,要不是有混沌之氣的輔助,以我如今的魂力,想必很難消化了。”


    女子抬頭,彎彎的眉毛一抖,含笑說道:“小燕公子,你可是又欠了我一次,要怎麽報答啊。”


    燕男無奈回道:“你要我如何報答。”


    九瑛嫵媚一笑:“不如等我出去,你就以身相許吧,我可是上百年沒有嚐試過像你這樣俊俏的少年了。”


    “可惜我對女魔頭沒興趣,九瑛魔祖還是熄了心中的邪念吧。”燕男嗤笑說道。


    九瑛現出嗔怒的表情:“哼,還有對本魔祖不感興趣的男人嗎,我在你身體裏待了這麽久了,心神相連,你就沒有一絲邪念嗎,不如讓你看看本魔祖的身段再拒絕不遲啊。”九瑛眉眼一蕩,現出調笑的表情,纖手輕撫著酥胸,慢慢拉開衣襟一角,漏出一段柔滑雪白的香肩,腰肢扭動,風情萬千。


    燕男心神隨之一蕩,急忙切斷神念,臉上一片潮紅之色,周身不禁一個激靈。隻聽九瑛一陣吃笑道:“好了,今天的調戲到此結束,該跟你說正事了。”


    燕男一陣頭痛,隻聽九瑛魔祖說道:“現在找到了真魔之氣,我可以確定那個東西就在蓬州了,你趕緊找到確切的地點,我們即可去尋了。”


    燕男點頭,心神一惑的問道:“這真魔之氣如此淩厲,你問合力才能將其煉化成魔力,為何在眀家老祖體內卻隻損了其心脈呢?”


    九瑛沉吟說道:“那是因為眀家那個小子靈修之路大限已到,靈氣早已封閉,真魔之氣無法進入他的靈脈之中,所以隻能破壞他的經脈,而且眀家地下,藏有的一顆靈物鳳凰膽,抑製了魔氣,這也算是眀家幸運,否則……”


    燕男一怔:“真的是鳳凰膽,怪不得靈力純陽,正氣浩然,而且眀家之人各個長壽。”燕男麵現沉吟之色,不知在想些什麽。


    此時,燕男神色忽然一動,看向門口。片刻之後,一陣輕盈的步履之聲在燕男的門口止步,隻聽見一聲渾厚的聲音:“燕公子可在,老夫前來拜會。”


    燕男淡然說道:“眀家老祖請進,燕某恭候多時了。”


    門聲輕啟,一位須發雪白,仙資道骨般的老者出現在燕男麵前,雙目清明,精神矍鑠。名家老祖進門即刻躬身一禮:“燕公子,老夫這廂有禮了。”


    燕男飄然起身,急忙還禮,畢竟他是這裏的客人,而且對方還是近兩百歲的老人,燕男自然無法安然接受,急忙讓座。


    名家老祖骨感的臉上一片虔誠之色:“看來燕公子早就知曉老夫會上門請教了。”


    燕男淡然回道:“老祖客氣了,燕某本是客居府上,老祖還親自上本,真是心感有愧啊。”


    老祖也客氣一番的說道:“燕公子乃我眀家貴客,又多次相救眀家之人,老夫理當當麵拜謝的,燕公子不必歉然。”


    燕男一笑:“老祖今日親自前來,可還有他事需要燕某之處吧。”


    老祖坦然一笑:“燕公子是通透之人,既然知曉老夫會來,或許也早已猜出老夫此來的目的了吧。”


    燕男亦是靜漠的說道:“想必與冷家決戰,老祖心中沒有必勝的把握,想要燕某代為出戰,是嗎?”


    眀家老祖坦誠點頭,臉上卻是一片黯然之色:“燕公子也是率真之人,老夫也就直言不諱了。”老祖手撫白須,言辭懇切的說道:“燕公子也是靈修之人,應該看得出,老夫的靈力早已枯竭不前,大限將至,又誤入仇家陷阱,心脈受損,若不是燕公子的出現,恐怕老夫這把老骨頭也就就此交代了。而公子定然也知曉我眀家的實力了,這次決戰,對眀家生死攸關,冷家似乎誌在必得,傳聞還請到了強力外援,老夫在有生之年,不想讓眀家在蓬州就此沒落下去,故此,才想請燕公子助力一戰,如果公子同意,我眀家上下感激不盡,而且我見燕公子並非財色強欲之人,但前日明樓所許諾之事依然算數,公子還有什麽需求,盡管提出,老夫自當傾一組之力,滿足公子的條件,公子不如考慮一下,加入我眀家如何?”


    眀家老祖看向燕男,但燕男的一張臉上平靜如水,沒有一絲波動,根本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麽。片刻之後,燕男才淡然說道:“既然燕某已拒絕眀家許諾,就絕不會再來索取,老祖想多了。至於加入眀家出戰,還要容在下周全思量才是。”


    眀家老祖聞言,臉色一異,不免有些失望之色。須發顫抖,片刻後毅然說道:“不如老夫已家主身份答應公子,公子名牌將刻在我眀家祠堂,受代代供奉,這是眀家信物,若日後公子再遇到眀家後人,持此信物,眀家之人定會以奴婢身份,相侍左右,隻要在蓬州,公子便是眀家之長,公子之言,眀家眾人絕對服從,你看如何?”


    眀家老祖自懷間取出一個精致的掛飾,晶瑩閃耀,燕男一愣,竟是一個綠色熒光的精巧玉瓶,小指大小,顯得格外的瑩亮,猜想定是眀家家主的傳家之物,燕男接過玉瓶,觸手格外的溫軟,看著眀家老祖懇切的雙眸,不禁一陣沉吟,看來這次決戰對於眀家卻是意義非凡,老祖幾乎就差把整個眀家送給燕男了。


    隻聽眀家老祖接著說道:“我想像燕公子這般人物,來蓬州也不會隻是遊曆一番吧,定有其他要事,如有吩咐,眀家自當竭盡全力。”


    燕男“哦”了一聲,把玉瓶收入懷中,老者須眉一抖,不禁現出喜色:“燕公子可是答應了?”隻聽燕男淡然說道:“老祖的條件,燕某答應了。”


    老祖一陣驚喜,長長的白眉一陣抖動:“多謝燕公子,有公子出戰,我眀家便有望了。”


    “燕某還有兩個請求,還需老祖答應。”燕男漠然說道。


    “公子請說,老夫能做的定會幫公子完成。”老祖此刻見燕男提出要求,內心更是一片欣然,隻要有所求,說明這個交易才算是真正的完整。


    燕男也是如此想法,既然眀家如此誠意,他自當給眀家老祖一顆定心丸,故才慎重的說出:“第一,煩請老祖告知燕某,老祖身上的魔氣在何處侵染,第二就是,燕某想要借眀家的鳳凰膽一用。”


    老祖聞言一愣,誠懇的說道:“沒想到公子已然知曉鳳凰膽,看來眀家之事,公子的確了如指掌,這鳳凰膽早已與眀家水土成為一體,無法取出了,隻能在竹林霧海中才有效用,那魔氣之地,老夫自然知曉,隻是那地極為危險,公子還望小心才是。”


    燕男自是知道老祖的顧慮,隻是淡然說道:“老祖放心,我自會在眀家決戰之後再做打算的。”


    ……


    送走眀家老祖不久,幾個下人便匆匆簇擁而來,把燕男一路張揚的接到了眀家高層的一處閣樓上,裏麵青羅粉帳,華麗至極,顯然把燕男當成主子一樣伺候。燕男明知眀家老祖的用意,全部欣然接受。


    蓬州的夜色遠比天水之境幽靜、淡雅。悠竹深深,顆顆凝露,和風微涼,紗帳輕搖。眀家的宅園似乎一片和風,輕霧彌漫,燕男獨坐窗前,不覺也有一種怡靜的錯覺,似乎經年的奔波,少有如此平靜的時候,他忽然覺得這樣似乎也不錯,遠離仙魔,遠離廝殺。


    厚重的房門發出一聲輕微的響動。一股濃鬱的脂香之氣瞬間彌漫而起,燕男一動,隻聽見九瑛一聲輕笑:“你那個千嬌百媚的小美人來找你了,看來今夜定不尋常了。”


    燕男回身,一看見朦朧的夜色中,一道玲瓏的倩影,長發飄舞,羅裙半掩,麵如春色,雙眼清澈。明清荷盈盈的走到了燕男眼前,香風彌漫,一片羞澀。但那雙明亮的眼睛不再躲避,而是如一汪秋水,羞澀的看著燕男。


    “明姑娘可有事找燕某?”燕男詫異問道。


    明清荷盈盈走到燕男身前,一截一閃輕輕滑落,脂香更濃,人麵如桃花般綻放,無骨的腰肢貼上燕男的懷間,柔聲說道:“我來侍奉公子歇息。”


    燕男聞著無限香風,眼前更是無限聲色,香肩柔滑,酥胸半掩,肌膚凝脂,一股溫香軟玉般的身體已在懷間,他不禁心神一動,一股如蘭之氣噴在燕男耳邊,明清荷燕語嚶嚀:“燕兄,我們歇息吧。”


    燕男感覺瞬間被一股溫熱包圍,不禁一笑,沒想到如此害羞的明清荷,平日看一眼都臉紅的她,今夜竟是如此豪放而主動。燕男輕攬住哪無骨腰肢,一股酥軟之感,燕男不禁一震,隻見明清荷輕吟一聲,朱唇微張,雙眼流波,玲瓏的俏臉慢慢貼向燕男漠然的臉龐。


    燕男眼中精光一閃,長袖一撫,手指間瞬間出現一顆黑色的丹丸,手指輕輕一彈,丹丸便飛入明清荷檀口之中。明清荷一怔,喉間輕盈一動,雙眼現出迷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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