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獵鹿人餐館三樓。


    此時。


    經過芭芭拉治療,已經恢複如初的優菈,隻是站在嶽陽身前,目光複雜地看著他,看著夢中那個令她魂牽夢繞的臉龐。


    若是沒有經曆嶽陽的不告而別。


    她應該會奮不顧身地,將嶽陽緊緊地抱在懷裏吧。


    但現在。


    優菈的眼中隻有怨恨。


    “為什麽…為什麽要不告而別…”


    優菈哽咽的聲音,還伴隨著眼角的淚水滑落。


    開口的同時,她整個人都忍不住向前,雙手不受控製,顫抖地拽住了嶽陽的衣領。


    嶽陽側過臉,不敢與她對視。


    拋棄懷孕的妻子。


    不光優菈,就連嶽陽自己都感覺自己渣透了。


    但他當時確實沒有任何辦法。


    因為。


    他沒得選擇!


    任務完成後,什麽時候離開平行世界,並不是由他決定的。


    如果可以選擇…


    嶽陽當然希望在那一世的平行世界中…


    履行誓言,與優菈白頭偕老,直到壽終正寢。


    “為什麽…為什麽把我從深淵中拉出來,給了我希望,又要將我狠狠地,再次推下深淵…”


    “為什麽……”


    此時。


    優菈已經泣不成聲。


    兩人在平行世界相處的那幾年。


    優菈雖然也曾哭過,但那都是感動的淚水。


    從來都沒有因為傷心難過而哭泣過。


    嶽陽實在是於心不忍。


    張開雙臂,將她抱在了懷裏。


    這次。


    優菈沒有拒絕。


    心中雖然有恨。


    但她…


    已經等待這個熟悉的懷抱,等了太久了…


    “優菈…”


    “那隻是一場夢。”


    “如今夢醒了,都過去了,忘了我吧。”


    耳畔響起了嶽陽溫柔的話語。


    那如旭日般溫暖的聲音,如今聽來,卻是顯得有些殘忍。


    優菈將頭緊緊埋在嶽陽的懷中,低聲呢喃:“夢裏,你對我的好,難道都是騙我的嗎?”


    “不,我沒有騙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真的!”


    “雖然我並不信奉巴巴托斯那家夥,但我對你許下的誓言,卻是真的。”


    “那你…為什麽要不告而別?”


    優菈還是忍不住,再次問出了,這個折磨了她許久的疑問。


    “因為…夢什麽時候醒…並不是我能控製的…”


    嶽陽也不得不說出了自己的苦衷。


    優菈一聽。


    頓時抬頭,眼淚婆娑地望著嶽陽:“你…你不是故意拋下我的嗎?”


    “不是,隻是夢醒了,我不得不離開。”


    嶽陽苦笑。


    “那…我們現在總可以…”


    優菈頓時破涕為笑。


    “不行!”


    嶽陽態度堅決,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為什麽?”


    優菈眼中充滿了不解。


    “因為…因為…因為可莉是我的女兒…”


    嶽陽側過臉。


    不敢去看優菈的眼神。


    希望,這句話能讓優菈明白自己的苦衷。


    “怎麽會…”


    果然。


    優菈滿是淚水的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她掙脫嶽陽的懷抱,一邊迷茫地望著嶽陽,一邊緩緩往後退去。


    最後,她還是忍不住再次開口確認道:“你…你就是那位…離開了蒙德十幾年…可莉的親生父親?”


    “是的。”


    嶽陽點了點頭,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身份:


    “可莉是我的女兒。”


    “艾莉絲是我的妻子。”


    隨著嶽陽的話音落下。


    空氣,頓時變得很安靜。


    “嶽陽,那你現在…是怎樣看待我的?”


    許久。


    優菈率先忍不住,打破了這安靜的氛圍。


    “就當是一場夢吧…夢醒了……一切也都過去了……”


    嶽陽猶豫了半晌兒,而後又語氣堅決地說道。


    先不說有沒有艾莉絲的因素包含在內。


    就算沒有艾莉絲。


    這一世因為任務在身,他依然沒有辦法與優菈長相廝守。


    既然最終依舊是離別…


    那便長痛不如短痛。


    優菈已經經曆過一次離別,嶽陽不想再讓她經曆第二次了。


    別看嶽陽現在一副很淡然的模樣,其實他此刻的內心,也是十分的煎熬。


    如果可以…


    誰又願意與自己心愛的人分開呢?


    “我不!”


    優菈的態度忽然變得異常堅決:


    “盡管我們的相遇相識……宛若一場夢,但我,並不想就這麽過去!”


    “難道你就真的這麽忍心……真的舍得拋下我麽?”


    優菈輕咬著嘴唇,美眸中滿是不甘。


    她…


    不敢相信,嶽陽會真的這麽狠心割舍下這段感情。


    “不忍,不舍!”


    嶽陽不想騙她。


    優菈聽到答案,美眸中再次浮現出一抹笑意。


    隻要嶽陽心中還有她,那他們二人…


    就還有未來可言!


    “優菈,你能讓我再冷靜一段時間嗎?”


    “我保證過一段時間後,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好嗎?”


    嶽陽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下去了。


    他現在需要好好冷靜,好好思考,想出破局之法。


    優菈聽出了嶽陽話語中的堅定。


    同時她也知道,自己今晚應該是得不到心中想要的答案了。


    於是。


    她再次靠近嶽陽,溫柔地將他抱在了自己的懷中,在他耳畔輕聲呢喃:


    “好,我等你,無論多久,這次,我都願意等下去!”


    簡單一句話。


    讓嶽陽心亂如麻。


    ……


    不知過了多久。


    等嶽陽回過神來時,發現優菈早已離開。


    獵鹿人餐館空蕩蕩的三樓內,現在就隻剩下他一個人。


    嶽陽翻出窗外,仰躺在獵鹿人餐館的屋簷上。


    神情憂慮地望著蒙德上空,昏暗陰沉的夜空。


    就在這時。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身旁。


    “摯友啊,看樣子你似乎遇到了什麽苦惱之事,需要一起喝一杯麽?”


    嶽陽撇過頭望去。


    隻見巴巴托斯正坐在另一側的屋簷上。


    手上。


    還搖晃著…


    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兩瓶蒲公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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