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況,已經不適宜接受傳承,請師伯出手中斷傳承!”許長安同紫蘇道君一拜道。


    此刻中斷傳承,會對秦韻造成一定影響。


    可能會導致傳承的神通不全。


    但如果不打斷的話,秦韻的下場就是爆體而亡。


    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傳承開啟,傳承石像已經和秦韻師侄神魂一體,強行中斷,必然損害秦韻師侄魂魄,此後神魂虛弱,無法修行,乃至成為活死人,無法蘇醒。”紫蘇道君麵色為難道,這件事也完全出乎他的預料。


    常理而言,放在古神峰的都是被認為隻有參考價值的文物,哪想到竟然還有傳承。


    “什麽?”許長安麵色大驚,旋即震怒道,“那這樣的傳承,你們執劍峰是怎麽敢擺到這裏的?你們就沒有想過陷入瓶頸期的修士領悟傳承嗎?”


    四周長陽一脈和龍陽一脈金丹九層的弟子麵色也是難看不已,若是他們也這般,怕是不會比秦韻好到哪裏去。


    想到此處,沒有接受傳承,眾人反倒感到一陣慶幸,尤其是龍陽一脈,更是歡喜。


    一個傳承廢掉一個長陽天才弟子,實是意外之喜。


    “這些是古神峰之物,本是無用,無非好看,擺在這裏,不曾想被令師姐覺醒,此是意外。”紫蘇道君無言,弟子沈替道。


    “意外你屁!古神峰的東西,那是上個時代的遺留,如果真的是毫無作用,宗門早扔了,還會特意放起來?你們無知可以,腦子都他媽被驢踢了也可以,但是別來害人!”許長安聽著沈替的話,更是怒道。


    龍陽一脈和長陽一脈弟子紛紛震驚地看著許長安,諸峰弟子,執劍最高,劍宗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人這麽罵過執劍峰弟子,尤其是那個們。


    這裏執劍一脈的可就兩個人。


    那這個們說的是誰不言而喻,可那是執劍首座啊。


    地位堪比掌門,甚至略勝一籌的執劍首座,代表著老祖不出,明麵上劍宗的第一戰力。


    而許長安不過是一個築基小修,竟然敢指著他罵?無異於螻蟻指著獅子罵。


    若是魔宗,當場身死。


    但即便是正派,也是膽大妄為得很。


    雖說的確說的很爽,在場不少弟子都有類似想法,尤其是陷入瓶頸期的,都覺得執劍峰一群人腦子有坑。


    意外?


    你意外,死的是我們!說得倒輕鬆。


    一時間,數人擔憂,數十人痛快,數百人幸災樂禍。


    “我全力出手,當能護佑魂魄,傷害最低。”


    但出乎意料的是,紫蘇道君並沒有氣惱,而是罕見地姿態放低。


    他是劍修,不是魔修,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此是他之過也,被罵理所當然。


    不如此,他反倒瞧不上對方,至親之人受損,不敢殺不敢罵,純鐵廢物。


    “不行,師姐愛戰,若是讓她無法修行,與死無異。”許長安眉頭緊鎖,這傳承是好意,但萬年前的傳承已經不符合如今時代潮流,望著法相之中,神色痛楚的秦韻,許長安運轉心法,強迫自己進入無情無欲的天人合一境,搜索一切有關這種傳承的信息。


    半晌,忽然在掃到一則信息。


    不是劍宗藏書,而是魔宗陳三通的傳承。


    奪傳之法。


    見他人得傳承,可以無邊殺戮混淆,血氣怨力為力,結血靈之陣,蒙混傳承神念,取而代之。


    眼下沒有無邊殺戮,結陣也麻煩。


    但這陣法最初的時候,不是魔宗的,而是道宗的。


    道宗逍遙一脈,以強橫天賦奪之。


    若後來者天賦更高,可取而代之。


    無需多餘準備。


    想到這裏,許長安忽然眼前一亮,看向身旁的紫蘇道君道:“紫蘇師伯,我有法子可救師姐,還望師伯相助。”


    “說。”紫蘇道君詫異地看了眼許長安,似是沒有想到許長安竟然有法子。


    “請師伯接受。”許長安密語傳音,將那原始功法說出。


    紫蘇道君感悟,麵上也露出歡喜之色,能補救自然是再好不過,至於傳承,自己會了之後,再交給秦韻便是,當下走向女仙法相,周身劍氣崢嶸,直入女仙法相。


    許長安麵色稍鬆,應當可以了吧。


    眾人看著許長安和紫蘇道君談話,紫蘇道君直接動身,不禁麵色奇異,不知有什麽特殊法門。


    但見紫蘇道君進去不久,身影突然晃動,一道氤氳光華閃耀,紫蘇道君被整個彈了出來。


    “師伯。”許長安一驚,連忙上前。


    “我無礙,但秦韻沒有出來,在石像的認定裏,她的資質比我高!”紫蘇道君驚駭道。


    紫蘇道君並沒有特意壓低語調,故而此言一出,如平地驚雷,眾人驚駭不已地看向端坐在地的秦韻,資質比紫蘇道君還高?


    這豈不是說,若是順利,她至少可以到道法七品返虛?


    甚至更高,因為紫蘇道君的境界不會隻在七品返虛。


    紫蘇道君是上一代天賦最高的弟子。


    長陽一脈頓時氣惱不已,失去天賦這麽高的弟子,日後長陽一脈整個資源也受影響。


    龍陽一脈暗自竊喜,死得好。


    沈替則身體發軟,險些癱在地上,因他失誤,宗門痛失返虛境的苗子,縱然他是執劍峰弟子,日後懲罰也定然不會小。


    至於許長安麵色更是陰沉的可怕,他知道秦韻資質奇高,但這麽高卻是出乎他的預料。


    “節哀順變。”紫蘇道君看著許長安寬慰道。


    “修行為無哀,又哪來的哀節。”許長安沉聲道。


    紫蘇道君無言,他之前也曾聽過許長安的諸多風評,但感覺和今日所見全然不是一人。


    “師伯,弟子再拜托你一事,將所有人驅逐。”許長安道。


    紫蘇道君望了眼許長安,隻道他還不死心,也不忍打擊他,點了點頭,讓其餘人都退下,將空間留給許長安。


    眾人見無寶可圖,不用紫蘇道君言說,也自己帶上受傷的師兄弟們離開,僅剩下隱秀峰的弟子有些擔心,但在紫蘇道君示意下,也隻好離開。


    “多謝師伯。”


    見眾人離開,許長安同紫蘇道君說了聲,然後大步走向女仙法相之中,氣息縹緲。


    “等等,你不要冒險,這女仙法相內裏另有乾坤,似大能傳承,按你之法,資質不足貿然強取,必遭挫傷。”紫蘇道君見許長安動作,心中微驚,忙勸阻道。


    但許長安已經輕鬆通過屏障,進入女仙法相之中,光華閃耀,自有一部分被他所攝取。


    紫蘇道君準備施法的動作,立刻一頓,萬年不變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一絲震驚,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家弟子沈替道:“他進去了?”


    臉上神情略顯滑稽,全然不像平日裏,淡漠如冰,萬事不縈於心的樣子。


    若是平時,沈替可能會想笑,但此刻他也忍不住驚住了。


    許長安,親傳之恥,竟然進去了!


    他的天賦比秦韻要高?


    秦韻的天賦可是比師尊還要高。


    那豈不是說許長安都有望證道七品返虛,乃至成仙?


    難道自己是在做夢?


    連續兩個人資質都比師尊高?


    沈替有些想不通,然後也走向了光幕。


    “嘭~”


    一瞬間被彈飛了出去。


    從想不通變作想不開。


    饒是自家弟子,紫蘇道君此刻也有種想一巴掌拍死的衝動,實在丟人,但見著已經進入其中的許長安,又不禁煥發希望。


    或許真能救下秦韻,如此仙苗毀於此處,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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