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南霜又被明源宮高強外的爭吵聲弄醒了。


    南霜望了一眼窗外的天光,不過是城門剛開,就有人在外生事,經過昨天一些列的會麵後,南霜心中的悶氣都還沒出,現在竟還有主動找上門來的。


    她扒拉開床簾,拖起了已經被吵醒卻還在睡回籠覺的陶子茉。


    “今天又是哪位大羅神仙駕到啊?我這明源宮的門檻就這麽低,隨便誰都能來踏的嗎?”


    “石岩王府那個多事的王妃。”陶子茉眼睛都沒睜,條件反射似的抬了抬手,將被南霜扒開的被子又蓋了回去。


    南霜一驚:“那你還不趕快起來,那可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兒!”


    陶子茉背對著南霜,眼睛都還沒睜開,直接來了句:“你讓茹四蘅去接待她不就行了嗎?”


    南霜那她也誒辦法,誰讓陶子茉是她的朋友,又不是下人,她出於憐愛與擔心才在這裏保護著南霜。


    “明湘——”南霜既慵懶又無奈地喊了一聲。


    *


    石岩王妃嚴言一來就給南霜“咚”得一聲跪下了,這顯然讓南霜有些惶恐。


    “叔母這是怎麽了?”南霜雖有些吃驚,但並非猜不到她的來意。如果說能讓權勢滔天的石岩王府束手無策而對南霜相對簡單的事情無疑就是有關國子監的了。


    那麽這位王妃唯一的軟肋就是她那寶貝兒子陳燃了。


    “帝姬,那龐大人的兒子好生可惡,昨日燃兒從地靈堂出來,剛邁入一境。一回國子監,龐公子就故意找茬,逼燃兒去他比試,結果燃兒被他打的吐血不止。我好生擔心,可又不能入丹墨山莊看望他。所以隻能來求帝姬。”王妃嚴言看著情真意切,而且編這些謊話顯然對她也沒什麽好處,所以南霜還是信了她。


    “叔母您先起來……”


    南霜起身去服,嚴言卻跪在地上,執意不肯起。


    “我知道石岩王府與帝姬或有舊怨,先前我也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但燃兒他總歸救過你性命,現在他危在旦夕,你不能不管啊。”


    王妃現在完全就是像南霜在吐苦水。


    學子在丹墨山莊裏頭能出什麽事,那兒又不允許聚眾鬥毆。不過是學子之間的切磋,才剛入境而已,連個武夫都算不上。


    真要傷重到護不住命的時候,國子監早把人給交出來了,還會這樣悄無聲息嗎?


    王妃隻是怨恨對方是龐學民的兒子,她被辦法給自己兒子出氣而已。


    “叔母!”南霜一個皺眉,透露了一絲厭煩的意味。


    王妃立刻噤聲,再著急都不敢再發一言了。


    “全國子監的人都知道,陳燃是我罩著的人。前天龐飛還被我當眾打了一巴掌呢,人家娘也沒像你一樣哭天搶地的跑我這兒來說理的。


    堂堂一位王妃,像什麽樣子。明湘,扶她起來坐。”


    這下更好,王妃還拿了一塊小錦帕出來,裝模作樣的擦起眼角的淚來。


    “叔母,您太過寵著陳燃了。他沒您想的那麽懦弱。我看那不過是學子之間的比試,陳燃也是習武之人了,修行路上多有阻礙,往後跌倒的次數數不甚數,叔母自己也是八境的高手,該明白才是。”南霜此時還餓著肚子,隻能吃昨夜剩下的糕點先填填肚子。


    “可是燃兒在丹墨山莊被龐飛當眾折辱,這是件多麽難看的事啊,燃兒心裏要是留下個坎……”


    “他比您想得心胸寬廣的多。”南霜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昨天在宮中收了那些個閑氣,哪有空聽石岩王妃在這裏掰扯,“您來,不過是因為我昨日領了太後的賞,她老人家又一直不喜歡夢星帝姬,您怕我與太後聯手,所以今日裝的慘兮兮的樣子就來了。”


    王妃沒想到南霜直接把話給說穿了,一時啞在了當場。


    “您先回府去吧。天都沒亮您就上趕子入宮,真當太後眼瞎呢。我在國子監當值,陳燃那兒我能幫一些就是一些,畢竟我與他是真心結交,不像叔母您這麽……兩麵三刀。”


    說完,南霜在呆坐著的王妃麵前癢了癢脖子,慵懶地說道:“明湘,送王妃出宮。”


    “哦不用了,入了宮自然還要拜訪皇後與太後。隻是叔母跟你親厚,先來關心關心你罷了。”王妃此刻真是尷尬出了天際,“送你的禮物,剛才已經交予宮女了,那叔母先走了。”


    “明湘送送王妃。”


    “是。”


    人一出門南霜就趴下了。


    這都還沒開始招賢納士呢,南霜都有些應付不過來了,這要是以後遞拜帖的人成百上千,都要南霜一人會見,那就算一天有二十四個時辰,她都見不過來。


    這突然讓她想起了一個能為她排憂解難的絕佳人才——李青和。


    *


    原本稍作休息的南霜,準備去國子監找李青和商談入朝為官的事情。


    不料在茹四蘅駕車路過鐵盧城禦街時,就被人遞了消息。


    “啟示神鼎在鐵盧城拳宗。”


    這讓南霜不得不先放下國子監的事,而是掩人耳目的潛入了方唯古董店的後院——就是那個南霜殺完殘風若火洗臉的地方。


    南霜出雲上青風,可是答應幫不少人的忙。


    比如幫暗主手刃叛徒,又比如讓曾經令無數武朝人聞風喪膽的第一刺客逍逸若風重現江湖……


    這第三件事,便是助斷語若花奪回木家家主之位。


    而啟示神鼎,便是木家的家傳之寶。


    相傳在此鼎中或磨碎或融合或養蠱,都會增強幾倍的效力。


    但因木家數任家主皆是懸壺濟世、神醫妙手,導致蠱師一脈衰敗,才讓啟示神鼎遭奸人盜走,流落江湖。


    各家各派皆聞其名,卻不得其用。後來也就淪落成了一個象征身份的擺設而已。


    而幾十年前,木家出了一位蠱身聖童,在蠱上的天賦可謂登峰造極。但因其所練的蠱毒太過詭異,甚至導致其自身身體腐敗、潰爛,小小年紀就模樣駭人。


    木家家主命他不得再研製蠱毒。


    然此少年已在蠱中見到天道,將蠱毒作為相伴自己一生的東西,不肯就範,隨之被驅逐出木家。


    他們並不知,在幾百年前,木家蠱毒就曾名震天下,隻是後世難再有天賦絕佳的蠱師,才導致此脈失傳。


    以毒攻毒,也可為醫者,也可治病救人,更可擁有保護家族的能力。


    少年不甘就此埋沒,於是同在武朝不打不相識的兩位好友,三人共投雲上青風。


    三人剛入門沒多久,初露鋒芒的雲上青風就因其雷厲風行、陰狠無情的作風被十幾個武朝名家正派聯合討伐。


    本來,雲上青風總壇地處雪山之巔,不但群山環繞,背後更是有雪山天險,正路也是崎嶇難走,承易守難攻之態勢。


    可原本雲上青風不過是一小小霍朝的暗殺機構,對武朝開放招賢也沒有多少年,加上許多門人皆駐紮在武朝、霍朝、納朝、異域各地,總壇人力上可謂大大不足。


    才讓那些門派有了可乘之機。


    他們從洛城開拔,一路所向披靡,有直到黃龍之勢。


    原本他們早就將雲層踏在腳下,雪青山的山頂也已經盡收眼底。


    可就在攻上最後一個山頭時,所有人都傻了眼。


    原本就積雪頗厚的雪山上突然狂風大作,倏而蠶豆大的冰雹連帶著暴雨隨風狂砸在眾人身上。氣溫驟降,許多因大戰而汗濕了衣衫的人被瞬間凍成了冰塊。


    門派中修為高、見勢廣者,立刻呼籲眾人運真氣抵禦這風雲突變,功力不足者立刻找巨石等掩體躲避,效果立竿見影,大部隊得意有喘息之際。


    就在他們準備釋放禁製暫時抵禦著冰雪暴時,又詭異的從四周湧來濃濃的白霧。


    照理說,大風天怎會氣霧,可這濃霧就是這樣不講道理,沒過多久將眾人包圍住了。


    而就在此霧靠近身體的一刹那,眾人才知這並不是尋常的霧,更像是——毒霧!


    霧中能見度極低,霧中眾人輕則皮膚瘙癢難當,重則雙眼迷離劇痛,不能視物。有部分不堪此折磨者,在人群中放聲大叫。


    這猝不及防的攻擊,導致攻山隊形大亂,十幾個門派的人全都混雜在了一起。又因為濃霧迷人眼,慌亂揮舞的兵器一不小心就傷到了自己人。


    這還不是最令人恐怖的。


    具當年幸存下來的人說,在那迷霧當中,有食人的怪物。他隻聽得,在霧中不停的有人慘叫,不時得還有肢體從天上落下,到最後白霧都變成了血霧。


    參與攻山的五六百人,多數葬身於那個詭異的山頭。


    待濃霧散去,見到的或是一擊必殺的屍體、或是殘缺不全的肢體,而活下來的人不是重傷就是殘缺。


    更駭人的是,他們自始至終沒有聽到任何打鬥的聲音,在那片霧中隻有哀嚎。


    再數月之後,雲上青風因為這件事情完善了總壇的防禦,甚至霍朝朝廷不惜派兵支援了一些時日。


    待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他們才對外公布,最後一場戰役,乃其獨門秘陣——“風水花”。


    而後,雲上青風因殘風若火的加入,在“風水花”的基礎上,研製了一個攻守俱佳、範圍更廣、出手更加出其不意的五人大陣——“傳奇”。


    終於讓雲上青風在武朝立於不敗之地。


    木家的那位少年,“風水花”陣法的其中一位,便是斷語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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