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屏障後,我們看到了鐵軌,從不知名處蔓延出來,通向一處隧道,我想那大概就是伊佐貫。


    我們沿著鐵軌走過去,接近那黑黢黢的隧道口,上麵赫然寫著“伊佐貫”,我想的沒錯,這周圍也隻有這一處是隧道。


    “喂……”低沉的嗓音在空曠的隧道裏驟然響起,我們五個俱是一驚。


    “在鐵路上走是很危險的事哦~”陣陣冷氣貼著我的脊背爬到天靈蓋,恍惚間我似乎看到了那個單腳的阿伯。


    他形容枯槁,身材矮小,麵目犁黑,帶有詭異的微笑。此刻正拖著沾滿黑血的褲腿,單腳站在鐵軌中央。


    “陳川,”我忍不住叫了他一聲,“單腳阿伯……”


    “嗯。”他嗯了一聲,單腳阿伯消失了。


    隧道裏陡然發出火車鳴笛的聲音,陳川曾經回複過的話在我腦子裏浮現,我臉色一變,大喊:“快走,離開鐵軌!”


    我們一同跑出鐵軌,下一刻,墨綠色的鐵皮火車像一個孔武有力的殺手一般帶著席卷而來的殺氣從我們麵前衝過去。


    車頭上的點點黑跡,讓我聯想到一些不太妙的東西。


    等火車駛離,我們走進那個隧道,暗色籠罩了我們的身影。


    駱淼取出幾個小手電,遞給我們,勉勉強強可以看清路。


    走了一會兒,柳青岩照著一塊地方不動了,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是微微顫抖的光斑透露出她現在的狀態。


    我們也把光打在那個地方,漆黑的血跡彌漫整個牆壁,甚至是我們頭頂,都是大塊大塊的血跡。


    那一定很久了。


    我想。


    愣神的功夫,駱淼已經扶住了柳青岩,我聽到了忽遠忽近的聲音,像是鼓聲,又像是,鈴鐺的聲音。


    “好像有什麽聲音……”駱淼說,“隊長,你聽到了嗎?”


    白澤明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隧道的盡頭,眨眼間就在那邊了。他舉著手裏的手電筒,直射我們,那道不算明亮的手電光,如同天塹鴻溝,製止我們上前。


    他說:“我聽到了。”


    聲音有些低沉,他又接著說:“抱歉了,隊員們,我控製不了我的身體。現,將隊長之職……轉贈陳川,我已經在和係統同步了。


    陳川,我相信你會帶領他們走出這個遊戲。”


    “隊長。”陳川往前走,是朝著他去的。


    [係統通知:玩家白澤明將隊長之職轉贈陳川,玩家陳川暫時獲得隊長之職,小隊是否獲得勝利,且看隊長如何指揮~]


    “別過來,陳川,你沒發現太鼓的聲音越來越近了嗎——”白澤明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手電筒掉落在地。


    陳川快步過去,撿起手電,四處尋找他的身影。


    我們也跑過去,白澤明不見了。


    與此同時,太鼓和鈴鐺的聲音變得更近了,由忽大忽小,仿佛遠方傳來的聲音,到現在越來越近,在隧道裏麵回響。


    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逼近我們。


    自然界的聲音:呢喃的微風、哀嚎震裂的雷聲、海浪的衝擊聲,就像太鼓詞條裏介紹的那樣,透過鼓聲控製我們的情緒,我想離開,甚至想不顧形象地拔腿就跑。


    但是我不能,我連動動手指做不到。


    它在燃燒生命,我看到我的隊員頭上出現了和怪物一樣的……血條,此刻正一點一點掉著生命值。


    “接下來,讓我想想,隊長的身份是源五郎,他一定會拿起那麵鼓,不管是自願還是非自願的。”陳川說。


    鼓聲更近了。


    “我們要在血條消失之前搞定,但願我們能撐住,不要讀檔。”他的語氣沉重地砸在我的心頭。


    難道一起玩遊戲的朋友,也要拔刀相向嗎?


    雖然如陳川提過那樣,可以複活,正因為可以複活,所以才會選擇拔刀相向,所以白澤明選擇犧牲。


    那萬一,萬一不能複活呢?萬一死了就再也沒有他了呢?他們又會怎麽選呢?


    我不知道,我現在隻覺得心髒漲著難受,我跟著他們一起跑出隧道盡頭,腦子混混沌沌的,不知道在想什麽,很是迷茫。


    太鼓聲緊隨而來,這一次,我看到了鼓和敲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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