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自取侮辱:魚腥味


    對此,裘甜為酈至判的口才驚訝,又為其縝密的說辭感到佩服。


    不僅扣了闞玉刀,現在又要扣人家少主和黑珍珠到禦前,這等行為全然就是劫匪綁架勒索的野蠻行為,雖然目的隻是打壓上官一族,順便讓上官一族獻上的寶貝。


    但這種明著搶,還讓對方無語凝噎的行為,著實不像酈至判這種人幹得出來,但事實上他就幹了出來,還不動幹戈,不動粗口,短短幾句話,就讓上官懿底下高傲的頭顱。


    著實驗證了那句話:別惹文化人!


    「也罷!」上官懿怎可能聽不懂酈至判話中話呢?但他此行的目的並不在此,直接說道:「既然如此,闞玉刀與這黑珍珠勞煩三皇子一同獻上給吾皇,願兩族良好邦交。」


    三皇子笑道:「那本皇子就代父皇,上官一族為兩族邦交的進貢了。」


    裘甜看到此,根本就沒想過上官懿竟然退而求其次,直接將兩者獻上,換的平安。


    不過,這交換確實是——上官懿賺了。


    與其在宮裏過著錦衣玉食的質子生活,還不如給兩個東西,拍拍屁股回領地休養生息的好。


    「老程,這魚能換智取閣的海王三叉戟沒?」上官懿並不想再多說什麽,而是轉移話題。


    他拍了拍金槍魚,「這魚是我與族人一同出海打得,賣上千單的糧食也不成問題,如今淡拿來換海王三叉戟,問題不大吧。」


    「是是是……」老程雙手摩挲,笑著說道:「問題不大……」


    對此,裘甜眉頭一挑,「誰說問題不大!」


    「你是誰?」上官懿臉色一沉,望著裘甜。


    上官獵瞧見又是三皇子身邊那女人阻攔,臉色鐵青地咆哮了一聲,「又是你!」


    「是我!那又怎麽樣?」她隔著麵紗淺淺一笑,雙眸彎彎如月牙般,愣是惹起上官懿的好奇,「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但是你們這金槍魚,以次充好就不太行。」她輕笑了一聲,「若是不信,老程你去查看魚眼是否凹陷?」


    上官懿和上官獵兩人對視了一眼,望著二樓至上的女人,一聲不吭。


    「市井百姓也許才會判別魚的新鮮度,可在座的各位公子哥兒、閨閣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恐怕都不知道這判別魚的新鮮度的法子。」裘甜清了清嗓子,繼而說道:「判別一條魚的新鮮度有四看。」


    「一看魚眼、二看魚鰓、三看魚腹、四看魚鱗。」她頷首凝視上官懿那雙星辰般漂亮的眼睛,「顧名思義,一看魚眼便是看魚眼是否突出、明亮澄澈。若魚眼突出,明亮、澄澈、那說明這魚十分新鮮,若魚眼凹陷、渾濁就說明魚捕撈上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部分黑心商人,為了混淆視聽,更是在不新鮮的魚上,將魚眼注入清水,打造出一種魚眼突出,錚亮之感。」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上官獵,陡然間,上官獵氣急敗壞地指著他,「臭女人,你說誰是黑心商人?」


    「上官獵勇士,我可沒說誰是黑心商人,你也被急著對號入座。」裘甜眉宇舒展,帶著笑意望著上官獵以及上官懿,上官懿揮了揮手,示意上官獵稍安勿躁。


    「這位小姐,我們所海捕之魚都是上岸後,馬不停蹄送來。不存在,不新鮮,以次充好的說法。」上官懿朝著她抱拳示意,可裘甜嘴角一扯,意有所指道:「是嗎?」


    「剛剛這位小姐說辨別魚的新鮮度的法子判別一般的魚類是足以的,但這是海魚,還有一個法子更加容易判別其新鮮度。」上官懿忽然笑道,轉身摸了摸光滑的魚身,「這魚是海魚,若是不新鮮這魚身上便會分泌出粘液,腥臭無比,最後化作一灘臭水。」


    「大家都看見了吧!這魚身上可沒有分泌粘液!」上官獵仗著自己嗓子大,在現場喊了起來,像是在用自己的氣場利壓裘甜。


    可裘甜對此小伎倆還不在意,冷蔑一笑,「知人知麵不知心,何況是一條魚呢?」


    「臭女人,你說什麽?」上官獵頓然惱羞成怒,欲上二樓教訓裘甜,可上官懿反而一把攔住上官獵,眉頭輕蹙,「怎麽你就這麽篤定這魚不新鮮呢?」


    「單憑我的鼻子。」


    輕飄飄的一句話,宛若巨石砸向了上官懿心頭,半信半疑道:「鼻子?」


    「嗬嗬!」上官獵嗤之以鼻一笑,「鼻子?」


    「難不成你的鼻子比狗鼻子、貓鼻子還靈?」他不加修飾地嘲諷起裘甜,「你要是能說出哪裏臭了,我上官獵命都給你了。」


    「我出海捕魚十幾年,沒有一條魚能逃過我的眼睛,鼻子和手,今日我就不信你能嗅到我,嗅不到的味道。」上官獵拍著胸胸有成竹地想看裘甜笑話,可裘甜是誰?


    打臉小高手,怎可能放過上官獵這個小嘍囉呢?


    「既然上官獵勇士,這麽說,那不如將這魚開膛破肚吧!」她歪了歪腦袋,對著上官獵壞笑起來,眼神中像是自己盯著的獵物已經走入陷阱一般,現在隻等待她收網。


    恍然間,上官獵感受到了一股惡寒,情不自禁抖了抖身子。一旁的上官懿瞧見他這副模樣,「怎麽了?」


    「沒!」上官獵搖了搖頭,環顧了一周。


    反觀,裘甜向三皇子借了闞玉刀交給當歸,緩緩下了樓,邁著小步子,緩緩走向上官懿。


    「那我開膛破肚,上官少主,可有不滿?」她望著他,他也注視著她,眉頭緊蹙,但一言不發。


    「那可不行!若是你開膛破肚了,我們這魚換不了海王三叉戟就算了,又賣不出去,怎麽辦?」上官獵忽然間反悔,可裘甜卻步步緊逼,「若是這魚本就是腥臭,別說換海王三叉戟了,就連外出去也不會有人買。」


    「如果,這魚新鮮呢?」上官懿忽然反問道,而裘甜早已做好兩手準備,「既然沒問題,那便是小女子的鼻子不行。你們要海王三叉戟,那我就想辦法將這海王三叉戟弄來送給上官少主。」


    「行!」上官懿一口答應,「若你發現此魚沒有以次充好,那你就幫我要來海王三叉戟。」


    「好!」她毅然答應,「那如果這魚真的以次充好呢?」


    「這魚我們不要了,悉隨遵便。」上官懿朝著老程抱拳,繼而說道:「後續一個月,將無條件送上十斤漁獲,來維護上官一族與智取閣的貿易關係。」


    原本還在納悶自己就是個局外人的老程,反而笑逐顏開,「行行行!」反正這個便宜他兩邊都占著,便也識趣地配合起來。


    「要怎麽驗魚都可以,這邊請!」老程帶著裘甜走到金槍魚邊上,她靜靜地望著大海的產物,曾經滄海捕獵者,如今躺在六張正方桌子拚成的臨時架子上,輕輕撫摸了魚身,雙手合十祈禱了一聲。


    此舉行為,讓現場的人丈二摸不著頭腦,但隻有上官一族的人對此做法,麵麵相覷而相互對視,就連上官獵也尤為震驚地低聲問道:「少主,這……」


    上官懿示意他不要再多少什麽,靜觀其變。隻不過眼前女子著實讓她看到了曾經那為祭祀的身影,她的妹妹會不會就有救了?


    「當怪,先去魚鰓。」她拍了拍魚鰓的位置,當歸隨即掄起闞玉刀直接撬開魚骨,動作麻利地割掉、挖出失去鮮紅色,但還是紅潤的魚鰓。


    上官獵指了指地上魚鰓得意洋洋的說道,「魚鰓沒有變黑,也算是新鮮。」


    「我聽聞你們在船隻靠岸後便馬不停蹄趕來,稍


    有不新鮮也是可理解的。」裘甜平靜地回了上官獵的話後,拍了拍已經(軟)掉的魚肚。


    頃刻間,她像是明白了自己為何能嗅到魚腥味,當即喊道:「當歸,開膛破肚!」


    「是,小姐!」當歸一揮手上的闞玉刀,闞玉刀便在空中劃出一束銀光,銀光消散而魚肚「嘩啦」一聲,被刨開,一股濃厚的腥味悠然而起。


    魚肚中的魚腸、魚鰾、魚肺、魚白,一一掉落在地上,腥臭之味刺激到現場之人,大感不滿,紛紛發出嫌棄的聲音。


    此刻,上官獵臉色一驚,著急解釋道:「你們沒殺過魚嗎?開魚肚和放魚血都是有血腥味,魚腥味的。並不是……」


    上官獵看見上官懿阻止自己繼續解釋,不甘心又沒辦法不遵從地喊了一聲,「少主!」


    「稍安勿躁!」上官懿輕聲說了一聲,雙眼的注意力從未在裘甜身上離開過,他倒要看下這個女子有何本事?


    裘甜輕捂著鼻子,見怪不怪地掃了一眼地上魚內髒,「當歸,去命人將這魚內髒裝起來。」


    「是!」當歸隨即拿著上官獵的闞玉刀離開,看得上官獵心癢癢。


    忽然間,她抬起頭望著自己的上官獵,眉眼彎彎,十分客氣道:「不知,上官少主,可否幫忙?」


    可上官獵率先搶答,「嗬嗬!我們少主才不幫你這個壞女人呢!」


    裘甜不知可否一笑,但要轉身的時候,卻被上官懿攔截,「且慢!」


    「不知,需要我做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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