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很快便來到了象牙村的村口。雖然已經很晚,但是趙安平注意到村口大樹下仍然站著很多村名,這些人林菲菲大多都認識,有好些還得叫叔叔嬸嬸。


    自從進村後,林菲菲就感覺各位叔叔嬸嬸看自己的眼光很不一樣,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事情。她還像往常一樣,和各位叔叔伯伯打招呼,隻是這次,有的人都心不在焉,都沒搭話,沉浸在和周邊人的議論聲中。


    這時,一位平時和林奶奶經常在一起王婆走到林菲菲的麵前,拉著林菲菲的手單獨走到一邊,還時不時回頭看了幾眼和她一起來的趙安平等人。


    林菲菲:“王婆,怎麽了?我怎麽覺得今天大家都怪怪地?”


    王婆看著眼前的孩子,滿眼透露出心疼的意味:“菲菲啊,我和你說一件事,你不要激動啊!”


    林菲菲有些迷惑,說道:“沒事,王婆,你說吧。”


    王婆擔憂的說道:“你奶奶今晚被一夥人給抓上了馬車,大夥本來想阻止來著,誰知道他們一個個舞刀弄槍的,你知道我們村裏都是本分人,所以……”話已經說的很明顯了。


    林菲菲聽後愣在當場,很快便癱軟在地,淚水不住地往下流。趙安平等人見狀,立馬上前攙扶。


    趙安平焦急地問道:“菲菲,這是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林菲菲哭泣道:“奶奶,奶奶被抓走了。”


    “誰幹的?”馮西問道。


    王婆轉頭說道:“我們也不知道,隻見他們來了十幾個人,都穿一樣的黑色衣服,衣服後擺有點長,還有輛馬車。”


    此時,井月從腰間拿出一塊腰牌,指著上麵的螺旋花紋上前問道:“馬車上有這個嗎?”


    王婆搖搖頭,說道:“我眼神不是很好,也沒看清。”隨即她又想起了什麽,轉頭對著身後人群中的一個小孩子叫道:“小栓子,你過來。”


    很快,被稱作小栓子的十來歲小男孩跑了過來,問道:“王婆,您叫我什麽事啊?”


    王婆指著井月腰牌上的螺旋花紋問道:“小栓子,林婆被抓上馬車時,我看你小子離著很近,你幫著看看,有沒有這個花紋?”


    小栓子瞅了又瞅,終於點頭道:“有有,車軲轆上有一個這樣的花紋。”


    井月點頭溫柔地說道:“謝謝你。”轉頭就對趙安平小聲耳語道:“林奶奶八成是被烏姬的人抓走了,這個女人行事一向很瘋狂。”


    趙安平滿眼凶光,低沉地問道:“你能找到她嗎?”


    井月說道:“我去試試吧。”井月轉身之際,又聽到身後男人的一句話:“拜托了,林奶奶不能出事。”


    待井月走後,趙安平帶著林菲菲去往她住的小院方向,希望能從院子找到蛛絲馬跡,這已經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屋子的桌上,留著一句話,一看就知道是奔著趙安平來的。


    “想要老太婆活命,天亮前獨自帶上唐影項上人頭來土地廟。”


    馮西也看到了這張字條,唯獨林菲菲過於傷心,一個人坐在小院內的台階上哭泣,六神無主。


    馮西回頭看了眼林菲菲,確定她聽不到後才小聲說道:“這明擺著是要你大逆不道,然後再自己送上門啊!”


    趙安平看著門口坐在台階上發呆的林菲菲,一時心疼的厲害。當他轉頭看向馮西的那一刻,便被馮西牛頭擺手阻止,說道:“我知道你再想什麽,要你殺二師父,還不如讓你自殺,你肯定想隨便找個東西冒充,然後獨自一人前往!”


    趙安平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道:“你小點聲,別讓菲菲聽到了。”


    馮西賭氣地說道:“聽到又怎麽樣,說不定這還是你最後的遺言呢!”


    趙安平無奈地笑了笑,他知道馮西為他好,但是他沒辦法,有些事必須得去做,要不然即使他活著,也會內疚自責一輩子。


    馮西見阻止無望,便很快想了個法子,說道:“我去萬象堂和書院通知羅堂主和先生,你切記等我們前來支援,不可妄動,我可不想以後每天早晨起來沒人做早飯。”


    趙安平笑笑,拍著他的肩膀小聲道:“放心吧,你一會去找王婆照顧菲菲,我找個理由先走。”


    “菲菲,你別難過,我去找羅堂主他們,他們耳目遍布京都,肯定會有消息的。”趙安平邊說邊跑出院子。


    馮西也找來王婆,王婆也算是看著林菲菲長大,甚是心疼她。


    馮西也找了個理由:“菲菲,你可千萬在王婆家藏好,不要暴露,我去私塾找先生幫忙。”


    林菲菲行屍走肉一般點點頭,滿腦子都是奶奶的樣子,就是不知道怎麽辦。


    土地廟外,一個身影趴在灌木叢中一動不動。


    廟內,一群漢子靠著火,火上架著不知從哪裏抓來的野雞。而之前林菲菲幫著的地方赫然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正是林老太太。在她邊上,烏姬正優哉遊哉地吃著紅薯,也不管身邊手下那饑餓的眼神。


    烏姬一邊扒著紅薯皮,一邊說道:“老太婆,你可知道因為你孫女婿,我死了四個手下。”烏姬說著還指了指廟內草垛上血跡。


    林老太太沒搭理她,但是心中卻犯嘀咕,確實,她們沒有仇家,看來真是趙安平這小子惹的禍。老太太自認為是不會看錯人,她可對趙安平看重的很,也不相信趙安平會是什麽壞人。再說了,她和孫女的身上也沒有什麽東西值得一個正值風華的小夥圖謀,除非他知道那件很隱秘的事,但是也不應該啊,這事她連自家孫女都沒告訴,更別提趙安平了,因此,她排除了這種可能性,那麽隻剩下仇家尋仇這個原因了。


    烏姬看著若有所思的老太太,笑著說道:“你該不會知道孫女婿是個什麽人吧?我告訴你吧,他可是萬象堂二把手唐影的徒弟,曾經武舉人李光書的關門弟子,又是劍堂林萬裏想拉攏的人,你這孫女婿可不簡單哦。”


    聽到林萬裏這三個字,老太婆瞬間愣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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