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向篤的講述,左藍方才醒悟,他想過這件事背後的水深,沒想到這麽深。


    可他不敢再往下麵想了,如果有人要刺殺一個植物人老兵,那一定是這個老兵身上背負了秘密。大壯身上一定有什麽隱秘,甚至可能牽扯到了洛汗。


    那遇難的老貴族跟這件事之間又有什麽樣的關聯?這一點上不好說,需要更加深入的探索,突破口就在老貴族的夫人和殺手上。


    如果有人要對洛汗不利,左藍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想過了這些,他馬上提醒向篤:“這件事千萬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隻要在這座城市的都不行。還有,你為什麽現在才說出來?”


    “我想了好久才決定告訴您的,因為您來了以後,穀地才發生了這種事。可後來,我怎麽想也覺得您不可能害他,所以我決定相信您一次。隻有左藍將軍,隻有您具備人脈和能力。”


    “我曾經帶兵攻打王宮,餘漣先生因此喪命,你還敢相信我?”


    “是,我知道餘漣先生死在了王宮廣場上,可那是餘漣先生自己的選擇。就在昨天,保衛們發現有人在外麵觀察這所院子,我也實在沒有辦法了。”


    “找你幹爹,他在穀地還是很有勢力的。”


    “那不一樣,這件事本身就不一樣,如果真的是仇怨,自然是不需要您幫助的。”


    左藍想笑,雖說向篤還不是特別的聰明,好在能找到了對的人。


    最後,左藍重申一遍,確定這件事沒有其他人知曉。


    出發準備著手調查,他想先從那個老婦人入手,能接近老婦人的途徑還是在衛敬身上。


    而抓捕凶手,莊棟代表早開始親力親為的辦了。


    另外,參與秘密搜尋的,還有布先生的一夥人。


    談到要找衛敬,向篤想起來一件事,他說:“左藍將軍,衛敬向我旁敲側擊的,問我和您的關係。”


    “那你是怎麽回答的?”


    “我隻說了在王都的事情,咱們在王都見過幾次,您去木材廠拉木材,我是一名普通員工。”


    “他肯定不信。”


    “他當然不信了,隻是他隔三差五就要我陪一個姑娘聊天,我也總借故推辭。距離上次聊天有些時日了,不知道那姑娘怎麽樣了?”


    “這不是挺好的?”左藍聽後笑出聲來,“那你該去就去,能結識衛敬對你前程有好處。怎麽?看你不情願?多好的事情啊,他給你介紹的姑娘還能差得了?”


    向篤很是為難的說:“我不想答應,我有自己喜歡的人。”


    “老布的女兒?確實是個好姑娘,可人總要往前看……你還是別答應了,萬一老布再不認你這個幹兒子了,他幹得出來。”


    這話有開玩笑的意思,也有可能真的會這樣,布先生對向篤的情意多半出在自己女兒身上,如果布先生認為向篤背叛了自己女兒的感情,還真有可能結束父子關係。


    要等,要等布先生對這份感情真正放在向篤身上,或者布先生死掉了。


    左藍是這麽想的,他隻是沒說出後麵的話。


    雖說無心之言,向篤還是驚醒了一二,他慶幸自己愛可亦愛的深沉。


    也許事情就是這麽巧合,他們說著這個話題,有人來給向篤送信,說今晚希望向篤到衛敬府上。


    來送信的是木材廠的人,也是向篤托付的生產主管,這個主管以前給布先生做保鏢。


    向篤接過信後苦笑:“您看,又來了。”


    “你不用去了,在事情沒有完結前,你留在這裏保護大壯的安全。如果木材廠有業務,不要離開太久。”


    “我知道了,那我現在回絕他。”


    “不用。”左藍拿過信,“我替你赴宴,剛好有事找他。我不想主動登他的門,有你這封信可好多了,至少是個理由。”


    “左藍將軍,我以後還要在穀地這邊混的……”


    “安心安心,我還能害了你?”


    向篤無奈隻有順著左藍,後者把信放在口袋裏。


    一直等到了晚上,左藍才從布先生的宅院出來,向著下一站進發。


    在另一邊,布先生聽著手下匯報來的各種消息,這其中也有左藍去他家裏的事情。


    “這個小混蛋呀。”布先生撫摸著自己的袖口,“還是耐不住性子,說了不要告訴別人,到底還是說了。”


    微微歎口氣,他想既然左藍已經知道了,那幹脆把所有事都推給左藍,自己和自己這一家撇幹淨。


    從布先生宅院到衛敬家需要不短的路程,左藍是徒步走過去的,像個普通人一樣出現在了衛敬家門外。


    管事一眼認出來那天的宴會有這麽一個人,連忙迎上去。


    雖然管事不清楚左藍是誰,但最好是客氣一些。


    “先生,您是來找我家家主的吧?我現在為您通稟。”


    “不用了,我自己進去就好,你如果不放心,大可以跟著。”


    左藍說話一點不客氣,弄得管事一陣遲疑。


    不過管事迅速調整好狀態笑道:“您說笑了,是我家家主正在客房陪伴客人,還是要讓家主做好迎接您的準備的。”


    如此的管事正印證出家主的風範,左藍笑笑隨管事去通報了。


    他隻是覺得,這個衛敬著實不簡單,從任何的細枝末節上來講都是這樣。


    沒有過多等待,衛敬親自前來迎接,邁著比平常都要快的步伐。


    左藍也不想在院子外說話,學著禮貌的樣子走進院中。


    “左藍將軍,左藍將軍。”衛敬雙手握住左藍的右手,“哎呀左藍將軍,我聽人說您早早回到軍隊去了,本以為沒機會再邀請您了,哪知道您親自來訪。如果知道您還在這穀地,我應該早點拜訪您的。”


    “衛家主客氣了,我今日也是來送信的。”


    “是什麽人的信還需要左藍將軍來送?”


    “是您的信。”


    左藍說話都帶刺,根本不像帶著好意來的,他把書信交還給了原主人,順便給出解釋:“向篤這小子沒時間來,我剛好要路過這邊,就順路跑一趟腿。”


    衛敬聽後啞巴了,這是什麽個來法?新的套路?


    一個將軍替一個小商人把本地貴族的信還給本地貴族。


    嶄新的套路令衛敬措手不及,他忙說道:“您進去喝杯茶吧?”


    “好,喝一杯。”


    “請,請,請。”


    衛敬確認了,左藍今天是帶著目的來的,根本沒什麽新套路,就是隨便找了一個理由過來的。


    他隻是搞不清楚一點,到底是向篤和左藍熟絡還是布先生和左藍熟絡,理不清這層關係,有些恭維的話都不好恭維。


    到客房,黎夫人正在,她落落大方的站起來,帶著濃厚的笑意向左藍打招呼。她不認識左藍,隻是知道衛敬親自去迎接的,光這一點就足夠了。


    “這位先生,您好。”


    “您好。”


    左藍點頭找了個地方坐下,坐下後也不講話,隻是悶著頭喝茶。


    黎夫人看看衛敬,衛敬看看黎夫人。


    一分鍾過去了,客廳裏還是安安靜靜的。


    衛敬趕緊開了話茬:“左藍先生,這位是黎夫人,黎夫人,這位是左藍先生。”


    他也想讓開場白不這麽幹澀,但是沒辦法,總不能上來給左藍把身份挑明了吧?萬一人家不喜歡這樣,再因此心生不悅可得不償失了。


    黎夫人微笑著轉向左藍:“先生不是穀地人吧?是首都來的?”


    左藍一點麵子也不給,從來到衛敬家開始,他就在擺譜,像來這家收債的一樣。


    前些天才在人家家裏吃了飯,這天過來擺臭臉,任誰也不會高興的。


    隻是衛敬耐得住心也沉得住氣,樂嗬嗬的打圓場。


    “左藍先生不是穀地人的,來穀地也是有要事處理。方才左藍先生說恰好路過,不知道您要去什麽地方?穀地這邊我都熟悉,也許能幫上忙。”


    正在喝茶的左藍清了清喉嚨,故作深沉和疲憊,他緩緩說道:“還是案子的事,一個德高望重的貴族被暗殺,還是在您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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