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黑影從和平大道站爬過來,漢莎將會做出回應。


    很可能,他們已經為應付先發製人的攻擊做好了準備。


    在漢莎蘇聯特.種部隊隊員在輻射站裏很活躍。


    隧道的兩個入口同時通往北部,朝向全俄展覽館站,植物園的入口被圍了起來。


    有人曾在這裏建造一些臨時碉堡,漢莎邊境警衛在這值班。


    市場上沒有遊客,幾乎一半的看台上都是空的,人們緊張地小聲說話,好像是車站即將要發生不可避免的事情。


    數十人擠在一個角落裏,一家人帶著包裹和袋子,用鏈子將桌子圍成一圈,上麵標示:“難民登記處”。


    蘇夢帆他自己也有一些事情要做。他爬到鐵軌上,走近一座碉堡,開始與一個沉悶的邊界守衛交談。


    “有人能夠到全俄展覽館站去嗎?”


    “我們可以讓他們過去,但我不建議去那裏。”衛士回答道。


    “你有沒有聽說過那裏發生的事?有些吸血鬼也進去了,數量很多,阻止不了。


    它們已經占領了幾乎整個車站,那裏場麵很火熱。


    如果我們的小氣鬼領導決定向他們提供一些免費的彈藥的話,抵擋它們到明天是沒問題的。”


    “明天又會如何呢?”


    “明天我們就能把這些鬼東西都送回到地獄裏去。我們在離和平大道站300米的兩條隧道裏都放上了炸藥,然後,一切都將隻是美好的記憶啦。”


    “漢莎聯盟顯然有這個能力,但為什麽你們不幫助他們呢?”


    “我告訴你了,那裏有吸血鬼,與他們一起蜂擁而至,我們也沒有足夠的軍事力量支撐我們去與這些魔鬼幹仗。”


    “從裏茲斯卡雅站來的人呢?全俄展覽館站自己的人呢?”


    蘇夢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數天前,我們提醒過他們,他們才斷斷續續地過來。漢莎在阻擋他們,我們不是動物,最好他們快點。時間不等人。所以,你應該盡量地早去早回。你在那裏有什麽?事業?家庭?”


    “一切。”蘇夢帆說。


    邊境守衛會意地點點頭。


    突然一位高大的年輕男子和擁有絕對權力、穿著機械師衣服且表隋嚴肅的站長走過來。


    看著蘇夢帆身上的證件後,便開口說道:


    “汽車到了上麵,坦克已裝滿。無論如何,我仍然有一台收音機和一套防護服,一架機槍以及德拉古諾夫狙.擊步槍。”


    青年指著兩個大黑袋說,“我們可以在任何時間上去,你需要我們什麽時候到那裏?”


    蘇夢帆把看了他一眼,然後對他說,“我要回全俄展覽館站。去告別,再到處走走。即使我們從那裏活著回來,也不會再看到我的站台了。說實話,我必須這麽做。”


    “聽著,如果你隻是害怕上去,到黑影那裏去,就直說。”站長說。


    看到蘇夢帆的表情,他很快停住了,“開個玩笑。對不起。”


    “老實說,我必須得這樣做。”蘇夢帆重複道。他無法解釋自己的感受,但他知道,他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去全俄展覽館站。


    “好吧,如果你必須去,那就去吧。不過我們這裏緊缺人手,就無法派人保護你,隻能靠你一個人了。”站長不好意思地回答。


    “你沒有時間回來,尤其是你打算對那裏的人說再見。我們要做的是,跟帕什卡一起從這裏乘車沿著和平大道站,那個帶著箱子的就是他。


    我們打算早些時候直接到塔那裏去,並可以采取迂回路線,通過舊的地鐵入口到達全俄展覽館站。


    一切都已經被毀滅了,你們的人民都知道這一點。我們會在那裏等你5個小時50鍾,要是誰沒有做到,就是遲到。


    如果你遲到了,我便不會等。


    你。@*~~你有衣服嗎?你有手表嗎?拿我的的”他解開金屬手鏈。


    在5個小時50分鍾內。


    蘇夢帆點點頭,和年輕人握手,徑直向碉堡跑去。


    守衛再次見到他時,搖了搖頭。


    “這條通道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吧?”蘇夢帆問,“你在這是為了管道還是別的什麽?”


    “沒什麽事,它們被補了起來,他們說你經過的時候會頭疼。”守衛回答。


    蘇夢帆感激地向他點點頭,打開手電筒,進入隧道。


    在開始的10分鍾,滿腦子都是各種不同的想法,關於前麵交叉處的危險,有關在圖拉生活的考慮和合理方式,然後是關於“司機”和真正的火車。


    漸漸地,隧道的黑暗吞沒他的這些瑣碎的想法、混亂閃爍的畫麵和隻言碎語。


    起初,他很平靜,什麽都沒有想,過後他開始思考一些別的東西。


    他的旅程即將結束,蘇夢帆不知道自己已經走了多遠。


    也許兩個星期,也許一個多月過去了。


    在他看來,這次旅行多麽簡單,多麽短暫。


    蘇夢帆坐在阿列西耶夫的手搖車上,一直借著手電筒的光看一張舊地圖,試圖規劃去大都會站的路線。


    一個他完全不確定的未知世界在他的麵前展開。


    如果隻考慮路線的長度而不是走這條路的旅客會有怎樣的改變呢?


    能夠製定出一條路線,生活已變得大不一樣,變得混亂又複雜,充滿致命的危險。


    與他偶然相識,走同樣道路的同伴,已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蘇夢帆記起了奧列格。


    大家都有自己的宿命,正如謝爾蓋·安德烈耶曾在波梁卡告訴過他的。..


    難道不能夠讓其他人幸免於那樣可怕、荒謬的死亡,讓他們繼續他們的生活嗎?


    蘇夢帆開始感到寒冷和不舒服。


    如果接受這樣的準則,接受這樣的犧牲就意味著必須相信他的旅程隻能以某些人的生命為代價……


    難道是為了履行他注定的命運,其他人就不得不被踐踏、破壞、削弱?


    可,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


    自己就如同提線木偶子,被一雙看不見的大手掌控著未來。


    而那些因自己死去的人,都隻是棋子。


    當然,奧列格是因為太年輕才問他生的意義的。


    可是,如果他想過這個問題,他會很難同意命運的說法。


    瞬間,他眼前閃過米哈伊爾·波爾菲裏耶維奇、丹尼爾和特列季亞克的麵孔。


    他們為什麽會死呢?


    為什麽蘇夢帆自己活著?


    是什麽給了他這種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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