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達十月廣場站之前沒有人說哪怕一句話,隻聽見跟他們一起的警衛們喘著粗氣低聲交談,還夾雜著肩章摩擦的聲音。


    直到現在薩莎還沒等到蘇夢帆,她不知道蘇夢帆發生了什麽突發狀況,人會突然的消失不見了。


    也曾經設想過是列昂尼德在背後偷偷做的小動作,但自己並沒有什麽證據,阿爾科恩也多次告誡過自己不要離列昂尼德太近,他對自己有著別樣的意圖,但目前並沒有看出列昂尼德有什麽不對勁。


    但最為重要的就是找到解決瘟疫的辦法,目前列昂尼德或許就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因此薩莎己經不再想這件事了,她開始怪自己:阿爾科恩……他怎麽了?他是不是嫌棄自己了,為什麽會突然的消失呢?


    最終,在列昂尼德麵前,她甚至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她是不是對阿爾科恩太過分了?


    但在十月廣場站情況就變了。


    理所當然,當看見這個車站時,薩莎忘了世界上所有的事。


    這些天薩莎到過那些以她都不相信會存在的地方。


    十月廣場站的裝飾使它和其他車站相比顯得與眾不同:花崗岩地板上鋪著地毯——盡管地毯已經磨損了,但還是能看得出原來的花紋。


    大廳裏泛著乳白色的燈光:人們坐在分散在各處的桌子旁,有些懶散地互相交談,傳遞著報紙。


    “這地方的生活真愜意!”薩莎有些羞澀地說,差點沒把頭低到脖子下麵。


    “環行線上的車站總讓我想起鐵釺串的肉串。”他低聲對她說,“烤串滲出油……嗯,我們吃點東西吧?”


    “沒時間。”她搖了搖頭,心裏希望他不要聽見自己肚子饑餓的咕嚕聲。@·無錯首發~~


    “吃點吧!”列昂尼德伸出手指著一個地方說,“這兒有個地方……你以前肯定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弟兄們,不反對吃點東西吧?”他問警衛,“薩莎,你別擔心,兩個小時後我們就能到達目的地。其實我是故意提起烤豬肉串的,因為這個地方就做這種烤串……”


    他描述烤串的那些句子簡直就像取自某一首詩,薩莎有些動搖,最終還是同意了。


    如果離目的地還有兩個小時,半小時的午餐時間不會有什麽影響……


    還有整整一天,誰知道下次吃飯是什麽時候。


    烤串味道真的很不錯,這還不止,列昂尼德要了一瓶店家自釀啤灑,薩莎出於好奇喝了一杯,剩下的被列昂尼德和警衛們喝了。


    然後她忽然清醒過來,勉強用軟綿綿的雙腿支撐著站起來,一臉嚴肅地命令列昂尼德站起來。


    但更讓她懊惱的是,在他們吃飯的時候,由於喝了啤酒,薩莎頭昏昏的,渾身無力,以至於沒有立刻把列昂尼德故意放在自己膝蓋上的手拿開。


    他當時用力輕柔,顯得有些放肆。


    列昂尼德見薩莎開始責怪,馬上舉起手來作投降狀——“我投降!”


    可薩莎感覺自己的皮膚上似乎還留有他手的溫度。


    為什麽當時自己就那麽沒有防備,在此之前阿爾科恩已經告誡過自己了。


    為什麽在阿爾科恩消失不見的時候,自己還有心情跟別的男人喝酒嬉戲。


    薩莎又不禁問自己,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了,於是有些懊惱地掐了掐自己,想清醒一下。


    多想無益,薩莎覺得現在必須找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把這個事情搪塞過去,把話題引開。


    “我感覺這裏的人有些怪。”她對列昂尼德說。


    “哪裏怪?”他把啤酒一飲而盡,最後終於從桌邊站起來,問道。


    “他們眼裏似乎缺點什麽……”


    “缺少饑餓。”列昂尼德指出。


    “不,不僅如此,他們好像什麽都不需要。”


    。


    “因為他們的確什麽都不需要。”列昂尼德哼了一聲,“他們衣食無憂,漢莎女王養活他們。眼睛又能是什麽樣?都是昏昏欲睡,死氣沉沉的。”


    “我和父親一起生活的時候,”薩莎變得嚴肅起來,“我們今天吃的東西足夠我們吃三天。也許,我們可以給別人帶點食物?”


    “他們把這些東西都喂狗了。”列昂尼德回答,“這裏不收留窮人。”


    “可以送給鄰站的人!那裏人們沒有東西吃……”


    “漢莎不是做慈善事業的地方,”一個警衛插嘴說,就是那個綽號叫“拐杖”的,“應該讓他們自食其力,難道懶漢還不夠多嗎?至於那些想要不勞而獲的人,遲早都會被漢莎所清理掉的。@”


    “你出生在環行線上的地鐵站裏吧?”列昂尼德頗感興趣地問。


    “從我記事起就一直住在那兒。”


    “那你可能不相信,不在環行線地鐵站出生的人也要吃飯。”列昂尼德說。


    “讓他們互相吃對方!難不成最好的辦法真是,就像紅線的人說的一樣,把我們的東西都收起來然後平分?!”警衛大聲說道。


    “如果一切事情都能本著這種精神的話……”列昂尼德說。


    “什麽?少說些吧,傻大個兒,你說的這些足夠把你驅逐出境了!”


    “我以前這樣的話說得多了。”列昂尼德把手向上舉起,“我們現在就是被驅逐的。”


    “我可以隨便找個地方把你關起來,就說你是紅線的間.諜!”警衛有些激動。


    “我也可以投訴你執勤時喝灑。”


    “你,你……”


    “不!原諒我們,我保證他不會說的。請不要在這種事情上計較,拜托你了。”薩莎見狀連忙說,一邊緊緊抓住列昂尼德的衣袖,把列昂尼德從生氣地喘著粗氣的“拐杖”手裏拽出來。


    薩沙不知道倆人為什麽突然吵了起來,但知道如果真的發生不好的情況的話,是會很大影響到日後的計劃的。


    她勉強拉著列昂尼德重新趕路,抬頭看車站的鍾表,她“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吃飯和吵架幾乎用了兩個小時!


    而事實上她和獵人正在進行時間賽跑,並且獵人恐怕一秒也不會停留。


    都是在為著解決瘟疫而去尋求不同的辦法……


    列昂尼德在她背後有些醉意地笑了起來。


    在去文化公園的路上,警衛們時不時充滿怨氣地埋怨,列昂尼德偶爾反駁他們。


    因此薩莎不得不有時製止他,有時用他們之間的約定來勸阻他。


    列昂尼德的醉意一點沒減輕,醉意反而讓他變得膽子更大甚至更蠻橫。


    薩莎隻能勉強擺脫他不老實的手。


    “你一點也不喜歡我?”他嘟嚷著,“我不是你喜歡的那種類型,對嗎?你喜歡有肌肉還帶著傷痕的那種是嗎?還是那種不凶猛的但帶著堅毅的鮮肉?那你為什麽還和我一起走?”


    “因為你答應我了!”她推開列昂尼德,辯解道,“我不是為了……”


    “我沒有這樣想!”他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總是這個話題,要是知道你這麽經不住玩笑,我……”


    “你怎麽這樣?那裏可都是些活生生的人啊,如果我們動作不快一些,他們都會死的!”


    “我又能做什麽?我都走不動了,你知道我現在的腿有多沉嗎?你試試……人,反正都會死,或者明天,或者薩莎00年後,你我都一樣,我們又能怎麽樣?”


    “這麽說,你跟我撒謊了?你肯定撒謊了!阿爾科恩告訴過我,也警告過我!我們去哪兒?!”


    “沒有,我沒撒謊!你要我發誓嗎?你會看到的!你還會向我道歉!你會很羞愧,然後對我說:“列昂尼德,我很慚愧……。”他皺了皺鼻子。


    “我們這是去哪。


    兒?!”


    “我們踏上了一條艱……艱……艱難的路,我們去綠……綠……綠寶石城,這是一條不尋常的路。“他用食指指了指,然後唱起情歌來,但手裏裝長笛的盒子卻掉了。


    他罵了一句,彎下身去撿,自己卻差點兒摔倒下去。


    “您,這位醉灑的先生!要不要你們自己去基輔站?”一個警衛喊道。


    “借您吉言!”


    列昂尼德向他們鞠了一躬,差點又跌倒。


    “艾莉會回來啊……”他繼續唱道,“從塔托什基站,艾莉會回來啊……嗨,嗨,回家來......”……


    總算到了文化公園。


    列昂尼德試圖改善和警衛隊的關係,於是邀請大家去一個“無與倫比的飯館”,但現在警衛們十分警戒地提防著他,就連去廁所也要費很大勁才能得到他們的批準。


    警衛中的一個人負責看守他們,另一個人小聲和他說了兒句話後就走掉了。


    “還有錢嗎?”這個警衛在門外守著,直截了當地問列昂尼德。


    “還有一點兒。@”他張開手掌倒出5粒子彈。


    “來這邊。”


    ““拐杖”要把你們交出去,他說你是紅線的人派來的間.諜。”


    “如果他猜到這裏是通向你們地鐵線的通道,你知道會怎麽樣。”


    “如果猜不到,你可以在這兒等等,直到反間謀組織趕過來,你自己跟他們說明白吧。”.


    “揭發我了,對嗎?”列昂尼德忍住不打嗝,


    “好吧!隨他去吧……我們一定回來!謝謝你這一路的陪伴!”他做了個敬禮的姿勢,“這條道能到隧道對嗎?”


    拉著薩莎,雖然差點摔倒,列昂尼德還是迅速跑了起來。


    “好!”警衛自言自語,“這就是去你們那兒的通道,都不想上去嗎?40米深啊,好像他不知道那裏早就被堵住了。”


    “我們這是去哪兒?”薩莎己經徹底迷惑了。


    “什麽去哪兒?去紅線的人那兒!你沒聽見他們要揭發“女幹.細”?”列窗尼德回應。


    “你是紅線的人?”


    “姑娘!現在什麽也別問我!我還得思考,還得逃跑。我們要快點逃跑。現在他們提高了警惕……逮捕了就要槍殺……我們錢不多了,我們還需要一個勳章。”


    他們鑽進隧道,將警衛們留在外麵,貼著牆朝基輔方向往前跑。


    無論如何是趕不到基輔站了,薩莎明白。如果列昂尼德判斷正確的話,第二個警衛現在已經告訴其他人他們逃跑的方向了……


    突然列昂尼德向左轉,跑進明亮的隧道輔道裏——非常確信不疑,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樣。


    幾分鍾後遠處出現了一些旗子、柵欄、亂七八糟的袋子堆起的機關槍戰壕,傳來了狗叫聲。


    邊防哨卡?


    難道己經通知哨卡他倆要逃跑了嗎?


    他為什麽打算跑到該兒?


    柵欄另一邊是誰的土地?


    “我是阿裏別爾特·米哈伊洛維奇派來的。”列昂尼德把一本奇怪的證件遞給跑過來的哨兵,“請讓我們通過。”


    “交通行費。”哨兵檢查完證件後說,“這位小姐的證件呢?”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列昂尼德掏出最後一些子彈,“這位小姐的證件就算了,行嗎?”


    “別來這套!”哨兵嚴肅起來,“你為這是集市嗎?這裏是有規矩跟條例的!”


    “看您說的!”列昂尼德假裝害怕,“我以為既然是市場經濟就可以講價,不過不知道還有差別。”


    5分鍾後,顴骨處踏破了皮、鼻子流血、衣衫淩亂的列昂尼德和受了輕傷的薩沙被扔進了一個小房間。


    鐵門叮當鎖上了。


    他們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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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夢帆看著地圖,發現自己慢慢向杜布雷寧站靠近。@·無錯首發~~


    距離之前的目標——十月廣場站越來越近了。


    但自己的證件早都在之前的地麵上遺失了,那裏是紅線的據點,如果要進去的話,單憑自己目前的身份是無法順利進去的。


    更何況,那裏的都是一群跟瘋子打交道的人,精神也好不到哪裏去。


    而現在,如果劇情走向沒有出現差錯的話。


    亨特和荷馬倆人估計已經快到達圖裏站了,那裏就是一個致命的轉折點。


    也是亨特變得更加瘋狂的轉折點。


    如果自己無法在發生那種事情之前到達的話,自己或許就再也挽救不了亨特了。


    但現在更加重要的就是要找到薩莎。


    本身列昂尼德的出現,就讓蘇夢帆感覺到了危機感。再加上之前列昂尼德指使別人要對自己活埋的毒計,讓蘇夢帆意識到薩莎現在的處境更加的危險。


    薩莎一直都隻是在跟她的父親生活,被保護的很好,見識什麽的都會匱乏。


    所以,蘇夢帆生怕自己晚到一步,薩莎就遭到了不測。


    因此,現在必須要加快步伐了。


    如果出現不長眼的家夥的話,那就別怪自己手中的戰刀不鋒利了。


    蘇夢帆用手指頭用力的彈了彈戰刀。


    “嗡~~”清脆的彈響聲回蕩在整個隧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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