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氣氛很僵硬,整個木樓裏的氛圍,被切割成涇渭分明的兩股。


    嶽不群不想雞飛蛋打,終究還是進行了和稀泥處理。


    商量著等幫助‘林平之’拿到葵花寶典再說。


    一行人依舊是晝伏夜出,前往林震南藏匿葵花寶典之處。


    當然,歐陽全依舊悄悄用飛鴿傳書,將華山派的行動,告知了東廠和錦衣衛。


    同一時間,東廠在收到消息後,又轉而通知了左冷禪,讓左冷禪前去狙擊華山派。


    而這樣的消息,通知了心有二心的左冷禪,無疑就相當於告訴了更多的人,更多雙眼睛。


    戲台已經搭好,而那蟄伏在黑木崖之上的日月神教之主,令朝廷頭疼的苗人反賊頭領東方不敗,似乎始終都沒有動靜。


    距離之前的林家土樓不足十裏的山坳處,偽裝成林平之的歐陽全,將放置著葵花寶典的木盒子,從秘洞裏麵取出來。


    嶽不群看著歐陽全手中的盒子,眼神裏都是蠢蠢欲動。


    葵花寶典、天下絕頂,這些對他而言,實在太有誘惑力了。


    “葵花寶典!給我拿來!”此時一個聲音響起。


    隨後左冷禪的身影,猶如巨大的蝙蝠一般,飛渡過來,一掌拍向歐陽全,同時伸手一抓,妄圖搶走放置有葵花寶典的盒子。


    早就已經將葵花寶典,當成自己囊中之物的嶽不群,又怎麽可能拱手相讓。


    “狂妄!想搶寶典,先問過我的劍。”


    此時的嶽不群長劍並不出鞘,一手握住劍柄,竟然就這般直接揮劍。


    劍法雖算不上高明,但其中纏繞的磅礴內力,卻被轉化成鋒芒的劍意。


    揮舞之間,那還裹著劍鞘的寶劍,反而更像是狼牙棒一般。


    一劍揮出,漫天的便是重重劍影。


    很顯然,嶽不群早就已經無數次模擬過與左冷禪之間的交手。


    正是因為他對左冷禪極為了解,所以才選擇了劍不出鞘,同時運轉內力,顯露大量的鋒芒劍氣。


    左冷禪的寒冰真氣配合上大嵩陽掌,蠻橫霸道至極。


    拔劍與之對拚,很容易被其借勢碾壓,連人帶劍擊飛冰凍。


    但劍不出鞘,就始終如同毒蛇隱藏在洞窟裏,讓左冷禪不得不收住幾分勁道。


    如此嶽不群與左冷禪才能糾纏。


    紫霞神功采集的是大日初升時的一縷紫氣修煉,所以諸多變化之中,亦有少陽之相。


    嶽不群,揮動帶著劍鞘的寶劍,每一招每一式都隱隱針對著左冷禪的大嵩陽掌。


    “嵩陽劍法···你竟找到了當年郭嵩陽留下的秘籍。”左冷禪對嶽不群說道。


    嶽不群一言不發,隻是埋頭苦攻。


    隻是二人打鬥的範圍,卻已經開始向歐陽全所在的位置偏移。


    大量的嵩山弟子,此時也紛紛殺了過來,與華山弟子們交手成一片。


    從人數上來說,嵩山弟子更占優勢。


    但是華山弟子卻更加的‘精英’,並不是那種在群戰之中,會輕易送人頭的水貨。


    “哼!看來你早就有反我之心,不過···枉費心機。”左冷禪看著嶽不群施展的嵩陽劍法,恨的咬牙切齒。


    嵩陽劍客郭嵩陽,也算是嵩山派的禁忌。


    當年郭嵩陽意外習得嵩山劍派的一招半式,嵩山劍派見其無門無派,無依無靠,就打上門去問理,反而被郭嵩陽殺了個丟盔卸甲,反而成就了郭嵩陽在兵器譜上的排名。


    自然郭嵩陽自創的嵩陽劍法,既有嵩山派武功的影子,又對嵩山派的武功極為克製。


    倘若不是左冷禪早就別開心裁,自創了寒冰真氣,此時都已經不用再和嶽不群打了。


    數次交手之後,左冷禪高高飛起,隨後雙掌連拍,從天而降。


    掌法之間的寒霜之氣彷佛攜帶風暴一般,從天而降,刹那之時,猶如有暴風雪,從九天之上垂直落下,要將嶽不群掩埋。


    那寒冷的冰凍,不僅僅可以冰凍住人的身體,還要冰凍住人的靈魂。


    這樣的招式,似乎有著楊壽獨孤九劍的影子。


    不難猜測,左冷禪是因為在獨孤九劍上吃了虧,所以才改進出這樣的招式來。


    隻是此刻,沒有用在楊壽的身上,反而讓嶽不群先嚐了鮮。


    寒風凜冽,從四麵八方澆灌而來。


    嶽不群也就依仗著內力深厚,才堪堪抵擋。


    一旁與嵩山弟子交手,實則觀戰的楊壽,也不由感慨,幻境與電影之間的‘差別’。


    幻境裏的人,應該要當做‘真人’來看。


    他們會有自己的想法,也會因為一些前置的行為,而影響後續的決斷。


    至少在楊壽原本拍攝的電影裏,左冷禪沒有這樣一招。


    “如果是我麵對這樣的一掌,如果不用真本事,隻怕也難以應付。”楊壽心想。


    左冷禪這一手,其實就突出兩點,第一是快,第二是猛。


    快是要打出一個措手不及。


    而猛,則是攜帶自身龐大的內力優勢,進行優勢碾壓。


    說一千、道一萬,‘令狐衝’的內力,始終是短板。


    幸而這個時候,是由嶽不群這個‘師父’在擋刀。


    嶽不群的內力之渾厚,與左冷禪是相差無幾的,隻是因為其紫霞真氣本身的屬性,不像寒冰真氣那般絕對,所以在短期爆發上,顯得稍有不如。


    左冷禪一掌接著一掌,目的就是逼迫嶽不群出劍。


    隻要嶽不群將劍拔出來,那他隱藏的‘毒’就變成了明晃晃的‘煞’。


    接下來不過是見招拆招的事情。


    此時的左冷禪,人在半空,不斷的盤旋飛舞,圍繞著嶽不群,反複的悍然揮掌。


    掌法被劍法克製?


    無所謂,任你千百路來,我隻一路回去。


    暴力碾壓,在寒冰掌之下,大量的劍氣,也隻能碎裂成冰碴子。


    嶽不群終於無法再繼續這樣被壓迫下去了。


    他必須拔劍。


    但聽滄浪一聲,長劍出鞘。


    嶽不群隻在刹那之間,就揮出了幾道絢爛至極的劍光。


    這些劍光下,都是刁鑽、歹毒的劍氣在縱橫交錯。


    如若有華山劍宗的人在場,就一定能認出,這劍法赫然便是曾經劍宗的拿手好戲。


    嶽不群作為氣宗傳人,一口一個以氣為本,如今卻以劍宗劍法臨陣應敵···倒是不該稱其迂腐了。


    終於,二人的交戰之處,轉動到了歐陽全的附近。


    歐陽全本來是想要躲開的。


    但兩位高手交手中有意推動,他根本躲不開。


    歐陽全深知,嶽不群與左冷禪,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所以危急時刻,隻能向楊壽求助。


    “令狐師兄!寶典給你!”說罷歐陽全將手中的木盒子向楊壽拋去。


    同時卻將早已拿出來的葵花寶典卷軸,悄悄的藏到袖子的更深處。


    方才混戰之時,他早已經取出了秘籍,藏在了身上。


    楊壽此時,感覺到幻境對自身的‘劇本壓製’已經再鬆了一個檔次。


    雖然還不適合用太多非幻境內賦予的能力,但具體該做什麽,該怎麽做,卻已經不再受劇本約束。


    麵對那飛馳而來的木盒子。


    楊壽沒有如原本的劇情設定那樣,將盒子接住,幫歐陽全承受壓力,同時與嶽不群當場反目,而是揚起手中的挽留劍,一劍劈開木盒子。


    嘩啦啦!


    木盒子碎裂成了碎渣,而這碎渣之中,並不見葵花寶典的蹤影。


    嶽不群與左冷禪都看到了這一幕,繼續向歐陽全的方位挪動戰場。


    歐陽全大驚失色。


    開始奪路狂奔。


    一邊跑,還一邊大喊:“廠公!開炮!快點開炮!”


    “廠公救我!”


    遠處埋伏在山崗之上,用望遠鏡窺望的廠公,頓時氣的臉色發青。


    “混賬東西,敢壞咱家的好事!”


    廠公的話音未落,突然山頭之上,炮聲大作。


    隻是開炮的卻並非是廠公攜帶的東廠番子與錦衣衛,而是隱藏在山林裏的日月神教教眾。


    日月神教終於入場了!


    大量的東廠番子和錦衣衛都死在了炮火之下。


    混亂之中,廠公的帽子都被炮火掀起的氣浪給掀飛了,頓時滿頭的白發飛舞。


    “天罡童子功!”廠公撐起天罡真氣。


    周圍爆炸的餘波,無法在衝擊到他。


    而他則已經向嶽不群與左冷禪交手之處飛掠過去。


    擋在歐陽全的身前,廠公看著左冷禪,眼神冰冷道:“左冷禪!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勾結日月神教,搶奪葵花寶典。”


    “還有你!嶽不群!你身為錦衣衛暗衛百戶,竟然也敢陽奉陰違,是想要造反嗎?”


    嶽、左二人同時擺手。


    左冷禪更是直接半跪下來抱拳道:“廠公!屬下絕無此心。”


    “那好!那你就率領你的嵩山派弟子,先行殺出去,將那些日月神教的人,都給咱家殺幹淨。”廠公逼迫道。


    他就是要逼左冷禪率領嵩山弟子去送死。


    盡管左冷禪並不情願,卻還是隻能依令行事。


    因為廠公某種意義上,代表的是朝廷。


    無論是嵩山派還是華山派,他們在朝廷中的‘聲音’都太少了。


    這也是它們永遠比不上少林、武當的一點。


    隨著左冷禪率領著眾多的嵩山弟子,衝向日月神教陣營的方向,更加混亂的戰局,進一步的拉開。


    “嶽不群!你同樣帶領著華山派弟子,準備圍攻東方不敗!”


    “你壞了咱家的大事,此事就算將功折罪。”廠公對嶽不群說道。


    嶽不群沒有反抗,而是問道:“廠公!敢問東方不敗,真的來了嗎?”


    廠公一個轉身,突然掐住了歐陽全的脖子,將歐陽全隨手捏死。


    而歐陽全手裏的葵花寶典秘籍,也自然被廠公用內力吸附,抓在手中。


    “他當然會來!”


    “他如果不來,葵花寶典的秘密,咱家明日就公布整個江湖。”廠公的神情,顯得格外的嘲諷,其中又夾雜著幾分怪異的癲狂。


    嶽不群立刻轉身對華山弟子們道:“眾弟子結陣,準備迎戰東方不敗。”


    此時楊壽說道:“師父!這位公公方才說,你是錦衣衛暗衛百戶?”


    嶽不群麵色陰沉:“是又如何?”


    “這麽說來,當初在江麵上,截殺劉前輩和曲前輩的人,真的是你?”楊壽又問。


    嶽不群麵容更加的冰冷:“令狐衝!你想違抗師命?”


    楊壽道:“用我們華山弟子的命,去為你的前程血拚···這樣的師父,我們也可以不認。”


    “什麽東方不敗,什麽江湖朝廷,我們都不在乎。”


    “你想要背叛華山?”


    “眾弟子聽令!先斬令狐衝!”嶽不群憤怒至極道。


    陸猴兒卻道:“師父!華山派不是您一個人的華山派,也是我們每個人的華山派。”


    “不錯!”


    “師父!我們回華山吧!這件事我們不參與。”


    這些華山弟子,都是‘令狐衝’一手帶大的。


    而嶽不群因為還有另一重身份,平日裏在華山上教導他們的時間少的很。


    與其說嶽不群是他們的師父,還不如說‘令狐衝’才是他們的師父。


    “好!好的很!”嶽不群憤怒極了。


    隻是此時此刻,似乎也容不得他再說更多。


    因為就在同一時間中,那些衝向日月神教教眾的嵩山弟子們,都已經在突然掀起的萬千紅芒中,倒地身亡。


    而與嶽不群做對手多年的左冷禪,更是以極快的速度,被擊飛出來,一路撞出幾百米遠,然後直接被連著繡線的繡花針,釘死在了山石之上。


    原本昏暗不明的天地間,彷佛突然就多出了一種顏色。


    身穿紅衣,戴著麵具的身影,正踩著樹梢,乘著風一般,從遠處突然襲來,轉瞬就已經落到了近處。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數不清的繡花針,連著紅色的絲線,便已然如潮水般湧來。


    其中廠公承受了大半,嶽不群承受了小半。


    隻有極少的數量,湧向那些華山弟子。


    然而即便是這‘極少’,楊壽揮舞起挽留劍,以獨孤九劍應對,也抵擋的極為吃力。


    另一邊,飛射的繡花針,不斷的紮著廠公撐起的氣牆。


    氣牆牢牢的在廠公的周圍,形成了一個‘烏龜殼’。


    任由那些繡花針如何的撞擊,始終都紮不開縫隙。


    “東方不敗!你的葵花寶典,是打不破咱家的天罡真氣的。”


    “都是大內內侍們學習的武功,天罡童子功才是第一絕學···葵花寶典,隻是給那些下麵的人速成的武學罷了。”廠公的聲音裏,充斥著驕傲與得意。


    隻是,他的驕傲與得意,就到此為止了!


    因為下一秒鍾,那些纏繞著繡花針的紅線彷佛流淌著血色。


    大量的繡線擰成一股,然後猛然一刺。


    鋒利的繡花針竟然化劍,吞吐而出的,是無法形容的恐怖劍氣。


    劍氣無堅不摧,撕碎了廠公的天罡真氣。


    萬千繡花針蜂擁而過。


    直接將其紮成了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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