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路邊玩的黃大仙王留會,看到行聽和一大幫騎著高頭大馬當兵的一起回家後,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渾身冷嗖嗖的,他小跑回了自家的小屋。


    自從前兩天冬青帶領自衛隊員們,打劉黑七土匪取得了巨大的勝利後。黃大仙王留會就一直感覺惶惶不安的,並且越來越感到有一股巨大的煞氣籠罩著自己。


    去年的時候偷生絲被抓到,雖然行蘭行亮看在都姓王本家族的份上放過了他。但是壞蛋就是如同從裏麵壞掉的雞蛋。


    再怎麽洗也不可能再用於食用,被放回家後,他不但不感恩行蘭家兄弟對他的寬容,還從心裏生氣到嘴的肥肉就這麽沒了。


    這麽多年了,眼看著本家的堂哥老留信家的家業越來越大,他的眼紅病也隨之加劇。


    老是想著自己很聰明,也不愁著下力氣,可無論再怎麽努力卻始終沒幹出個模樣來。


    雖然小打小鬧偷偷摸摸的偷了不少東西,可都是些不值錢的農具啥的,就是賣錢也賣不上什麽價。瞅著裏間裏藏著的許多贓物,他心裏想:這些破銅爛鐵的農具家夥什還不如偶爾偷到一隻雞,或者一條狗呢。


    偷到雞狗,自己偷偷鼓搗一下,煮熟了還可以狠狠的吃上幾天,拉拉嘴饞。


    所以類似這樣的壞蛋都是不可救藥的。從心裏爛透的東西沒法改良。


    至於說感化,那更是笑話!


    黃大仙家好幾代人都是油販子,到了他這一代還是繼續。


    當油販子如果踏踏實實的幹,養家糊口根本就沒有問題,更何況他家也沒多少人口。


    油販子這一行也有很多內部的道道,其實和當今市場上差不多,如果想從農貿市場上買到純正的油,不管價格多貴的,最多隻能算是你花上了純正油的錢,想買到純正的油,沒門!


    那個時期沒有地溝油可以摻,但是不代表油販子沒辦法。


    老百姓常用的油有:花生油,大豆油,棉籽油,還有菜籽油。


    其中花生油是最好的,價格也最高,其他幾種油的價格僅有花生油的一半。


    土法榨的花生油顏色是深黃色的,而其他幾種油中棉籽油的顏色比花生油的顏色還要深,大豆油和菜籽油的顏色較淺。所以油販子就買來棉籽油,再按照平時總結出來的比例摻大豆油或者菜籽油。這樣摻出來後,單獨從顏色上看和花生油基本上差不多,但是價格卻便宜了一半。


    別看油販子挑著油簍除了趕集,就是走街串戶的收油賣油,其實不少賺。


    偷生絲被抓放回來後,他一點都沒去檢討自己的所作所為,相反,內心還生出一股變態的戾氣。這股戾氣逐漸演變成了仇恨,他仇視本村的人,特別是老留信一家。


    黃大仙有一個遠方的親戚,是跟著劉黑七當土匪的,負責尋找可以搶劫的村莊,在一次趕集時,兩個人遇到了,於是這個土匪暗探就請了黃大仙去小酒館喝酒,以期望從他嘴裏知道點什麽。


    因為土匪一直都對井底村的老留信家等幾家大戶人家垂涎欲滴,知道那個村雖然封閉,但是很富有錢有物。


    可是也知道越是有錢的村莊越是不好搶,因為有錢就可以置辦武器彈藥,特別是聽到井底村近一年來又成立了護村的自衛隊。就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幾杯酒下肚後,不等土匪暗探暗示,黃大仙卻主動拿話給他聽,說什麽自衛隊就是老留信家兒媳婦搗鼓的,娘們家家的還能搗鼓出什麽好活來。


    土匪暗探一聽大喜,就一個勁的再繼續詳細打聽,黃大仙本來就對自己村裏的人懷滿仇視,也就咬著牙一五一十的和小土匪說了。


    包括自衛隊大約多少人,多少條槍等等。以及村裏有幾家大戶,值錢的東西都藏在哪裏。


    後來約定,選個農忙的時候自衛隊員也要種地,趁機讓劉黑七發匪眾過來搶井底村。並且還說好,搶到東西後,要獎勵他最少20個銀元。


    為了落實情報的準確性,土匪暗探當天就跟著黃大仙來到了井底村,兩個人裝著在村裏閑逛,把整個井底村到處摸了一個遍。


    今年前期特別幹旱,老百姓一直等著下場雨好播種,以至於後來神漢巫婆都出動了,聲勢浩大的祭天求雨。


    不知道是不是求雨起到了作用還是因為什麽,在土匪來的前一天老天爺終於忍不住,下了一場透地的及時雨。


    看著這場雨,黃大仙心裏有了主意,作為農民他自然知道,這場雨過後就是老百姓搶時間播種最忙的時候了。


    第二天他就找到土匪暗探,說明天去搶井底村是最好的時機。


    沒想到這幫土匪這麽不僅打,也沒想到老天會突降暴雨,還霹靂死了一個土匪,更沒想到的是穆冬青這個小娘們,領著這幫泥腿子組成的自衛隊員這麽能打。


    眼看如意算盤完全落空,他現在是兩邊都擔心害怕,一邊是擔心自己當鉤子的事情會在井底村被發現,還擔心土匪翻臉不認人,以他提供虛假消息來對他不利。


    這是典型的“撥悠子插進腚裏”,進退兩難兩麵不是人。


    想到這些,黃大仙更加惶恐不安,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屋內來回亂轉……。


    這幫當兵的來幹什麽呢,是不是來抓自己的?


    作為同村的人,他當然知道那些個被活捉的土匪已經被縣大隊帶走的事情,不過心存僥幸的是,那幾個被活捉的土匪裏麵,沒有找他聯係單線接頭的土匪暗探。


    即使這樣,他看到縣大隊的人和行聽一起回來,還是嚇得坐臥不寧。


    卻說老留信家。


    劉不安告訴大家,根據被俘人員交代,他們也沒見過這個鉤子,隻是聽那個土匪暗探說過,這個鉤子就是井底村的,還是個油販子。


    劉不安讓冬青他們民團好好觀察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個鉤子奸細。


    “鉤子是井底村的油販子”?


    冬青自言自語道。


    這個範圍可就有點大了,井底村有十幾個油販子呢。


    老留信說:沒關係的,這個鉤子是一定要找出來的,鉤子不除,以後我們村將永無寧日。隻要大家擦亮眼睛,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這個鉤子奸細還是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聽到老留信如是說法,劉不安伸出了大拇指!


    至此,行蘭和行聽才知道井底村竟然還遭遇這麽大的一場變故,好在有驚無險。


    但是心裏對冬青都又有了一種別樣的認識。


    眾人在喝茶,冬青去了鍋屋做飯,不大一會就炒了幾個小菜上來。


    酒足飯飽之後,劉不安對行聽說:先生,你好不容易回來了,要不就在家多住一天吧。


    我要回去了,大家放心,回去我就親自督查王老板被騙一案。


    行蘭,行聽致謝後和劉不安拱手作別。


    家裏一下子發生這麽多事兒,行聽也正有此意,於是劉不安給行聽留下一匹快馬,帶著他的縣大隊成員回縣城而去。


    剩下自家的人,也就沒有了拘束,一家人胡亂聊了一會家長裏短的,冬青對行蘭說,我先出去一趟,找一下自衛隊的幾個小隊長合計一下,該從哪裏入手找這個鉤子。


    行蘭說:我和你一起去吧?


    冬青回答!不用了,你走了那麽遠的路剛回來,又沒吃上什麽飯,先去床上躺著休息吧。


    說罷,冬青出去了。


    她先找到尤六佃,讓他通知懷漢鬆和安皮寶到自家的保管屋碰頭。


    保管屋現在成了他們幾個開會商量事情的固定地了。


    冬青先去了保管屋,尤六佃去分頭通知了。


    欲知冬青他們開會商量,如何找到這個鉤子奸細的好辦法,下一章繼續!


    “鉤子”,是當地人對內奸的別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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