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禽散人早在靈虛宮拜師學藝時就聽過,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


    五禽散人不知道自己是橫的還是愣的,但是王樂成這小子肯定是不要命的。


    林子寧已然展現了視死如歸的氣勢,這不僅是把選擇權交給了五禽散人,更是把五禽散人逼到了牆角,若是想通過林子寧拿到噬血大法,就必須現在就把五禽真法拿出來。否則,就當今天真的隻是異域聽鄉音,兩個人族在鬥湖相遇,相互飲酒寬慰而已。


    林子寧的態度讓五禽散人沒有了轉圜的餘地,時間已近不早了,可是五禽散人卻沒有馬上作出決定,對他來說,一旦將五禽真法給了出去,他就沒有了退路,可是如果不給,林子寧定然很有可能真的當這是沒發生過。


    突然之間,五禽散人靈光一閃,他咳嗽一聲,緩緩說道:“五禽真法,取紫雲鷹之攻擊與短時速飛、孔雀之隱身與幻化、仙鶴之長壽自潔與療傷、大鵬之負重遠行與噴水行雨、青鸞之噴火與行風共五種神鳥的本能仙術於一體,修煉成功後,可化作百鳥之王神鳥鳳凰,乃是上等的道法。樂成一時間怕是難以學會,不若我先將這部道訣的上卷給你,等你境界到了,再給你下卷也不遲啊。”


    林子寧一聽,這老賊甚是不利索,想了半天竟想出這麽個臭主意,便說道:“前輩所言甚是有理。”


    五禽散人一聽這話,喜上眉梢,笑道:“樂成懂我就好,我這就將錄有五禽真法上卷的玉片給你。”


    看到五禽散人甚是高興,馬上就要將玉片拿出來,林子寧連忙叫住,說道:“前輩且慢。”


    五禽散人不知道林子寧為何叫住他,一臉疑惑地看著林子寧,就聽林子寧接著說道:“前輩倒是提醒我了,我雖然沒看過噬血大法,但是光聽著名字和前輩的介紹,就知道這一定是一門十分厲害的道法,否則像前輩這樣的的高人,也看不上眼,不知道前輩以為我說的可有道理。”


    五禽散人回道:“噬血大法確實是厲害的功法,等閑人學不了。尤其是修煉之始,沒有師門長輩在旁協助,根本無法祭煉自身。”


    他這是怕林子寧對著噬血大法動了別樣的心思,想要先嚇住林子寧。


    卻不想林子寧接下來的話差點將五禽散人氣得半死:“那我便學前輩一般,且先將噬血大法的上卷複刻下來給前輩,等前輩練到下卷了,我再把下卷給前輩。這樣倒也不怕前輩一是貪功,著急修煉以致走火入魔了,這樣可好?”


    自從五禽散人暗示了林子寧的身份造假之後,林子寧雖說沒說一句話都叫一聲前輩,處處注意言辭謙遜,但是這些好詞到了他嘴裏一整和再說出來,就是怎麽聽怎麽刺耳。


    林子寧隻一招以子之矛還施彼身用的可真好,當真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莽夫雪恨,隻爭朝夕。


    五禽散人此刻恨不得一掌拍在林子寧的天靈蓋上,讓他頭冒血花腦漿四濺!有恨不得化作紫雲鷹,用鳥喙一啄,吸幹他的腦髓,用爪子一抓,捏碎他的頭顱。也好叫他知道五禽爺爺可不隻是嘴皮子功夫厲害!


    不過五禽散人此刻能做的隻能是忍氣吞聲、穩住心神,好不容易理順了心裏的幾口氣,五禽散人強顏歡笑道:“樂成說笑了,這倒是我想叉了,也罷,你我之間哪裏需要這麽多廢話,樂成是守信之人,自己也知道分寸,我也沒必要再浪費口舌,白白替你懆心。”


    說罷,五禽散人就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青色玉片,遞給林子寧。


    林子寧接過玉片,即刻往裏麵探出神識,粗略一看,便將玉片收起。


    看到五禽散人的儲物袋,林子寧又想起買回來的藥材還沒泡製,心想這五禽散人婆婆媽媽,真不是一個幹大事的人,真是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自己與他且做這一次沒有回頭的買賣。


    想著回去還要泡製藥材,林子寧也不廢話,隻說道:“多謝前輩信任,我王樂成言出必行,等君候一走,我便著手查找噬血大法,請前輩勿要擔憂。”


    五禽散人已經把林子寧想要的五禽真法交了出來,林子寧又是一副不怕他抖露自己的底細的樣子,此時自然是不敢再催促林子寧惹他不快,忙說道:“樂成的為人,我自然是信得過的,我知道你素來有主意,你自己籌劃就好,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但說無妨。”


    得了那麽多口舌,林子寧算是大獲全勝,便給五禽散人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放下酒壺舉起酒杯後,林子寧勸酒道:“今日幸得前輩宴請,樂成收獲良多,眼下時間不早,樂成也不好做惡客,晚輩便借花獻佛,敬前輩一杯酒,樂成先幹為敬。”


    林子寧不僅收獲良多,更是一名惡客,不過這惡客也是自己上杆子請過來的,五禽散人也隻能是打落了牙往裏吞。他也舉起酒杯,和林子寧共飲一杯,算是結束了為今日二人合作做了了結。


    隨後,林子寧向五禽散人拱手道別,穩步走出房間。


    不過,林子寧拐過牆角,正要走出群英樓的院門時,就聽到身後傳來細瓷器摔在地上的清脆響聲。想來這是五禽散人氣不過,在砸酒杯泄憤呢。


    不管怎麽說,林子寧今日得了一部厲害的道訣、一門實用的法術。說起來這複刻之術到也算不得什麽難得的法術,鬥湖書庫之中也收藏了這種實用的法術,隻不過林子寧沒有玉片,之前發的珍珠可緊著祭煉百納隱形袋呢,也沒有去買幾枚玉片,自然是沒辦法使用複刻術。


    回到住處,林子寧先是按照百納隱形袋的祭煉方法,配置好了藥材,放入木盆中泡製。這些藥材需要泡製二十四個時辰,剛好等到明天取來水麻布放進去浸泡。


    拿回了水晶珠後,林子寧害怕自己借助水晶珠修煉會引起水府靈氣紊亂,每次都是刻意壓製了攝取水府靈氣的體量。


    如此一來,雖然每次攝取的靈氣沒有全力催動水晶珠時攝取的多,但是自己丹田內自生的真氣正在慢慢變得粗壯,從長遠來看,亦是一件好事。


    在鬥湖水底待了近五十日,林子寧無一日敢忘打坐練功。隻不過,他之前積的累都在衝穴時用盡了,如今打坐修煉雖日有精進,但速度並不快。


    林子寧心裏清楚,修道一事不在於一日千裏,而在於日積月累久久為功。況且林子寧雖然道法精純,但是掌握的法術卻少之又少,故而在這幾十日裏他不僅學了水中呼吸與運水之術,還學了穿牆術、禦物術、隔空取物術、乘風訣等七八種法術。


    說起來這乘風訣倒是和五禽真法有些淵源,都有借助天地間流動的氣流加速飛奔的用意在裏麵。


    現在得了五禽真法,林子寧便將神識注入玉片,細細研讀起來。林子寧深知道行高深的修士幾乎有通天徹地之能,像這種在道法上稍作改動,篡改道訣的事情,往往是揮手間的事情。


    故而他才非得逼迫五禽散人在今日將五禽真法給他,不過林子寧仍是不放心,既然是與虎謀皮,就得做好被老虎反擊的準備。


    細細研讀之下,林子寧倒是沒有發現五禽散人做了什麽手腳,不知道是他來不及做手腳,還是怕做了手腳引起自己的懷疑。不過他仍是很謹慎,沒有立刻修煉五禽真法,反而將玉片收起來。


    接著,他掏出水晶珠,卻是要借助水晶珠吸運氣吐納,修煉太乙先天功。今時不同往日,林子寧已經被任命為檢閱使,也與鉤淵挑明了身份,隻要自己不要弄出大動靜,自然不用過多擔心。


    等他盤腿入定,將水晶珠懸在丹田之前,定神攝取靈氣、運氣吐納之後,就覺得丹田之處傳來飽脹之感,幾乎就要撐破丹田。


    林子寧先是一驚,繼而一喜,這是他多日修煉太乙先天功,積攢的真氣已經足夠維持身體運轉所需,今日稍稍多攝取了靈氣便使得丹田真氣鬱積。


    林子寧此時心無旁騖,默念太乙先天功運氣心法,引導丹田之內的真氣徐徐下行,便要去衝擊位於尾骶骨長強穴所在的尾閭關。


    尾閭關為任脈向督脈過渡之處,亦為任脈之陰與督脈之陽交會之所。


    道家心法,以腎為真陰,在卦像中為坎;以心為真陽,在卦象中為離。


    心腎相連,則是陰陽相,陰陽合則生丹藥。這是道家法門的基礎,不管是哪種道門法訣,都需以此為法訣的根據理論。


    心腎相連又稱作心腎交、水火交、龍虎交等。而心腎相交之後的氣流則必須流向尾閭關,所以在道家典藏《金丹大成集》中說道:“水火之際曰尾閭關。”


    尾閭關亦叫虛危穴、尾閭穴,或稱為天人合發之機,子母分胎之路,精氣聚散常在此處,水火發端也在此處,陰陽變化也在此處。


    道家認為此穴“係人生死岸頭”,仙家稱為生死窟,可見其多麽重要,也是修煉通關最難處。


    卻不想林子寧在今日與那五禽散人唇來齒往、爾虞我詐之後,不僅得了一部道訣一門法術,竟還有了機緣,得以引導真氣衝擊尾閭關,當真是福無雙至今日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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