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頓時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麵,他哀求的看向吳勇,吳勇沉默的低下頭。


    誰讓他不知死活對薑落不敬,村裏但凡和薑家相熟的人都知道,薑落是薑家捧在手心的命根子。


    一家子寵她寵的跟眼珠子似的寶貝著,這個東西不知死活,居然當眾出言侮辱。


    男人被媳婦兒的謾罵下帶著一家子離開薑家村。


    薑承嘴上強硬,男人走的時候把自己能帶走的家資都帶走了,他也隻當沒看到。


    村裏的人都罵那個男人罪有應得。


    魏三兒被關起來,等候處置。當晚上有人聽到牛棚傳來一聲慘叫,等人衝進去查看時,魏三兒的胸前插著一根鋒利的木頭,人已經斷了氣。


    村裏巡邏的守衛瞧見魏三兒死的時候,陳三嬸跌跌撞撞的從牛棚出來。此事眾人心照不宣,魏三兒被草草掩埋,無人提起。


    自此之後,村裏的人,人人警醒守禮,不敢越雷池半步。


    漸漸的此事被眾人淡忘。


    隔年春天,村裏已經有了十幾頭牛羊,雞鴨遍地都是。


    村民人人富足,安居樂業。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儼然一個世外桃源。


    因為村裏幾次遭到外村人和一些山賊流寇的侵擾,薑落建議薑承帶著村裏的青壯年練兵。


    隨著時間推移,村落已經形成上萬人口的小鎮。人口來源也簡單,一是別村看著薑家村眼紅就過來搶劫,結果自己就被賠了進來,二是許多因為苛捐雜稅活不下的百姓流亡到此處,自願留下來。


    五時城是個縣城,隸屬於良城管轄。


    良城則是安州最邊上的郡城,常年受北夷族的侵擾。這兒的官府自顧不暇,加上薑家村這幾年沒少供給縣城糧食,對於薑家村的賦稅,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薑承拉起來一支上千人的隊伍,負責在亂哄哄的世道保衛家園。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五年匆匆而過。


    薑落已經適應了這裏的生活,閑暇時去書院教孩子們和婦人讀書。


    她女子開書院的事情被一大幫人反對,險些引起騷動,是薑承力排眾議,堅定的擁護薑落的想法。


    書院開起來之後,門可羅雀,漸漸有孩子上門,入夜後,忙了一天的婦人也會帶著兒女進入學堂,聽薑落講故事。


    她們沉迷於形形色色的故事裏,漸漸對於讀書有了濃厚的興趣,村裏大半的人開始把讀書和耕種看的一般重要。


    村裏的學堂也越來越多,薑落不勝其煩,就叫了幾十個讀書人,教他們漢字和漢史,他們腦筋聰明,一學就會。


    就這樣一傳十百,村裏也開始有了女夫子。


    近日,五時城的縣令年老辭官,新上任的縣令從州裏下來。


    他一來就聽說薑家村的荒唐事,頓時勃然大怒,如此離經叛道,簡直聞所未聞!


    “村民擁兵?這不是謀反嗎!”縣令曹永逸拍案而起,嚇得一邊的主簿施全手哆嗦了一下,懷裏抱著的竹簡都掉在了地上。


    “大人息怒,薑家村民眾乖順,五時城大半賦稅都出自他們之手。”


    “再說了。”施全難為情的解釋,“五時城治下九成的百姓都歸心於薑家村,咱們雖說是官府,有名無實罷了。”


    曹永逸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他忙跪下聽訓。


    “你收了那些刁民多少好處!居然……居然……”身為梁國之臣,怎可屈膝於刁民!


    他多年讀書,為的就是造福一方百姓。


    “縣尉何在!”他道。


    施全不敢隱瞞,隻說縣尉此刻正帶人在薑家村收麥子。


    縣尉孫強正是薑家村人氏,為人忠勇厚道,曾在學堂讀過一年書,頗識大體。


    他打仗英勇,帶兵剿滅過幾次土匪,一路從衙差升為縣衙縣尉。


    掌管縣內軍事。


    曹文逸差點沒被氣的背過氣去,“點齊縣內所有兵馬,本官倒要看看這個薑家村是什麽妖魔鬼怪!”


    “大人這不妥吧?”施全上前阻止,“孫大人還沒回來,動兵之事,是不是再行商量?”


    “來人!把施全關入大牢,等本官回來再發落。”


    曹文逸帶上縣衙所有的兵力,足足五百多人,氣勢洶洶的直奔薑家村而去。


    施全臨被關起來之前,讓人快馬前去薑家村送信,就說新來的縣令是個愣頭青,不太好惹,讓孫強通知村民,小心為上。


    “是,大人。”衙差應承道,正要出門,又被施全喊住,“罷了,罷了,我著急糊塗了。”


    “不必通知。”


    施全撿了個舒服的藤椅,自己搬進大牢,今日不用處理文書,四舍五入就相當於休沐了。


    “哎呀~偷得浮生半日閑呀。”施全翹著二郎腿,從衣服口袋裏抓了一把花生米出來,伸手丟了一顆,張口接住。


    “大人,縣令他氣勢洶洶,為什麽不用通知孫大人啊?”牢裏的衙差不太明白。


    “曹縣令一路過去,沿途的百姓自會通風報信,何必咱們派人跑去受累。”


    施全早就看透了。


    衙差心向往之,他很不明白,不過就是個村落,難不成真像傳言中所說是個世外桃源。


    曹文逸帶人趕到薑家村時,村裏隻有些婦孺和孩童在玩鬧,大部分人都在田間地頭忙活。


    薑落坐在門前,兩個奶娃娃纏著她要聽故事。薑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勸他們小聲一點。


    方才他倆在學堂胡鬧,被夫子趕出來罰站。結果這兩個孩子趁著夫子不注意,偷跑到村前來找薑落玩兒。薑落勸他們回去,他們不肯,薑落隻能委屈巴巴的哭喪著臉假哭,“嗚嗚嗚,一會兒夫子發現咱們三個在一起,一定連我一起罰站。”


    奶娃娃立刻保護心爆棚,“不會,不會。”


    他們拍著小胸脯,男子漢的道,“夫子才不會胡亂罰人。”


    薑落哭的更認真了些,他們隻得認命的低著頭,“好吧,那我們回去了,落姐姐,你等我們下雪了要帶我們玩哦~”


    “好。”薑落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大隊人馬靜立在村前,塵土飛揚。


    他們麵前則是淡然坐在石凳上的年輕女子,她全然沒有懼色,儼然一副千軍萬馬於她而言不過浮雲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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