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兵被星痕的手抓住,一股炙熱的火焰燒灼著他的手臂!


    “放……放開我……啊……”


    星痕冷笑一聲,鬆開了手:“脆弱的螻蟻,不堪一擊!”


    唐兵手臂被抓之處,已經如焦炭一般,他痛苦的在地上來回翻滾,似是意識到如果繼續留在這裏,這條手臂可能就廢掉了,當即忍著疼痛,惡狠狠的說道:“你敢廢掉我的手?泠鳶城內沒人敢得罪我,你給我等著!”


    唐兵轉身向著門外衝去。秦朗和陸通被眼前的情形驚得目瞪口呆,木立當場。


    星痕眼神掃過他們,然後冷冷說道:“你們還留在這裏做什麽?難道也想試一下?”


    這兩人哪還敢繼續逗留,當即拔腿就跑,兩人慌亂中被門檻絆了一跤,狼狽的爬出了酒樓。


    這酒樓中的看客似是意識到了危險,紛紛從酒樓裏撤離。


    星痕看著自己燃燒的手,喃喃說道:“換骨重生之後居然是這副糟糕的身體!”


    星痕熄滅了周身的火焰,他伸了一個懶腰,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後喊道:“小二,上酒!”


    那躲在櫃台後麵的店小二瑟縮的站起身來,顫巍巍取了一壇酒,一壇上好的酒。


    “客官,您……您的酒!”


    酒樓內,星痕獨自一人暢快的飲著酒:“一曲孤高意,萬裏上青天。這片大陸,酒算是唯一有意思的東西。”


    酒意正濃,酒樓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幾名紅甲兵忽然衝入酒樓,將其圍住。


    “那人在哪裏?”


    那店小二用手指著正在飲酒的星痕,說道:“就是他,這少年邪氣的很。”


    “就是他把唐公子的手廢掉的?”


    店小二點了點頭,然後偷偷看了一眼星痕,這與星痕目光一對間他的全身打了一個冷顫,他慌張的躲了出去。


    “唐公子修為怎麽也在化元期,對方隻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子,居然能把唐公子打的這麽慘?”為首的紅甲兵衝到星痕身前,一腳將桌子踢翻在地,大喝一聲道:“臭小子,是不是你將唐公子手臂廢掉的?”


    星痕緩緩站起身,然後抬頭邪笑道:“你是說那個螻蟻?”


    “放肆!”那為首的紅甲兵忽然拔出腰間長劍,劍上瞬間光芒四射,一道巨大的劍影劈空而落,直逼星痕而去。


    忽然,就聽到砰的一聲悶響,星痕隻是輕輕抬了一下腳,那紅甲兵便撞破牆體飛出了酒樓外!緊接著,又是幾聲砰砰作響,其他幾名紅甲兵如法炮製般的全部飛了出去!


    酒樓外瞬間一片嘩然。


    “這些紅甲兵可都是武煉期的精英武鬥士,居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輕鬆打了出來。”


    “真是恐怖的修為,看這少年的實力至少也是超凡境界了。這樣強悍的實力,恐怕隻有水麟宗的門內弟子才能與之一戰。”


    星痕走出了酒樓門外,門外街道上,圍滿了看客,他淡淡一笑,雙手插在褲兜裏,閑庭信步般的走了出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苦笑著自語道:“這穿的可真是寒酸呢。”


    正在星痕兀自苦笑之時,遠處一陣銅鈴聲響,圍觀的人群紛紛讓出了一條路。


    “是天星堡少主,簫陵!”


    一隊紅甲兵開路,後麵四匹戰馬拉著一輛高大的馬車,戰馬脖頸處均掛著銅鈴,馬車寬大的車廂內一把金絲楠木做的髙椅之上坐著一名十七八歲的白發少年,此少年身披金絲長袍,手中握著一把玄冰寶劍,一隻腳踩在椅子上痞氣十足,在那馬車一旁一隻眼神貪婪的猛虎,跟隨在一旁。


    簫陵手一揮,紅甲兵停了下來,他從馬車上走下,看著倒在地上哀嚎的紅甲兵,冷冷道:“天星堡真的養了一群廢物!”忽然間,他的目光投向了星痕。“你的實力不錯,不過你也隻是打敗我的幾個家奴而已!”


    “你就是那螻蟻找來的幫手?還未步入金丹境呢,也敢來送死麽?”


    簫陵冷笑一聲道:“我道是什麽人,原來隻不過是一個小乞丐!”簫陵揮了揮手:“都別閑著呀,給我殺了他!”


    紅甲兵一拍戰馬,伴隨著戰馬一躍,手中長戟高高揚起,帶著強烈的勁氣刺向星痕!


    星痕嘴角揚起一抹邪笑,忽然他手臂一揮,一把漆黑長刀出現在他手中,那長刀之上布滿黑色的火焰。星痕將黑色長刀虛空一揮,那把長刀宛若有了靈魂一般,居然傳出一聲怒吼。奇詭的刀,在破空的一瞬間,刀化魔龍,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龍首撲向那群紅甲兵!


    那些紅甲兵還停滯在半空,手中兵刃就要落下之際,忽然被星痕手中的魔刀一口咬住!這把由魔刀幻化而成的惡龍,對著紅甲兵一口一個,偌大的街道上隻聽到聲聲的慘呼哀嚎之聲!縱然這些紅甲兵的盔甲如何堅硬,也被那惡龍撕咬的血霧飛濺!


    簫陵臉色驚變,他來不及細想,拔出了手中的玄冰寶劍!


    “赤影虎,給我纏住他!”


    赤影虎聽到主人的指令,如一道閃電般撲向了星痕。簫陵縱身躍入高空,雙手持劍,口中大喝一聲:“天劍冰屠,天階中級戰技!絕望吧!”


    星痕忽然將手中長刀祭出,那把長刀化作的巨龍仿佛掙開了枷鎖,咆哮著衝向赤影虎。那赤影虎如何抵擋的住這惡龍之威,不出一個回合便被惡龍纏繞,一口咬下了頭顱。


    星痕仰首望著空中墜落的巨大冰劍,淡然說道:“螻蟻就是螻蟻!”


    星痕縱身躍起,手中忽然七道赤焰光柱匯聚,他的周身燃起一團劇烈的火焰,他於半空之中揮出一拳,那拳頭之上,光輝耀眼,與那天降冰劍撞在一起。


    陣陣劇烈的碎裂之聲,自空中傳來,簫陵此刻那本自信的臉化作了絕望。


    強大的天階戰技居然在星痕的一拳之間碎裂開來!他隻感覺自己的胸口仿佛開出了一個巨洞,他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自己血霧飛濺的身體,然後迅速墜落。


    轟然一聲悶響,簫陵睜著難以置信的眼神,不甘的死去!


    星痕自虛空落下,周身不帶一絲傷痕。


    “這赤焰拳可是至尊級的功法,如若不是肉身所限,其威力,就是天也能打出一個窟窿!”


    周圍的人群早已不知躲到了哪裏,就連那紅甲兵也已經逃走。


    星痕看著自己的右手,滿意的說道:“想不到,這軀體居然能承受我至尊級的功法。真是奇妙!”


    正當星痕準備離開之時,他的體內莫名的湧現出一股強大的反噬之力!


    “怎麽回事?我的力量……”


    星痕周身的火焰忽然熄滅,體內九道紫色光環忽然連成一體,一股強烈的吞噬之力將他內力的力量貪婪的吸走!


    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畫麵。


    漆黑的蒼穹裏,一張由黑色的霧氣形成的臉在對著他狂笑!


    “縱然你重獲新生,卻也無法衝破你體內的九道嗜法魂鎖,重生的你會在無能平庸裏慢慢死去,好好體驗這種滋味吧!”


    “好……好痛苦!身體不能動了!頭……好痛……”星痕雙手緊緊捂著頭部,身體不住的搖晃,此刻他隻感覺自己頭暈目眩,然後頭腦一片空白!


    星痕血眸消失,那雙澄澈天真的眼睛裏滿是疑惑不解,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用手摸了摸懷中的錢袋,還好沒丟。


    靈狐得救了,可是後麵發生的一切他卻渾然不知。


    水麟宗,位於泠鳶城靈氣聚攏之地,宗門內富麗堂皇,古樹參天,其亭台樓宇、金瓦玉牆、並有仙台高鑄,宛若仙境。


    水麟宗在東陵大陸六大派實力穩居前三,也是泠鳶城最著名的貴族學院之一。


    每年進入宗門學藝之人不下萬人,而想進入水麟宗的也都是家財萬貫的富家子弟,普通人根本無法進入這樣的學府。


    此時,水麟宗正舉辦一年一屆的招生儀式。


    紫星殿外萬人長隊,都是為了參加水麟宗招生儀式的。


    星痕帶著一百枚金幣,分外謹慎的綁在外套內,他買了一件黑色的麻布長衫,穿著一雙普通的布鞋便進入了浩浩蕩蕩的隊伍中。


    此時在他身前一名高大的年輕男子回首看了他一眼,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那男子穿著華麗,錦衣玉帶,配有一把鑲金寶劍。


    “喂!”


    聽到前方有人叫自己,星痕抬頭輕聲說道:“有什麽事嗎?”


    “一百枚金幣帶夠了沒有,別排了半天到那裏沒錢報名。”


    從對方的語氣上,星痕能感受到對方的不懷好意,星痕下意識的摸了一下錢袋,說道:“既然能來,我自然是帶夠了的。”


    此時,隨著兩人的談話,周邊的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星痕。


    星痕看了一眼眾人的眼神,他深刻的感覺到,周圍的人眼神中充滿了質疑。


    那高大男子依然不依不饒。“報了名,你的五百枚金幣的學費準備好了沒有?”


    “什麽?還有五百枚金幣的學費?”


    星痕的一聲驚呼,引得周圍哄堂大笑。幾名美豔的少女更是笑得花枝亂顫,她們小聲的竊竊私語,不時傳來笑聲,似是在嘲笑他的窮酸之氣。


    此刻星痕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前方高大男子聽到星痕並沒有五百枚金幣的學費,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你還要繼續排嗎?除了五百枚金幣,修為至少是化元期才有可能被水麟宗選中,成為宗門弟子。”


    “我……”星痕此時更加窘迫,他記得自己脖子上掛著一塊鑲著靈石的玉墜,雖然不知道這塊玉墜的來曆,但他感覺這玉墜定然價值不菲。既然都已經來了,就不能退縮!


    前方高大的男子此刻更加得意的笑了起來:“你什麽都沒有,都敢來水麟宗啊?”


    此時旁邊一名女子對著那高大男子說道:“南宮辰哥哥,讓青衣妹妹排在你的身後好不好?”


    南宮辰斜眼看了一眼星痕,然後假裝紳士的說道:“不知道這位小兄弟能否通融一下?”


    星痕雖然心有不願,但隻是左右互換一下位置,倒也不計較什麽。


    “好吧。”說完星痕和南宮辰就互換了一下位置。


    這袁青衣到了南宮辰身後,一臉的愛慕之色:“南宮哥哥,你可知道,在清風學院的時候你可是我們這些學妹眼中的男神,真想不到有一天我能離你這麽近。”


    星痕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暗道:今天,不止窘迫難當,還吃了一波狗糧。


    突然星痕感覺身後有人拍了一下自己,他回首一看,是一個比自己高了半頭的胖子正看著他。


    隻見那胖子嘿嘿一笑,伸出手去,禮貌的說道:“在下金文寶。”


    星痕出於禮貌,便也伸出了手,握著金文寶肥膩的手,回應道:“我叫星痕。”


    南宮辰和袁青衣則在一旁饒有情趣的看著兩人。


    隻聽那金文寶說道:“鄙人哥哥金文星,水麟宗禦劍閣金文星是我的哥哥。”


    星痕隻得點了點頭,他也不清楚這金文寶到底想說什麽。


    金文寶一臉笑意的說道:“反正你也選不上,不如騰個位子,讓我上前麵去吧。”


    星痕聽後有些不願意了,便說道:“既然排到了我的身後,就耐心的排著吧。”


    金文寶吃了一癟,臉上笑意消失了:“你難道不知道金文星是何許人?我可是金文星如假包換的弟弟。”


    袁青衣咯咯一笑:“是表的。”


    金文寶晃了晃肥嘟嘟的大肚子,說道:“表的也是我哥哥。”


    此時,星痕周圍的人忽然七言八語起來。


    “這個窮酸小子,真不識抬舉,金文兄這麽客氣的請你到他後麵排隊,還擺個架子。”


    “人家金文兄什麽人,隻要交了報名費,那就是水麟宗內定的弟子。你即使進不了水麟宗,得罪人家不怕以後在泠鳶城沒有立足之地嗎?”


    “快走吧,反正排著也是浪費時間。”


    “就是,連件像樣的戰衣和兵器都沒有,你打算在水麟宗用木棍練功嗎?”


    “既然你都沒有錢,就別占著茅坑不拉屎了。快走吧,興許回家還能吃上飯。留著這一百枚金幣,說不定還能討個老婆呐。”


    麵對這些人的嘲笑,星痕忽然感覺到天旋地轉,他的手在慢慢的握緊,他最不容許別人踐踏的自尊在慢慢崩潰。不過,在幾分鍾後,他緊握的手還是鬆開了,罷了,看來水麟宗並不是自己該來的地方。


    星痕默不作聲,轉身離開了隊伍,向著後方擁擠的人群離去。


    在他身後,他還能聽到那戲謔的聲音:“不要灰心,回去謀份差事,攢夠了五百金幣了再來呀!”


    “這不是要攢一輩子?”緊接著,肆虐的笑聲回蕩在他的身後,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原來是這麽孤單。


    眼前的這一幕,被一個腰間別著酒葫蘆的白發老者看在了眼裏,看著從人群中離開的少年,他將酒葫蘆甩到身後,然後昂著頭,邁著八字步朝著少年的方向走去。


    時間很早,但星痕發現,自己居然無處落腳了。


    星痕遊蕩在喧鬧的街頭,而他身後,那名老者,時而走到橋邊,眺望著遠方,時而走到賣酒的地方,嗅嗅酒缸的香氣。不過,他一直跟在星痕的身後,不曾落下距離。


    一株銀杏樹下有幾塊平整的石頭,星痕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頹然坐在石頭上,然後躺了下去。


    此時,星痕卻不曾發現,那名老者悄然來到了他的身邊,那老者不知從哪買了一壺酒,坐在星痕身邊,嘴巴吧唧吧唧,好似對這酒的味道回味無窮。


    “這酒真是香氣撲鼻啊。”


    星痕看了老者一眼,然後轉過身,背對著他。


    那老者見星痕不搭理他,就說到:“聽說你有一百枚金幣?”


    聞言,星痕看了老者一眼。“你怎麽知道我有一百枚金幣的?”


    那老者喝了一口酒,指了指星痕說道:“這剛才人家說你隻有一百枚金幣的時候,可是都聽著的。一百枚金幣,雖然進入水麟宗是少了很多,但是卻可以買到很多很多尚好的佳釀!”


    “你想做什麽?”


    “我想讓你請我喝一壇尚好的女兒紅。反正嘛,你的錢這麽多,施舍我老人家一壇酒,不算過分吧?”


    星痕坐了起來,他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老者。


    這老者身著白布麻衣,雖然衣著樸素,但十分幹淨,頭上毛發皆白,雖然臉上有很多褶皺,但神色矍鑠。


    星痕微微一笑:“老人家真的這麽想喝女兒紅?”


    那老者頭一歪,摸著下巴說道:“當然,此時特別想喝。”


    星痕看眼前的老者,居然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想著反正這一百枚金幣用不上了,不如今天就痛飲一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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