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天色放明,那身形周圍的雷鳴停止,臨虛步空的少年飄然落地。


    摩崖周圍,古木倒塌數以百計,到處露出光禿禿的石頭,


    高泰雲回身,看了一眼地上,療傷的黑衣人並沒有離去,依然盤坐在原地。


    “爾是佛門哪宗弟子,為何偷襲本教?”高泰雲緩步上前,指劍問道。


    黑衣人依然沒有起身,他眼中充滿了震驚,原來玄教掌門武功如此高深,掌法身形到了極致,是這般威力。


    高泰雲決定,震懾這人一下,他的漫不經心地說道:“難道佛門以為,天南玄教是好欺負的?是否要逼本座三十萬鐵騎北上中原,滅爾等佛門?”


    “啊?”那人回過神來,他快速站起身來。


    清晨的亮光散射在這山林,看黑衣人模樣,原來是個年輕的僧人。


    “南無阿彌陀佛!萬千生靈何其無辜,淩雲掌教請不必衝動!”那僧人低頭行禮。


    高泰雲依然搖頭,問他:“我問你是誰?觀你的佛門功法,不是禪宗弟子,到底是哪個宗門?”


    “小僧克勤,修習《楞嚴經》,是佛門臨濟宗一脈。”那和尚規規矩矩地施禮,將來曆娓娓道來。


    原來此人是蜀地高手駱無著,出家法號克勤大師,書香門第,精通佛教百經。


    他十八歲那年,偶得佛經,師從圓明大師,四處拜訪高僧,尋求《楞嚴經》的證果功法。


    隨宇文褒行廣都,觀那摩崖佛像後,此行結束,就欲往川西上任。


    朝廷已下詔,令他明年任昭覺寺主持,總持那蜀地成都府北郊“十方叢林”。


    無意間,看見了高泰雲腰間的玄陽劍,深受佛門洗禮的克勤大師,自然想知道這柄劍的主人來曆。


    中秋之夜,他尾隨高泰雲到了這山林,準備偷襲奪下玄陽劍,不想差點功力盡失。


    他自幼天資聰穎,博文廣記,修習佛經,偶然悟透那經書中的燃身證果秘法,三十餘年苦心修習,內力被吸的那一刻,簡直要魂飛魄散。


    克勤大師的功力被吸走,高泰雲又返還他體內,讓克勤大師備感意外,往日駁雜的佛功,居然精純無比,圓潤如意。


    無形之中,他很感激這玄門掌教,也為昨夜的貿然行險懊惱。


    什麽佛道爭鬥,什麽禍及佛門,他都瞬間明白,以這少年麾下的實力,彈指間即可毀門滅派。


    高泰雲歸劍入鞘,稽首施禮道:“原來大師是臨濟宗的高僧,我玄門對佛門和道教廣行方便,齊地就留有臨濟宗的僧人坐鎮。”


    他明白了眼前佛門高手的來曆,遂刻意籠絡克勤大師,其頗受大宋朝廷僧道錄器重,以後蜀地佛門有此人坐鎮,倒是有些頭疼。


    “不知大師可有意入我玄門?本教有長生秘法,同佛門證果秘法不一樣,玄功也算修習證道大法。”高泰雲拋出了橄欖枝。


    克勤大師稍露躊躇,就鎮定下來,雖向往玄門神功,但他如今佛功圓覺,如此苦修幾十年,未必不能修成舍利。


    “阿彌陀佛!小僧有朝廷任命,多謝淩雲掌教厚愛。”克勤大師口頌佛號,拒絕了高泰雲。


    高泰雲心頭微怒,他緩緩拔劍出來,道:“如此,隻有得罪了,玄門要在蜀地設壇,斷不允許有佛門僧人搗亂!”


    那克勤大師一聽,立刻言道:“淩雲掌教息怒,小僧雖不入玄教,但也可約束蜀地僧眾,不幹擾蜀地玄門。”


    高泰雲搖頭,緩聲道:“蜀地玄壇自有高手,大師有此等神功,若隻中立,不入教護侍,本座委實難放心!”


    他頓了頓,又道:“大師為當代絕頂高手,雖能替佛門坐鎮蜀地,但不能號令玄門,玄教等級森嚴,你入了玄門,能約束教眾,可安心禮佛。”


    克勤大師看著這少年,天南玄教敢言控鐵騎數十萬,恐為實情。


    中土佛門並不知情,若是惹怒此人,隻怕中原佛門浩劫來臨。


    無奈隻好施禮,說道“既然如此,駱無著願舍身入教,還望掌教多約束教眾,小僧參見淩雲掌教!”


    “哈哈哈哈!好,本教即刻傳令,今日蜀地設壇,為大師授五品玄篆,位列玄門護法長老,蜀地玄壇弟子有請駱護法費心了!”高泰雲伸手扶起這僧人。


    他從懷內取出玄門穿雲箭,施展玄功撚燃引信,甩手射向天空,隻見空中發出霹靂九響。


    霎時間,十裏外有霹靂號箭升起,一路傳遞蜀中官道。


    各歇馬鋪茶寮,眾多客商聞霹靂九響,翻身上馬,飛奔廣都而來。


    是歲中秋翌日,天南玄教設壇蜀地,傳聞護法是佛門羅漢果位高手,被高泰雲特意請來坐鎮,護侍萬餘教眾。


    蜀地玄門護法身份神秘,除了玄教親傳弟子,無人得知其身在何處,一時間中原佛門震動。


    高泰雲不知道這些,他讓人傳聞,隻是想讓佛門能冷靜考慮,是否還要針對他玄門。


    雪竇峰頂,俯瞰四周秋景,隻見腳下那多姿的奇岩怪石,鬆樟碧綠,秋楓如火。


    微風拂過,聆聽遠處有鬆濤陣陣傳來,遠眺山下金波嵐影,別有秋韻。


    “南無阿彌托佛!”山岩一名高僧,眼凝精光,口頌佛號,正是資聖寺主持明智大師。


    去歲雪竇山遭逢大難,明心、明見和明性三大神僧同時坐化,實為雲門宗的損失,直接導致嵩山少林禪宗崛起。


    “師兄,蜀地傳來消息,玄門設壇廣都,坐鎮的護法是佛門一名證果高僧。”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說話的是明通大師。


    “如今玄門和禪宗崛起,勢頭已經不可竭止。”明虛大師聯袂而來,隨其後補充了一句。


    “兩位師弟,雲門宗弟子青黃不接,天衣神功無人能突破,眼看衣缽就要斷層。”明智大師歎息道。


    天衣神功難以修煉成功,實在是除了悟性天資,也需要年常日久的佛門境界積累。


    “六弦大師的功力深厚,不弱我等三人,或可傳天衣神功給此人,讓其在天南遏製玄教那少年。”明通大師突兀嘀咕了句。


    “師弟所言甚是,如今無崖子逼我三人封山門,天南高手唯有六弦大師,可以在天南出手。”明智耳力敏銳,聽見了師弟的話,讚同此事。


    “好!既然如此,我即刻飛書,傳信六弦大師來資聖寺!”明通見二位同門都點頭,他也不再猶豫。


    “南無阿彌陀佛!”高崖上,三位高僧齊頌佛號,看向山下密林,那裏有曆代資聖寺高僧坐化,留下的舍利。


    洛陽邵氏府內,穆虎臣向邵伯溫遞上密信。


    高泰雲在信中建議,洛陽邵府可以搬遷到蜀地,如今南方有高僧護法坐鎮,比洛陽安全。


    邵伯溫沉思片刻,召集了女兒和三個兒子,拿出了高泰雲的密信,遞給四名後輩。


    他撫摸胡須,對眼前眾人道:“爾等也商量一下,都說說吧。穆虎臣,把你們大篆師的情況,也說一下。”


    “回老大人的話,天南玄教如今在騰越府,向西和南方開拓商路,控地數萬裏,騰越府精騎十萬,蠻卒三十餘萬。中原官道和各壇,已有教眾十餘萬。”穆虎臣恭恭敬敬地回答。


    中原邵氏同騰越高泰雲已經聯姻,同為一體,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他道出了實情。


    其他眾人聽了此言,都麵色巨變,沒想到玄教勢力如此大,難怪敢以國母之禮下聘邵敏。


    高泰雲這等勢力,放在中原,也是能稱得上割據一方的雄主。


    邵敏看著父親和三位兄長,他們目光中的震撼和羨慕,心頭暗自高興。


    沒想到,心上人能記掛到邵氏族人,也是讓她有了定心之丸。


    “父親大人,玄教在天南布局宏大,看他言下之意,咱們得過去幫他。”邵敏兄長邵傅道。


    “沒錯,我等也是此意!”邵敏的另外兩位兄長也點頭讚同,言下之意就是要邵敏趕緊出嫁。


    “哼,你們欺負我,父親你看他們三個。”邵敏臉紅了,直接撒嬌。


    “哈哈哈哈,成親之日約在五年後,我等先做準備才是。”邵伯溫見家人意見統一,老懷大慰。


    秋夜,月華照耀天南大地。


    大理五華樓,段正淳正在同六弦大師商議,探子密報玄教控騰越之地,蠻騎無數,整日操練。


    “大師,唯有你親自出手,方可遏製玄教。”段正淳的目光,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天南高手。


    六弦大師皺了一下眉頭,頓聲道:“國主,此人數次躲過佛門追殺,定有出奇之處,我也對其毫無把握。”


    正在此時,進來一名禁軍將領,隻見他濃眉大眼,持著一封信,交給六弦大師。


    六弦大師展開信件,粗粗看了一下,不由得高頌佛號,喜道:“阿彌陀佛!”


    中原資聖寺的明通神僧來信,言請六弦大師遠赴中原,傳承雪竇峰絕學天衣神功。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天衣神功威震中原佛門百年,其威力奇大無比。


    “恭喜大師!”段正淳喜上眉梢言道。


    這下玄門淩雲子有得苦頭吃了,看他如何抵擋佛門絕學天衣神功。


    “將軍請速傳信中原,讓資聖寺神僧放心,我即刻趕赴雪竇峰!”六弦大師說走就走,起身向段正淳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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