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夫君背叛了海族,但是海皇還是念在公主的麵子上允許她帶走了她壓箱底的匣子和一些生活用品。


    除了那些店麵,她就隻帶走了一張毯子。


    公主待她如此之好,但是她卻做出了背叛公主的事情。


    她還有什麽顏麵活在這個世界上。


    她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她身體康健所以孩子也健康,一直沒什麽不適就等足月生產了。


    “孩子,別怪娘,你有你爹的血脈,我無顏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麵對公主了!”她還記得自己那根本不會女紅的公主是怎麽笨拙的拿起繡花針修東西的。


    她當時歪歪扭扭的繡了一個小毯子,她說這個又暖和又沒什麽技術含量。


    曾經的她的女紅作業都是靠自己繡完給她帶過去的,也不知道她為了學會女紅手指有沒有紮破。


    拿到她麵前的時候,毯子已經是成品了,那歪歪扭扭裏一塊外一塊的走線。


    她說:“感覺沒什麽可以送你的孩子的了,我自己給他繡了個毯子,這張毯子我繡的很大,等孩子出生之後你可以和孩子躺在一起的時候和孩子一起蓋著。”


    自己當時開心了好久,還說:“公主以後有女紅課就不用害怕了,自己也可以繡出花樣了!”


    從此以後她時常蓋著這張毯子,隻要沒有拿去洗,那她蓋的一直都是這張毯子。


    她從外麵走了進去,躺在床上拿毯子包裹著自己的身體,把自己包裹的蠶蛹一般隨後沉沉的睡去了。


    再次見到珍珠,是鹿鳴來給她送一些厚重的衣物和被褥,他聽說產婦經常會感覺到手腳冰冷,所以買了一床厚的棉被和相對厚實的衣物。


    可是再見到珍珠,她嘴角含笑但是已經沒了生機,孩子的胎心也停了。


    她的雙腿如今也顯出了魚尾的原型,她的腰身以下都被鱗片覆蓋著。


    他頓時感覺,一開始所有的事情就都是錯的。不隻是他,太子殿下也錯了,雖然他並不敢說出口。


    如果這一切讓夫人知道了,他們一定再無可能甚至會反目成仇的。


    他撒下了這個謊就要一輩子用無數個謊去圓,遲早有一天夫人恢複記憶之後事情會被拆穿的。


    太子殿下說:“她愛我的時候,我希望她全心愛我,如果她想起來了,她就不會愛我了,如果到時候她能多恨我一分,那就會多記住我一刻。”


    他頓時覺得,被太子殿下喜歡上真是一件倒黴的事情,幸好他這輩子是個男人。


    如今如他所願,珍珠和她夫君都死了,知道他身份和這件事情的人都已經開不了口了。


    隻是不知道珍珠的死,他又該怎麽和公主交代呢。


    安意然發現今天荷縋一直待在自己殿裏沒出來,於是她準備避開他偷偷找去神殿去問問那個叫溫瀾的女人到底想跟她說些什麽。


    神殿並不難找,幾乎隨便拉仙界一個人他們都知道在哪裏。


    幾天沒有出來,她還是感覺仙界的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找到了神殿之後她發現這裏連守衛也沒有,隻有一堆女人和男人各司其職互不幹擾的忙碌著。


    大殿裏麵那個叫溫瀾的女人就坐在上麵,大殿空蕩,除了支撐的柱子以外就隻有那女人和她身下的第一把交椅。


    不過柱子上盤繞的祥龍和大殿雕刻的神佛讓她有些不寒而栗。


    “如你所願,我來了。”她提起裙擺微微屈膝,這是她們海族的禮儀。


    位置上的女人抬起手擺了擺,大殿的門就被操縱關上。


    她從位置上飛奔跑下來,拉著安意然有一絲冰涼的手關切的問:“也就幾日不見,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失憶了?”


    她的眼神熱切,讓安意然覺得不像是假的,或許自己之前真的和她認識。


    “荷縋告訴我是被海族叛徒暗算了。”


    溫瀾努力的思索著這個名字,不過先前她並沒有怎麽聽安意然講過她的事情,所以腦海裏也沒對上這個人到底是誰。


    不過她很清楚,荷縋不是她昨日身邊的那個人。


    但是前幾日她身邊的天族太子很明顯不願意讓自己提起安意然失憶的事情,而且他好像在扮演著這個名叫“荷縋”的人物。


    但是如果君稚不是荷縋,那為什麽安意然又覺得他是。


    “荷縋?就是你前幾日身邊的那個人?”


    “正是。”


    “可是他是天族的太子殿下君稚,並不叫荷縋這個名字,你又為什麽叫他荷縋?”


    天族太子殿下?這很明顯超出了安意然的認知,她隻知道自己並不認識什麽天族太子殿下。


    “你應該是認錯人了,他就是荷縋,我從小他就是我的教書先生,或許是那個太子和他有一張很相似的臉吧。”


    溫瀾搖了搖頭,很篤定自己見到的就是君稚。


    她還給安意然列舉了好幾個理由,比如天族太子正好理解消失了這麽長時間現在歸位了。


    又比如天上的宮娥看見他都很尊敬。


    不過這又被安意然一一回堵回去。


    她說正巧就是趕上了海族有叛亂,之前可是從來也沒發生過這種事情。


    而且他們是海族來的客人,對客人尊敬不是應盡的禮數嗎。


    溫瀾被她回懟的有些啞口無言,“好啦好啦,咱們這麽久不見就不說這些了!我有好多事情都想和你說呢!”


    “對了,主神到底是多大的官?比天帝和我爹還大嗎?”


    “自然是比天帝官大,但是他們的事我很少插手,你們海族都不和別組打交道,自然沒有的可比,畢竟你們不受神的庇佑,也不向神供奉什麽。”


    於是二人相談甚歡。


    “時候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如果讓荷縋發現自己不在房間裏,他一定又要說教自己了。


    溫瀾認識的安意然及其隨性,她要是不想回去誰能攔的下她,但是如今她忘了好長一段時間的事情,看來這幾年她真的變化很大。


    原來前幾年的安意然也是會害怕被家長批評教育的啊。


    她掩麵偷笑。


    “你笑得太大聲了,我看不見也聽得見。”安意然踮著腳下了台階。


    “但是很高興認識你,溫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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