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兩個孩子開口,薄戰夜先一步掀唇:


    “丫丫,小墨,告訴你們媽咪,餓了回家吃,我這裏的飯,滿足不了她的胃口。”


    這話裏的陰陽怪氣,說的哪兒是飯?


    分明是別的意思!


    蘭溪溪一陣窘迫尷尬:“小寶貝,告訴你們爹地,媽咪隻喜歡吃他的飯,別的沒有胃口。”


    薄戰夜給孩子盛了湯,聽似溫柔實則很疏離的聲音回複:“告訴你們媽咪,沒胃口找醫生,我治不了她。”


    蘭溪溪:“……”


    什麽叫治不了她?


    說她太浪,管不了嘛?


    頭疼!


    薄小墨蘭丫丫此刻完全一臉懵逼。


    爹媽和媽咪吵架的方式也太難了吧……


    他們這工具人,好似發揮作用,又好似沒有?


    ……


    薄戰夜狠心起來,是真挺狠心的。


    對他來說,他可以把一個人寵到天上,也可以讓一個人落入塵埃。


    他性格就是如此,不喜歡別人觸碰到他逆鱗,哪怕是蘭溪溪也不行。


    她明知道他介意她喝酒,介意南景霆,介意她和男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她倒好,三樣一起做了。


    他不生氣,理她,名字都倒過來寫。


    等兩個孩子吃過飯後,薄戰夜一手牽一個:“不可以曠課,守時如約學習是基本,先回去上課,下午放學爹地來接你們。”


    蘭溪溪本就想靠著孩子和他相處,他要是把孩子送進學校,肯定轉身就走,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她快速開口:“小墨,丫丫,爹地才從南非回來,這麽久沒見,很想他對不對?請假半天不礙事的,我們陪爹地玩好不好?”


    兩孩子幾乎是脫口而出就說好!


    然而,薄戰夜冷冷對蘭溪溪道:“不要利用孩子。”


    然後,還是將孩子送進學校。


    蘭溪溪覺得微微委屈,她利用孩子也是因為他壓根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啊。


    再說自己的孩子哪兒能叫利用呢?


    “我那是養娃千日,用娃一時。”


    薄戰夜看她還挺理直氣壯,本想教育她一番教孩子問題,讓孩子養成一點小事就請假是很不好的行為。


    但,想到自己還在氣頭上,一句話也沒有多說,招來一輛出租車:“你有司機,我就不送你回去。”


    隨即坐上去。


    那冷淡姿態,像對陌生朋友。


    蘭溪溪嚇得連忙坐進去:“我不,我要跟你走。”


    薄戰夜蹙了蹙眉:“我現在不想理你,跟著我也沒用。下車。”


    蘭溪溪搖頭:“可是我想理你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多想你,你好不容易回來,我就要黏著。”


    說著,她就抱上他的手臂。


    薄戰夜眉宇間掠過不悅,擔心他,想他?他想跟她通話之時她在哪裏?


    在別的男人身邊喝酒宿醉!


    良好的風度和涵養讓他沒有發火,冷著臉沒有說話。


    蘭溪溪又拉過他的手,已經包紮好,但白紗布上滲透著血跡,可見傷口很嚴重。


    “痛不痛?我給你吹吹。”


    薄戰夜直接將大手從她手裏抽出,一副不情不願的姿態。


    一路上,都沒有甩給她一個正臉。


    車子到點。


    薄戰夜付好車費,下車。


    眼前,不是別墅也不是公寓,而是那棟白菀兒的民宅。


    蘭溪溪詫異道:“你過來這邊做什麽?”


    薄戰夜似知道她會多想,倒是不冷不淡解釋了句:“這棟房子很多年前我收購在手裏,不屬於別人。”


    所以,她白還給了白菀兒了?


    “我現在住這裏,你哥不是讓我放下身份。”


    蘭溪溪了然!


    他在這二十多天時間裏,不能動用身份,權位,隻是一個普通人!


    難怪剛才他用現金付車費。


    不過盡管沒錢,他也給兩個孩子買好吃的飯菜,說明他是一個好父親。


    隻是,想到他都不給自己買,心裏還是有些小憋屈。


    但他為她屈尊降貴到鄉下住,即使吵架也沒回別墅,她又真生不起氣。


    “你應該也沒吃午餐吧?我去做點。”蘭溪溪走進院子,摘了一些豌豆尖,進廚房煮陽春麵。


    薄戰夜壓根不理她,在老舊桌子上畫建築設計圖。


    他會的專業很多,建築圖是來錢最快最多,且不需要一分成本的工作,隻需要動動手指,就設計出好看的戶型,房子。


    往三四線小城市一賣,十分搶手。


    剛畫完,對方打電話過來:“夜先生,設計圖設計好了嗎?”


    薄戰夜自然沒用真實性名,他道:“剛畫完草紙,發你確認,沒大問題電腦繪圖,晚上就可以發過去。”


    “好,我看看,不過價格給不了高價啊,你們這種實習生,一般我們都是不用的。五千都是我私人掏腰包,不敢跟公司申請。”


    這人完全以為薄戰夜是新手,吃黑抹淨,還裝作一副善心為人姿態。


    要知道薄戰夜的設計,無條件完美,就算小白手拿出去也得賣幾萬十幾萬,若是放上大名,那更是不可估價。


    蘭溪溪端著麵走過來時,想拿過他手機罵對方,五千?以為是打發叫花子嗎?


    哪兒想薄戰夜倒是脾氣很好,說了聲嗯就掛斷電話,把設計草圖發過去。


    蘭溪溪忍不住開口:“你幹嘛自掉身價?委屈自己?這麽好的設計,五千塊錢多可惜?”


    薄戰夜抬眸看她一眼:“普通的東西放在大牌身上可以賣出天價,天價東西放到不識貨的地攤上,隻能賣白菜價。這個世界就是如此。


    人也一樣,很多時候自掉身價,委屈自己,換來的也沒有好結果。”


    明裏暗裏的嘲諷,可太明顯了!


    蘭溪溪怎會聽不出他說的是他為她情願接受一切考驗,她還和別人糾纏不清的意味?


    她解釋道:“放在地攤上的天價物品隻需要等一個識貨的人把它帶走,再放到合適的地方就可以了。


    人也一樣,並不是沒好結果,是自己誤解了!”


    薄戰夜哪兒會理解是不是誤解,他隻相信自己看到的,隻介意他介意的。


    對他而言,她喝酒,和南景霆共處一室,就足夠讓他生氣。


    理由如何,原因如何,發展如何,都不重要。


    他拿起草稿紙徑直朝外走去,並沒打算吃她做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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