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夏紫襟這個樣子,徐晃心中其實也很慚愧,可是自己實在是找不到什麽話題同她講。


    他也理解,人家這個年紀的小孩就是父母的跟屁蟲,自己確實表現得有些冷漠了,他讓開身位,好讓夏紫襟進來。


    母親手裏提有他愛吃的糕點,桂香坊的玉桂糕,口感香甜綿密。徐晃不知道是由什麽做的,隻是知道很好吃。


    夏紫襟走到桌前,將籃子放下,取出上麵的玉桂糕,下層還裝有糖水,是由某種水果熬煉而成,色澤清涼,碗底有些許冰塊。


    “晃兒,這是大廚熬製的雪果水,很是解暑,你嚐嚐看。”夏紫襟小心的將雪果從籃子中端出,與玉桂糕齊放,然後滿心期待的看著徐晃。


    徐晃沒有著急先吃,而是向她問道:“娘,你先前問我是否願意修行煉體一道?”


    夏紫襟看著徐晃,有些不忍,但還是微笑著說:“對啊,煉體之路也還算不錯,雖然很是艱辛,但隻要堅持下去就好。”


    “我們家晃兒最不怕吃苦了是不是啊?”夏紫襟還在像逗小孩一樣逗自己。


    煉體的弊端無需她多講,界元堂裏的老師和書本中就講得夠明白了的。


    “鍛體之後,血氣如陽,界元一途,再無餘地。”徐晃本身就無法修行界元,所以對此倒是沒有什麽芥蒂。


    不過父母知曉其中落差,所以一直沒有讓徐晃走這條路。


    可是如今,不走不行了。


    於徐晃同輩的修士,現如今大多都已經邁入感元境後期,就連月稚也即將突破感元境中期,在這樣下去,徐晃和同齡人的差距會越來越大。


    與其如此,不如早些死心,走上煉體之路。


    徐晃回頭望了望,身後的書架上全是徐一為他找來的修行方麵的書籍,什麽煉藥啊,結陣啊,畫符啊,應有盡有。


    不過這些大多都無法錘煉自身,唯有界元一道和煉體一道可行。


    所以綜合下來,就隻有煉體一道可以走了。


    不過煉體之後,雖然無法再修行界元了,但是與其餘的小道倒是不怎麽衝突,隻是現在徐晃還無心其它。


    瑪德,煉體就煉體,大不了以後就找一個煉體女修。


    一想到這兒,徐晃就想到了前世的金剛芭比,徐晃當即從胡思亂想裏掙脫出來,沒有想到過了這麽多年,徐晃還是沒有將這東西給忘掉。


    屬於是鎖在基因裏了。


    看著等待自己答複的母親,徐晃斬釘截鐵的說道:“好,娘!我走煉體之路。”


    夏紫襟看著兒子如此,心中既感動又慚愧,終究是沒有讓徐晃走上最好的道路,但也含著淚光,滿懷自信的對徐晃說:“好,就算我兒子走煉體一道,也一定會是最厲害的那個!”


    母子倆相視而笑,夏紫襟順手遞出一塊糕點,送到徐晃嘴中。


    ...


    傍晚,徐一又來到了徐晃的院內,看著夫人和兒子正待在一起,見夏紫襟眉宇間的憂愁散去,便已知曉徐晃的選擇。


    他大步來到徐晃身邊坐下,抄起桌上剩餘的糕點便吃,用帶有糖粉的手掌猛拍徐晃的後背,喊道:“不愧是我徐一的兒子,有氣魄!”


    徐晃差點沒被他拍個半死,夏紫襟也怒視他,他才悻悻地將手收回來。猛地將糕點咽下,激動的說道:“既然選擇了煉體一道,那就不用再去界元堂裏學習了,反正堂裏的先生也說你對修行上的知識也知曉得差不多了。”


    “明日為父就給你找來軍中的煉體高手,讓他帶你修行。”


    先前他還將自己代入徐晃,想著若是自己被告知無法修行,隻能走煉體一道,自己心中會如何難受,他才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做到感同身受。


    所以他對徐晃很是擔憂,煉體煉體,說好聽點也是一條路,說難聽點,是隻有無法修行的廢物才會走上這條歧途末路。


    見到徐晃並沒有為此氣餒,他很是高興。


    夏紫襟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玉佩光滑圓潤,上麵雕刻有兩條栩栩如生的鯉魚。


    “晃兒,此物名叫雙魚追,可以恢複皮肉傷,也有鎮定安神的作用,你修煉的時候記得帶上。”夏紫襟將玉佩塞到徐晃手中。


    可又覺得不安心,便又親手將玉佩係在徐晃的腰間,並同時叮囑道:“晃兒,煉體之路,頗為不易,若是有什麽苦惱,一定要告訴為娘,娘替你分擔。”說著說著,夏紫襟眼中浮起水氣來。


    自己是去煉體,又不是去找死,你哭什麽阿喂?


    徐晃見不得別人哭,連忙應聲道:“你放心吧娘,我不怕吃苦。”夏紫襟的眼淚這才沒有溢出。


    徐一對此倒是不甚在意,將桌上最後一塊玉桂糕咽進了肚子,順帶再喝上了一大口雪果水,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模樣。


    “紫襟啊,我也喜歡吃這玉桂糕,咋不見得你給我買啊?”徐一望著空籃子,有些失落。


    夏紫襟眼角抽了抽,沒有搭理他。


    在外麵他是無雙王,可回到家中,就完全沒個正形。


    在兒子麵前也是這樣,一點當父親的威嚴都沒有。還好徐晃懂事,不像他這個父親。


    就是有點冷漠過頭了。


    夏紫襟沒有在意這些,想到徐晃就要開始煉體了,衣服磨損肯定快,於是急匆匆離開,為徐晃縫製新衣去了。


    徐府中有織女,她本無需如此,但想到自己能為徐晃做的本就不多,夏紫襟就格外心急。


    徐一見夫人走了,又吃完了兒子的糕點,也無心再待下去,給了徐晃一個帥氣的背影,瀟灑離去了。


    看著滿桌的狼藉,徐晃生無可戀。自己將東西收拾好後,走出了屋內。


    屋外繁星點點,月光清涼,看來明日會是個好天氣。


    月稚的房間離徐晃的房間不遠,此時月稚還未休息,可以透過窗間,看到月稚打坐的身影,界元浮動,照得她周身亮茫茫的。


    無法修行界元了嗎?


    徐晃抬頭望去,星光熠熠,再看向自己,黑黢黢的一片,無奈自嘲的喃語道:“黑一點沒什麽不好。”


    “未來太清晰了,反而沒勁。”


    對吧,徐晃?


    這些話好像很熟悉,徐晃依稀記得自己在前世出門打拚的時候,也說過同樣的話。


    瑪德,烏鴉嘴。徐晃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好的不想,想這個幹嘛。那之後發生的事故,徐晃想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忘。


    一陣冷風刮過,徐晃頓覺萬物無趣,回屋睡覺去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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