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的書房中。


    “貝爾摩德?”


    遠川飛鳥走到一旁,拉開椅子坐下,好奇地喊出這個男人麵具下的真正身份。


    “來我這裏,有什麽事嗎?”他問道。


    潛入他人宅邸翻找東西,無論是否同屬於一個勢力,都是一件讓人尷尬的事情。


    麵對這種局麵,貝爾摩德不慌不忙後退兩步靠在身後的書桌上,沒有試圖去掩蓋自己的身份,好奇地問:“哦,你是怎麽認出我來的?”


    她本身就極其擅長易容術,變成怪誕以後更是可以隨心所欲地變化形態。


    原本貝爾摩德的易容還會受限於人工材料,變裝後臉部皮膚沒有血管和毛孔,所以沒有出汗和臉紅這類特征,但在化身怪誕以後,變出來的模樣絕對的如假包換,血型、dna、指紋等等,完全和本人一模一樣。


    除了記憶以外,現在她的易容基本上就相當於對一個個體的完美複製。


    “嗯......”


    遠川飛鳥之前考慮過如何應對貝爾摩德的質問。


    當初他初步發現人類群體思潮這一力量的時候,考慮到第一次進行實驗對其還不夠了解,於是出於謹慎考慮,他選擇了貝爾摩德這個本身就有著千麵魔女這一外號的作為目標。


    因為在他的調查中,不知道是因為島國這裏的教派信仰過於自由繁雜,還是快樂教育漏網之魚過多,在組織裏居然有不少成員聽信傳言,認為貝爾摩德並非尋常人類。


    他們的這個印象,便被遠川飛鳥用上了。


    群體思潮的基本雛形存在,需要做的隻是引導,隨後他一邊寫了《千麵怪相的銀發魔女》這本出道作,一邊找機會偷襲貝爾摩德,將他的力量,也就是作為怪誕種子的那枚黑珠植入後者體內。


    實驗的結果既成功,又失敗。


    成功之處在於,貝爾摩德確實成功轉化了,並且成為他開始研究以來製作出的最強的怪誕,然而失敗的地方在於......貝爾摩德並不受控製。


    或者說摻雜了群體思潮作為錨定的怪誕,遠川飛鳥對其的統禦力直線下降,再加上貝爾摩德有些出乎意料的欲望——她這個boss的心腹,在植入種子那一刻,想要的居然是自由。


    逃離遠川的控製,脫離組織,自由生活在陽光下麵。


    由此而誕生的核心規則,讓遠川飛鳥對這類怪誕本就不多的控製力,直接削減到冰點,最終的結果就是貝爾摩德完全失控,能夠憑借她的想法行動。


    從原本boss的心腹到後麵遊離於組織之外,這兩年的時間更是跑到美國從此聽調不聽宣。


    “你覺得我會怎麽認出來呢?”遠川飛鳥摩挲了一下黑傘傘柄上金色的烏鴉紋章,反問道,“在組織裏,隻有貝爾摩德的好奇心最重不是嗎?”


    “我覺得,應該是某種感覺吧?”


    貝爾摩德在實驗室中知道雪莉被帶走的消息,看到完全不像爆炸現場的地下停車場,結合琴酒受傷的情報,再加上遠川飛鳥轉移實驗設備。


    靠著這些信息,她不難推斷出遠川飛鳥不知出於什麽原因想要搶走雪莉的控製權,在這期間被琴酒發現並阻攔,為了實現目的,他便使用某種非人的力量將琴酒重傷。


    不得不承認,除了宮野明美的情報她不知曉以外,這個推理基本上符合事實情況。


    而做出這個推理的結果,就是遠川飛鳥已經被她認為必定和當年偷襲她的正主有關。


    “從進入這個城堡,我就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


    貝爾摩德抬手按住胸口,好像在感知著什麽,“雖然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感覺,但我很清楚,這裏有著和我一樣的存在。”


    “是嗎?”


    遠川飛鳥麵上保持著平靜,但心底已經開始興奮起來。


    眼前的貝爾摩德不愧是群體思潮的第一位實驗體,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能力。


    在群體思潮被發掘出來以前,遠川飛鳥創造出來的怪誕基本沒有理智,更不會和人交流。


    他自己作為怪誕力量的源頭能夠感知到分出去的每一份力量這很正常,但他可從來沒有觀測到怪誕之間互相感應的現象。


    宮野明美誕生於貝爾摩德之後,是遠川飛鳥利用貝爾摩德身上得到經驗進行創造的怪誕,取自貝爾摩德自由變化的能力,將她維持在人與怪誕中間的狀態,其間並沒有群體思潮的參與——畢竟第一個實驗品失控了,遠川沒找出原因之前不可能接著製造第二個。


    沒錯了,現在的貝爾摩德,是一個亟待開發的寶藏。


    想到這裏,遠川飛鳥抑製著自己渴求的情緒,盡量讓表情保持不變。


    “是啊。”


    貝爾摩德有些感慨。


    她偽裝成“野口”走在這座城堡裏時,感覺到這個城堡中的同類,隱隱對遠川飛鳥的職責有了猜測。


    “遠川飛鳥,boss應該在研究這樣的東西吧?”她先是這樣問道。


    為什麽遠川飛鳥不需要像琴酒那樣出去執行任務?


    為什麽boss在近兩年不再關注雪莉的藥物研究?


    這一切的問題,都在此刻匯聚。


    下一秒,貝爾摩德臉色驟然冰冷下來,向前踏出一步,那一瞬她的身體眨眼間發生變化——


    下肢變作反曲關節有如壓縮的彈簧,同時右臂拉長延伸變作一把寬刃大刀——


    “你要麽和我一樣是實驗品,要麽就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伴隨著這聲清喝,貝爾摩德迎麵對著遠川飛鳥一刀劈下。


    這一連串的動作,不過發生在瞬息之間。


    說時遲那時快,遠川飛鳥直接抄起黑傘橫在身前,擋下了這勢大力沉的一擊。


    而看到自己的攻擊被輕鬆破解,貝爾摩德後跳一步,在半空中身體所有異變都回歸原樣,那一刻一位美豔至極的女人便出現在這間書房之中。


    “果然,果然......”貝爾摩德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抓到你了!”


    怪誕之間是能感應不假,但她可沒說自己感應到的是遠川飛鳥,她感應到的是這座城堡,如果遠川飛鳥和她同為實驗品的話,原因估計是城堡覆蓋了遠川飛鳥身上的波動。


    那這樣的話,理應她感應不到遠川飛鳥,遠川飛鳥也同樣感應不到她。


    可現在遠川飛鳥看到她的突然發難,不僅半點驚訝都沒有流露,反而自然而然就接下了她的攻擊,好像早就知道她會是現在這副模樣。


    可理論來說,知道她變成怪誕的,在島國應該隻有那個未知的凶手才對。


    或許是笑得太過放肆,貝爾摩德像是喘不過氣來一般彎下腰,然後,從脊背開始,銀白的鱗片從她身上長出,飛快遍及全身。


    隨著鱗片的擴張,她的身軀也在不斷膨脹。


    遠川飛鳥看到這一幕,後退兩步,朝著門外跑去。


    他穿過城堡的甬道,聽著身後牆磚不斷崩裂坍塌的聲音,腳步更加快了些。


    他可不想被埋在廢墟裏灰頭土臉地出來。


    再然後,外麵傳來搬運工人的驚呼聲,待塵埃落定遠川飛鳥回頭看去。


    原本的城堡已經被掀開了大半,建築所在的區域,一條通體銀白的大蛇盤踞,那密密麻麻的蛇鱗在太陽光的照射下,仿佛極品寶石一般閃著五彩的光芒。


    在下一刻,無數蛇鱗中間縫隙裂開,數不清的黑色眼眶布滿大蛇的全身,其中個個黃金般色澤的數瞳快速抖動。


    最終,隨著那碩大無比的蛇首俯下,巨眼死死盯住與其相比身形無比渺小的遠川飛鳥。


    “所以,想用體型震懾我嗎?”


    遠川飛鳥一邊把黑傘打開撐在肩上,一邊垂頭隨意地說道,“我還是做好防護,免得等會兒你張嘴巴的時候,口水滴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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