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麗聲音飄蕩在空氣中,有力,直接,帶著些許爭鋒相對。


    男人劍眉微挑,冷到極致的唇拋出話語:


    “小墨不需要和三心二意,感情混亂的人相處。”


    啥?


    “誰三心二意?感情混亂了!”蘭溪溪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像聽到天方夜譚:


    “你確定你在說我?”


    薄戰夜站起身,繞過書桌走到蘭溪溪麵前,耐心很有限的道:


    “前一秒回家找初戀,後一秒與薄西朗私混交往,中間還和前任藕斷絲連。


    如果你認為這不算感情混亂,那隻能說,你心很大。”


    蘭溪溪一哽。


    她……


    她那些都是有理由有原因的!


    可……怎麽跟他解釋?


    她的無語落在薄戰夜眼裏,成為無話可說。


    他抬手,將支票落在她心口:


    “出去。”


    惜字如金,冷漠如冰,口吻中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


    蘭溪溪想說什麽,辦公室門被敲響,莫南西站在門口:


    “九、九爺……會議馬上開始了。”


    薄戰夜冷嗯一聲,轉身,拿過辦公桌上的文件,大步流星走出去,高貴的一眼也沒有看蘭溪溪。


    蘭溪溪:“……”


    ……


    自那天起,薄戰夜將薄小墨強製接回他自己的別墅,上下學也不準他逗留,像是最平常的陌生人,隻能遠遠遙望。


    蘭溪溪的世界,一下子安穩下來,安穩的空虛,失落。


    但她清楚,她總不能和小墨黏太緊,過去的一段時光,已經是上天對她的眷顧,


    她收拾心情,白天和江朵兒待在蘭家後院,悄悄直播,晚上照顧女兒,日子過得相當平靜。


    甚至她都在打算,應該找個借口回s城。


    偏偏,天不遂人願,借口還沒找到,麻煩就又找上門。


    當天下午,蘭溪溪剛接丫丫回來,準備做晚餐,夏小蝶來到院門口:


    “三小姐,西朗少爺來了,讓你見他。”


    薄西朗?


    “告訴他,我在忙,沒時間。”蘭溪溪第一時間拒絕。


    下一秒,空氣中響起男人幽幽的聲音:


    “三小姐這是打算過河拆橋了?”


    蘭溪溪望去,就見穿著一身高雅灰細格西裝的男人邁步而來,他單手揣兜,風姿卓越,斯文高貴。


    那明鏡般的眼鏡下,雙眸意味深深,看似在笑,實則危險。


    她知道,他在說上次‘親吻照’事件!


    不想讓丫丫聽到,也不想他見到丫丫,她快速走過去:


    “薄少,我們出去聊。”


    “好。”薄西朗紳士一笑,跟著她出去。


    到達外麵,蘭溪溪第一時間切入主題:“找我什麽事?”


    薄西朗望著她,也利落幹脆:


    “明天祖母生日,你作為大家關注的墨孫媳,理應跟我出去挑選禮物,參加明天的宴會。”


    蘭溪溪冷不丁蹙眉,拒絕:


    “薄少,且不說薄老夫人對我如何,就說我們的關係,你也知道什麽情況,我怎麽可能會去?


    你隨便找個借口搪塞吧,實在不行,我假病住院也行。”


    “蘭三小姐,該配合你的時候我傾囊相助,換到我身上,你確定視而不見?”


    蘭溪溪微怔,隨後,很冷靜理智的望著薄西朗:


    “不是視而不見,是一個謊要用無數個謊去圓,薄少你位高權重,應該知道事情嚴重化的後果。


    我想,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去應對媒體,而是慢慢的去解決事情。”


    女孩兒太過聰明。


    薄西朗倒是沒見過她這般位於繁華,不動初心的人。


    他道:“解決自然是要解決的,但新聞剛過,不處理好,隻會惹人揣測。


    這樣吧,過了明天,我們再想對策,如何?”


    蘭溪溪:“……”


    過了明天,誰知道會變成什麽樣的情況?


    可,大家最近的關注點的確在她和薄西朗身上,她的微博下也每天有網友各種留言,明天那麽大的場合她不出現,怕是不好交差……


    “薄少來接溪溪啊。”正在蘭溪溪猶豫間,陳慧蘭走了過來。


    她客客氣氣,友友好好跟薄西朗打完招呼,拉著蘭溪溪走到一旁,小聲叮囑:


    “這段時間安份點,再敢出新聞,蘭家承擔不起,你自己也承擔不起。


    另外,薄西朗人不錯,真能嫁給他,也是你的福氣,好好和他相處。”


    這話,聽起來像為蘭溪溪好,實則無非是希望蘭溪溪傍上薄西朗那顆大樹,讓蘭家更上一層樓。


    蘭溪溪卻沒有心思和她爭吵,她的心底冷涼到極致。


    那日的一巴掌,早已將她所有的感情都打散。


    她毫無情緒說:“我知道。”


    然後,轉身看向薄西朗:“走吧。”


    陳慧蘭嘴角一笑,這個蘭溪溪,還總算知道聽話了。


    若她能攀上薄少,嫁入豪門,那他們認她又何妨?


    她不知道的是,蘭溪溪之所以跟薄西朗,是因為本就動搖,再加上壓根不想看到她。


    比爭吵,爭鋒相對,厭惡,更傷人的,便是無話可說,連生氣都覺得沒有必要。


    今天的天有點涼。


    天空中飄著淅淅瀝瀝的雨,微風一吹,寒冷瑟瑟。


    蘭溪溪出來時穿的很隨意,甚至腳上還是拖鞋。


    當車子停在古玩街,下車的第一秒,她就忍不住搓著小手催促:


    “你祖母喜歡什麽樣的?早點選完,早點回家吧。”


    薄西朗看著她。


    她和蘭嬌長得一樣,但蘭嬌從不會素顏上街,每時每刻活的精致,她過的太過隨意,不像個女孩兒。


    真不知道,什麽樣的生活導致她這般。


    他解下身上西裝外套,落在她肩上:“進去看看再說。”


    蘭溪溪身上突然出現溫暖,稍稍詫異,隨即果斷拒絕:


    “不用,我不習慣披男人的衣服。”誰知道身上有多少女人的病菌。


    說完,她快速朝前麵跑去。


    薄西朗:“……”


    第一次被女人拒絕,怎麽就稍稍失落了?


    他無奈,邁步走上去。


    意外的是,走到一家店前的蘭溪溪突然不走了,身子僵在門口,像被凍住。


    “怎麽了?”他好奇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然後便看到——


    店內西裝革履的薄戰夜和一襲精工製作旗袍的蘭嬌。


    他們在挑選著東西,畫麵美好,溫馨。


    原來如此。


    他目光深深一眯,抬手,牽住蘭溪溪的手,邁步直接走出去:


    “九叔,九嫂。”


    蘭溪溪:“……!!!”


    她壓根不想麵對薄戰夜,薄西朗為什麽要拉她進來!


    還牽著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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