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那個擁抱是如何發生的,事後金嬌嬌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麽會中了他的圈套,當時看著他的狐狸眼就跟著魔了一樣,接著聽話地把自己親自送入虎口。


    金嬌嬌坐在銅鏡前,左肩衣料被輕輕拉開半掛在手臂上,露出了白嫩嬌軟的香肩,冰肌玉骨柔嫩豐潤,隻是肩窩上兩寸的地方,卻有一個很深的牙印。


    印記周圍呈一片青紫色的腫,還沒結痂的傷口往外滲著沙礫大小的血珠,可見下嘴之人有多狠。


    當時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若是要補償,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吧。”


    趙炳煜故意裝可憐賣慘博同情,好話說盡隻為引誘她靠近自己。


    等金嬌嬌被他說服,靠近他擁抱他的時候,趙炳煜露出了狼子野心,他其實更想咬她的脖子,連地方都選好了,就在她耳下側頸的位置,那地方最脆弱也最吸引人,大動脈跳動的時候能感覺到血液正在裏麵鮮活地流淌,光是想想就讓他心癢難耐。


    但當金嬌嬌真的走近擁抱他的時候,在他露出鋒利牙齒的最後一秒,他卻陡然偏向了她的肩頭,將牙齒深深欠進了她血肉中。趙炳煜覺得她的血好甜,尖叫聲悅耳又動聽,不禁使他想吸取更多的血,讓她在自己耳邊叫得更歡。


    在他雙目赤紅的那一刻,趙炳煜就已經徹底喪失理智,他後來所表現出的所有獸性都是受阿星研製的藥物的影響。


    至於這藥性為何會讓人產生這種症狀,當事人阿星也說不通。


    受害人趙炳煜撕咬金嬌嬌時,阿星同夥金文半途叛變,衝進柴房從趙炳煜口中救下了金嬌嬌,而最大的受害者趙少爺此刻被丟進了冷水中“消火”還處於暈迷不醒的狀態,情況堪憂。


    金嬌嬌用棉布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喜兒拿了消毒的藥酒走進內室,身後跟著阿星。金嬌嬌透過銅鏡看見她頭頂著一塊紫色絹布,將整張臉都遮蓋住了。


    這是知道自己幹了蠢事沒臉見人了?


    阿星原本是個混跡江湖的采花大盜,專采男花,毀了好幾個女兒家的大好姻緣。實則阿星也是好心,那幾個女兒家原定的夫婿各各不是好東西,朝秦暮楚不是良配,阿星得知以後故意勾搭別人再讓事情敗露,引來女方家退婚。


    方法雖出格,但心腸不壞。她阿爺和金嬌嬌的外祖父乃是拜把子的交情,臨終前將阿星托付給了金嬌嬌的外祖父。


    阿星愛好奇門異術,外祖父覺得應該讓阿星去見識更為廣闊的天地,修書一封讓金文將她接去了汴京。


    她表麵是金府的丫鬟,但下人們對她的身份都心知肚明,金文也從不拘著她的性子,隻要不隨意惹事,一切都好說。


    阿星慢吞吞挪到金嬌嬌一側,聲淚俱下,“小姐我錯了,老爺讓我給賈公子下藥,是我心胸狹隘,記恨賈公子踐踏我的自尊,所以擅自將普通春藥換成了我自己製作的“極樂回春”,我不知道賈公子服下後會性情大變傷害小姐,我若是知道,寧願自己死也絕不想讓小姐你受一點傷啊……嗚嗚嗚”


    這鍋甩得漂亮,她一個小丫頭隻是聽命行事而已,有錯嗎?沒錯!隻是順道小小懲治了一下傷害自己的人,有問題嗎?沒有問題!忠心耿耿,報仇雪恨,揭竿而起。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


    金嬌嬌蹙眉,疑惑道:“什麽極樂回春?”


    “古書上曾記載,戰時先人為了訓化那些劣性不改,頑固不化的戰虜時,會在他們飲食中加入一種名為極樂的藥物,”阿星打了個嗝,一說起自己研製的藥,立馬停止哭泣,興致勃勃道:“此藥可滅其人格,重塑心智,讓服藥之人變成言聽計從的小兔子……”


    “但是這極樂配方後來失傳了,我也……”


    金嬌嬌一把掀開她頭上的絹布,剛才還聲淚俱下的人臉上沒有半點淚痕,笑得比春日的貓還燦爛。


    “也……也……”阿星哆哆嗦嗦,打算強行擠出兩滴眼淚給自己找補找補。


    “也什麽?繼續。”金嬌嬌冷著臉,壓根不想看她表演。


    阿星心一橫,想來今日橫豎是逃不出她五指山了,老實道:“我也是翻閱了多處典籍,才勉強複原那極樂的配方,但沒想到這極樂和春藥竟然藥性相斥,不僅沒把人變成溫和聽話的小白兔,反而成了嗜血傷人的大灰狼。”


    她原以為極樂加上春藥更能激發情趣,讓人欲罷不能,搖尾祈憐,看來這藥還得重新改造一番才行。


    金嬌嬌又問:“你說那賈銘踐踏你尊嚴又是何故?”


    阿星將所有事原原本本跟她講訴了一遍,“這事兒歸根結底賈銘也有錯,他拒絕我就拒絕我唄,幹嘛說自己不行,不然也不會鬧這麽一出。”


    金嬌嬌用看弱智一樣的眼神看著阿星,心想賈銘撞上個這麽缺心眼的也是他倒黴,她這理解能力可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對女人過敏等於那玩意兒不行?


    “小姐,賈公子藥性發作以後一開始就發狂咬人嗎?還是有一個漸進的過程,”阿星拽過金嬌嬌的手,央求道:“你給我說說唄,我也好根據實際情況改良改良,”


    金嬌嬌睨了她一眼,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的抓痕,她腦子裏突然閃過趙炳煜親吻自己傷口時的畫麵,一半情欲一半純真的眼神,至少一開始是挺像隻聽話小白兔的。金嬌嬌甩開她的手,才不打算告訴她當時的實際情況,冷淡地問:“你那藥可會傷人性命?”


    阿星訕訕笑道:“這個……應該不會。”


    “應該?”金嬌嬌大聲質疑。


    “不不不,自然不會傷人性命,冷水泡一泡,藥性散了就沒事兒了。”阿星急忙解釋。


    心力交瘁的金嬌嬌暫時放過了阿星,至於金文,她決定跟他冷戰到底。


    第二日,僥幸沒被毒害的趙少爺頂著兩隻青黑的熊貓眼,身披一條毯子出現在了比試現場,安安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跟在他身後,一邊在心中譴責金家滅絕人性的測試方法,一邊默默吐槽自家殿下見錢眼開,竟然為了錢連命都不要了,明知金家是狼坑虎穴還睜著眼不顧一切往裏跳。


    趙炳煜今早一醒,沒有問責任何人,反而追問安安自己是否通過了第二輪測試。安安哪能讓他繼續在錢海裏執迷不悟,當即就收拾好包袱要帶他脫離苦海,誰知趙炳煜死活不聽勸,鐵了心要入贅金家,並告誡安安若是他想離開,就自行離開,不必管他。


    安安的玻璃心立刻碎了一地,他萬沒想到自己和殿下十幾年的相依為命竟抵不上一堆身外之物。但安安再傷心也不可能真的離開,他是奉命留在趙炳煜身邊的,更何況金府的人雖然陰狠毒辣,但喜兒是個好姑娘,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殿下和心上人受苦而自己一走了之。


    挺過第二輪比試的人隻剩下了趙炳煜和另外一名從外地而來的叫做胡修的男子。另外那九個人也並非皆因牡丹花下死,本來晉級的有四人,其中有兩個昨天所住的客棧恰好與被淘汰者之二在一家,在聽到他們半夜發出的慘叫哀嚎以後,嚇得主動放棄了第三輪比試。而另一名晉級者今早與胡修一起來了比試現場,看到臉色蒼白,苟延殘喘一夜之間變得跟鬼似的趙炳煜後棄權跑了。


    金嬌嬌麻木地想,名聲是什麽東西?這輩子反正跟她沒啥關係了,下輩子估計也......懸。


    比試現場設置了一個大大的擂台,金文站在擂台上宣布了第三輪比試規則,文的,葷的,都比過來,第三輪該比武了。最終留在擂台上的人為最終贏家。


    金文對趙炳煜和胡修說:“兩位公子點到為止,切不可傷了和氣。”


    炎炎夏日,趙炳煜在烈日下瑟瑟發抖,時不時還要打兩個噴嚏,吸溜一下鼻子,金文視線掃過他的時候,良心小痛了一下,滿懷歉意地關切道:“賈公子身體可還撐得住?”


    “金爺放心,不過是個小感冒而已,動動筋骨好得更快。”趙炳煜咧嘴一笑,還以為昨晚所有人接受的測試都和他一樣,心裏一點也不計較。


    金文一聽心裏更慚愧了,趙炳煜的身體虛弱成這樣,根本不適合參加第三輪武試,所以他一早就與王管家合謀,準備將第三輪的武試換成其他簡單比試,總之確保趙炳煜能順利通過就行。


    誰知金嬌嬌在他謀劃的時候,遣人搭起了這擂台,由於昨晚的事他現在見到金嬌嬌都是遠遠躲開繞道而行,哪裏敢忤逆她的決定。


    趙炳煜脫下毯子遞給安安,又打了一個噴嚏,他現在手軟腳軟頭暈眼花,無法催動內力,打小孩兒都費勁,更別提成年男子了。


    但氣勢上絕對不能輸,大不了一會兒跟那胡修在場上兜圈子,先讓他放鬆警惕,乘其不備巧妙偷襲,必能將他弄下擂台,總之絕不能讓金......


    “哎喲喂。”他想得正精彩,沒留神腳下,迎麵就撞上了擂台的木樁,額頭上留下一個鮮紅的印子。


    觀戰的人忍不住偷偷笑起來,安安趕緊上去將他拉回正道。


    身強力壯的胡修對戰身殘誌堅的趙炳煜,倆人對立而站,行了個抱拳禮。


    胡修洋洋道:“賈公子帶病參賽精神可嘉,但胡某是個開鏢局跑江湖的,動起手來怕是拿捏不好分寸,若你現在退出比賽,一會兒場麵就不至於太難看,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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