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令人直起雞皮疙瘩的怪笑聲,一抹黑影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隻見來者渾身都籠罩在團團黑霧之中,沒有絲毫遮掩的法力波動不斷傳來。


    “煉氣十三層……”法竹麵色肅然


    “道友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敢問我等何時得罪了你、還是說道友起了殺人奪寶之念?我等一介散修,身上可沒什麽值錢的寶貝!”


    楚歌和劉昭見到師父如臨大敵的模樣,自然也不敢懈怠,皆手捏法訣,握在胸前。


    對方的氣息毫不遮掩,楚歌不由得背後流出一層冷汗。


    她二人雖早先被法竹傳過法術,但也不過是最低等的火球術、裂地術一類,在山中殺些野獸還綽綽有餘,要真是對起敵來,還是捉襟見肘。


    何況,他們還未有任何同修士鬥法的經驗。


    與人正麵對峙,這還是第一次經曆,對麵還是個煉氣圓滿的修士。


    “值錢的寶貝?”那人發出哈哈怪笑


    “本座今日心情不錯,你們若是真肯將寶貝獻出來,再跪地給本座磕三個響頭,便饒你們一條生路!”


    在幾人詫異的目光中,他伸手指向了楚歌


    “隻要你們把這女娃交給本座,我便放你餘下二人。”


    咦?我?這是為什麽……楚歌心中一團亂麻。


    難道自己剛才在小會上顯露出了什麽值錢的東西嗎?可是就算把儲物袋翻個底朝天,最值錢的也隻剩下那幾塊低級靈石了。


    “……看來少不了一場惡鬥了。”法竹歎了口氣,接著默默給兩人傳音道:


    “這邪修氣息詭異,不知修煉了什麽古怪功法。他境界太高,你們不是對手,就是為師也隻能拖延一二。


    聽好,待會我靈符一出,你二人立即分頭逃跑!”


    “師父……”楚歌緊咬嘴唇,心中不甘。隻恨自己修為太淺,大敵當前,卻什麽忙都幫不上!


    “放心,師父還有幾手沒露給你們呢。實在不行,就回頭去找黃文遠前輩!”


    法竹抬手在嘴前一抹,把拇指咬出血來,那靈符被血一激,放射出蒙蒙碧綠光圈“靈劍,起!”


    那碧綠光圈層層疊疊,最後凝聚一體,幻化成一柄堪比實物的熒光巨劍,帶著獵獵風聲,衝著那人便直刺而去!


    楚歌和劉昭一見此景,便腳底凝聚靈力,一左一右向遠方跑去。


    “雕蟲小技!”那邪修不知用了什麽妖法,一隻手臂在黑霧中呼嘯膨起,瞬間就變成兩三丈之巨,指間還夾雜著幽幽血光,詭異至極!


    “本座沒時間陪你這老道玩遊戲……”邪修大手一揮,那靈劍直接被生生拍斷。接著還未等法竹反應過來,一掌把他握在了手裏。


    “爆!”


    邪修口中念訣,雙目一瞪,竟直接把法竹道人捏成了一團血霧!


    霎時間,空地四處的草木都被鮮血浸染。


    可憐法竹,從此命消道隕。


    “自出關以來還是第一次用這化魔大法……太過耗費精力,不過當真霸道……”


    邪修嘴裏念念有詞,不慌不忙地朝著楚歌這邊趕來。


    “師父!!!”


    楚歌側頭看到如此情景,悲痛之色溢於言表。


    雖然平時總腹誹自己這個便宜師父,可心底裏還是對師父抱有極大的恩情。


    過去四年的一幕幕又在眼前浮現,師父對自己的殷切照料曆曆在目。


    對楚歌而言,法竹不僅僅是師父,更是變成了家人一般的存在。


    可惡……我還是太弱了!!


    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楚歌緊咬牙關拚命地往前跑,直要把嘴唇咬出血來。她現在別無選擇,煉氣一層與煉氣圓滿猶如天壤之別,憑自己那把花裏胡哨的飛劍和三腳貓功夫又幹得了什麽?


    直到現在,這真實而殘酷的修真界才對楚歌緩緩打開了大門。


    “你以為自己能跑到哪兒去?”


    那邪修步法飄逸,如一陣狂風般緊隨其後,距離越來越近,楚歌的臉上逐漸顯出絕望之色。


    “跟本座乖乖回去,有了你這‘暗靈根’做爐鼎,本座築基結丹、指日可待!哈哈哈哈!”


    眼看那隻大手就要擒住楚歌,一道火焰竟忽然從旁邊襲來,把這邪修打得一個趔趄。


    “休想碰我師妹!”


    劉昭也是一臉決絕之色,擋在了楚歌身前。


    “小兔崽子,這麽想死我就讓你如願——”


    “師兄——”


    兩人被黑霧團團籠罩。楚歌昏迷前最後看到的,是一條斷臂橫飛半空……


    ——


    不知過了多久,楚歌才在渾身的劇痛中醒轉過來。


    目光所及,似乎是一處狹小的洞窟,四壁都是冰冷堅硬的岩石,陰暗潮濕,黝黑不見光亮。


    楚歌剛想掙紮著站起來,又被一股力量拽了回去。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的手腳和脖子都被厚重的鐐銬所束縛,鐐銬的另一端則被石杵把鎖鏈釘在牆麵,令她隻能躺下或者坐著。


    隨著轟隆隆的巨響,對麵的石壁上打開了一扇暗門,正是那個煉氣圓滿的邪修。


    不知為何,即便在此,他也是周身黑霧不散。


    “醒了?”


    楚歌沒有回應,隻是冷冷地盯著他。


    “怎麽,你這小丫頭還挺有骨氣?”邪修語氣陰森,從身後拽出個人丟在地上。那人斷了一條手臂,似乎已經奄奄一息。


    “師兄!!”楚歌一陣悲鳴“不知廉恥的老東西,快把他放了!你抓我來到底要幹什麽?”


    “說話注意點,小丫頭!”邪修眼前閃過厲色,一巴掌打在楚歌臉上。用力之大令她吐出一口鮮血,滴落在衣襟上。


    邪修一聲冷哼,掏出一本卷軸丟在楚歌麵前。


    “……這是何意。”楚歌喘息著問。


    “你現在修為太弱,對本座用處不大。這本《玄陰功》正好與你那暗靈根相配,本座給你一年時間,給我修煉到煉氣五層。”


    “一年時間?這怎麽可能。我這煉氣一層,才修煉了四年,你莫不是太高看我了。”


    “高不高看,本座還不清楚?”邪修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之意


    “小會上那群烏合之眾不知,本座又豈會不知?你這分明是暗屬性‘異靈根’,足可以比肩天靈根的修煉天資。


    你那愚蠢的師父見識短淺,還想讓你修習木係功法,簡直可笑。”


    楚歌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知道原來在那寧域小會上時就已經被這人盯上了。


    隻怪自己當時太過天真、不知深淺,輕易把自身靈根顯露了出來。


    “我勸你給我好好練功,也別想著什麽自斷經脈,不然……”


    邪修一腳踢向倒在地上的劉昭。疼痛讓劉昭表情扭曲,發出一聲呻吟。


    楚歌恨不得把麵前這邪修千刀萬剮。但奈何實力不濟,現在隻能忍耐,於是也不再去挑釁那人,至少要多保存幾分體力。


    邪修似乎對楚歌的默不作聲很是滿意。剛要拖著劉昭走出洞窟,卻不知又想到了什麽,轉過頭來伸手卡住了楚歌的脖子,把一顆黝黑的丹球塞進她的喉嚨裏。楚歌無力掙紮,隻能被迫咽下。


    “此乃本座本命鬼丹之一,我若身死,你也別想活命。”


    令人絕望的聲音響起,邪修拖著劉昭,大手一揮,石洞又被死死鎖住。


    楚歌側耳細細聆聽,待到那腳步聲遠了,才暗自稍稍鬆了口氣。


    她又用力扯了扯身上的鎖鏈,甚至調動起了靈力,但這鎖鏈也不知是什麽材質做的,用盡力氣也紋絲不動。


    “真是個謹慎的老東西……”


    楚歌暫時放棄了解決身上的束縛,開始思索如何擺脫這絕境。


    師父既已身死,師兄也落入他人之手,現在能依靠的,隻有自己。儲物袋裏……儲物袋早就不見了蹤影。


    罷了,就算是儲物袋還在身上,袋子裏也似乎沒什麽能用得上的東西。


    唯一掌握的幾個法術……火球術、裂地術和避水訣。似乎也沒什麽大用。


    楚歌背靠石壁冥思苦想,最後也隻得苦笑一聲。還能稱得上底牌的,也隻剩自己還不太清楚的暗靈根和煉氣一層的法力了。


    難道真要依這邪修所願,修習他丟下的這本《玄陰功》嗎?


    楚歌看著地上的卷軸,猶疑不決。


    經曆過這番事情,她可不信這邪修會不會在這功法裏做什麽手腳。


    回想起逃跑之時,這邪修口中好像曾說要把自己做成爐鼎。這爐鼎之事,倒是曾聽師父談起過。


    說是有些修習魔道功法的高階男修,會抓一些低階女修當家畜馴養,或滿足私欲,或進行采補之術,實乃陰狠毒辣,為修真界所不恥。


    若是這功法裏被此人做了手腳,到頭來真修成了“爐鼎”,豈不更是令人擺布?


    楚歌內心不斷掙紮。思前想後,正當下定決心要修煉這《玄陰功》時,自己胸口處忽然傳來一陣溫熱之感。


    “咦,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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