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漓從頭至尾沒有隻字片語,動作不緩不慢,唯有她指尖隱隱發抖,印證她此刻不安和不甘心,不多時衣物除盡,寒潭池水掩在兩個人之間。


    她故作鎮定,麵無表情回望厲溫,心跳卻似是戰鼓在擂,不能怯懦,不該在他麵前表現柔弱,更不該做出任何表情,讓他見著自己難過傷心而興奮,更不能就此惹怒他。


    月漓緩緩閉上眼,一遍遍自我催眠的警示著自己。


    厲溫怔在那裏,先見著她眼底帶著倔強,還有些自己看不太懂的心緒,委屈麽?再見她如此平靜接受這筆「交易」,從頭至尾隻字片語,甚至連怒罵一聲都未曾有。


    不知怎麽的,他胸口有些起伏,一時分不清是被氣得,又或是被情,欲所控。


    他近乎粗暴的伸手,扼住月漓喉嚨。


    為一介凡人,不惜做到如此?


    厲溫吻得粗暴而熱烈,他對她如此一腔愛意,卻換不來她半點溫柔和接納。


    為了江楓,她甚至連罵他一句都不敢?


    厲溫心口有氣,揮手施法除盡自身衣袍,蠻狠的掐著她脖子低下頭吻了上去,落下的吻似是狂風暴雨,完全不似先前帶著無限柔情繾綣。


    對她更是不甚憐惜,見她死死閉著眼,即便吃痛也僅是死咬下唇也不願出聲,隻想令她痛苦,讓她給予自己哪怕一丁點反應。


    下一刻,月漓被他猛地撈入懷中,疼痛更甚先前,幾乎趴在他肩頭,忍得十分難捱,直到後來真的痛急,索性張口狠狠咬上他肩頭。


    頃刻間,黑色屍血順著她齒縫淌了下來,一滴一滴滑下厲溫後背,滴落在冰冷池水中,很快被暈開。


    池水蕩漾。


    一番盡。


    厲溫擁著疲憊不堪的月漓躺在岸邊,見她偏著麵孔,一雙眼不知望向何處,眼神空洞而無神,他垂頭暗自歎了口氣,終究敗了。


    即便有一紙婚書,即便如願以償得到她,卻終換不來她一個笑顏。


    敗了!


    厲溫眼底猩紅,像是孩子受了委屈便要加倍的討要回來,再次故技重施。


    月漓一個沒忍住,終還是喊出一聲破裂的音,隨即含恨帶怨的那雙眼,轉過臉望向厲溫,顫著聲道:「厲……」


    厲溫啞著嗓子糾正道:「夫君!」


    月漓呼吸一窒。


    厲溫見她不應聲,更是拚了命的教她疼痛,口中不忘再次逼迫道:「喚!」


    疼痛到極致,月漓眼角淌出眼淚,雙手死死摳著地麵,指尖因太大力隱隱可見血色,她心中既覺得屈辱,卻又覺得羞憤難當。


    她不能!


    無論如何,她也不願如此喚厲溫,似乎唯有這樣才留得住自尊,也是自己不承認與他有情的唯一憑證。


    厲溫埋首吻上她帶血唇瓣,肆無忌憚的沒有半點顧慮。


    月漓恨他,卻被他帶得連喘息尚不能自已,不知何時以伸手攀上他後背,十指尖尖的指甲深入皮肉,劃下一道又一道血痕。


    厲溫擰眉,強忍著後背傳來的疼痛,也同樣不肯就此放過她。


    直至月升中天,望著月漓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厲溫卻還不忍就此放過她。


    忽然,一道鬼氣遠遠飄了來。


    厲溫麵色微沉,抬掌間變出一件黑色披風,方才兜頭掩在月漓身上,便見白無常落地望著自己一愣,趕忙轉過身。厲溫低頭望著月漓看了一眼,確認她被掩得極好,適才壓低嗓音道:「你最好帶來本殿此時必須知道的事,否則……」


    白無常一臉悔不當初,隻得硬著頭皮背著身回道:「二殿!崔玨一紙公文,將您和另外兩位兩殿、連帶著冥官大人,一齊告至北方鬼


    帝殿前,黑無常已趕在追公文的路上,屬下特來請命,可要除了此人?」


    厲溫冷哼一聲,再道:「區區陰律司而已,本殿尚未放在眼裏,此等小事也敢來煩本殿?自回去領三百鞭,滾!」


    白無常不敢耽誤,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月漓擰著眉頭,自昏睡悠悠轉醒。


    厲溫將她身上披風掀開,望著她麵色柔了幾分,再次動作起來,言語間難得溫柔:「還疼麽?」


    月漓睜不由得擰眉,帶著方才睡醒的嗓子,啞聲道:「厲溫!你別得寸進尺……」


    厲溫唇角帶著淺笑,輕聲哄道:「一夜未過,如何算得寸進尺?」說著,猛地令她再吃了痛,又連哄帶騙道:「不必如此忍耐,或是抱著本殿,或是喚聲夫君,興許能少吃許多苦。」


    月漓將臉扭至一旁,不欲理睬。


    厲溫見她如此,伏身將她擁入懷中,細細的吻落了下去,這一次卻無限溫柔。


    漸漸地,月漓察覺不似先前那般痛楚,竟隱隱有幾分受不了,遂伸手推他:「別……」


    厲溫抬眼,眸底猩紅如此醒目,隨即動作一頓,似笑非笑道道:「不要?」


    月漓啞言。


    整整一夜,不知荒唐多少回。


    翌日。


    月漓醒來時躺在草地,身上穿著綠裙白裳,腳邊靜靜躺著那柄桃木劍,還有件黑色披風蓋在自己身上,本欲站起身,卻是腿腳發軟還抖得不成樣子,不由得咬牙恨道:「厲溫!」


    許是聽見聲音。


    小白自遠處蹦蹦跳跳走了過來,見著月漓坐在地上,貼心變回成年狼大小的白狐:「尊主大人傷勢未愈,咱們還需盡快趕下山,淩風和公子就住在客棧,帶著您腳程更快些。」


    月漓麵皮隱隱發燙,目光有些躲閃,小心翼翼問道:「你昨晚……」


    小白歪了歪頭,道:「昨晚?這些日子我遵著尊主令,守在此處,未曾敢擅自離開一步,連睡覺都不敢闔眼,昨晚見著您回來,一時鬆了警惕,守在那不小心睡著了……」


    聞言,月漓適才暗自鬆了口氣,還好她一直克製,不曾有何動靜,遂順勢坐上小白後背。


    山腳下。


    客棧內,淩風大驚:「什麽?還要三日!」轉身朝床前望去,眉頭擰成個疙瘩。


    月漓不敢多言,更不敢說江楓不願還陽。


    小白搖身一變,化做女童模樣,抬腿一腳踹在淩風腿上:「蠢貨!還陽之事諸多艱難,既是已等了四十六天,何妨再等三日?倒是你!也不先問問我家尊主可有受傷?」


    淩風適才恍然大悟,朝月漓麵上望了兩眼,謹慎問道:「月漓姑娘,你的傷……」


    月漓垂眸望著腿腳,神色複雜的應聲道:「嗯,除了暫時不便走路,倒也無甚大礙。那人既應我三日,我們且安心等待就好。」


    哪知到了晚間,月漓睡在床上忽然察覺有人朝自己靠近,她方才轉過臉便見著厲溫那張臉,愣了一愣便欲動手:「你還敢來?」


    厲溫順勢將她摟入懷中,柔聲道:「你我既已是夫妻,哪有叫妻子獨守空房的道理?」


    月漓恨得咬牙:「厲溫!」


    厲溫擁著她側身躺了下去,一臉正色道:「這三日我尚且還能來看顧你,之後……」話說一半,他麵上神色有些不明,欲言又止。


    月漓以為是江楓還陽之事出了差池,驚得連忙坐起身,卻被他又擁了回去,想要掙紮卻掙脫不開,隻得磨了磨牙恨道:「你膽敢告訴本尊事辦不成,我就……」


    厲溫唇角帶著淺笑,低頭朝她唇上印了一口:「你就如何?」


    月漓抬手抹唇。


    見狀,厲溫嘴角笑意逐漸消失,眸底有些受傷的神色。


    月漓轉過眼,悵然若思道:「的確,我是不能將你如何。」說著,她聲音裏帶著三分顫音,聽上去有幾分委屈。


    厲溫見她快哭出聲來,心底又氣又惱,偏生不舍得對她發火,隻得沉聲寬慰道:「既是本殿應承你的事,你且放心,自然沒有出變故的道理。」


    說到這裏,他眼底帶著一抹期許,朝懷中望去,幽幽問道:「倘若尊主大人見不到本殿,可會想念?」


    月漓不明所以,抬眼望著他怔然半刻,別開臉故作冷漠道:「二殿莫不是在說笑?本尊日日想一劍劈死你,倒是想念的緊。」


    厲溫擁著她的懷抱緊了緊:「罷了……昨夜你累得厲害,本殿在此守著你,睡罷。」


    月漓氣結,轉過臉狠狠瞪他一眼,眼底含怨。


    厲溫暗自欣喜,當真不再招惹她,隻是趁她將睡未睡時,俯身在她唇上癡迷留戀的吻了上去,輕聲道:「今後本殿不在你身邊,萬不可逞強!」


    三日後。


    黑白無常送江楓天魂歸來,交予月漓一塊三指寬一指長的黑色令牌,再朝江楓深深躬了一禮,適才離去。


    一個時辰後,江楓睜開眼。


    淩風抱著他哭得一臉鼻涕眼淚,嘴裏絮絮叨叨念個不停,無外乎是如何後悔,又如何覺著對不起他之類的,翻來覆去說了幾遍。


    很快,江楓沒了耐心,將他撒開手丟到一旁,望著月漓站在不遠處紅著眼眶,眼底無限溫柔喚道:「月漓。」


    月漓走上前,驅以幻鈴探向他體內三魂七魄,不由得驚訝道:「為何……」


    江楓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多問。


    很快,一行三人一狐再次上路,前往南晉。


    玄霜樓。


    月漓第一次見到尹逍。


    玄霜樓樓主尹逍,年齡不過三十出頭,順勢打量過眾人後,目光落在月漓身上,略略停頓一刻,隨即朝江楓笑得一臉莫測道:「賢侄身邊攜如此佳人,想來這一路,必定是遊山玩水玩的不亦樂乎,竟讓我這個叔叔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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