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無雙與兩位護法,在丫環的幫助下上藥,三個人打量著江楓不在,嘴裏連罵帶損的,正說得起勁。


    江楓黑著一張臉走了進來,正正好聽見在罵他娘,走上前一腳踹在距離他最近的,處於末位的椅子腿,隻聽「砰砰砰」的巨響下,大堂一橫排椅子登時四分五裂。


    白衣護法方才站起身,身下的椅子就成了一堆零零碎碎的木頭,頓時一個激靈。


    鐵無雙緩緩站起身,麵如死灰。


    背後罵人娘被逮著正著,這教他們死了往哪投胎好?


    「鐵島主,方才江某聽見了什麽?可是先前的手段,沒教你們長記性?」


    「這……」鐵無雙啞口無言。


    不對啊,江楓不是不會武功麽?


    可瞧著方才那一腳,這功力怎麽也不遜色於他那個侍衛。


    鐵無雙沉默著低下頭,暗自在心裏盤算著: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江楓心中記掛著月漓的事,不屑與他們算賬,朝著一臉慘白的鐵無雙道:「本公子的人在你島上不見了,鐵島主,煩請您派人幫著找找,如何?」


    這廂。


    鐵秀花前腳離開。


    一隻通體黑色的貓,在圍牆輕手輕腳邁著貓步而來,縱身一躍跳下牆頭,順著半掩著的窗口跳進房內,仰起頭,望著半倚在床圍若有所思的月漓,眨了眨眼:「接下來要如何?」


    月漓不置可否,抬手拍了拍床沿,示意他近前。


    貓妖遲疑了一刻,往前走了兩步化作人形,來到床前彎腰坐了下去。


    月漓緩緩舒出一口氣,幽幽道:「先前與你說過,我這雙眼教一隻貓兒抓傷,所以有了不能視物的毛病。」


    男子眉頭微擰,一臉警惕:「你又想做什麽?」


    「沒什麽,不過急需暫借你一雙眼來用。」說著,瞬間自袖中抽出飛霜。


    下一刻,飛霜化作一道白光抹過男子喉嚨,他甚至沒來得及反應,當場喉間血濺三尺。


    與此同時,月漓抬起胳膊將衣袖掩在麵前,正正好避免濺的滿臉。


    男子瞪大了一雙豎瞳,隻手捂著脖子上噴湧而出的傷口,僵著身形自床沿站起身,腳下倉惶退了兩步,倒在地上渾身抽搐,不消片刻便沒了氣息。


    月漓從床上站起身,翻掌朝門窗打了一道結界符,牢牢攥著飛霜,腳下一步一步,艱難的朝直挺挺躺在地上的男子麵前走去,一臉麵無表情的蹲在他身側。


    很快,不過一炷香的工夫。


    月漓聽見皮肉,縫合的聲音,遂手中高舉飛霜,趁他方才睜開眼的那一刻,一刀狠狠紮入心髒的位置。


    從頭到尾,時間掐得剛剛好。


    早一步,貓妖沒能醒來感受不到錐心之痛,倘或晚一步,興許教貓妖躲了,或是規避要害,豈非遺憾?


    月漓攥著飛霜的手,稍稍用力旋轉著匕首,耳邊是貓妖淒厲的慘叫聲,她眉目間帶著淩厲,口中冷聲問道:「疼麽?本尊尚未用盡全力,你何以這麽不中用,連這點疼痛都忍不了,九命貓妖!」


    九命貓妖,其族擁有死後複生的能力,凡人常說的貓有九條命,皆來源於此。


    月漓深知,一擊取不了九命貓妖的性命,是以第一刀,不過是利用飛霜可傷生魂的能力,重創他罷了。


    若非被這貓妖傷了眼,豈有後來的事?


    如今栽在她手裏,可不得新仇舊恨一起報了,方能解氣?


    魂力受創,即便複活在短時間內,依舊行動受限。隻需蹲守著,趁他每一回醒來時,即刻令其體驗一把痛不欲生的瀕臨死亡。


    不過一個呼吸間,貓妖再一次閉眼


    咽氣。


    月漓眸底血紅,在昏暗的房間內很是醒目,察覺到貓妖再次沒了氣息,遂揚手拔出飛霜,匕首帶出的血液噴濺在臉上,略顯猙獰。


    如此淩遲著重創魂力,貓妖複活的時間也會隨之拖得更久。


    月漓將匕首在男子身上擦拭了兩下,心道:如今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不急!離第二天天亮尚早,還有整整一天,足夠好好審他。


    江楓一聲令下,整個鐵木島忙的不得了。


    丫環、小廝,並著門內數十名弟子,挨個院落翻了個遍,找了整整兩個時辰,雞飛狗跳。


    然而,搜尋無果。


    大堂,江楓聽著一波又一波的下人來報,一張臉黑得似碳,渾身上下透著肅殺之氣。


    終於,雲淮坐不住了,倏然站起身道:「不能等了!」


    江楓微低下頭頂,兩手抻著雙膝,瞧上去一副挫敗的模樣,紅著眼沉聲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雲淮轉眼望向江楓,一字一句道:「我沒有,但你可以!」


    聞言,江楓麵上微微一頓,很快心領神會到雲淮打的什麽主意,一臉神色複雜的抬起頭,朝他投去一瞥審視的目光。


    雲淮安的什麽心?


    竟打算讓他找幽冥陰司來幫忙?


    且不說,小白在他們手裏,如今重創厲溫的賬還沒清算,幽冥陰司的人不來找他已然不錯,哪有主動送上門的道理?


    他就這麽迫不及待?


    「江楓!沒時間了!」見他如此,雲淮顧不上解釋,一臉急色的催促道。


    江楓轉回眼,默然沉思。


    門外,淩風行色匆匆而來,朝江楓稟道:「少主,屬下親自盯著他們,十三處院落現已全部搜尋完畢,並未見著月漓姑娘的下落。」


    雲淮一愣,轉臉望向鐵無雙:「不是說島上共十五座庭院,鐵島主為何隻下令搜十三處?」


    鐵無雙登時啞言,一臉求助似的朝淩風望去。


    淩風應道:「剩下兩處,一個是鐵家小姐的院子,位於整座島最南麵,位置太過偏遠,另一處是當被做糧倉的西院,一般人都不會往那裏去,再加上位置偏遠,所以……」


    江楓猛地自椅子上站起身,冷冷朝淩風望去一眼,沉聲道:「我去南院。」


    雲淮即刻會意:「我去西院!」


    說話間,兩人一前一後奔出大堂。


    淩風並不知曉,鐵木島居然有妖,是以隻當月漓眼不能視物,不辨方向走丟了,即便帶人去尋,也隻想當然的搜尋些可能的地方。


    此時已日上三竿。


    眼看要到晌午,有丫環走上前請示鐵無雙,是否要為客人準備飯菜。


    鐵無雙按捺了許久的火氣,突然間似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衝著丫環發了好一通脾氣,見她被自己罵得哭哭啼啼,又一臉不耐的揮手將人攆走,轉過臉麵上帶著小心翼翼,朝淩風道:「淩侍衛,您看這飯還吃麽?」


    淩風冷冷斜他一眼,轉頭出去追江楓。


    受了委屈的丫環,一路朝著廚房而去,因著一路低頭,不小心迎麵撞著了人。


    隻聽「哎呦」一聲,緊接著「啪」瓷器摔碎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小丫環抬眼,見著一個身著粉衣的女子趴在地上,好容易翻了個身轉了過來,麵上瞧著有幾分眼生,看她扶著腰倒地不起,遂一臉緊張的迎上前伸出手道:「姐姐……姐姐,您傷得怎麽樣?」


    粉衣丫環轉過臉,沒好氣的揚手拍打在小丫環身上,嘴裏細細的罵著:「走路不長眼的小蹄子,你瞧瞧那碗要再進一步,豈非毀了我這張臉?」


    小丫環挨了打,深知


    自己有錯在先,遂縮著脖子硬扛著,一聲不吭。


    粉衣丫環出了氣,停下手來往她麵上瞧去,見她眼睫被打濕,臉上還掛著沒擦幹淨的淚痕,一臉不解道:「這是怎麽了?」


    小丫環將大堂的事一一將來。


    粉衣丫環愣了一愣,一臉嚴肅道:「你方才說他們尋的,可是個身上帶傷,眼不能視的姑娘?」


    「姐姐怎麽知道?」


    粉衣丫環忙道:「快!扶我去見島主。」


    江楓由小廝帶著,一路來到鐵秀花住的庭院,不顧二院下人阻攔,火急火燎的衝進三院。


    聽見動靜,鐵秀花派身邊丫環出門查探。


    丫環方才挑簾而出,抬眼見江楓走路帶風的迎麵而來,一時被他豐神俊朗的模樣所驚歎,怔在原地忘了言語。


    江楓走上前停下腳步,下意識朝丫環身後的房門望了一眼:「裏麵住的可是鐵家小姐?」


    丫環張大了嘴,結結巴巴應道:「是……是!公子可是要見小姐?」說著,轉頭挑起簾子朝裏麵喊了句:「小姐,有位公子要見你。」


    鐵秀花聽得一怔,思忖自己向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麽會招惹來什麽公子?


    難不成,竟是爹爹在江湖上的朋友?


    她如今已有十五,眼看要到了說親事的年紀。


    先前爹爹常問他,想找個什麽樣的郎君,奈何她連門都不出,怎知別的郎君該是什麽樣子?


    是以每每被爹爹提起,她隻得羞澀著去搖鐵無雙的胳膊,撒嬌道一句:要一輩子陪在爹爹身邊。


    想到此,鐵秀花登時又羞又惱,暗道:爹爹在江湖上的朋友,能是什麽好的?不是五大三粗,就是粗鄙不堪,竟連問都不問自己一聲,任由外人闖來她這個姑娘家的院子,豈非壞她名聲?


    鐵秀花捂著口鼻又咳了一聲,適才用咳啞的嗓子氣結道:「什麽公子?還不去尋小廝將人攆出院,不準他再來!」


    丫環道:「小姐!這位公子不一樣……」


    「在下江楓,因同行中有位姑娘走散,遍尋鐵木島十三處院落仍不見下落,盤問下得知,唯有鐵小姐的院子未尋,故此前來打擾。」


    聞聲,鐵秀花猛地抬起眼望向門外,心口似是有什麽蕩漾著化開來。


    半晌未得到任何回應,江楓張口欲再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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