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此人是羅頌,段水流老眼跳了下,立馬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免有些後悔。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


    這畢竟是居州,是羅如虎的地盤,即便羅如虎會對孟宿禮讓三分,但牽扯到他兒子,還是如此重大的幹係怎麽會讓步?


    這件事不好辦了!


    至於他之前說的伸張正義,伸張個屁,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浩然門還想不想在居州混了?


    一眾弟子也發虛,看了看驚怒的水輕秋,又看向一旁皺眉的陳非群,暗道還是大師兄英明啊!


    這豈止是禍水,分明是炸彈!


    一個沒處理好整個浩然門都要被炸得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現在,所有人的目光又再次匯聚到了孟宿身上,孟宿沒吱聲,一直和羅頌對視著。


    他緩步上前,兩人針鋒相對。


    “免國有規定,外地官員無權過問本地事務,你是秉州校尉又如何?難道敢殺我?”


    羅頌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忽然。


    嘭!


    孟宿一掌拍在羅頌的肩膀,羅頌隻覺肩部要碎了,站立不住雙膝重重跪在地上,砸得那處地麵都出現裂縫!


    所有人心抽動了下。


    羅頌先愣了片刻,隨即痛苦而怨毒地仰視著,雙拳緊握,整個身體因為疼痛和憤怒而顫抖。


    孟宿俯身,盯著這位州牧公子道:“你以為我這個校尉是怎麽來的?你殺過多少人?成百上千?我殺了上萬人!同時也無數次差點被殺死!小鬼,你覺得我敢不敢殺你?”


    聽罷。


    浩然門弟子們不禁瞪大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家二師兄那鐵牆板的背影,心中顫栗。


    一將功成萬骨枯!


    果真如此!


    段水流心中苦澀,孟宿一個沒背景沒實力的人,八年的時間,想要從茫茫強者中殺出來,坐上秉州那樣大州校尉的寶座,其難度和凶險豈是一句殺了萬人就能概括的?


    陳非群倒還好,因為他知道這就是孟宿的路。


    水輕秋備受震撼,暗暗下定決心,她這次隻要不死也要極盡所能地變強,不惜一切!


    周圍,三十多個黑衣人額頭直冒冷汗,沒人懷疑孟宿誇大其詞,隻看此刻他那殺氣畢露的眼神便知道。


    連他們這等亡命之徒都感到驚悸。


    而羅頌,依舊沒有被嚇住,他牙齒咬得嘎嘣作響,左右權衡總算沒有再開口口嗨。


    孟宿收回手,掃視這些黑衣人道:“浩然門是我的宗門,水輕秋已是我的十師妹,這裏有我的師父師兄,師弟師妹,你們若敢靠近5裏內,無論是誰,都得死!”


    “滾蛋!”


    他最後說。


    不少黑衣人嚇得嘴唇發白,趕緊過來扶起羅頌,發現他的膝蓋全碎了,無法站起。


    想羅頌堂堂州牧之子,在居州他爹是土皇帝,他就是土太子,從來都隻有他殺傷羞辱別人的份,今日卻遭了重,胸中一口惡氣難咽,當即歇斯底裏地撂下狠話。


    “姓孟的!今天在這你牛逼,我受了!但僅限今天,僅限這裏!等著,這筆賬沒完!”


    他被黑衣人攙扶著跑路。


    很快這些官商悍匪潮水一般退去,對羅頌的狠話,孟宿不以為然,不屑去理會。


    “多謝二師兄救命之恩!”


    水輕秋重重跪下,二師兄還是很給力的,她是真心拜謝和尊敬,當然,她的心裏最終隻有大師兄的大腿。


    “不用。”


    孟宿抬手,嚴肅道:“你是我的十師妹,救你保你本就是我分內之事!但醜話說在前頭,以後你若敢做出對師門不利之事,甚至背叛師門,到時可別怪我的刀快!”


    水輕秋凜然叩首,舉指發誓:“我水輕秋若做出那種事,不用二師兄動手,讓雷劈死我!”


    放著大師兄這麽強得沒邊的靠山不靠,我有病呢背叛師門,跑去又當孤魂野鬼!


    “嗯。”


    孟宿滿意地點點頭,看著其他師弟師妹,眾弟子激動萬分,崇拜敬重,心裏想要吼出來。


    “聽說這位小州牧無惡不作,無法無天,二師兄這是天降正義,幹得漂亮!”


    “可不!二師兄就是二師兄!”


    “這下無論是通大鏢局還是披荊鏢局怕是嚇破膽了!決計不敢再找十師妹晦氣!”


    “我到今天才知道有背景的好處!”


    得了,孟宿一回來,尤其經此一役,大家都快把自家大師兄忘了,實在是因為孟宿太過耀眼。


    等弟子們都歡欣鼓舞地去忙活,灰衣手下撤去,大門前隻剩三人。


    段水流。


    陳非群。


    孟宿。


    陳非群一直眺望遠方,眉頭不展,孟宿虛心請教道:“大師兄覺得我做得不妥?”


    “不妥,”


    陳非群脫口而出,“你要麽不要動那羅頌,要麽幹脆把他殺了,如今將他如此羞辱,這等於是在打羅如虎的臉。兒子沒了可以再生,在自己的地盤臉沒了,那就不能善了了!”


    孟宿笑了笑,不以為意道:“大師兄多慮了,隻要我穩坐秉州校尉,他羅如虎父子敢動你們?”


    “要是坐不穩呢?”


    陳非群反問。


    孟宿一愕,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實不相瞞,我如今在州牧那也算是一紅人,地位穩著呢!”


    陳非群微微道:“無論是江湖還是官場,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你說呢,師父?”


    這次段水流更傾向於大弟子的看法,但他希望自己是錯的,因為他們浩然門對不起!


    ……


    一天後。


    正當浩然門一家人其樂融融聚餐時,一聲唳鳴劃破天空,隨即天空出現一隻鷹隼,上麵好像還站著個人。


    “大人,鷹騎!”


    有灰衣手下稟告。


    孟宿端著酒杯喃喃自語:“鷹騎一出代表州牧有命,怎麽回事,我才出來幾天。”


    唰。


    一個一身白裝的男人站在了房頂上,同時落下的還有一隻成年牛大小的鷹隼,神態迫人。


    “孟校尉,州牧有令,命你速速趕回秉州,一刻都不得耽擱!”


    那人說。


    孟宿認得此人,的確是秉州的鷹騎之一,他微微拱手問:“敢問州牧這麽急著找我何事?”


    “那我就不知道了,告辭!”


    白裝男人一拂袖,踏上鷹隼揚長而去。


    桌上。


    眾人彼此相視,一下子有些心裏不安,孟宿是浩然門的定海神針,他一走,又是在這樣敏感時期,可怎麽辦!


    孟宿將酒一飲而盡,低沉道:“看來大師兄的擔心不無道理,上峰有令,我不得不回去,否則瀆職抗命,以我們州牧的脾氣,我們浩然門隻會更慘!”


    聽罷。


    弟子們好不容易吃上的珍饈美食瞬間不香了,一個個眼神挽留,水輕秋甚至帶著哀求。


    孟宿森豪道:“他們若敢動浩然門,動十師妹,我必讓他們血債血償,告辭了!”


    他也是果決之人,對段水流和陳非群一行禮,在離開前,他吩咐四個手下道:“你們四個,死守!爭取時間,我會盡快趕回來!”


    “是!”


    四個灰衣手下領命。


    再去看時,孟宿已然消失,馬蹄聲漸漸遠去。


    原本一片祥和的浩然門瞬間跌入低穀,孟宿帶走了眾人的安全感,危機正在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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