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硬!”


    孟宿一時恍然,心中也發出這般感慨。


    隨著他開始以劍使出後十二式,不僅沒有感到別扭,反倒如魚得水,蛟龍入海。


    這讓他產生一種感覺,即這晝夜刀法的後十二式貌似本身就該是劍法,而非刀法!


    “難道我太爺爺搞錯了?其實我孟家的本命是劍?或者說我其實是個劍術妖孽?”


    一邊想著,孟宿一邊士氣大振與項長尤硬剛,火花亂舞,空氣激蕩,直教人看得眼花繚亂。


    “這怎麽可能。”


    邊上,蔡承原本都打算出手了。


    段水流凹陷的雙眼一眯,狐疑地瞅了一眼陳非群。


    而四公子塗立,臉色有些不好看,輕叱道:“項長尤你在幹什麽?連一個小成都搞不定嗎?”


    鐺!


    項長尤一揮劍,借反作用力拉開距離,陰怒地盯著越戰越勇的孟宿,身上也有了兩三道口子。


    “你這是什麽劍法?”


    他問。


    “教訓你的劍法!”


    孟宿膨脹了,腰杆挺直。


    哢。


    項長尤拳頭握響,隻見他右臂大風車一樣瀟灑輪轉,強悍的風浪湧出,隨即以他為中心,出現一朵由上百道劍影形成了蓮花。


    “這是青蓮劍法!”


    蔡承心一下又懸了起來,青蓮劍法乃是孟家絕學,從不外傳,是孟家屹立於免國的根本!


    項長尤這次是要動真格的了!


    “看誰教訓誰!蓮湧!”


    項長尤低吼一聲,右臂輪轉速度陡然變快,霎時間,那朵劍蓮爆湧而出,眨眼間殺到孟宿身前。


    孟宿不敢大意,早已呈屈膝狀,一個淩厲的魚躍衝了上去。


    滋……


    當他手中的劍尖觸碰到蓮心時,一股電流蔓延而過,劍蓮卡了一瞬,隨即先是被凍結,然後支離破碎,融化了般逆流回溯,朝著項長尤迎麵撲去。


    項長尤瞳孔驟縮。


    嘩啦!


    當一切風平浪靜,項長尤重摔在地,披頭散發,衣裝染血,身體因為驚怒和疼痛微微抖動。


    現場落針可聞。


    “你!”


    項長尤咬牙切齒,看了一眼不悅的塗立,又看向孟宿手中滿是豁口甚至出現裂紋的劍。


    他心一狠,拍地而起,以乘風破浪之勢殊死回擊。


    這一擊沒有什麽花裏花哨的動作,快,準,狠,是他對孟家榮譽和塗立信任的挽救。


    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殊死一劍!


    但孟宿是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尤其最近接連死戰,立即反應過來,不懼不慫,提劍迎上,與項長尤狹路相逢!


    叮。


    孟宿的劍斷了,碎片揚起,他師弟的劍哪能和項長尤手中這把九棱瑪瑙劍相提並論。


    蓬一聲,項長尤再次拋飛出去,跌落在地,那把斷劍不偏不倚地插在他胸口正中央。


    “咳……”


    這位劍術天才平躺著,嘴裏冒血,望著悠悠白雲,滿眼的懷疑人生,他居然敗了。


    敗給了一個原本用刀,鄉下來的,還負傷半殘的雲幹境小成。


    這無法令人接受!


    不遠處。


    孟宿向後趔趄幾步,捂著滲血的左下腹,臉色蒼白,氣息衰弱,但卻昂首傲然!


    所有人靜靜地望著這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


    “真夠廢的!”


    塗立一拂袖就要轉身離去。


    “四公子!”


    孟宿突然大喊一聲,讓塗立止步,“你之前不是說若錯怪了我大師兄自願賠罪嗎?”


    塗立餘光後瞥,蔑聲道:“若贏了一個項長尤就能證明護國天將的身份,那我免國豈不知有多少護國天將?”


    言罷繼續往外麵走。


    嘩!


    孟宿大手隔空猛地一提,剛才的劍碎片被他凝聚在手中,隱隱有暴動嗜血之勢。


    “道歉!”


    他再次高喊。


    現場的氣氛緊繃到了極點,浩然門眾人冷汗連連,蔡承也一個頭兩個大,驚愕莫名。


    塗立眼中閃過一絲精芒:“你想死?”


    “我不怕死!我們不怕死!您呢?”


    孟宿說。


    聽到這話,浩然門眾人心中登時升騰起一股悲壯豪情,這些天他們接連遭受襲殺,都在鬼門關前都走了好幾遭。


    死可以,但要站著死!


    感受著後麵一道道光腳不怕穿鞋的凶厲之氣,塗立勉強抱拳道:“抱歉了!但請記住!”


    甩下這句話,他便揚長而去。


    “二師兄!”


    孟宿再也堅持不住腿一軟就要倒下,眾人連忙上前攙扶,此戰以弱勝強對他消耗極大。


    “你膽也太肥了,他麽連人四公子都敢威脅!”


    段水流心酸地罵了聲。


    被眾師弟師妹扶著,孟宿露出一抹前所未有的笑容,這一天他會永遠記住,他不再是以前那個秉州校尉了。


    而是逆伐擊潰免國劍術天才的劍術妖孽!


    他要棄刀從劍!


    孟宿心中豪邁,一直在盯著陳非群,希望自家大師兄能誇一下他,那小眼神看得陳非群無語。


    “我覺得還行吧。”


    陳非群道。


    靠!


    能不能別這麽敷衍!大師兄一定是怕我驕傲才口是心非,修煉學劍之人最忌諱這點!


    孟宿寬慰自己。


    而季柔和水輕秋可不這麽認為,在她們大師兄眼裏,二師兄這樣的水準實在不夠看。


    也難為大師兄‘口是心非’!


    蔡承回過神來,尖聲道:“來人!立即給孟先生醫治!用最好的藥!還有……項公子。”


    項長尤沒有死,孟宿畢竟和他境界有差距,還受著傷,想要擊殺項長尤還是有難度的。


    沒一會兒,其他人都忙活去了,院裏隻剩陳非群、段水流和蔡承三人。


    蔡承第一次展露出真實的尊敬,他拱手道:“護國天將,敢問剛才孟先生所用的劍法真的是你所授?”


    “我曾在一本古籍上見的,本是刀法,不知真假,就讓小宿練練看,結果竟是真的!”


    “這次情勢所逼,讓小宿用劍使刀法也是不得已的法子,沒想到效果意外地好!”


    陳非群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兩人就這麽看著他。


    段水流雖說實力不怎樣,但怎麽說都是一個老江湖,太監總管的蔡承就更不用說了,豈是那麽好忽悠?


    見狀。


    陳非群攤手道:“你們那樣看著我幹嘛?難不成這十二式的刀法還是我編創的不成?”


    蔡承搖頭:“那倒不是,此般刀法劍法放眼整個免國,隻怕隻有一人有可能擁有,而不是編創。”


    “誰?”


    “現任禦前首席劍師,免國有史以來劍術最強者——俞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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