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非群?」


    淳不忘從某人凹凸有致的身體鬆開雙臂,輕抹淚痕,又恢複成那個薄涼高貴的地域之凰。


    她本就是一個內心強大且極其獨立的女人,幾乎從未哭過,剛才想到種種,又經曆了獄域的變故,一時悲從心來。


    而且對象是詭刀。


    兩人亦師亦友,她從郭井織處學習刀法,更是閨中密友,金蘭之交!否則郭井織也不可能隨意出入浮天舫總舫,甚至在她沐浴時都能輕易進來。


    淳不忘一邊用纖手梳理瀑布般的秀發,一邊眉宇變幻,問:「此人是天域強者?」


    「不是。」


    郭井織搖頭,用鼻子輕嗅,欣賞著眼前這位出浴美人,嗅著其身上散發出的清雅芳香。


    沒法子。


    她詭刀雖說名動地域,刀法出神入化,顏值絕佳,更有如此火辣誘人的婀娜身材。


    但在淳不忘麵前,這一切都顯得那麽暗淡無力,即便這火爆身材也顯得有些臃腫!


    旁邊。


    若是其他什麽人敢這麽肆意盯著淳不忘,一定會付出代價,但她對郭井織卻沒轍。


    這位詭刀本來就是個怪人,而她早已見怪不怪。


    她抿了一口香茗,補充下水分,道:「那此人在天域中有強力後台?」


    「不是。」


    「那他又有什麽資格來解決我的問題?」


    淳不忘不冷不熱地說了句,放下茶杯,一雙晶瑩玉臂環抱於胸,雙眸開合間透著冷傲。


    郭井織笑了笑,站起身道:「現在的問題不是他有什麽資格,而是你有什麽資格讓他出手!」


    「哈?」


    淳不忘秀美一皺,很是不解。


    郭井織俯下身,上前探了一步,拉起淳不忘的手在她身前撫了下。


    淳不忘猝不及防,剛準備發火,觸摸到了什麽,定眼一瞧,她的手慢慢挪開,看見了好大的……傷疤!


    「誰……誰幹的?」


    她問。


    詭刀的名頭和實力在地域皆是頂級,想要傷詭刀,還是傷到這麽關鍵的部位,至少也是一位頂級強者!


    郭井織將衣領撥得更遠些:「你再看看。」


    淳不忘好奇地探上前,竟一時心跳加速,這一次她看見了,她完全看見了,可惡,為何這麽誇張!


    兩座白雲之間,一道依稀可見的傷疤近在眼前。


    驀的。


    她美眸一睜,指著那傷疤道:「這個形狀和感覺,難道是……你的詭刀留下的?」


    「是的。」


    郭井織點點頭,沒有絲毫怨氣和痛苦,雙眼之中透著一絲敬畏和感慨,甚至還有些傾慕?


    淳不忘整理下思緒,道:「你的詭刀在你胸前來了一刀?我早告訴過你那把刀不能亂玩!」


    她不自地低吼。


    她見多識廣,博覽群書,之前就發現那把詭刀隱隱有鬼域的氣息,和裏麵的東西有關。


    那種程度不是郭井織能控製的!


    她以為是詭刀暴走噬主!


    麵前,淳不忘正說著,驀的美眸直瞪,微微張嘴,因為郭井織竟然還嫌不夠,呼吸間將衣物去得幹幹淨淨。


    現在一具幹幹淨淨,令人血脈噴張的玉體一覽無餘地呈現在她麵前,讓她呼吸急促。


    但淳不忘很快屏氣凝神,目瞪口呆。


    郭井織身體上到處都是傷痕,數不清的傷痕,哪怕在獄域中的刀刃獄中也受不了這麽多傷!


    這太觸目驚心了!


    淳不忘粉拳緊緊地握了起來,沉著眸子,伸出手,以


    命令的口吻道:「把那刀給我!」


    郭井織從虛空中緩緩抽出那把兩米長的血紅長刀。


    此刀一出,頓時怪風陣陣,吹得窗戶拍打,偏廳中紅光彌漫,詭異妖豔,像新婚的洞房,又像森森的冥府。


    盯著那把刀,淳不忘不禁心悸。


    郭井織纖手輕輕撫摸著刀身,講述道:「這些傷口確實是此刀所致,但說起來卻與此刀無關。」


    ?


    淳不忘表示聽不懂,直接了當地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郭井織垂眸望著自己原本完美無瑕的***上多出的這一道道難看的傷疤,道:「這是那個陳非群帶給我的!」


    「他?!」


    淳不忘愕然。


    「是的,」


    郭井織囈語般說著,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回想起那道非黑非白的光,神情像一位虔誠的修女。


    「但我並不敢怨恨他。」


    淳不忘貝齒緊咬,擲地有聲道:「為何不敢怨!為何不敢恨!難道他比殷濁風還可怕!殷濁風是地域絕對的惡,絕對的黑暗!我尚且不懼殷濁風,你為何會懼他!」


    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想到當時郭井織遭受的痛苦和折磨,她的胸中怎能平靜!


    郭井織卻異常平靜,縹緲道:「他不是黑暗,亦不是光明,他非黑非白,籠罩世界。」


    淳不忘一臉懵逼。


    郭井織現在開始撫摸身上的傷疤,人們都說傷疤是男人的勳章,而這些是她的癡妄。


    她的眼神變得清明,淡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拿殷濁風和那個男人比,是對那個男人的褻瀆!」


    淳不忘輕嘶一聲,上前用手背貼了下她的額頭,因為靠得太近,兩人的身體觸及一瞬。


    「你被人洗腦了吧?」


    郭井織一把揮開她的手,忽然將紅刀抵在淳不忘的脖子上,淳不忘身體一僵,錯愕不已。


    「你要幹什麽?」


    對麵。


    血紅長刀一震,一縷縷血紅之氣溢散而出,在郭井織爆炸的身材邊際勾勒匯聚。


    呼!


    一聲低不可聞響聲傳出,淳不忘被吹得長發飄飄,衣裙獵獵,沒有刻意裹嚴實的便裝被吹開,露出迷人的身段。


    前方。


    郭井織好像變了一個人,長發及膝,飛舞張揚,雙眸猩紅,原本就爆炸的身材猛漲一分。


    更高。


    更爆炸!


    她原本已經衣物褪去,此刻卻宛如披著一襲華貴妖冶的紅色長裙,裏麵的猛料若隱若現。


    而她手中的血紅長刀好像活了一般,像一隻猙獰可怖的厲鬼發出一聲聲駭人的低語。


    咕咚。


    淳不忘狠狠咽了口唾沫,她剛才還不怎麽慌,因為這畢竟是在家,加上她的實力,郭井織想殺她沒那麽容易。


    可現在怎麽回事!


    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郭井織此時強大無比的實力,幾乎讓她窒息,將她碾壓!


    這太奇怪了!


    以她對郭井織深入全麵的了解,郭井織就算釋放詭刀,實力也遠沒有這麽誇張駭人。


    這感覺都不是像一個層次了!


    「阿織!醒醒!別讓這把刀控製你!」


    沒轍了,淳不忘隻能大喊著,試圖喚醒對方,僅喊出這幾個字她就耗費了許多力氣。


    誰知原本肅殺妖邪的郭井織忽然莞爾一笑,將刀收起,道:「不忘,你還沒看出來嗎,是我在控製這把刀!我已能完全將這把詭刀掌控!」


    「什麽?」


    淳不忘不敢置信,那


    可是沾染了鬼域之氣的東西,困擾了郭井織不知多少年,現在搞定了?


    太隨意了吧?


    可她一看此時如此恣意自由的郭井織,不由得她不信,郭井織已侵到她身前,幫她把淩亂的衣服整理好。


    「你……你真的完全控製住了那把刀?」


    淳不忘顫聲問。


    「自然是真的!要不我給你表演一下詭刀碎衣?放心,絕不會傷到你一根汗毛!」


    「我信!」


    淳不忘趕緊後撤一步,雙臂護在身前,警惕地打量著這般強大妖魅的‘詭刀"郭井織!


    「不是,這到底怎麽回事!難道是那陳非群用詭刀對你全身上下動手,你不但沒被砍死,反倒掌控了這把刀?」


    她問。


    「等等,你把衣服穿上先!」


    「喔,好的!」


    郭井織正要更衣,外麵傳來一個淳家強者的聲音:「小姐!我注意到這裏有異常,您還好嗎!」


    「沒事!」


    淳不忘冷淡地說了聲。


    那強者很快又道:「事關您安危,我不得不進去查看下,還請小姐恩準!」


    「進來吧。」


    淳不忘道。


    等那淳家強者進來,看見剛剛才穿好衣服的郭井織,又看向自家不怒自威的小姐。


    他趕忙彎著腰,低著頭道:「原來是郭先生,幾日不見,郭先生的實力貌似提升不少!」


    「還行,」


    郭井織將刀收起,悠悠道:「怎麽,怕我把你們家小姐拐跑了?我雖然有的地方很大,但膽子卻沒那麽大!」


    強者忍不住咳嗽幾聲:「既然小姐無恙,屬下告退!」


    郭井織瞅著他離去的身影,坐回座位:「這個人怎麽有點眼生?難道是夜閣的人?」


    淳不忘微微搖頭,星眸低沉:「還不至於,這是家族裏的強者。」


    「哼!」


    郭井織冷哼一聲,嗤之以鼻道:「好歹是浮天舫,竟然這麽懼怕夜閣,對你如此監視!」


    這是怕淳不忘撂挑子,跑路。


    感受著淳不忘有些期待的目光,郭井織娓娓道來:「那日,我原本像你一樣在刀塾正沐浴,結果突然被人傳送到了人六域……」


    她將事情大略講了一遍。


    聽完。


    淳不忘香唇微張,怔了半晌才道:「你是說那個陳非群將你從的刀塾傳送到人六域?」


    「你用毀天滅地般的斬擊對著他砍,非但沒傷他一分,反倒將自己砍成了這般模樣?」


    「而且,」


    「他將瀕死的你輕而易舉地救活,還使你頓悟,將詭刀完全掌控?」


    郭井織頷首:「對!」


    嘶……


    淳不忘倒抽一口冷氣,心神恍惚地抿了口茶,斜眼看了下認真的郭井織,不住搖頭。


    「你說的話我本該相信,然而如此神通,區區一個人六域之人怎麽可能擁有?」


    說到這。


    她不禁想起了一個人,想起了那日在孤獄中見到的奇怪遊魂,那也挺匪夷所思的!


    郭井織輕歎一聲:「說真的,連我自己都不相信!可這一切都是事實!起碼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絕不簡單!若他能出手,不一定真的能解決你的問題,但至少有機會!」


    淳不忘輕抿嘴唇,道:「你之前說我有什麽資格讓他出手?他應該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郭井織點頭:「這點可以肯定!但辦法總歸是有的!況且誰又能真正對你這樣的美人見死不救呢?」


    她


    直勾勾地盯著,好像永遠看不夠。


    淳不忘自嘲地笑了聲:「我現在才明白什麽叫紅顏禍水,若知今日我寧願毀容!」


    郭井織衝她搖搖粉嫩的手指:「那可不行!以你的聰慧見識怎能看不出來,殷濁風看似是針對你,其實是針對浮天舫!他愛美人,更愛浮天舫的江山和財富啊!」


    「是啊!」


    淳不忘粉拳緊握,指甲扣進***。


    她家這一脈一脈單傳,如果娶了她,基本就等於娶了浮天舫,這筆買賣實在劃算!


    不費一兵一卒就將地域最富有的產業攬入懷中,而且浮天舫的意義遠不止財富那麽簡單。


    意味著壟斷,權力!


    郭井織憤憤道:「絕不能坐以待斃讓這惡魔得逞!所以,你一定要請到陳非群!」


    「怎麽請?」


    「第一,」


    郭井織露出一抹幽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若和陳非群生米煮成熟飯,還怕他不幫忙?」


    淳不忘俏臉一紅,嗔怒道:「你這是什麽計策!驅狼吞虎,又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


    郭井織打趣地笑著,很快斂容,「陳非群並非狼,至少也是條龍!再者人家也不稀罕你的家業!」


    「你若喜歡他就嫁給他。」


    「你若不喜歡他,就當用一日春宵換得一世自由,總比被殷濁風那惡魔折辱好!」


    淳不忘氣急反笑:「不稀罕我浮天舫的家業?實話告訴你,哪怕天域中的人也稀罕!」


    郭井織擺擺手:「那就算了!我本來也沒指望這條計策能實現,以你我的實力怎麽把你弄上他的床都是個大問題,畢竟人家那樣的存在對美色已沒了太多感覺。」


    「郭井織!」


    淳不忘幾乎在咆哮。


    「好了!說第二個!」


    郭井織就此打住,她知道剛說的話很傷人,但卻是實話,那時陳非群看她的眼神和其他男人完全不一樣。


    像上帝在俯視凡人。


    像凡人在俯視飛蛾。


    這種話說出去沒人會相信,隻有親身感受過才知道,她相信到時某人會知曉的。


    「我調查過,那陳非群也許不食人間煙火,但他的一眾師弟師妹卻肯定不是。」


    「他的三師妹薑若初的遭遇和你有些像,我們可以從她那下手!」


    聽罷。


    淳不忘冷靜了些,掙紮片刻道:「你的意思是把我送上他三師妹的床?可我不是……那種女人!」


    「哪種女人?」


    「磨鏡……」


    哧溜。


    郭井織擦了擦哈喇子道:「我的意思是博取他三師妹的同情心,待之以禮,動之以情!若能打動她,那陳非群還會見死不救?不是讓你去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額……」


    淳不忘玉頸霞紅,一陣尷尬,「懂了!這還算一個不錯的計策!隻不過你真的確定那陳非群能頂得住夜閣?」


    郭井織重重點頭:「你應該問夜閣能不能頂住他!」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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