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就在天域總部進行。


    這一日總部的門檻都要給踏破了,偌大的地方人山人海,井井有條,前所未有熱鬧。


    人六域東境諸國。


    人域。


    地域。


    天域。


    星域。


    甚至畜域、獄域!


    賓客們奉上禮品和祝福,各自入座,一邊聊天,一邊靜等婚禮開始,一睹新人風采。


    對祁美夜和陳非群二人來講,來什麽人不重要,也不用理睬,兩人皆是目空一切之人。


    「新人到!」


    臨近晌午,伴隨著一聲高喝,天空飄起了一朵朵玫瑰花瓣,新人分別從域尊殿和伊殿走出。


    女的一襲華貴紅裙,紅蓋垂下,傾倒眾生,不可方物,自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氣質。


    男的一身精致紅袍,胸係大紅花,莊重平淡,風範卓然,但也僅此而已,並不出眾。


    對於女方,諸人自不必說,那是說不完道不盡的崇敬、歆羨、向往。


    而對於男方。


    嫉妒,不滿,憤恨!


    這種情緒尤其在星域來客的身上淋漓展現,他們高傲地遠觀,眼中難掩鄙夷之色。


    「就這?」


    「不知道祁美夜怎麽想的,這種貨色都看得上!這是在打我們的臉啊!」


    「聽說她胡亂選的。」


    「啊?」


    「是真的!但有一說一,此人還是有點實力的,戰績還行,滕一流便是他的手下敗將!」


    一提到這位已歿的滕家家主,眾人不禁稍驚。


    滕一流作為天域中僅次於祁美夜的天才,天賦和實力眾人是知道的,還算湊合。


    「哼,滕一流什麽貨色,我打個噴嚏都能噴死他,這叫什麽戰績!」


    「對!若不是場合不對,我現在一巴掌把這個姓陳的泥腿子給他拍死!真氣人!」


    「這種話說說就行了,可別真犯蠢去幹,否則祁美夜不會放過你的,說不定還會連累我們!」


    有人告誡。


    聽罷,一些看不過去,想暗地裏使壞的人放棄打算,畢竟很難逃過祁美夜的眼睛!


    但暗的不行,可以來明的!


    諸人彼此默契。


    一對新人碰麵,隔著紅紗對視片刻開始並肩而行,薑若初和費鶯分別扶著兩人。


    輕悠暖馨的禮樂飄蕩,兩人步調一致,一同前行,於銀色大樹前停下,雙方家長已坐在那。


    祁父、祁母和段水流穿得喜慶,笑得合不攏嘴。


    奉茶。


    祝福。


    對拜。


    禮成!


    「恭喜二位!我代表般釀敬新郎官一杯!」


    一個微胖青年站了出來,一手提著酒壺,一手張開一次性拿形色各異的杯子。


    那些杯子有大有小六色,形狀怪異。


    人們靜靜地看著。


    其他人沒膽量敢婚鬧,但這些人敢,再說了,這都不算鬧婚,頂多算正常的敬酒。


    星域也有九域。


    每一域都有一個強大門派坐鎮,因此星域又有九大門派之說,這些門派可不是普通門派。


    而是仙門!


    從星一域到星九域依次為:


    禦輅(l)。


    霓裳。


    天籟。


    朱戶。


    納陛。


    虎賁。


    穿楊。


    斧誅。


    般釀。


    微胖青年便是


    星九域‘般釀"的人,此刻大大方方地說出來,不給陳非群拒絕的機會。


    陳非群沒有拒絕,就要伸手去拿,微胖青年卻道:「稍等,酒各不一樣,不知新郎官要喝哪杯?」


    「都喝。」


    陳非群道。


    微胖青年笑了,他的下巴有個痦子,笑起來很欠打:「我勸你還是隻喝一杯,甚至抿一口就行。」


    「因為酒可不是一般的酒,」


    「而是我‘般釀"特製的,三千年種料,三千年製料,三千年醞釀方得此酒。」


    他口若懸河地說著。


    「而酒杯也大有來頭,一個用萬年毒蛇的牙齒製成,一個用萬米地底的岩漿製成。」


    「一個用十萬深海海底的珊瑚製成。」


    「一個用億萬裏空間揉捏而成。」


    「一個用萬年時間陶製而成!」


    「酒倒入這些酒杯中,酒勁甚足,哪怕海量的酒客隻要半口便會醉倒,不省人事!」


    他頓了頓。


    「當然了,用這些酒杯喝酒也有莫大的好處,其中奧妙隻有喝了之後才能體會!」


    聽完。


    一眾賓客不禁吃驚不已,盯著酒杯以及裏麵渾濁的酒,有些眼熱,有些畏懼。


    萬年毒蛇,必定是星域的萬年毒蛇!那種毒物的牙齒上毒液極多,若沾染上了弄不好小命都不保!


    還有後麵四個,一個比一個嚇人。


    總之。


    這敬酒不是一般人能喝的!


    祁父祁母雖然不懂,但聽得心驚,趕忙過來勸道:「阿群,這酒可萬萬不能喝啊!」


    微胖青年點點頭:「二老說得是!此酒隻有真丈夫才敢喝能喝,要不就算了吧!」


    這用意已經很明顯了!


    在眾人看來,若陳非群喝,一定會醉得出糗。


    若不喝,就不是真丈夫!


    祁美夜忽然伸出纖手,端起其中一杯,道:「夫君,‘般釀"的好意就讓我來領吧。」


    剛說完,陳非群一低頭,順勢將她手裏的酒一飲而盡,仰著頭,然後將那酒杯哢滋哢滋一口口吞掉。


    所有人瞪大眼睛。


    就連祁美夜蓋頭中的臉上也露出一抹錯愕之色,然後她看見自己的夫君喝掉第二杯。


    吃掉第二個酒杯。


    第三個。


    第四個。


    。


    轉眼的工夫酒喝完無價酒杯吃完,用手擦了下嘴角,對微胖青年道了聲謝。


    微胖青年怔在原地,右手空落落的,想死的心都有了,那可是他從門派裏專門借來的!


    就這樣沒了!


    「不是,你沒事!?」


    他愕然地問,這也是在場所有人的疑惑。


    陳非群麵色如常,回答:「還好。」


    艸!


    不可能!


    微胖青年都要崩了,緊緊地盯著他,心中一遍一遍地倒數著,可就不見陳非群倒!


    這時一個身高3米,一身甲胄的壯漢走來,整個地麵都好像在搖晃,他扛著一把巨斧,魁偉凶惡。


    嗡!


    他將巨斧劃下,展示給陳非群看,那斧頭上有一條條古怪銘文,一看便極其重。


    他得雙手才能端得住。


    「我不玩那些虛的,這把戰斧重如天,你隻要能將他接住,我匹魁就承認你是個男人!」


    陳非群伸出小拇指,用指甲蓋輕輕一挑,那把重斧便被輕鬆挑起,像玩具一樣。


    「這叫


    很重?」


    他隨手一扔,落在了一個浩然門弟子跟前,那弟子仰望著,全身緊繃,差點嚇尿。


    「接著。」


    等聽到陳非群的話,該弟子不由自主伸出雙手去接,結果同樣很輕鬆就接住了!


    「這……好輕啊!」


    他歡快地把玩著,這位弟子跟陳非群學的是斧術,看著這把重斧雙眼放光,愛不釋手。


    「謝謝。」


    陳非群再次向客人道謝,什麽意思不言而喻,意思是這把重斧現在屬於他師弟了。


    3米壯漢雙拳一握,看了祁美夜一眼,沒敢亂來。


    緊接著一個背著弓箭的精神小夥站了出來,道:「在下‘穿楊"後中奇,不知新郎官敢和我比射術嗎?」


    祁美夜朱唇附在陳非群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耳語道:「夫君,今日你可是要洞房的,射術一定無敵吧?」


    「……」


    陳非群靜等,算是同意。


    後中奇大喜,道:「不比其他的沒意思,咱們各自發揮,最後讓大家來品評如何?」


    說著他已卸下弓,張弓搭箭,英武不凡,一看便是百步穿楊,箭無虛發的用箭高手。


    「我的這支箭將繞天域一周而回!」


    咻!


    箭出,刺破空氣,很快消失,不久後,一股狂風從另一邊襲來,直吹得賓客們衣裙獵獵。


    箭回來了!


    後中奇信手接住,箭杆瘋狂抖動,攪動時空,其尖部散發的威能讓諸人心驚膽戰。


    人們驚歎連連,在場的強者大能無數,沒人懷疑。


    「這一箭射得又圓又遠又烈,不愧為‘穿楊"的天才!」


    有人誇讚。


    後中奇感覺良好,將弓遞給陳非群,陳非群卻不看一眼,對著空氣做拉弓姿勢。


    一張弓箭虛影憑空形成!


    眾人不解。


    箭發射而出,明明隻有一支箭卻化為無數支,四麵八方散開,隨後消失,卻沒再現。


    「這就完了?」


    九大門派中有人問。


    「完了。」


    陳非群撤勢。


    人們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麵麵相覷,沒人敢吱聲,最後還是九大門派的人開口。


    「嗬嗬,這算什麽啊,大家有目共睹,這項射術比試毫無疑問是後中奇贏了!而且是碾壓!」


    話音剛落。


    後中奇本人卻失魂落魄地搖搖頭:「不……輸的是我,被碾壓的是我,我甘拜下風。」


    他的瞳孔變得空洞,不斷喃喃。


    祁美夜輕吸口氣,深深地?著身旁的夫君,道:「確實是我夫君贏了!因為他那些箭從過去射向未來,從此地射向彼岸!」


    她並不多解釋。


    而似懂非懂的一些大能不禁沉思,心中咯噔一聲,似有所悟:「穿梭時間,無視空間之箭?」


    此話一出,人們駭然。


    其實後中奇剛才那一箭也穿梭了一些時間,無視天域的空間,但顯然陳非群的要誇張得多!


    祁美夜美眸難掩笑意,給某人傳音道:「我在未來等你,我在彼岸等你,我很期待。」


    「……」


    陳非群想把耳朵堵上。


    接下來。


    虎賁。


    納陛。


    朱戶。


    天籟。


    霓裳。


    現在人們的目光皆落在了最後一個仙門的人身上,也是位於星一域的仙門——禦輅(l)


    。


    輅是車輦的意思,禦輅就是禦車,駕車,門派中的人其他不說,駕術一定一流。


    賓客們猜想他八成是要和陳非群比駕車。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祁美夜漠視這些人,幽聲道:「好了,都被比成小醜了,還不知難而退?」


    說著便執著陳非群的手,在一道道傾慕敬畏的目光中揚長而去,進入域尊殿中。


    九大仙門的人彼此相視,垂頭喪氣,‘霓裳"的一個女仙子感慨道:「我們小覷此人了!」


    域尊殿。


    裏麵空無一人,今日不辦公,不見人,這裏隻屬於陳非群和祁美夜,薑若初和費鶯守門。


    走在回廊中。


    祁美夜輕笑了下,道:「怎麽,被我掃了興?那麽等會就讓你盡興,想怎麽駕就怎麽駕。」


    「讓我來檢驗你的駕術。」


    她指了指自己。


    她的寢宮華麗而大氣,水晶玉璧,紗紅羅帳,豔而不俗,她一進門便甩掉了鞋,一雙瑩白秀腳輕踩石板。


    柔軟豪華的大床前,祁美夜往下一躺,順勢將陳非群拽了下來,壓在她的身上。


    「該駕車了。」


    她說。


    陳非群掀開紅蓋頭。


    傍晚。


    陳非群從睡夢中醒來,枕邊空落落的,他抬頭一看,祁美夜正沉靜地站在窗前。


    她穿著一件透明紗衣,絲紗隨著晚風飄動,完美無瑕的玉體優美動人,婀娜多姿。


    「我要給你說一件事。」


    她背對著。


    「什麽?」


    「我和我的內舍人費鶯情同姐妹,說好同生共死,同侍一夫,所以你也得要她!」


    祁美夜道。


    陳非群不置可否,道:「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什麽?」


    「我和我的三師妹早有夫妻之實,我無法忽視她的存在,所以你也得接受她。」


    陳非群道。


    「好!」


    祁美夜竟不假思索地同意,「所以我們其實是一個四口之家?你應付得過來不?」


    「……」


    過了一會。


    祁美夜仰望星空,憑欄低語:「夫君,對於你的身份我就不打破砂鍋問到底了,你有理想嗎?」


    「理想?」


    陳非群搖頭。


    「我有!」


    祁美夜重重道,她的背影一下子變得高深肅然起來,「我希望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室。」


    「人們安居樂業,夜不閉戶。」


    「我希望神明不再高高在上,而是被我踩在腳下,我希望凡人不再低賤卑下,而是被我捧在手心!」


    「你願意和我一道嗎?」


    陳非群心有所感,他知道她,這就是天域域尊,相比美貌、天賦等第一,她的野望才更是第一!


    但他依舊那麽平靜,端詳著她嬌豔的身體。


    「我對此並不感興趣,不過作為你的夫君,你要做便做,莫說把神明踩在腳下,弑了都行。」


    祁美夜已轉過來,雙眸瞪大,嬌軀微顫,第一次有了感動的感覺,被一個男人感動。


    「好吹,不過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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