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山長老這是認真了呀。”執法長老置身事外般樂嗬嗬說道,對於護山長老,他可是充滿了信心,這紅發老者雖然在楚家也是拔尖的高手,但是相較於護山長老還差了一截!


    南境十武者,傳功長老位列第七,即使放眼整個大許王朝,也是前三十的存在。


    “墨劍真氣,這楚無矩能擋下三招嗎?”大長老輕撫長須,淡淡問道。相比而言,大長老修為一般,僅因為德高望重坐上長老之主的位置。


    “三招之內必敗。不過如果楚無矩躋身化神境界,何止三招,三十招也能接下。如果和護山長老功力同為化神巔峰,勝負難料!”


    接話的長老在眾長老中看上去年紀最輕,青袍白鞋一塵不染,身形瘦長,眉間一顆青痣。


    這就是傳功長老?楚紅霜在記憶裏迅速翻出信息,傳功長老作用與自己印象中的有些不同。


    他並不是像武俠小說裏那般自身修煉諸多武功秘籍,伺機傳給接班人;也不是如修仙小說裏那樣守著某某藏經樓、藏劍閣,一出手便驚天動地,威懾四方。


    唯一作用就是在根骨測定時,主持功法認主的儀式!


    他也想不通,這個職位的意義何在。不過當他想到自己曾經實習醫院裏,行政部門那五花八門的職位時,也就釋然:人都那樣,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有派係、有關係後門!這道理放之四海皆準。


    “嗯?傳功長老所言有些危言聳聽了吧?護山長老的墨劍真氣可是譽為我們楚家最鋒利的矛。”執法長老肥胖的臉上充滿不屑。


    傳功長老搖頭不語。


    “看,護山長老這第一招便讓楚無矩有些力不從心了。”執法長老麵露得意之色。


    隻見墨黑色的真氣淡淡地飄射而出,看似如一縷青煙,卻蘊含無盡殺機。


    真氣甫一飛出,楚紅霜就感受到一陣寒冷氣息撲麵而來。


    他瞬時全身汗毛倒立,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真氣中夾雜的的霸道與肅殺。


    這是怎樣一種能力呀!在這個世界竟然依靠人身,便可以修煉而出?


    緊接著,第二招,一道真氣席卷而出,此番則如巨浪拍案,勢大力沉。


    楚紅霜不由陣陣心慌,這如同驚濤駭浪般的強大真氣,仿佛將他置身於颶風中心。


    而最令人恐怖的是,自己僅僅隻是被真氣邊緣波及而已。


    “這第二招,他堪堪攔下,看起來已經是強弩之末。”


    “唉,境界差距到底如同天塹鴻溝,功法技能再高,也不過蚍蜉撼樹。”


    第三招,護山長老並指成劍,於半空虛劃,真氣瞬間凝聚,化為實型,空中驀然出現一柄黑色長劍!


    劍身先是在空中微微一頓,隨後輕輕地顫抖一下後,破空呼嘯飛出。


    “噗!”楚無矩一口鮮血噴出,有些搖搖欲墜,身上盤繞的九道赤雷逐漸黯淡。


    三招,真的隻有三招!雖然他爺爺沒有倒下,卻是實實在在的敗北了。


    楚紅霜對這個世界的境界修為有了更深層次的認知。


    跨越境界挑戰這種事情,不是主角,不要做最好!


    “咦,這楚無矩倒是真有兩下,連接三招都沒有倒下!”


    “九雷護體果然厲害,越境界能不被不被秒殺可要歸功於它。”


    “是啊,這還是最淩厲霸道的墨劍真氣!”


    幾位長老互望一眼,心中同樣波瀾起伏。


    傳功長老首先開口:“赤雷術畢竟也是同為甲字等功法,不弱於墨劍真氣。”


    “護山長老手下留情而已!”執法長老不屑說道,“就憑楚無矩的龍門巔峰境界,初入化神的我都可以一指碾碎!”


    執法長老洋洋得意,七年前,他修為略低楚無矩一頭,沒能競爭過他的守陣人職位,誰知風水輪流轉,在族內大變故之後,自己得到貴人相助,境界迅速攀爬,而楚無矩還苦苦在龍門境界掙紮!


    當然他也知道,如果不是那場變故影響到楚無矩的心境,他可能依舊壓自己一頭!


    不過,誰在乎沒有發生的事呢!?


    “楚無矩,無論你服或者不服,判罰已定,更改不得!”護山長老沉著臉,本就暗黃的臉顯得極其陰鬱。


    “嘿!”紅發老人輕啐一聲,抹去嘴角的血液,“技不如人我服,但是你們長老會這一貫作風我不會服的!”


    “我說了,你服還是不服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護山長老激蕩的長袍逐漸平緩,慢慢收回那浩然而淩厲的墨劍真氣。


    “爺……爺爺,我們別打了吧?”楚紅霜聞言心中大為震撼,潛移默化中對他產生了無盡的敬意。


    不懼強權,無畏抗爭的人,在他的世界裏,多年以來一直很少見!


    楚無矩望向他,輕笑一聲道:“紅霜,爺爺不是在打架,爺爺隻是要一個公道而已。”


    他說完冷冷盯著護山長老,“追求公道,死亦何懼!”


    公道!楚紅霜心中震撼無比,他已經忘記了公道這兩個字了!自己的世界中,幾乎見不到公道!


    “那我成全你吧!”


    護山長老冷哼一聲,雙手自袖中緩緩伸出,一雙白皙如玉、光滑無褶的手,絲毫不像他這般年紀應該擁有的。


    “護山長老!教訓而已,何必欲下殺手!”


    一直沉默不語的授業長老見狀連忙勸道。


    他職位的作用比傳功長老重要,雖然隻是傳授些書本知識,在楚家地位卻很高。


    因為楚家子弟中軍中將領多,入仕為官的人也不在少數。


    文人無論什麽時候都比武將更能決定天下大勢。


    “哼,在宗族祠堂內撒野,大聲喧嘩、動用武力,已是觸及族規,冒犯祠堂者:初者逐出祠堂,再者可折其雙臂,斷其雙腳,嚴重者杖斃於庭!”


    執法長老陰沉著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楚無矩這已經是第二次在祠堂鬧事,即便當場擊斃也無不妥!”


    “咳咳……各位長老,護山長老還是手下留情則個。”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


    族長風塵仆仆趕到,還有一行數人緊隨其後,鎮南王也在其列。


    “見過諸位長老!”鎮南王恭敬行禮,“呂無咎不請自來,還望恕罪。”


    眾長老見狀紛紛回禮,護山長老收回雙手,輕輕退回兩步。


    “此事已定,不再追究,若有再犯,絕不姑息。”大長老一錘定音,率長老們便要退回祠堂內。


    “謝過諸位長老!”族長連聲說道,望著楚無矩示意他退回去。


    楚無矩冷哼一聲,有鎮南王在現場,也不好再鬧,拉起楚紅霜便要離開。


    “嗯?”他發現楚紅霜輕輕擺脫了自己的手,不由有些詫異。


    楚紅霜深吸一口氣,衝他搖搖頭,隨即高聲說道:“諸位長老,正好族長爺爺也在,紅霜有一事當說。”


    族長同樣輕咦一聲,冷冷說道:“有什麽事改日再說,今日鎮南王有要事同諸位長老商議。”


    楚紅霜再次搖搖頭,眼神堅定地望向方要落座的諸位長老。這是最佳時機,成功參加測定與否就在此時!


    “紅霜是此次審判的當事人,既然有事,可講!”授業長老微笑著說道。


    大長老聞言輕咳一聲道:“授業長老既然開口,你有何意見,便說出來吧。”


    楚紅霜搖頭道:“紅霜所言之事與判罰無關。”他說完有意無意地望向縮在角落的孟鐵石。


    後者眼神躲閃,似乎在逃避著什麽。楚紅霜心中雖然疑惑,卻也不好追問。


    “哦?那是何事?”授業長老詫異問道。


    “事關根骨測定。”楚紅霜掃視一圈,重重說道,“紅霜想要參加本次根骨測定!”


    他想到了自己畢業答辯舌戰群雄的時候!那是何等意氣風發,雖然成功造成了自己的延遲畢業!


    “胡鬧。你是聖體之身,哪能參加根骨測定!”族長聞言大吃一驚,首先出聲反對。


    楚無矩驚訝地望著自己孫子,也有些捉摸不定,這小子可沒有和自己說起過這事。


    “聖體不假,可已經是殘破之軀。”楚紅霜輕聲咳嗽兩聲繼續說道,“自古以來,聖體不可修行,紅霜自然知道,可我已經殘廢,早已不屬於聖體範疇,為何不可?”


    “即使你從未染指修行一事,可你應該知道,修行的根基是什麽?”傳功長老皺起眉頭問道。


    “是丹田。”


    “不錯,聖體自出生已被仙徒使者化去丹田,以何修行?”傳功長老再次質問,“而且根骨測定是以丹田為基礎,你又如何測得?”


    楚紅霜聞言一笑,“那我請問,古來可有無丹田者修行得道,我們楚家又可有無丹田者參加測定一事?”


    “聞所未聞!”族長嗤之以鼻,重重說道。


    “那就好!”楚紅霜笑了笑,接著說道,“前無古人之事,族長爺爺和眾位長老爺爺又為何認定後無來者?”


    “難道一直認為的事情就一定是對的嗎?”


    楚紅霜鬆了鬆緊握的拳頭,見眾人陷入沉思,緊接著說道:“授業長老所謂有教無類,難道在我這裏不適應?”


    “執法長老應該最清楚的族規中所定:十二歲以上者皆準根骨測定,不得違逆。此文難道不包括我這個楚家人?”


    “傳功長老知曉功法可自動認主,難道就確定它們認不得我這個主?”


    他說完又盯著族長,一字一句說道:


    “還是說有人就不想我去參加?哪怕忤逆祖宗意願、違背昭昭族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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