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芯月回到宓甯莊後,發現除了幾位下人外,雷珞瑋和其他的錦衣衛都人去樓空。她不禁驚慌失措,等到晚上,山莊裏依然是靜謐昏暗。


    連續在山莊裏待了兩天,依然等不到雷珞瑋和其他人的回來,連昭儀也沒有回應她,這使得她更驚恐萬分。


    她迫不及待地趕去城裏,再次找易明大師,但去到才發現易明星象館已經閉館了,還貼了封條。她問了隔壁才知道易明大師昨天就已經搬走了,今天卻來了官府裏的人把招牌也拆了。


    無奈之際她打算先回去嶺南,第二天早上就乘坐馬車離開渝州府,到了晚上就在路過的客棧夜宿,連續三天三夜終於回到了花都府。


    她沒有完成任務,怕被宗主追問就不敢回去離火塔。於是當天夜裏,她到仙女閣打探消息,竟從容媽媽口中得知蒲敏寧曾經在仙女閣當過舞姬,但容媽媽沒有向她透露更多,也沒有尉遲長老的消息,隻是千方百計遊說她加入仙女閣。


    當炎芯月感到不耐煩欲離開時,不料在門口碰見了秦世斌,兩人擦肩而過,炎芯月發現後立刻逃離仙女閣。秦世斌回頭看了她一眼,不禁驚喜萬分,遂和身邊的宋師爺交頭接耳。


    第二天,她又乘馬車回到家裏,後天便是中秋節。


    炎宇洪和夏秀麗看到閨女回來高興得不得了,得知她已經在離火派出師更是喜出望外,一家人樂融融,千言萬語說不盡。


    炎宇洪忽然說道:“閨女,你娘幫你收拾了房間,還買了新衣裳,你快去沐浴更衣給娘看一下。”


    “娘,你真好!”


    “月兒,明天劉浚升過來咱們家,雖然他不會進你的房間,但萬一被人家看到亂糟糟的就不好了。”夏秀麗說。


    “劉浚升?劉管家的兒子?”


    “對啊,他過來和我們過中秋,你還記得他嗎?”


    “當然記得!他高高胖胖,挺可愛的!”炎芯月得意地笑。


    “他家在邕州府,我在他那開了分店,讓他好鍛煉一下,以後再讓他到咱們家來打理事務。”炎宇洪說。


    “你老爹年紀大了,很多事都力不從心,以後就靠浚升幫忙了。”夏秀麗說。


    “爹,你就別太操勞了!”


    又過了一天,劉浚升來到了她家裏,她一看對方除了個頭更高,臉頰更圓潤飽滿,其樣子和七年前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小姐,好久不見了。”他摸著後腦勺憨笑道。


    “快進來吧!”炎芯月眯著眼睛笑道。


    炎宇洪夫婦看到他來了都喜笑顏開。


    隻見劉浚升捧起一大籮餡餅進來,炎宇洪便問道:“浚升,這是什麽?”


    “老爺、夫人,我妹妹嫁到潮州府那邊去了,她做了一大缸老婆餅給我,我就拿過來給你們嚐嚐。”


    “浚升,你也太客氣了!”夏秀麗笑道。


    “哈哈……等徐工他們回來了,也給他們嚐嚐,可惜小姐吃不了,哈哈……”炎宇洪說。


    劉浚升突然尷尬道:“對啊,我怎麽沒想起來……我真笨!”


    炎芯月笑了笑,說道:“沒關係,你給我爹娘吃就行了。”


    隨後,炎宇洪邀他和他們一家三口同桌共進晚餐。


    “老爺、夫人、小姐,你們對我真好,我真的……”劉浚升濕了眼哽咽道,“很感激你們的厚待……”


    “浚升,你為人雖然老實了點,但並不笨,也是個可造之才,況且劉管家曾經有恩於我們炎家,這一點慰勞我還是能做到的。”炎宇洪說。


    “浚升,你就當我們是自家人吧。”夏秀麗說。


    “嗚嗚……”劉浚升突然哭得像個孩子。


    炎芯月眼裏也閃著淚光,她把手帕遞給了劉浚升。


    “謝謝小姐……”


    等劉浚升消停後,炎宇洪便說:“浚升,原來你妹妹已經嫁了,你也什麽時候成家立室?”


    “我?”劉浚升尷尬害羞道,“怎會有女孩子喜歡我?”


    “哎,男兒大丈夫當頂天立地,娶個媳婦何必妄自菲薄,我有不少商友的閨女年齡與你相仿,給你相親去看看,怎麽樣?”


    “老爺、夫人,相親這個事還是等我事業有成再考慮吧,既然是男兒大丈夫,等過了三十再考慮也不遲。”


    “你一心把精力放事業上,我總算沒看錯人,”炎宇洪歎息道,“倒是我這閨女挺讓我操心的。”


    “爹,你怎會說到我?”


    夏秀麗也歎氣道:“就是嘛!你雖然從離火派出師了,但離火派這名聲誰都知道,我就怕別人閑言閑語!你這幾年有沒有幹過壞事呢?”


    “娘,你不要瞎說!浚升在這裏,你就不能給我些麵子嗎?”


    “老爺、夫人,小姐這麽優秀,肯定能嫁入豪門,一般的男子又怎能配得上她呢?”


    炎芯月聽後百感交集。


    第二天就是中秋節了,家裏突然收到從離火塔寄過來的信,炎芯月打開一看,甚是驚喜。


    “月兒,怎麽這麽開心,誰給你寄信了?”夏秀麗說。


    “是敏寧!她約我在十八日到南沙縣乘船夜遊。”


    “哦?原來是她,她現在還好嗎?”


    “我有一個多月沒見過她了,不知道她現在怎樣。”


    炎宇洪走過來說:“最近聽聞海盜又多起來了,南洋也被封禁,你們又怎能出海?”


    “爹,今時不同往日,你女兒我也不是以前的丫頭了,你們倆不用擔心。”


    “小姐,還望事事小心!”劉浚升說。


    炎芯月笑道:“浚升,不用擔心我,我和你去看花燈吧。”


    看過信後,炎芯月就帶劉浚升去河邊賞花燈,到了晚上他們又在院子裏賞月。


    過完中秋節的第二天,劉浚升就要回邕州府老家了,炎宇洪便跟他說,他們家吃不了那麽多老婆餅,讓他帶些回去在路上吃,但劉浚升婉拒了。於是,炎芯月悄悄地把幾個老婆餅塞到他的袋子裏,再送他到城門。


    到了八月十八日,炎芯月正要出門,夏秀麗便提醒她帶上那一件彩色的蓮蓬衣。


    經過一個下午,炎芯月坐著馬車從廉州府出發一直來到南沙縣的碼頭。


    她遠遠就看到碼頭上正停靠著一艘大樓船,當走近時,突然來了一名女子,其恭迎道:“炎姑娘,請上船!”


    登船後她看到三層高的船樓上掛滿了燈籠,侍女們都在忙著,除了她船上似乎沒有其他客人,這讓她感到很意外,就像是一場精心的安排。


    她被帶到船樓裏,趟門一打開,裏麵布置得如私人住宅那樣溫馨精致。一個華麗而又熟悉的背影轉過身來,一看果然是蒲敏寧。


    “芯月姐!”蒲敏寧興奮地過來迎接,她臉上的胭脂首飾綻放著流光溢彩,一股濃鬱的芬芳撲麵而來。


    “敏寧,真的是你!”炎芯月看她一身貴氣的妝扮既驚又喜。


    “芯月姐,你突然出師離開了離火塔,我還以為再見不到你了……”蒲敏寧的眼裏閃爍著淚光。


    “我也覺得很突然,一言難盡,我們慢慢聊吧。”


    船突然搖晃起來,正要啟航。


    “我們的船要出海了,可以一邊聊一邊欣賞夜景,今晚就在這裏過吧。”


    “這船不像是載客的,是私人的船隻嗎,哪來的?”


    “嗯……現在太陽要落山了,不如我們先到樓上去看看,這景色有多美。”


    然後,兩人在最高樓一邊吃著豐盛的晚餐,一邊欣賞著沿途的夕陽江景。她們倆天南地北地聊著,炎芯月也把在渝州府的經曆告訴了她。


    不知不覺已到了子時,外麵的涼風不斷在吹襲,船外漆黑一片,遙望看不見岸邊,四周都是無邊的海洋。


    “我們現在到哪了?”


    “已經在海上,不用擔心,明天早晨就會回到岸上。芯月姐,你累了嗎?”


    “還沒。”


    “不如,我們像以前那樣,一邊躺在床上,一邊聊吧。”


    “你又在打什麽壞主意?”炎芯月笑道。


    “我們到臥室去吧,聊一聊你和他之間的事。”


    “哪有啊?”炎芯月臉紅了。


    她隨蒲敏寧進了臥室,看到裏麵有一張寬大華美的床鋪,在四個牆角燈籠的微光下,柔軟的床褥潔白映紅。


    蒲敏寧拿起一對酒杯說道:“芯月姐,你喝過了這杯酒後,我們就永遠都是好姐妹,而且……永不分離……”


    炎芯月接過了酒杯,說道:“嗯,我們永遠都是姐妹。”


    當炎芯月剛喝下,蒲敏寧不禁全身顫抖,淚灑當場,且一個勁地搖頭。


    “別喝!”


    炎芯月喝到一半就被蒲敏寧一手打落杯子。


    “怎麽回事?”炎芯月驚訝道。


    “不要喝……這酒裏……”蒲敏寧潸然淚下。


    炎芯月突然感到頭暈目眩,便說:“你……下藥了?”


    “對不起,芯月姐,我是被逼的,你原諒我吧!”蒲敏寧大聲淒喊。


    炎芯月無力地坐在床上,兩臂僅剩一點力氣支撐著身體。


    “哈哈……”


    炎芯月忽聞笑聲,迷迷糊糊地看到秦世斌走進房間裏。


    “是你……”她的眼皮快睜不開了。


    “你們果然是好姐妹啊!蒲敏寧不介意她當小的,你當大的,從此你們倆共侍一夫,真的是姐妹情深!”


    炎芯月癱倒在床上,腦中隻有迷糊的意識。


    “三年半了,我足足等了三年半,你還是逃不過本少的五指山!炎芯月,你也是唯一一個令本少心甘情願娶回家當秦家夫人的女子,離火派裏隻要被本少看上的,還真沒有本少得不到的人!”


    蒲敏寧哭著躲到牆角去,獨自在哆嗦。


    炎芯月已經昏睡在床上。


    “嗬嗬……”


    秦世斌自鳴得意地脫掉了上衣,不慌不忙地細細品味著她的睡姿。


    他正欲撲上去的時候,忽然嗅了嗅鼻子,好像聞到了一股尿酸味,然後才發現炎芯月的裙裳濕透了。


    “這是怎麽回事?”秦世斌驚訝道。


    炎芯月頓然醒過來,隨即從床上蹦起來接一個回旋舞步,一下子就把秦世斌打飛到牆上。


    “芯月姐!”蒲敏寧高興地喊道。


    秦世斌躺坐在地上,不禁喊道:“怎會這樣?!”


    “臨出師的時候,師父教會了我‘三脈七輪’的第一重天賦——泄火海底輪,就是為了應對像你這樣的色狼!”


    “芯月姐,你把酒跟藥都排出了?”


    “敏寧,他究竟對你做過什麽?!”炎芯月怒道。


    “他……”


    突然間,傅魁罡帶著幾個打手衝進房間裏,問道:“少爺,發生什麽事了?”


    “你來得正好,把炎芯月製服了,但你們別弄傷她!”


    傅魁罡正摩拳擦掌,炎芯月遽然甩出七彩蓮蓬,使出太陽式絕技“鴻鵠白日焰”,一瞬間她的身上爆發出像龍卷風一般的白色火焰,把房頂破開了一個大窟窿。


    其他人都擋住臉避開火焰,炎芯月趁機跑到蒲敏寧身旁,喊道:“我們跳上去!”


    二人立馬跳到樓頂上出逃,然而樓下四周已經圍滿了打手。


    “我們在海上能逃到哪裏去?”蒲敏寧說。


    “現在隻有盡力一搏,使盡全力!”炎芯月說。


    傅魁罡跟著她們跳到樓頂上,雙手拿著一把長槍,喊道:“你們想跑?看看我的東林槍法!”


    他立刻提起長槍以密集如林的槍法快速刺去。


    炎芯月同樣甩起七彩蓮蓬,掀起一股烈焰還擊,但對方銳利的槍氣把她身上各處衣裳都撕破了。


    “啊!”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她從樓頂摔到船頭的甲板上。


    “芯月姐!”


    在甲板上的打手們紛紛聚集到船頭,把她堵住。


    她馬上站起,又使出了“地火明夷”,驟然間甲板上冒出了火焰,把眾人和甲板、船欄都燒著了,使得他們個個痛苦不堪,不惜跳到海裏。


    傅魁罡見狀即刻從樓頂上跳下來,再次對炎芯月揮起長槍。


    炎芯月以一個“麗人”舞步,轉身躲過了他的長槍,長袖一抹而過便轉到他的身後,接著以“飛天仙子”舞步再次飛躍到樓頂上。


    她回過身來立馬使出少陽式絕技“鵷鶵金光焰”,九個火球連成一隻“鳳凰”向船頭飛去。


    傅魁罡看後瞬間躍起飛身衝向她,頃刻間船頭發出一聲巨響,火球把甲板都炸穿了。


    炎芯月眼看對方長槍逼近,再立刻使出太陰式絕技“鸑鷟紫霞焰”,一道柱狀紫色火焰衝擊波把他彈出去,使其又墜落到甲板上。


    她乘勝追擊,接著使出少陰式絕技“青鸞蒼天焰”,以一團青藍色大火球對其發動追蹤攻擊。


    傅魁罡一個後空翻著地,然後邊躲邊跳,並接連跳到二樓、三樓,再到樓頂。瞬時間他舉起長槍在空中再次使出東林槍法,長槍一揮就把追蹤在身後的蒼天焰彈出去,接著向炎芯月刺過去。


    “危險!”蒲敏寧看到傅魁罡舉槍穿越到炎芯月的身後,心中一驚,不禁目瞪口呆。


    初九,履錯然——炎芯月以紊亂的舞步躲過了傅魁罡的攻擊。


    六二,黃離——傅魁罡朝自己胸口一看,發現炎芯月已在他身上種了一個耀眼的火種。


    九三,日昃之離——在頃刻之間,火焰燃起的光芒就如夕陽的霞光那樣一閃而過。


    九四,突如其來如——突然間,傅魁罡全身都被火焰灼燒起來。


    六五,出涕沱若——傅魁罡身上的火焰迸發起來,像噴泉那樣把他彈到高空中,零星的火焰如雨傾落。


    上九,王用出征,有嘉折首——空中出現了太陽般的光芒,把整個夜空照亮得跟白天一樣,隨後傅魁罡與火焰一同消散在夜空中。


    炎芯月剛才在電光火石之間使出的是“火舞烈焰”內功心法第七重天賦——六爻離火。


    “芯月姐!”


    “敏寧!”


    她們倆在樓頂看到甲板上的大火在蔓延,船開始在搖晃。


    “芯月姐,怎麽辦?”蒲敏寧急得哭出來了。


    “能滅火嗎?都怪我……”炎芯月說。


    “啊——”


    她們聽見船上的侍女們都在大喊。


    “是秦少!”


    “他在小船上!”


    兩人往下看,發現秦世斌已經坐上一隻小船準備逃離。


    “秦少等等我!”


    “還有我!”


    隻聽得見侍女們都在大喊大叫,她們都盼望能登上小船逃生。


    “你們別過來!這是我的船!”秦世斌大聲吼道。


    “啊!”十幾名侍女爭先恐後地從甲板上跳到小船上,有的人被推搡落水,有的人差錯了腳,當她們一窩蜂地擠到小船上時,她們順勢把秦世斌也推落水裏。


    “啊!救命!”秦世斌在大呼大叫。


    整隻小船就隻能裝下十人左右,侍女們在小船上都互不相讓。


    頃刻間,大船船身向一側翻倒正沉沒海裏。


    “啊!”蒲敏寧被甩出去的瞬間被炎芯月抓住了手,兩人也即將隨樓船而沉沒。


    “別放手!”炎芯月一手抓住樓頂,一手抓住蒲敏寧。


    霎時間,樓船完全翻入海裏了。炎芯月從水麵上抓住了一塊大木板,同時把蒲敏寧拉上來。


    兩人一同握著木板漂浮在海上。


    那艘載著侍女們的小船則隨海浪漂走了。


    “敏寧,你沒事吧?”


    “在水裏很冷……”


    “要撐住!”炎芯月嚐試用“百鳥共鳴”內功心法召喚昭儀,可是和原來一樣,等了半天都沒有回應。


    “芯月姐,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蒲敏寧哭著說。


    “等天亮……還有機會……不要放棄……”


    “嗚嗚……我怕等不到天亮……”蒲敏寧想大哭卻哭不起來,隻是感到心身疲憊。


    “不會的,你要堅持住!你還記得我們一起登上離火塔的時候嗎?”


    “嗯嗯……”蒲敏寧使勁點頭,卻冷得全身發抖,炎芯月則一邊安慰她一邊用手給她溫暖。


    經過漫漫長夜,她們在水裏已經泡了兩個多時辰,天邊也逐漸看到拂曉。


    但炎芯月也開始感到絕望了。


    “芯月姐……有件事想跟你說……”


    “現在別說話……要省點力氣……”


    “再不說就沒機會了……上次雷珞瑋來到花都府的時候,你錯過了與他見麵的機會,你……還介意嗎?”


    “有時候我也在想,如果那次和他見過麵,他對我的感覺會不會不一樣呢?”


    蒲敏寧突然沉默了。


    “我現在想的是……我還能不能再見到他……”


    “芯月姐……你一定可以的……”她有氣沒力地說。


    炎芯月搖了搖頭,她的眼裏似乎看不到希望,她心中在不斷地召喚昭儀,卻一直沒有聽到回應。她哭了,心身都在慟哭。


    太陽已從水平麵升起,陽光也給了她們一點溫暖。


    突然間,一聲鳴唳在天空中響起,炎芯月抬頭一看,竟看到昭儀正飛過來,頓時不由得欣喜若狂,卻無力回應。


    “敏寧,敏寧……”


    隻見蒲敏寧臉色蒼白,全身乏力。


    昭儀停在了她們依靠的木板上,然後咕咕地叫了起來。


    “我們得救了,快點上去!”炎芯月說道,但她發現蒲敏寧已經全身凍僵,快沒有知覺,於是她使盡力氣背著蒲敏寧騎上昭儀。


    “救命,快救我!救我……”


    炎芯月聞聲望去,原來秦世斌也同樣在附近抓著木板漂浮在水麵。


    “你活該!”炎芯月說道。


    “芯月姐,你……能不能……去救他?”蒲敏寧喘氣道。


    “為什麽?他做盡壞事,你為什麽還要救他?”炎芯月背著她說。


    “他……他是……孩子他爹……”


    “你說什麽?!”


    “你救……救……他……”


    “好吧……”炎芯月不忍心看她這樣,就令昭儀飛過去。


    昭儀猛地飛起來,從水麵上掠過,然後伸出兩爪把秦世斌抓起來,吊在半空中飛行。


    約半個時辰後,她們就上了岸邊,隨即把秦世斌扔下,但炎芯月發現蒲敏寧已經不省人事,便一個勁地推醒她。


    “敏寧,我們安全了,敏寧!”


    蒲敏寧慢慢醒過來了,但依然臉色發青,嘴唇蒼白,隻得輕輕地搖頭。


    “敏寧,我帶你去見大夫!”


    炎芯月正想抱起她,才發現她裙底下全是血跡,不禁心裏一驚:難道……她一直在流血?


    炎芯月顫抖著說:“敏寧……你要堅持住……”


    蒲敏寧拚命地搖頭,她捂著肚子十分痛苦,全身都在顫抖,很艱難地說道:“冷……好冷……”


    “不怕……我給你溫暖……”炎芯月緊緊地抱著她,眼睛滴下了淚水。


    秦世斌在附近也看得渾身發抖。


    蒲敏寧全身抽搐,她大口大口地喘氣,使盡力氣一連串說道:“芯月姐……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可以見到雷珞瑋……我對不起你,你會原諒我嗎……”


    “會,我會……不管什麽事我都會原諒你……”


    一轉眼,炎芯月看見她不再抽搐了,也不再呼吸了,於是抱緊她,痛哭。


    過了許久,炎芯月才冷靜下來,她一邊抱著蒲敏寧,一邊對坐在遠處的秦世斌說:“你不過來看看她嗎?”


    秦世斌戰戰赫赫地說:“看……看什麽看?人都死了……死相還那麽恐怖,有什麽好看的?”


    炎芯月瞬間瞪眼怒吼道:“你這個畜牲!”


    秦世斌被嚇得站起來,準備轉身就跑,卻被身後一人打倒在地。


    “這個畜牲就交給我吧!”


    炎芯月一看,原來是師姐臻曉雪,便驚訝道:“師姐?你……怎會在這?”


    “尉遲長老要見你。”


    炎芯月看到她身後遠處有一個穿著長袍的人正徐徐走來,便放下蒲敏寧站了起來。


    臻曉雪一步一步地走近秦世斌,使得他驚恐地坐在地上往身後挪:“你要幹嘛?”


    臻曉雪突然一手按在秦世斌的頭上,使出“三脈七輪”內功心法第一重天賦——拙火海底輪,把他全身的能量都匯聚於他的海底輪。


    秦世斌頓時感到全身發燙,饑渴難耐。


    臻曉雪提著他坐上一隻鵷鶵,然後飛到附近的農場,把他扔進了母豬圈裏。


    “你這個畜牲既然喜歡母的,就在這裏好好過吧!”臻曉雪說道。


    “啊——”秦世斌大喊一聲,一群母豬正圍著他。


    此時,炎芯月麵對著尉遲慶,問道:“尉遲長老,大盟主現在在哪?”


    “嗬嗬……炎芯月,你就隻惦記著大盟主,卻連我這個長老都忘了。”


    “他現在怎樣?!”


    “你放心,我不會傷他分毫!”


    “他被你抓走了?”


    “你要是想見到他,就給我學乖點!”


    “你快放了他!”炎芯月突然甩起七彩蓮蓬,一團金光焰飛向尉遲慶。


    尉遲慶一個閃身,瞬間出現在炎芯月身後,其蘭花掌一甩就把她打倒在地,使得她手上的七彩蓮蓬隨風飄到空中,然後又落在尉遲慶的手裏。


    她回頭看到尉遲慶在撫摸著昭儀的羽毛,便喊道:“昭儀,過來!”


    可是昭儀卻低著頭咕咕地喊了幾聲。


    “嗬嗬……你的確是天賦異稟,可是你的舞藝是你師父教的,而你師父又是我教的,七彩蓮蓬是我借你的,昭儀也是我借予你的,就連你能夠見到大盟主也是因為我的允許,你現在獲得的一切都是我賞賜的,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炎芯月趴在地上無奈地看著他。


    “你想見到大盟主,就必須聽我的!”


    隨後,炎芯月把蒲敏寧安葬了,便跟著尉遲慶來到了潮州府鮀縣的崎碌堡——那是一個競技場城堡。


    炎芯月看到雷珞瑋被囚禁在一個密室裏,而且躺在床上沉睡不醒。


    “雷大哥!雷大哥……”炎芯月不停地喊,然而雷珞瑋卻沒有任何知覺,“尉遲長老,這是怎麽回事?!”


    “他被催眠了。”


    “被催眠?為什麽?你快讓他醒過來!”


    “我做不到!”


    “為什麽,你不是答應過我嗎?隻要我聽你的,你就會放過他!”


    “催眠他的人是巽風派長老祝伯勤,他的藝名叫祝琴胡,綽號‘奪命神音’!除非內功遠遠淩駕於他之上,否則任何人都無法叫醒大盟主,包括我在內。”


    “巽風派長老……他在哪?”


    “這個你應該去問巽風派的弟子。”


    “巽風派弟子?”


    “在大盟主醒過來之前,他就由你來照顧。”


    炎芯月突然發現尉遲長老手中拿著一本書,書名為《天罡啟示錄》,便感到十分好奇。


    將近四個月後,乙未年歲末寒冬,嶺南下起了百年一遇的大雪。炎芯月站在崎碌堡的眺望台上,身披著七彩蓮蓬和厚厚的大裘衣,眺望著遠處白茫茫的海岸,心中念道:遇上他是我這輩子的緣分,不管將來怎樣,我都不會後悔!


    她又望向離火塔的方向,眼中露出嚴峻的神情,然後摸了摸站在身旁的昭儀,說道:“昭儀,我們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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