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右手腕上係著橘色亞麻線,他看到一個女孩突然累倒在地上,便拿起皮鞭對其抽打,怒罵道:“快點幹活!你想死嗎?被祭司大人看到你偷懶就饒不了你!”


    書奕珂心中憤憤不平,但仍然靜觀其變,隻見那女孩強忍著痛苦站起來,然後又默默地幹活。


    過了一會,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森林裏,他就是五靈刺客的土丘。書奕珂十分驚訝,一直暗中緊盯著他。


    土丘走到軍官麵前,說道:“你們的大祭司呢?”


    “噢!三位祭司大人剛出去了,隨後就到,你稍等一會。”軍官說。


    果不其然,一會兒後三位大祭司同時出現了。


    一位大祭司叫舒瓦,其長發戴新月,上身赤膊,皮膚晳白,脖戴骷髏項鏈,腰下圍豹皮裙,手執銀白戟,身背黑暗弓,肩上跨著一條眼鏡蛇,額頭中間有一隻豎著的眼睛正緊閉上,這隻眼被人稱為“鬼眼”。


    另一位大祭司叫維施努,其皮膚藍白,身穿鑲金紅袍,頭戴金冠,腰間佩戴傳世劍。


    還有一位大祭司叫巴拉馬,其皮膚晳白,也戴著黃金頭冠,上衣秀有蓮花花紋,脖子上戴著一串長數珠。


    三人右手腕均係著彩色棉線。


    軍官看到三位大祭司後,便俯首帖耳道:“三位祭司大人,五靈刺客的土丘已到。”


    “三位大祭司,我奉太子殿下之命前來察看你們的計劃進展得如何?”土丘對三人說。


    維施努睥睨著身旁的軍官,說道:“嗯?現在進展如何?”


    軍官馬上慌張道:“啊……小人已經對這些‘賤民’下了命令,要他們必須在明天晚上之前把附近一裏範圍的曼陀羅花全部砍掉!而且……另外五個點我們也在同時進行,如無意外的話……六個施法點都能完成任務!”


    巴拉馬望著天空說道:“明天晚上將是月圓之夜,我們剛好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土丘冷言冷語道:“一個月?太久了!”


    舒瓦說:“要解開玄晶洞窟的封印,我們的六芒星陣就需要一個月的獻祭時間。”


    土丘說:“一個月的話隻怕坤地派和東土朝廷早已盯上你們。”


    維施努說:“有我們三人在,根本就不用怕東土的人。”


    書奕珂離他們太遠,無法聽到他們在說什麽。


    突然間,天上又傳來了大鵬嘶叫的聲音,金黃色、七彩色、翡翠藍三隻大鵬正在上空盤旋。


    維施努邊往前走邊說道:“他又來了!看來他還不知道死活!”


    他隨即右手立掌,五指微微張開,其手形如同一朵蓮花正在盛放,然後使出一招“蓮花初現”,其掌心突然發出金光,照耀著森林遠處。


    瞬時間一把長劍從森林裏甩出,其劍柄擊向維施努,劍刃的光一閃而過。沃簫劍手握括囊劍從森林的陰暗處殺出,並使出“粼光漣漪波”。


    書奕珂心中驚訝:是他?!


    兩道光互相碰撞,二人初次交鋒,都同時躲過了對方的攻擊。


    沃簫劍迅速接近對方,括囊劍將要露出半刃,維施努卻一掌封住其括囊劍,讓其劍刃無法出鞘。接著,維施努以掌心之力把沃簫劍彈開十丈遠。


    隨後沃簫劍又再使出“極光彌漫”,再次向維施努衝過去。括囊劍半刃出鞘,其穿越到維施努的身後,然而沃簫劍卻突然發現自己身上多了幾道劍傷。


    他感到驚訝:是什麽時候中的劍?


    維施努拔出他的傳世劍,其鋒芒畢露,自己卻毫發無損。他忽然轉身衝到沃簫劍麵前,揮劍猛攻。沃簫劍隻得不斷以長劍舞花招架,且一直後退。


    倏忽間沃簫劍縱身一躍,跳到森林上空,以樹木遮擋對方的視線,同時自己可以在更空曠的空中作戰。


    維施努也跟著跳到半空,與沃簫劍隔空對望。不過,他突然在空中立劍,口中念道:“唵嘛呢叭咪哞……”然後使出“蓮花破碎”。


    沃簫劍又發現自己在空中被無數的蓮花花瓣包圍,其花瓣組成了一朵巨大的蓮花,從綻開的狀態慢慢地閉合上,把他全身包裹起來。


    頃刻間,數十發銀針從森林裏飛出,與維施努擦身而過。維施努為了躲避銀針,其招式慢了半刻。


    沃簫劍看到對方在躲避銀針,便趁機從蓮花閉合的縫隙中穿出,隨後閉合的蓮花發生了巨大的爆炸。


    沃簫劍震驚之餘馬上吹響玉簫,霎那間黑褐色的大鵬從天而降在空中接住了他。


    維施努看沃簫劍要逃跑,也立馬在空中召喚金黃色的大鵬來迎接他,然後騎著他的大鵬去追沃簫劍。


    兩隻大鵬互相追逐,維施努一邊追,沃簫劍一邊跑。


    沃簫劍擅長於空中作戰,他自信滿滿地突然掉頭朝著維施努飛過去,然後再次使出“粼光漣漪波”,其劍刃一閃,一道光波橫掃過去。


    兩隻大鵬相向而行,維施努立刻駕著大鵬躲閃,但仍然被其劍氣擦傷了臉。他不禁惱羞成怒,立馬掉頭衝向沃簫劍。沃簫劍也同樣掉頭與其相會,手中括囊劍隨時出鞘。


    “唵嘛呢叭咪哞……”維施努麵目猙獰,再念起咒語,雙手立手印於胸前,雙掌之間生出一朵彩色的蓮花,其發出耀眼的光芒,使得沃簫劍一手遮住眼睛。維施努使出絕技“蓮花禁印”,蓮花的花瓣向前方回旋擴散,沃簫劍的大鵬被鋪天蓋地的花瓣籠罩全身。沃簫劍發現自己動彈不得,手中括囊劍無法出鞘,而且其大鵬也突然不受控製,像被巨大的石塊壓著難以飛起來。


    “老兄!你怎麽了?要堅持住!”沃簫劍喊道。


    然而,“老兄”仍然飛不起來,它的身體向一邊傾斜,然後朝地麵墜落。此刻,沃簫劍才感覺到全身上下疼痛不已,但也隻能忍受著痛苦,用盡力氣吹奏起玉簫,讓“老兄”徐徐降落。隨後,“老兄”載著沃簫劍一顛一顛地墜落到一片種滿紫藍曼陀羅的花海森林裏。


    維施努看到沃簫劍墜落後,仍然窮追不舍,但其大鵬飛越過紫藍曼陀羅的花海時,卻被濃鬱得讓人窒息的曼陀羅花香熏得難以忍受,於是他隻好駕著大鵬往回飛。


    土丘看到維施努的大鵬在天上盤旋時便說:“他回來了,看來敵人應該解決了。”


    “不!他還有一個同夥隱藏在樹林中。”舒瓦邊往前走邊說道,纏在他身上的眼鏡蛇正蠢蠢欲動。


    書奕珂突然感覺到舒瓦正朝著自己的方向徐徐走過來,她隻好躲在大樹後屏住呼吸,以備先發製人。


    舒瓦走到半路的時候,忽然停下來,說道:“你想藏是藏不住的!”


    倏忽間,舒瓦肩上的眼鏡蛇飛身而出,穿過樹林,朝著書奕珂的方向飛去。書奕珂感覺到對方的襲擊,眼鏡蛇繞過她身後的大樹,張開大嘴向她咬去。


    她立馬側身一躍,在空中右手一甩,幾發銀針瞬時間從指間彈出。銀針全部刺中了眼鏡蛇,但其蛇皮太厚,一下就把銀針逼出,然後再徑直飛向書奕珂。


    書奕珂一瞬間側身躲過了被蛇咬,卻被蛇纏住她的身體好幾圈。她使勁地拉開眼鏡蛇,然後一腳蹬地,後空翻好幾周跳到半空,把蛇甩到樹枝上,結果蛇在樹枝上打轉了一圈後又張嘴衝向她。


    書奕珂在空中彎腰躲閃,其身體如彎月一般纖細,眼鏡蛇從她的身體上滑過去。她雙手抱蛇,接一個後空翻把蛇按在地上,然後快速連續後跳躲到其它大樹後麵。


    舒瓦嘴角輕輕上揚,隨後他額頭中間豎著的“鬼眼”徐徐張開,並發出紅色的光芒。其紅光一閃,霎時間就把書奕珂身前的大樹點燃了。


    書奕珂驚訝得立馬躲到一旁去,不料眼鏡蛇又猛地撲過來,讓她始料不及。她眼看自己就要被蛇咬到,刹那間一個敏捷的身影把她抱起,跳到一棵大樹上,然後又落到地上。


    她抬頭一看,驚喜道:“師兄!”


    坤地派雨燕宗主竹梨毅把她輕輕放下,說道:“小珂,別大意。”


    “竟然來幫手了!”舒瓦蔑視道,隨即從背後拿出黑暗弓,對著他們倆拉弓引箭。


    “快躲開!”竹梨毅大喊道,二人立刻朝兩邊各自躲開。


    舒瓦左右射擊,卻無法同時射擊二人。書奕珂和竹梨毅就在樹林裏互相掩護躲閃。


    舒瓦的眼鏡蛇就連續攻擊二人,書奕珂躲開後,就朝著竹梨毅咬過去。


    竹梨毅盯著眼鏡蛇的嘴,以砭鐮術切除法使出少陽式絕技“無痕血花翦”,其手中砭鐮刀一揮,眼鏡蛇身上不見傷痕卻掉在地上不停地蜷縮抽畜。他左手捧著一顆蛇膽,說道:“這蛇膽用來入藥不錯,謝謝了。”


    “嗬!”舒瓦冷笑一聲。


    竹梨毅手中的蛇膽突然間燃燒起來,他嚇得馬上扔掉,卻已經燙傷了手。


    “嗬嗬……”舒瓦笑道,“我的眼鏡蛇是我製造出來的幻象,你們心裏害怕什麽,它就會變成什麽。恐懼是凡人的心魔,隻有天神才能救贖你們這些凡人,而我們三大祭司是為天神傳達神諭的使者。也就是說,我們祭司的地位生來就比你們這些凡人尊貴。”


    舒瓦再次對竹梨毅拉弓射箭,不料其箭卻射偏了,他發現黑暗弓上沾滿了樹脂漿,難以拉動。


    “琥珀樹脂漿的味道怎麽樣,尊貴的祭司?”坤地派仙蝶宗主冷嫣一邊說一邊從森林裏踏步前來。


    “又來了一個?”舒瓦說。


    此時,巴拉馬和土丘都走過來。


    “他們有三人,我們也有三人,剛好一對一。”土丘說。


    “不!我一個人對付他們就夠了!”舒瓦說。


    “你一個對我們三個?你這大話說得太過了。”竹梨毅話音剛落,就疾風般衝向舒瓦。


    遽然間,剛才倒下的眼鏡蛇又彈起來,從背後襲擊竹梨毅。


    “師兄,小心!”書奕珂大喊道。


    可竹梨毅已來不及躲閃,眼鏡蛇張嘴咬住了他的背部。


    “啊!”竹梨毅痛苦叫道。


    書奕珂立刻飛身跳起使出太陽式絕技“獵魂蜂後針”,一針銀針金光一閃,刺中了眼鏡蛇的頭部,把它死死釘在了地上。


    舒瓦又張開“鬼眼”對書奕珂發出赤紅的火光。


    冷嫣立馬使出太陰式絕技“紫藍曼陀羅”,漫天紛飛的曼陀羅花瓣擋住了“鬼眼”的視線,而且其濃鬱的花香會使人產生幻覺。


    在冷嫣的掩護下,三人逃到了密林處。


    “對方實力太強了,我們並不占優,還是先回去吧。”冷嫣說。


    於是,書奕珂和師兄師姐一同回去坤地塔,然後再作打算。


    此時,沃簫劍和他的大鵬“老兄”正迷失在紫藍曼陀羅的花海裏,而且他和大鵬都受傷不輕,但濃鬱的花香卻使得他對身上的痛楚感到麻木。


    大鵬走不動,沃簫劍便說:“老兄,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探一下路。”


    可是,當他離開了大鵬的視野後,就再也回不去了,他發現自己一直在紫藍曼陀羅的花海裏兜圈。


    他心想:這裏是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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