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珞瑋正要入席的時候在路上碰見書奕珂,便私下跟她說:“奕珂,你跟我來。”


    “你要幹嘛?”書奕珂一臉犀利地看著他,覺得他神色詭異,便輕輕地跟他走到角落裏。


    “我想說……沃簫劍的傷你不用擔心,他會自己處理。”雷珞瑋說。


    “你是什麽意思?原來你是這樣對待下屬的?外公說了,他要做‘六邪針灸’,沒有一個多月好不了,說明他的情況挺嚴重的。”書奕珂說。


    “不用勞煩你了,你們坤地派的弟子那麽多,就叫其他人幫忙吧。”雷珞瑋說。


    “怎麽了?你是不放心我,還是不放心他?”書奕珂睥睨著他。


    雷珞瑋無話可說。


    “你無理取鬧,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書奕珂說。


    “你知道我對你的態度……”雷珞瑋盯著她看。


    “你對我怎麽了?”書奕珂躲開他的眼睛,心慌道,“我是醫師,我做什麽還要你來管?”


    “公為公,私為私,公事上太熟悉的人反而要回避,尤其你們都是我身邊最重要的人。”雷珞瑋說。


    “我什麽時候成了你身邊最重要的人?那炎芯月呢?她不是與你一直相伴左右嗎?”雷珞瑋說。


    “那……你知道我之前身不由己,她的確幫過我很多忙,但是……我對她隻有知遇之恩,並無男女之情!”雷珞瑋說。


    “你跟她怎樣與我無關,我也沒興趣知道。”書奕珂背向他走了兩步。


    “我說的是真心話!”雷珞瑋說。


    “不說了,馬上要開宴了。”書奕珂說罷就走開。


    “宴席不在那邊,你要去哪?”雷珞瑋喊道。


    “上更衣室。”書奕珂沒有回頭一直往前走。


    雷珞瑋先走去在“胃腑”的宴會廳,卻發現炎芯月已經在門口等他,便無奈地笑了笑,然後和她一起進去。


    仲長歆長老和仲長吉慶已經在圓桌就座,雷珞瑋和炎芯月便坐在他們對麵。


    幾人相聊之際,書奕珂把小珍帶進來。小珍看到大人們便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


    “今天你也是客人,不必怕生。”書奕珂對小珍說,小珍就跟在她身後。


    仲長吉慶和書奕珂與長老左右相伴,小珍就坐在書奕珂旁邊,不過他心裏更想和雷珞瑋、炎芯月坐在一起。


    隨後眾人到齊,沃簫劍和炎芯月坐在雷珞瑋左右兩側,書奕珂和冷嫣把小珍夾在中間。竹梨毅和阿莎一起進來,阿莎一看到炎芯月就主動坐到她旁邊,竹梨毅則在另一旁相隨。


    各人就位後,菜肴都一一上齊,眼看桌上有紅薯香菇炒萵筍、杏仁鬆茸炒肉片、核桃雞樅炒雞蛋、黑芝麻淮山炒木耳、苗王魚、宮保雞丁、魚酸湯、銀耳紅棗黑米粥、花粉阿膠糕、雪蛤燉燕窩等各色各味菜肴。


    “大盟主,老夫無以招待,今日僅以家常小菜為大盟主洗塵,望見諒。”仲長歆說。


    “仲長長老客氣了,如此盛宴豈是家常小菜,我們受此款待實在感激不已。我與奕珂也算是患難之交,與各位相聚是雷某的榮幸,在此我敬大家一杯。”雷珞瑋說。


    眾人聽後均舉杯相慶,唯獨書奕珂無動於衷,仲長歆做手勢提醒她後,她便舉杯敷衍一下。


    仲長吉慶見此狀況便主動向雷珞瑋示好以圓場。


    冷嫣也與旁邊的沃簫劍舉杯慶賀以避免尷尬。


    不過,炎芯月卻看在眼裏,悶不作聲。


    心驚膽戰的小珍就自個兒埋頭吃白飯。


    眾人幹杯後,阿莎趁大家都安靜下來的時候,立馬舉杯對炎芯月說:“炎姑娘,我不方便喝酒,故以茶代酒。”


    炎芯月感到意外,便細聲說:“客氣了……竹夫人請自便……”


    阿莎突然提起嗓門說道:“炎姑娘與大盟主真的是天生一對,郎才女貌!”


    炎芯月驟然臉紅了,書奕珂卻板著臉。


    雷珞瑋總是不停地瞥視著書奕珂,像是在告白和解釋。


    阿莎瞧了下雷珞瑋和書奕珂二人,不自覺地嘴角上揚。


    雷珞瑋為了緩解尷尬,便主動說起正事:“陛下派我來調查玄晶洞窟一事,此事與檮杌教入侵關中關係重大,不料昨天卻因為遇到敵人的襲擊才誤入到夜郎族女巫的迷陣中,沃簫劍身上也中了敵人的咒術,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麽人?”


    “他們應該是孔雀國的天神教祭司,他們祭司修煉的是《吠陀經》裏的神術、咒術和幻術,其實力詭異可怕,遇到他們千萬要小心!”仲長歆說。


    “孔雀國的祭司?他們到這裏來有什麽目的?”雷珞瑋說。


    “孔雀國是一個古老的王國,隻是他們一直都存在於亂世之中,祭司們在他們國度有非常崇高的地位。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動機,我們也在關注此事。”仲長歆說。


    “聽小珂說,五靈刺客和他們在勾結。”冷嫣說。


    “又是五靈刺客?”雷珞瑋說,“不知仲長長老有何對策?”


    “我們已經派了弟子去監視,這兩天應該會有消息。”仲長歆說。


    “玄晶洞窟究竟有什麽讓他們虎視眈眈?自古以來玄晶洞窟都被列為禁地,裏麵的黑煞氣從何而來?”雷珞瑋說。


    “此事涉及到一個傳說——刑天魂晶。”仲長歆說。


    大家都在專注地聽長老解說。


    “軒轅黃帝贏得上古之戰後,刑天就用他的黑暗聖火到處破壞,軒轅黃帝身邊的十二劍士都對他束手無策,乾坤十二劍也無法克製黑暗聖火,但是……”仲長歆說,“隻有龍野劍是例外。黑劍士的龍野劍把刑天的頭顱砍了下來,但龍野劍也因此被黑煞氣腐化,成了一把魔劍。隻是因為刑天的頭顱仍然散發出強大的黑煞氣,於是軒轅黃帝和十二劍士就用奇門陣法把他的頭顱封印在洞窟裏。隨著時間流逝,黑煞氣凝聚成玄晶,刑天的頭顱變成了刑天魂晶,最終奇門陣法的結界區域就成了現今的玄晶禁地。”


    “原來龍野劍的來曆是這樣!為什麽隻有龍野劍能砍下刑天的頭顱?”雷珞瑋說。


    “隻能說是氣味相投,龍野劍的本性就是殺戮性太強,所以自然而然就成了一把魔劍,就如我們每個人也有自己的本性,走入魔道的人終究還是抵不住惡魔的誘惑。”仲長歆說。


    “所以……龍野劍後來也被封禁起來。”雷珞瑋說。


    “不僅如此,黑劍士也因為龍野劍而入了魔道,後來背叛了軒轅黃帝,最終也落得了悲慘的下場。”仲長歆說。


    “上古時期的十二劍士分別是八大派的第一任長老和軒轅黃帝的四大護法,那麽……那個黑劍士究竟是……”雷珞瑋說。


    “是軒轅黃帝的四大護法之一——玄武!”仲長歆說。


    “啊!”雷珞瑋大吃一驚,他突然聯想到自己的師父。


    “龍野劍如今是在嵩山嗎?它應該為玄武閣老所保管,是吧?”仲長吉慶說。


    雷珞瑋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盟主,本門與令師尊是摯友,龍野劍若是由玄武閣老來保管,可不必擔憂。”仲長歆說。


    “嗯!長老,軒轅黃帝的上古之戰究竟是與誰的戰爭?是炎帝?還是蚩尤?”雷珞瑋說。


    “那已經是古老的傳說,現在已無從考究。”仲長歆說。


    雷珞瑋心想:看來連仲長長老也不知道黑龍的傳說,究竟黑龍傳說隱藏著什麽樣的秘密?


    “這段日子就有勞大盟主你了,若不嫌棄諸位就在坤地塔住下吧,有需要協助的地方我們一定會鼎力相助。”仲長歆說。


    “感謝仲長長老!貴派有需要幫助的話,雷某也會竭盡所能。”雷珞瑋說。


    午宴結束後,仲長歆便私下與雷珞瑋說:“大盟主,不如讓老夫給你診一下脈。”


    “雷某正有此意,有勞長老。”


    然後,仲長歆帶雷珞瑋到備急房診脈,說:“大盟主……你的經脈受損嚴重,但幸好沒有傷及五髒六腑。經脈雖亂,但仍然感覺到脈搏有勁,隻是有一股邪氣在你體內流動,壓抑著你的內力,如果強行運功,必五髒俱裂而亡。我沒猜錯的話這股氣應該就是黑煞氣!”


    “仲長長老說得沒錯,我與燕王決戰的時候曾經使用過黑煞氣,而且是黑法術的第九重天賦——黑暗深淵。自從那一次以後,我就無法再使用內功。”


    “你的傷勢並不是不能醫治,隻要把你體內的黑煞氣祛除掉,也許你還能恢複到以前那樣,不如讓本門試一試?”


    於是,仲長歆給雷珞瑋運功,先用“六氣運轉”內功心法把他體內的六邪祛除掉,然後再用“百穴通脈”內功心法打通其經脈。


    然而,當進行到一半時,仲長歆卻突然停住了,然後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


    “仲長長老,怎麽了?”雷珞瑋有點心虛。


    “你體內的黑煞氣沉重黏滯,如同漿糊把你的經脈和髒腑黏住,如果打通你全身的經脈再強行運功把黑煞氣逼出來,就等於把你的經脈和髒腑都撕裂了,那後果不堪設想,現在隻能開些藥方給你慢慢調理。”


    雷珞瑋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也不抱有太大的希望,長老已經盡力了,那就順其自然吧。”


    然後,雷珞瑋就一個人在塔裏轉,以解心中之悶。


    仲長歆回到長老閣,書奕珂已經煎好了藥,又端來給他喝。


    書奕珂看外公咳得很厲害,又問道:“外公,你好像又嚴重了?”


    “咳咳……我剛才給大盟主運功,可能傷到了氣門,沒事……咳咳……”


    “外公,你一直這樣我很擔心你,要不我和師兄姐幾個一起幫你做一次全麵診治。”


    “不必了,我現在沒事,你們還是先和大盟主處理好玄晶洞窟的事吧……咳……”


    書奕珂看外公喝完藥,便說:“我們幫你治病又不妨礙公事。”


    “你表哥已經幫我看過了,你放心吧。你呀,今天又怎麽了?既不跟你表哥好好相處,又對大盟主失禮,你總是改不了自己的脾性。”


    “雷珞瑋和表哥一樣,都是仗勢欺人,好像別人一定要服從他們似的!”


    “他是大盟主,你對他又有什麽不滿?”


    “不滿就不滿,大盟主又怎樣,憑什麽要我聽他的?”


    “他對你做過什麽了,讓你這麽生氣?”


    書奕珂想到了過去,尤其是在殷伯家時她和雷珞瑋都中了魑魅術那一幕。


    隨後她說道:“他這個人……霸道、狹隘、冷酷、下流、濫情……反正就不是什麽好人!”


    “小珂,外公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就會口是心非。唉,不過你們也確是孽緣,你小時候還不是同樣頑皮任性?”


    “我怎麽任性了?”


    “你那時還小,對自己犯過的錯不記得了,但有些錯可能會影響到別人一輩子。”


    書奕珂愣住了,她想起他們倆中了魑魅術時所看到的情景,但她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過去可能是真的。


    她心中念道:我真的……用銀針紮過他?


    於是,她又問:“外公,你說我犯過什麽錯了……”


    “不記得就算了,說來也沒用。”仲長歆說。


    “外公,你給他看過後,他的傷現在怎麽樣?”


    仲長歆搖了搖頭,說道:“不樂觀……不過我給他開了藥方,隻能等他慢慢恢複了。”


    “我可以幫他做些什麽……”書奕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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