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廣扶額,無奈之極的道:“小五啊,說了多少次了,在家中無需佩劍。”


    “好看!”田諾揚著臉說:“昨晚祖父便跟我說了,我覺著祝公子需要我保護,這門親事我同意。”


    “保護?這是說親事,一輩子的事,不是讓你去做隨從……”


    “就是護一輩子呀!我打聽了一下,祝公子一路都在救人,還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他祖父發現帶回家,我偷著瞧了瞧,祝公子太弱,他想醫病救人,身邊沒個人護著可不行!他祖父不是好人,我殺了,反正我爹是大司馬,齊王不會對我如何,這樣一來,祝公子便可以安心的看病救人,也可以盡快恢複身體。”


    “殺?你,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開口閉口喊打喊殺!齊國律法中哪一條寫著大司馬之女殺人可無罪?你這是要給田家招禍的!”


    田諾昂頭答道:“咱們家是武將,不喊打喊殺喊什麽?再說我又不是胡亂殺人,必是找到他的錯處,拿得出實證再殺,怎會給田家招禍?”


    “你,你可知他身患何病?可有恢複的可能?若是一輩子都這個樣子,你一輩子就這麽毀了?”田廣有些氣急。


    田蒙抬手在空中擺了擺說:“所以,你要打聽清楚,祝公子,有沒有的治。”


    田諾握了握腰上的劍柄,意氣風發的道:“護的便是病弱的,真說強健了,何須我護著!”


    田廣氣得指著田諾吼道:“你這是得了失心瘋!趕緊回屋去!”


    “要不,你們讓我上戰場,楚國尚且有女將軍桑蘭,為何我齊國不能有女將軍田諾?你們讓我去軍營,我便不嫁病弱的祝家公子了。”田諾換做討好的表情,蹲到田蒙床榻前嬉皮笑臉的說。


    田蒙笑眯眯的道:“先等你叔父,打聽清楚了……”


    “來人,帶五小姐回房休息!”


    田諾哼了一聲站起身說:“不用轟我,我自己走。”


    田廣氣哼哼的看著田諾離開,這才坐到床榻對麵的椅子上,耐心的勸說父親:


    “父親何苦讓小五去趟祝家的渾水?祝公子對田家有恩,咱們暗處多幫幫他便是了,我看著祝公子常年被病痛所困,哪有心力應付醫相?回祝家是遲早的事,他這一路折騰出多大的動靜,回祝家便要遭多大的罪,父親即便有心讓小五護著,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咱們……”


    “誰說是小五護著祝家公子?”田蒙看向田廣,意味深長的道:“你怎知不是祝家公子,護著小五?”


    “這……”


    “不用你打聽,我自己打聽,下去吧,我累了。”


    ……


    田廣趕緊回屋給兄長寫信,將此事說明,結尾還囑咐兄長,實在不行便將小五叫去都城住些時日,等父親這股子報恩的心淡了,再回來。


    祝青林不知道桃花從天而降,他眼下沒精力關注田家後院發生了什麽,而是在想如何從鹽城全身而退。


    他還想去清河縣,清河縣有位因病致仕的宰相姓方名儒,祝青林是在史書上看到這位相爺的功績的,齊王當年甚是倚重,齊國文有方儒,武有田蒙,這才使齊惠王安安穩穩的做了二十幾年的王……


    可惜兩年前方儒從馬上摔了下裏,斷了腿不說,也傷了腰,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


    祝青林昨日讓老道跟田蒙打聽了一下方儒,可是跟前世一般,如今回老家清河縣頤養天年,躺床上等死?


    老道打聽的很詳盡,說來也巧,齊王在方儒摔傷之後也曾命祝喜山醫治,祝喜山也說無藥可醫,老道很是不解,拎出一個來便不會治,祝喜山臉皮有多厚,還能自詡靈山之中有所得?


    田蒙說:“可,王室中人,他確實都能醫。”


    老道說與祝青林聽的時候,還曾懷疑:“你說祝喜山不會是楚國派來禍禍齊國的吧?”


    祝青林笑而不語。


    他知道上一世看到的史書中記載,方儒在齊惠王二十二年病忘,齊惠王二十五年,楚滅了齊。


    ……


    祝青林心裏清楚,隻一個田蒙未必能將祝喜山如何,但,若是再加上一個方儒,祝喜山的尾巴便算是露出來了,到時他再回祝家,誰算計誰可不一定。


    這還隻是一方麵,祝青林更希望他可以改寫齊國的命運,若是真的改變了,對後世的家族必然有影響,或許忽然一日,他便回去了,家族中的人都好好的,他自己也好好的。


    ……


    原本祝青林以為醫治三日後,便可離開鹽城,他算著時間,從祝喜山收到消息到送來消息,再安排妥當動手,怎麽也要五六日的時間,他有充足的時間離開,而田家也一定會幫他隱蔽行蹤。


    可醫治到第三日,祝青林看到田蒙恢複的比預想還要好,祝青林沒想到田蒙竟是如此的配合,精神頭十足,心情開懷,食欲還佳,祝青林又怎會在明知可以醫治到更好,卻因為祝喜山而離開?


    所以祝青林沒走,繼續醫治。


    今日早晨發生了那件事後,祝青林明白祝喜山已經盯上田府了,從田蒙那裏回來,祝青林麵上隻當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可心裏卻在思量下一步如何離開鹽城。


    而老道真就當什麽都沒發生一般,連問都沒問一句,祝菜忍到中午給田蒙看完診回來,才開口問道:“公子可想好了咱們如何離開鹽城?”


    祝青林躺好後答:“在想。”


    老道說:


    “這有什麽好想的,趁著祝喜山還沒做下一步安排,即刻讓田家準備好馬車大張旗鼓的出城,咱們喬裝跟在後麵悄悄的出城,城門外那些人自然全被田家的馬車引走了,咱們想去哪便去哪!”


    祝菜哦了一聲,看向祝青林。


    “公子好像不是這麽想的。”祝菜又看向老道。


    “你如何想的?”老道問祝青林。


    祝青林皺了皺眉問:“為祝喜山,值嗎?”


    “這次連我都聽不懂了,你能否多蹦出倆字來?讓我有個想頭?”


    “多兩日,田蒙,可以恢複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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