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繡衣司那邊來信。”


    太原,天武閣內,破元刀房樂池將一封信遞給宋天行。


    剛把雪晴從天武閣送走的宋天行接過信來,還未打開來看,就先皺眉。


    他問道:“不是剛和繡衣司那些人談完嗎?怎麽又送信來?恒山奇玄劍派被我們拿下指日可待,還有什麽事情。”


    雖然宋天行對繡衣司十分不喜,但雙方眼下終究是合作關係,天武閣想要裝大,還是要仰仗繡衣司的鼻息。


    而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宋天行也越發地發現雪晴的能力,怪不得這麽年輕就身居高位了,還是有一些真本事的。


    在雪晴的指揮下,天武閣和繡衣司打得以恒山奇玄劍派為首的雍州武林聯軍節節敗退,現在隻能退居恒山,借由恒山的地勢作為屏障,以此來抵抗天武閣。


    可以說,拿下恒山奇玄劍派隻是時間問題。


    房樂池搖搖頭,說道:“不是那小丫頭,是平通的繡衣司發來的。”


    “哦?平通?”


    宋天行一邊拆信,一邊在腦海中回憶這個地方。


    雖然同為雍州所屬,可平通比起太原,實在是太小了,周圍也沒有什麽礦藏之類的,更別說沒有什麽武林門派在那兒,宋天行一時之間還真沒想起來這個地方。


    “是在雍南那邊吧?”


    “正是。”


    奇怪,雍南那邊的繡衣司找我有什麽事兒?


    宋天行帶著疑惑,攤開信紙看了起來。


    嘭!


    宋天行飛快地看完這封信,臉上忽然變得猙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這麽一張名貴上好的桌子就這麽被他一張拍碎了。


    “賊子!”


    房樂池被宋天行這突如其來的一掌嚇了一跳,連忙問道:“閣主,這是什麽了?這信上寫了什麽?”


    宋天行怒火滔天,臉上有些陰沉,將信給了房樂池,說道:“你自己看吧。”


    房樂池飛快地看完,驚道:“原來那刺客乃是收債人,想不到繡衣司竟派了此人來刺殺少閣主,難不成他們是成心想要少閣主死嗎?”


    宋天行冷哼了一聲,眼中泛著凶光,說道:“好一個收債人,好一個繡衣司,居然這般處心積慮地來害我兒,我宋天行定要取你們性命。”


    房樂池為人謹慎一些,說道:“可我們如何能夠確定這封信,以及這個叫韓天的繡衣司百戶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呢?”


    “哼!”宋天行說道,“無妨,我就辛苦一點,跑一趟平通便是。若殺我兒的刺客果真是那收債人,我便殺了他為我善兒報仇。若是這個叫韓天的小小百戶膽敢欺騙於我,那我便要他碎屍萬段。”


    房樂池麵露憂色,勸道:“閣主三思,眼下乃是與恒山奇玄劍派決戰的關鍵時刻,我們這邊隻有您這一位金剛境的高手,若是您去了平通,我們如何招架得住那謝承延?”


    “放心,我有神機千法,來回一趟要不了多少時間,這收債人名頭倒是響亮,殺他卻要不了多久。”


    房樂池自知勸不了宋天行,也隻能由著他去了。


    宋天行記下了平通的位置,便整個人如同飛鳥一般飛了出去。


    這便是金剛境的輕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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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張三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怎麽了?和你說過多少次了,遇事不要急。”


    韓百戶皺眉看著張三,麵色不愉。


    張三喘了幾口氣,稍微平複一下心情之後,這才說道:“大人,不好了,趙黎卯那家夥死了。”


    “死了?”


    韓百戶瞳孔微縮,有些驚訝。


    趙黎卯的死本就在情理之中,但死得這麽快,這卻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這收債人,逼得好緊啊......


    “怎麽死的?”


    張三把手橫到脖子上一劃,韓百戶也就會意了。


    “確認是收債人幹的嗎?”韓百戶問道。


    張三說道:“確認過了。仵作檢查過傷口,趙黎卯那傷口和彭聰身上的傷口一模一樣,都是由同一件兵器,同樣的力度造成的。而且,能夠避過我們派去的兩位繡衣郎的監視,直接潛入書房將趙黎卯殺掉的,現在的平通城裏,應該也就收債人了。”


    自從韓百戶和張三說過收債人的厲害之後,張三也對王肅的實力有了個大概的認知。


    事實也確如張三所說。


    雖然現在平通城裏因為那柄陸沉刀而風起雲湧,高手雲集,但能夠悄無聲息潛入趙家書房裏,繞開眾多眼線將趙黎卯刺殺的,還這就隻有王肅一個人能夠做到。


    法梧力大無窮,裘拜善使棍法,但就兩人那身高也不好藏,更何況兩人都是正麵對敵的好手,讓他們潛行刺殺,多少還是有些難為他們了。


    而且就算他們真的知道這件事兒,想要殺趙黎卯,那必然也是直接破門而入,直接殺進去,而不需要用這刺殺的手段。


    畢竟,在這平通城內,也沒有幾個人敢攔下他們。


    而持有陸沉刀的那個女子身邊的梅宗宗主唐七娘以及飛道長黃岩,江湖上和繡衣司的檔案上也從未聽聞這兩人有什麽刺殺的本事,再者這二人和趙黎卯這麽個商賈又沒有什麽利害關係,根本沒必要殺他。


    所以說,眼下出了收債人,再沒有人會刺殺,且殺成趙黎卯了。


    韓百戶微微頷首,倒也沒有太過震驚。


    趙黎卯是一定要死的,這一點毋庸置疑,而且他一定會比自己早死。


    彭聰此前從未見過自己,所有的命令都是由張三這個下屬作為中間人代傳的,所以收債人從彭聰口中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件事兒有自己的存在。


    而趙黎卯的層次顯然要比彭聰高上不少,畢竟他相當於就是這件醃臢勾當的買家,他知道的事情顯然會更多。


    趙黎卯被殺,韓百戶不僅有些兔死狐悲之情,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收債人的那本賬本上,現在肯定已經有了自己的名字了。


    想到此處,這兩日韓百戶心中的不安更甚,他又問道:“早上讓你送的信送到了嗎?”


    張三苦笑一聲,說道:“平通去太原路遠,還得要些時間。大人放心,臨走的時候屬下特意和送信的人囑咐過了,讓他快馬加鞭,路上不得耽擱。”


    韓百戶稍稍安心,隻要能夠把信送到宋天行手中就行,要知道,宋天行可是金剛境的修為,還是依靠的天武閣鎮派絕學神機千法,速度一道上,可謂是當時少有。


    自從知道了這收債人就是宋天行所通緝的人後,韓百戶也查清了宋天行通緝的原因,原來是這收債人殺了宋天行的獨子,怪不得天武閣這般大張旗鼓地滿雍州通緝。


    要知道,這宋天行溺愛獨子,這可是出了名的,韓百戶都可以想象得到,宋天行在看見自己兒子被殺時是何等的憤怒。


    韓百戶敢斷定,隻要宋天行收到了那封信,一定會立刻趕來平通,將收債人斬於馬下。


    收債人就是再強,隻要沒有金剛境或是繁星天合境的修為,都打不過宋天行。


    所以,現在自己想要活下去的唯一辦法,就是拖,拖到宋天行收到信趕來,自己就能活。


    韓百戶呼出一口氣,又問道:“那處院子查過了嗎?”


    張三說道:“屬下今早送完信就去查過了,院子裏麵沒有多少灰塵,近期還有人住過,但是早已人去樓空。”


    韓百戶所說的院子就是陳老爺子家。


    他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之前的情報裏便說那個泥腿子和他孫子住在一起,此行前去便是想要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機會把那個小孩子抓過來,當作人質。


    沒有也罷,碰碰運氣而已。若那裏真還有孩子在裏麵,他說不得還得懷疑一下,這是否是收債人故意布下的陷阱。


    現在萬事具備,剩下的也就是拖了。


    韓百戶取出一件軟甲穿在內衣裏,佩戴好自己的佩刀,說道:“事不宜遲,現在我們就去那幾處宅子躲著吧。你去甲號,我去丁號。”


    “喏!”


    韓百戶從內室之中的暗道離開,遁入地下,沿著暗道走到了一間破宅子。


    這是他在此處準備的藏身的宅子。


    這也算是繡衣司的老習慣了,每個地方的繡衣司都會在當地準備好幾個藏身之處,用以保護證人或是提供一些庇護之所。


    韓百戶抬開堵在暗道之中的石板,爬了上來,又將其重新封住。


    此處便是丁號安全屋,乃是那甲乙丙丁之末,宅院不大,門口緊鎖,內屋設施所說完備,但也十分簡陋。


    他從井裏打上來一壺水,走進堂內坐下來喝,喝罷將其放在桌上,伸出食指一擦,手指上便沾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灰。


    看來是很久沒人來過了,他隨意地掃視周圍。


    忽然——


    他看見了那滿是灰塵的地上自己的腳印,在自己的腳印旁邊,還有一道淺淺的腳印,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清。


    不好!


    韓百戶察覺到了不對,剛想起身趕緊離開,就被一隻手按在了肩膀上,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


    “韓天,你急什麽?”


    韓百戶聞言,額頭滲出汗來,也不知是天熱,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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