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那日是中秋佳節,闔家團圓的日子,李益本來也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隻是如今卻隻剩他孤身一人。


    不料當日他卻主動去了王府,說是要和王家人一起過節,王富初時還有些怕見他,後來見他如此怯懦哪還把他放在心上。


    席間宴飲之際,王家上下齊聚桌前,忽然那李益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把桌前眾人皆是嚇了一跳。


    卻見他端起酒杯徑直走到了王富麵前道:“王兄,我來敬你一杯!”


    王富當時不明所以,不過想起李益平日裏的怯懦模樣倒也絲毫不怕他,舉起酒杯來就要和李益碰杯。


    一邊還伸手想去拍李益的肩膀,說些勉勵關懷的話。


    在座的王家眾人相視一眼,眼中盡是鄙夷之色,這李益平日裏也讀過些詩書,沒想到骨子裏卻是一個極識時務的人,看來所謂的禮義廉恥也不過如此嘛。


    在王家的金銀和郡守大人的威勢下,他還不是隻能乖乖就範,還得上趕著來巴結自己家不是?


    可就在兩隻酒杯碰在一起的瞬間,在座的王家眾人便隻見一道寒光劃過眼簾,緊跟著眼前便是一片血紅。


    王家人神情一愣,抬頭看去時隻見王富的腔子已經被利刃割開,血流如注,鮮血濺了在座的人滿頭滿臉。


    隻見李益手中正拿著一柄閃著寒光的短劍,劍身上已被鮮血染紅,正是這把劍要了王富的性命。


    王富還沒有死絕,他伸手捂著被割開的脖子指著對麵的李益想要說些什麽,可是氣管連同動脈被一起割開,此時的他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終於有一個年紀輕些的女眷驚叫出聲,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可是在座的王家男人卻不敢去和李益搏命,紛紛尖叫著往外逃去。


    有幾個直接嚇得癱倒在了凳子上,褲腿處濕漉漉的一片。


    李益神色不改,繼而又把目光投向了主位上的王家家主,也就是王富的父親。


    老頭子也被嚇得不輕,見李益的目光投向了自己他心知不妙,始終是走慣了商道的老江湖,膽色比起眾人來還是要強上許多的。


    他對著李益道:“李益你可不要衝動,你家的人真不是我們王家殺的,冤有頭債有主,這全是郡。”


    後麵的一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那把染血的短劍就刺向了他的咽喉,王父早有準備,剛才他便把右手悄悄放到了桌麵上。


    此時見短劍刺來便用力一推,竟是把整張桌子推翻砸向了李益,短劍極為鋒利,瞬間洞穿了圓桌。


    王父見狀急忙起身往外麵跑去,可是剛剛跑到門檻處剛要邁過去,卻隻感覺後背心上一涼,低頭一看正有一截雪白劍尖透體而出,正正插在自己的心窩上。


    原來是那李益見王父逃跑,情急之下直接拔出釘在桌上的短劍朝著王父的後背拋了過來,恰好就釘在了他的後背心上。


    心髒被刺穿,王父立時氣絕身亡,李益不慌不忙從王父身上拔出短劍,又走回了屋裏。


    此時屋內就隻剩下王母被嚇傻在原地動彈不得,見李益走來她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剛要開口求饒。


    李益卻沒有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一劍穿喉,王母也隨丈夫而去。


    店小二講到這裏便拿起茶壺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開口道:“這李益倒也是條漢子,手刃王家一家三口之後也不逃跑,自己跑去郡守府便自首投案了。”


    “人證物證俱全,郡守老爺當即判了他一個斬立決,這不正好今日就是行刑的日子,幾位客官也是趕得巧,看得到這場熱鬧。”


    小二說完之後就起身離去招呼別桌客人,方才街上人全去看熱鬧,所以酒樓中一時無人,才得空給葉子玉他們講了這李益的事跡。


    李緒從窗前看著刑車遠去的背影,眼中卻閃過一絲兔死狐悲之意,這李益和自己何其相似,同是身負血海深仇。


    如今他手刃仇人,大仇得報,縱然是死也了了一樁心願,九泉之下也無愧於家人,可是自己的仇人卻不是一個富戶那麽簡單。


    想到自己的事情,他抱起陳墨麵前的酒壇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起來,喝完之後眼睛通紅,也不看三人,把頭轉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心事。


    小寧聽完之後也是繡眉緊鎖,低頭沉思,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樣子。


    陳墨忽然開口對著葉子玉道:“此人如此作為你如何看?”


    葉子玉一怔,低頭沉思片刻後答道:“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為親報仇手刃仇人,丈夫也。”


    陳墨卻隻是淡淡一笑,既沒讚同也未反對。


    四人坐在桌前靜靜喝酒,氣氛變得有些沉悶起來,就連平日裏最跳脫的李緒此時也是一臉的愁容,似乎被勾起了什麽傷心的往事。


    陳墨忽然端起酒壇將一壇酒一飲而盡,接著便站起身來對葉子玉道:“跟我來。”


    葉子玉不明所以卻還是同陳墨站了起來,小寧眼看著也要跟著起身,葉子玉卻道:“你不用管,我們去去就回。”


    小寧眼中滿身疑惑,卻還是聽從葉子玉的話,乖乖的坐在了原位上。


    陳墨身形一閃,就從窗子處跳了出去,葉子玉緊隨其後,兩人縱身飛掠過街道,直奔刑場方向而去。


    刑場距醉仙樓隻隔了兩條街,以二人身法片刻便趕到了法場一旁的屋頂上麵。


    刑場下方早有無數百姓將處刑台圍了個水泄不通,這番景象葉子玉不是第一次見,早在蔡國救趙興平和梁樂兒的時候自己便劫了一回法場。


    他不知道陳墨將自己帶到這裏是有什麽用意,陳墨來到屋頂之後就停步不前,目光掃向刑台上剛剛被押解到場的李益。


    葉子玉也看了看這個隱忍多時,手刃仇人的中年男子。


    他的相貌平平無奇,除了麵皮白淨一些之外便再無什麽特點,此刻他正跪在台上,身後的劊子手已然就位。


    李益的神色十分坦然,不像是即將被處刑犯人,眼中看出絲毫的驚懼惶恐,反倒有一分坦然和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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