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師姐們認識小姑娘!


    可她明明是第一次來禦金宗。


    洛世堯大概已經有了猜想……緊跟著各種相關的記憶接踵而至,與他的這個猜想互相印證。


    場下的弟子們同樣震驚不已,開始議論紛紛。


    “這個小姑娘是誰?”


    “你沒看見旁邊那個是七彩宗的燚芳仙子嗎?這肯定是剛剛陽鋒師伯提到的陽鐵師叔的女兒,是她找來的人證。”


    “陽鐵師叔真的有一個女兒!”


    除了這些震驚和疑惑,也有一些年長些的弟子們們陷入了沉默,看著這小姑娘,眼中的疑惑越來越重。


    霸姐、水驍、朔、水天四人似乎也從禦金宗眾人的神情中看出了古怪,眼中滿是疑惑。


    但要說在場反應最大的無疑是陽鐵。


    隻見他一直低著的腦袋猛然抬起,看著台下的這個小姑娘,一直陰沉如寒鐵的眼底瞬間驚濤駭浪!


    意外、憤怒、不忍、悲痛……各種情緒輪番上陣,後又逐漸平靜,轉頭看向陽鋒,陰沉冰冷的眸子裏似有乞求。


    陽鋒眼裏有震驚,但更多的卻是憤怒。


    剛剛萬裏無雲的天空此時已烏雲密布,層層疊疊的黑雲洶湧變幻,滋滋電蛇在黑雲中遊走閃爍,發出轟隆隆的聲音,如末日一般。


    九天玄雷威勢已現!


    “阿堯,禦金宗好像有很多人認識一一姑娘?”洛世堯腦中傳來虞子素疑惑的聲音。


    這麽大的熱鬧,我們的大掌教當然不會乖乖呆在房間裏,虞子素此時正隱匿了身形,藏身於台下的眾弟子之中。


    很明顯,她也看出了問題。


    洛世堯被虞子素從思考中叫醒,他現在已基本確定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


    再看陽鐵和禦金宗眾人看著小姑娘的神情,就合理多了。


    他沒有直接回答虞子素的問題,而是問道:“你還記得金吉剛死時,陽鐵說了什麽嗎?”


    “金吉死的時候……這我哪能記得。”


    “他說一定會幫金吉重鑄肉身……隻是以道門的法子重鑄肉身談何容易。”


    不等洛世堯說完,虞子素搶答道:“巫族!陽鐵與巫族的黑袍人狼狽為奸,黑袍人一定會幫陽鐵替徒弟重塑肉身的……我們說這小姑娘了,關金吉什麽事?”


    虞子素似乎已經抓住了什麽,但又沒完全想明白。


    洛世堯繼續往下講:“陽鋒師兄應該不會騙我,上午他們在知道陽鐵有個女兒時的那種驚訝也不像是裝出來的,所以他們確實不知道陽鐵有個女兒。


    但從他們現在的神情看,也確實是認識這個“第一次”來禦金宗的小姑娘。”


    “你就別賣關子了,趕快說啊,臭阿堯。”


    “我是說,這個小姑娘其實並不是小姑娘,她的肉身是重鑄的。”


    對麵有片刻的沉默,“你是說她就是金薇!?”


    雖然看不見,但光從虞子素的聲音,洛世堯就能想到她鼓睜著一雙大眼,嘴巴微張的震驚表情。


    洛世堯繼續說道:“金薇死於十五年前的三道天雷,


    這個稱陽鐵為爹爹的小姑娘又剛好十五歲,且曾經元神受損。


    雖說三道天雷足以讓當時隻有七品的金薇魂飛魄散,但若是搜尋的及時,重聚她的魂魄也不是沒有可能。


    至於肉身,也許陽鐵正是那個時候開始跟巫族的黑袍人合作的。”


    一道刺目的白光閃過,足有井口粗的電龍自頭頂烏壓壓的雲海中墜落,直接劈在被鐵鏈鎖在空中的陽鐵身上。


    暗沉沉的世界瞬間猶如白晝。


    轟隆隆……劈!


    “爹爹!”


    夾雜在雷鳴聲中的,還有一聲淒厲的呼喚。


    一道天雷之後,陽鐵已經渾身浴血,左肩處那道焦黑的傷口觸目驚心。


    “讓她走!”


    陽鐵衝著旁邊的陽鋒撕心大喊,陽鋒卻充耳不聞,眼中的疑慮漸漸退盡,似有殺意湧現。


    洛世堯心頭一凜,看著台下一臉驚恐無助的小姑娘。


    從她單純稚嫩的眼神看,應該已經不記得金薇的事。


    不管她曾經幹過什麽,現在已經……洛世堯馬上請教虞子素:“她似乎並不記得以前的事,像她這種情況,記憶能恢複嗎?”


    “她應該已經用過七彩凝乳,現在元神也已完全恢複,想起以前的事隻是時間問題,如果能見到一些曾經……”


    不等虞子素說完,隨著又一道粗壯刺目的電龍落在陽鐵身上。


    看著周身彌漫血霧的陽鐵,一直掙紮著的小姑娘突然安靜了下來。


    眼中驚恐無助緩緩褪去,隻剩下一汪空洞平靜的眸子。


    她開始緩緩環顧四周,目光從台上台下這些或震驚、或疑惑、或嘲諷、或不忍的眾人臉上掃過。


    空洞的眼神中漸漸有堅硬的東西凝聚,仿佛瞬間看盡了這世間的悲喜炎涼……變得堅硬。


    隻一刹那,卻猶如經曆了數十個春秋,洞穿了歲月!


    “……印象深刻的場景,將更有助於她恢複記憶。”


    虞子素的話終於說完了,最後幾字說的很輕,幾乎是呢喃出來的。


    印象深刻的場景?


    還有什麽能比她受三道天雷而死的場景更深刻了。


    洛世堯在心裏輕歎了一句。


    當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遍體鱗傷的陽鐵身上,堅硬的眼神終於變得柔軟,似有光芒在閃耀波動。


    “師父!”


    當金薇哽咽著喊出這兩個字,淚水如泉湧般溢出,似要將這積攢了無數歲月的悲傷盡數傾瀉。


    當那恍如隔世的記憶湧來,滄海桑田也隻在白駒過隙間!


    洛世堯知道,他沒有猜錯,眼前這個女孩……


    就是金薇!


    一個已經完全恢複記憶的金薇。


    “你快走!”


    陽鐵咬著牙,聲音沙啞而破敗,萬年不變的寒鐵眸子終於浮現出些許無助。


    他兩側肩頭早已焦黑一片,鮮紅的血液自焦黑的血痂中滲出,卻渾然不覺。


    金薇哭著衝上石台,衝向陽鐵,卻被石台邊的兩位弟子攔住。


    “師父。”


    任憑她如何哭喊,用盡全力也不能再靠近分毫。


    她抬手擦掉眼中的淚水,轉頭看向台上禦金宗的幾位長老,眼神倔強而不屈。


    “如果是因為我的話,我現在就在這裏,你們可以再殺我一次,但我師父是無辜的,請你們放了他。”


    師父!?


    台下的弟子立時瞪大了雙眼。


    “陽鐵師叔什麽時候收過這麽小的一個徒弟?”


    “是啊,怎麽從來沒有見過。”


    不少人轉頭看向開陽峰弟子的方向,卻發現他們大多人也都跟自己一樣,一臉懵逼。


    “她真的沒死!”有一名年長的弟子輕聲感歎了一句。


    “你知道她?金桂師兄。”


    “快給我們說說,她到底是怎麽回事?”


    ……


    這名弟子的感歎馬上就引來旁邊不少弟子的詢問,但他卻未再發一,表情也變得有些古怪。


    對年齡稍長的弟子來說,當他們看見這張似曾相似的稚嫩臉龐,又聽見她喊陽鐵“爹爹”時,都跟洛世堯一樣,本能地覺得這姑娘很可能是陽鐵和曾經那個……生的。


    但現在聽見他喊師父,就已經明白一切了。


    霸姐冷漠地注視著這一切,完全就是一個旁觀者的姿態。


    水驍和水天亦是不悲不喜,唯有矮胖的朔長老看得饒有興致,似很期待事情接下來的發展。


    陽鋒看了眼用眼神乞求自己放過金薇的陽鐵,眼中有些許動容。


    即使當他知道陽鐵要謀害洛世堯時,也沒有過這樣的失望。


    正在操縱陣法的陽録見師兄,見他沒有暫停的意思,掐動法印點向陣法,立時又是一道刺眼的電龍落下。


    電光照亮了陽鐵的臉龐,焦枯的頭發隨意淩亂,烏黑的臉上有鮮紅的血液流下。


    轟隆隆……劈!


    “師父!”


    金薇淒厲的哭喊撕破了長空。


    周身布滿血痂的陽鐵嘔出一大口黑血,掙紮著抬起頭顱看向金薇,眼中滿是愧疚和不忍。


    “你們這群是非不分的老烏龜,就知道欺負老實人,我師父對禦金宗忠心耿耿,行事從無半點逾矩,你們為何要如此對他?”


    陽鋒眼眸微沉,厲聲道:“帶下去!好生看押。”


    那兩名弟子立時架起金薇往下走。


    但這姑娘顯然不是省油的燈,蹬著雙腿大叫道:“本姑娘一人做事一人當,如果是因為本姑娘睡了你禦金宗三五十個弟子,那你們大可再殺本姑娘一次……”


    我靠!


    你這麽水靈靈的一個小妮子,說出來的話這麽生猛。


    洛世堯這才想起這姑娘曾經可是青樓花魁,是寫出一堆科普毒物的奇女子。


    陽鋒臉都綠了,肯定不會讓她再說下去,眼中寒光一閃,甩手就是一道氣機。


    金薇現在隻是普通人,陽鋒看似隨手一擊,但其實已經動了殺心。


    “不要!咳咳。”陽鐵喊得氣息微弱,連咳出幾大口黑血。


    她可是我喜歡的作者,你不能殺她……洛世堯一躍而起,卻看見燚芳已率先護在金薇身前,替她擋下了致命一擊。


    隻好悻悻地回到座位,假裝沒有人看見他剛剛的舉動。


    陽鋒還想動手,霸姐卻閃身到跟前,冷豔的臉龐看不出喜惡,“此女與我七彩宗的案情有關,暫時還不能死。”


    水驍和水天也是聽得一頭黑線,顯然沒想到陽鐵會收這麽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徒弟,甚至為了他不惜殺人。


    唯有矮胖的朔長老拿起桌上的一隻甜瓜咬了一口,吃的是津津有味。


    金薇顯然是不甘心這麽被抓走,突然對著天樞宮裏麵大喊道:“銘玉你個老烏龜,為什麽要殺我師父,本姑娘又回來了,有種你連我一起劈了!”


    妹妹。


    不!


    姐姐,你是真的虎!


    洛世堯在心裏向她微微拱手。


    台上的幾位長老同時目光一沉,眼看就要出手,卻見一道白色身影落在了石台上。


    場下嘈雜聲立時停止。


    “拜見師尊!”所有人揖手而拜。


    “見過銘玉仙尊。”台上霸姐等幾位外宗長老也趕忙見禮。


    除了金薇倔強地揚著頭顱,看著銘玉眼中滿是不屈;


    正當所有人都彎腰向銘玉行禮之時……


    突然!


    靠近行刑之處的台下竄出一名白衣弟子,縱身跳上高台,同時一把烏黑的匕首自他手中滑出飛向陽鐵,自己則緊隨其後。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站著的銘玉,他馬上閃身到陽鐵跟前,起手拍掉了飛來的烏黑匕首,與那白衣人對了一掌。


    掌風四散,帶起巨大的能量波動,猶如在石台上引爆了一顆巨型炸彈,石台近前的弟子們立時倒下一片。


    一擊不成,白衣人抓住短刃返身又是一個橫削……


    卻見一柄利刃迸發著璀璨的七彩光芒,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而來。


    慌忙間隻得回手格擋。


    虞子素已欺身到他近前,與他纏鬥在一起,同時,霸姐、水驍和朔也反應過來加入了戰鬥。


    而此時,銘玉在與白衣人對了一掌後險些栽倒,還好被陽鋒及時扶住。


    陽鋒也看出了師尊的狀態很不正常,眼中具是震驚擔憂,禦金宗的其他幾位長老也已圍了過來。


    陽鋒當機立斷,護送著師尊一個急速閃進了天樞宮內。


    洛世堯轉頭看了眼隨陽鋒一同進入天樞宮的師兄師姐們,轉身加入了戰鬥。


    金薇第一時間就想撲上去護住陽鐵,好在被燚芳及時攔住,拖著她和那名婦人向戰圈之外飛去。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在場的很多弟子都不明白,他們隻是低頭行了個禮,台上怎麽就亂成了這樣。


    那個白衣人竟能與子素仙尊和幾位長老纏鬥而不落下風,他究竟是什麽人?


    師祖呢?


    他剛剛不是來了嗎,怎麽不見了?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沒看清台上發生了什麽,那些五品以上的弟子和執事們都清楚的看到到師祖和人對了一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此時都是一臉錯愕。


    他們怎麽也不明白掌教為什麽會一擊就敗下陣來。


    隻是眼前的情況根本不容他們多想,虞子素、赤蘺仙君、水驍長老和朔長老正在圍攻那白衣人。


    而那人的目標顯然是陽鐵,若不是這麽多人護著,陽鐵此時可能早已殞命。


    高品之間的戰鬥,哪怕是戰鬥的餘波,也是很多低品級弟子無法承受的,這些品級稍高些的弟子執事們馬上開始組織疏散廣場上的千餘名弟子。


    此時洛世堯也看清了那白衣人手裏的兵刃,正是黑袍人用的那柄烏鐵匕首!


    黑袍人要殺陽鐵!


    這,是打算要滅口了嗎?


    不多時,禦金宗上空的護教大陣開始閃爍,虛無的結界變得越來越凝實。


    陽鋒、陽鈅、陽鍥、陽鐸四人已重新出現,正在手掐法印,催動護教大陣阻擊白衣人。


    白衣人不甘地看了眼陽鐵,轉身手持烏鐵匕首攻向虞子素,但隻與她交手一合就調轉方向一躍跳向高空。


    同時身後連續閃出數十個吞噬漩渦,阻斷追擊的眾人。


    白衣人手中的烏鐵匕首再次飛出,向高空射去,狠狠地嵌入了護教結界之中,他緊隨其後一拳轟在匕首上,將護教結界破開一個口子衝了出去。


    虞子手中的七彩琉璃劍光芒大盛,迸射著璀璨的劍光穿破結界向外飛去。


    霸姐、水驍、朔和洛世堯三人也緊隨其後追了出去。


    隻是,洛世堯駕馭飛板的速度有限,剛出結界,就已看不見三位大佬的身影。


    緊接著大師兄陽鋒也追了出來,稍作感知,向西麵追去。


    洛世堯看了眼腳下的飛板,很有自知之明地返身飛回了天樞峰。


    既然前麵沒有打鬥的動靜,就說明白衣人應該已經脫身,二品巔峰鐵了心要跑,這世上應該還沒有人能留得住。


    更不可能被他追到。


    也不知師尊的傷怎麽樣了?


    他老人家真是糊塗啊,哪怕是讓陽鐵被殺,他也不該當眾受傷。


    以後這禦金宗怕是要不太平了。


    洛世堯在空中粗略地看了眼天樞峰上散到外圍的眾弟子們,還好,看樣子沒有人受傷。


    大家都慢慢地向天樞宮門口圍攏,眼神茫然。


    雖說在他們抬頭的瞬間師尊已經被圍了起來,並未親眼看到他受傷,但他沒有參加之後的戰鬥,很多弟子們也大概能猜出個七八。


    隻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那可是銘玉仙尊,禦金宗的戰力巔峰!


    這世上本該沒有人可以一擊之下傷了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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