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最難的地方,是找到他!”諸葛清風道。


    “是!”


    諸葛清風臉上慢慢露出笑容:“茫茫人海,千萬人群之中,尋找一個偽裝術出神入化的超級高手,原本是一件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在我諸葛清風手上,就沒有不可能之事!”


    杜冰臉上慢慢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你可以!”


    諸葛清風手輕輕一動,掌中是一幅詩稿。


    淡黃色的古老詩稿。


    “紙上行文終覺淺,方知世事要躬行!”


    詩中一個字憑空飛起,直上夜空,融入月色……


    這個字是“文”字。


    這個文字一融入夜色之中,他這張詩稿上突然出現了全城的地圖。


    地圖之上,光芒萬點。


    有的顏色深,有的顏色淺……


    杜冰眼中光芒大盛:“詩家聖寶‘窺文稿’!”


    “姑娘不僅智道超群,見聞還是如此之廣博也,此寶正是先祖親筆所書窺文稿,方圓百裏之內,所有人文道修為都在詩稿中呈現,這紫色標識,即為文界,全城文界隻有區區十七人……”


    杜冰盯著這些紫色標識:“十三人在城北,那是赤蓮學府所在地,文廟之中一人,那是打更人,城西一人,應是風城遺老,這裏一人,是公子你,還有一人……南城!”


    諸葛清風詩稿一收,霍然站起:“我這就麵見陛下!”


    ……


    城南小院,林蘇美美睡了一覺。


    清晨從夢中醒來時,他覺得全身上下的細胞如同被水洗過一般,無比的通透,無比的愜意。


    周魅坐在他的床邊,神色有幾分異常。


    “怎麽了?”


    “昨夜有消息傳來,有好的一麵,但也有不太好的一麵。”周魅道:“想先聽哪一麵?”


    林蘇笑了:“說說好的一麵。”


    “好的一麵,就是問心閣的戰局落下了帷幕,問心閣千名長老、近百萬嫡係傳人,全都被殺,問心閣的七十二閣也被夷為平地!問心閣,這隻從大蒼山逃出來的喪家犬,終於在這異國他鄉走完了它的征途。”


    林蘇點點頭:“幹脆利落啊,那麽不好的一麵又在哪裏?”


    “不好的一麵是問心閣主逃了!”周魅道:“他留下了一句話,今日問心閣之毀,他會十倍百倍回報,任何與此相關之人,都休想逃脫性命,真正的幕後黑手,他會滅其九族!”


    “逃了!”林蘇輕輕吐口氣:“怎麽逃的?”


    “三十名象天法地高手封鎖天空,他目光一掃,掉下來一半,十萬大軍團團圍困,他大步而行,大軍自相殘殺,但偏偏沒有觸碰到他的衣角。事後,剩下的三萬殘軍回憶剛才的戰局,全都如同夢幻一般,他們有人說看到了魔族,有人說看到了火海,有人說看到了斷崖,有人甚至說看到了死去的敵人變成惡鬼索他們的命。沒有一人看到這個從他們麵前走過的問心閣主。”


    幻境!


    這就是精神力營造的幻境!


    精神力幻境林蘇能預料到,但是,能憑一個幻境將十萬大軍包在其中,讓其自相殘殺,一戰損失六萬餘人的幻境,又是何等的驚世駭俗?


    “你入問心閣之事,萬萬不可泄露半分。”周魅道:“如果此人知道他的基業毀於你手,那你……即便你不怕他,海寧林家可萬萬承受不起他的報複。”


    林蘇的臉色沉凝如水。


    這是真話。


    他麵對形形色色的人,他麵對這世間最殘酷的事,哪怕身在地獄邊緣穿行,他也視若春遊,因為他擁有很多底牌,因為他比大多數人更有智慧。


    所以,他並不怕別人的報複。


    然而,親人、朋友怎麽保護?


    海寧林家是有底牌的。


    但大哥身為邊關統帥,二哥身為曲州知州,章浩然、厲嘯天等親友,都不可能身在海寧林家。


    這些人每個人都有守護,一般的報複麵對他們也是有去無回,但是,他們的防護對付不了問心閣主這等層級的滅魂一式。


    精神力秘術是世間偏門,如果真的有心拿來作為暗殺之利器,即便是一代國君姬廣,都有可能喪命,更何況這些人?


    周魅瞅著他的臉色,心也懸得老高:“我有點擔心,我擔心諸葛清風看穿你的身份,隻要他將你的身份跟問心閣之滅掛鉤,後果不堪設想,不必他親自出手,自有人讓你痛不欲生!”


    林蘇點點頭:“所以,我們該當調整下行程!”


    “調整行程?”


    “是!原本我們該今日就離開赤國,現在需要……”


    他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周魅的目光猛然抬起,她的眼中瞬間一片黑霧翻滾,小院四周,有四人同時落下,金盔金甲,人從空中過,如金虹石上流,人一定位,如山如嶽。


    一對金甲士兵從街道而來,轟地一聲,小院之門直接震開。


    金甲士兵最前麵兩名老者並肩而立,這是兩個大儒,身著一品朝服。


    周魅一縷聲音傳入林蘇的耳中:


    “赤國文淵閣大學士陳非言和宰相紀建中。”


    窗外的蘭河之中,兩人踏著詩稿貼水而飛,男的瀟灑,女的漂亮,一個轉眼間就到了窗外。


    諸葛清風!


    周魅全身猛地收緊!


    他們此番入赤國,三天時間做成了一件足以載入史冊的大事件,但眼前卻是最危險的時候,最大的危險就是他們身份敗露。


    而如今,事情朝著最危險的方向一路前行。


    四個窺天級別高手落在小院四周,不出意外的話,他們都是皇室頂級高手,禁軍統帥級別人物。


    禁軍足有五千開外,小院被包得嚴嚴實實。


    兩位一品大員同時來到,代表著文道和官道的盡頭。


    窗外諸葛清風出現,這一切都表示,他們的麻煩來了,這不是試探,這是直接鎖定!


    “林蘇林兄!”諸葛清風微微一笑:“果然是你!”


    林蘇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諸葛兄,你竟然也來了赤國?”


    “舊友重逢,林兄不請我進來喝一杯麽?”諸葛清風道。


    林蘇手輕輕一抬:“房間狹小,諸葛兄確定是在房間喝此一杯重逢酒?”


    院子中一人接話:“青蓮第一宗師駕臨敝國,豈能如此輕慢?兩位,不妨同入‘禮賢閣’!”


    此話卻來自文淵閣大學士陳非言。


    聲音一落,一座小閣出現於院中,拔地而起,高達三丈開外。


    陳非言手輕輕一拱:“林宗師,請!”


    “大學士、宰相大人,請!”林蘇也是一拱手。


    陳非言似笑非笑:“林宗師認識老朽二人?”


    “那是自然!”林蘇道:“大蒼和赤國乃是鄰國,俗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豈敢不對近鄰家的頂層人士有所了解?”


    “林宗師有心了!”宰相紀建中拱手致禮。


    三人,不,加上周魅,齊入禮賢閣。


    而諸葛清風腳下一動,詩稿翩翩而起,沒入他的眉心,他與那個美女也入了禮賢閣。


    陳非言和紀建中居首,林蘇居於左側,諸葛清風居於右側,片刻時間,高層會晤的架勢拉開。


    周魅的心收得很緊,越收越緊,尤其是這四大高手同時落在小閣的四周,而且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兩名倒酒之侍女也表現出非同一般修為的時候,她後背冷汗涔涔。


    她是暗香首領,她洞悉全盤,她百分百確定林蘇的身份已經敗露。


    麵前這些人無一人是弱者,而且她還有更可怕的猜測,皇帝一定就在旁邊,一念之下,就是京城護京大陣升起,或者皇印穿空。


    憑真實的本事,他們沒有可能破出重圍。


    就看他能不能憑三寸不爛之舌舌戰群儒。


    酒上桌,林蘇輕敲桌麵以示謝意。


    他的臉上,也始終是平和的微笑。


    諸葛清風托起酒杯:“林兄剛才問,小弟如何來到赤國都城?小弟給個答複如何?”


    林蘇手中酒杯抬起,向他致意。


    諸葛清風道:“小弟原本遠在詩聖聖家丹楓穀,一個多月都未曾出穀半步,突然接到赤國傳訊,言小弟闖入問心閣,盜取問心閣之祖蓮,小弟這真是人在穀中坐,鍋從天上來,是故前來一探究竟。”


    林蘇哈哈大笑……


    這笑聲一起,所有人臉色齊變,諸葛清風一雙眼睛落在林蘇臉上,有探詢之意。


    林蘇笑得杯中酒都蕩了:“諸葛兄,這就是個玩笑!小弟欲入問心閣,以自己身份前往不太方便,所以借了兄台之名,算是跟兄台開個無傷大雅之玩笑,想必諸葛兄也不至於見外。”


    周魅呼吸似乎都停下了。


    我的天啊……


    我一直都糾結著,你能不能頂住他們的質詢,而你……他們根本沒開始質詢,你就自己主動招了!


    這一招,後果之嚴重你可知道?


    兩個一品大員臉色猛地一沉。


    諸葛清風似乎都懵了:“林兄,這是承認了,入問心閣盜取祖蓮之人是你?”


    “是啊!”


    兩個字一落,閣外的風,似乎突然停止了吹動。


    不,不是風停止了,而是濃濃的殺機壓製得風都不能吹起。


    林蘇對閣外的動靜一無所知,他盯著兩位朝官的臉,眉頭微皺:“兩位大人為何這般表情?林某入問心閣,是斷問心閣之根,跟貴國皇帝陛下所下之聖旨一脈相承,保持同一立場,有什麽不該嗎?”


    所有人心頭瞬間一團亂麻。


    是的,因為他這一句話而產生的亂麻。


    一解讀,全都我日……


    前一日,問心閣之人入京城,滿城搜尋那個入問心閣搞破壞之人的信息,任何人隻要沾上一星半點,都是殺身之禍,即便東宮太子,也是想盡千方百計辯解。即便是火族,也是想千方百計將自己朝外摘。


    那個時候,不與此事相關,絕對是政治正確。


    但如今,形勢已經大改,問心閣已經被重新定義!


    它是犯下大錯,國君親下聖旨誅其滿門的宗門,你跟它有染,不是爛塊皮就是爛塊肉,但你對它不利才是政治正確!


    林蘇坦言,他假冒諸葛清風之名,入問心閣,對問心閣下了絕戶手,在目前這種時局之下,根本不是罪,甚至是跟赤國皇帝保持高度一致的政治正確!


    這就是他的應對之法。


    很囂張很狂妄,但又很合乎時局……


    諸葛清風也是智者,但同樣被林蘇這天馬行空的腦洞給幹傻了,良久歎息:“林兄睿智之才,在絕不可能處還能尋得辯解之詞,小弟佩服之至,但是,小弟有一言相詢,萬望林兄據實而告。”


    “諸葛兄,你我乃是舊交,彼此惺惺相惜,但有何種言語,俱可直言,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林蘇道。


    諸葛清風一字一句地道:“請問林兄,入一國之都,致一國太子身死,是否有些過了?”


    “入一國之都,致太子身死,那自然是過了!”林蘇身子微微前俯:“諸葛兄莫非有些自責之意,覺得太子身死是因為你提議召開的同心閣之會?”


    諸葛清風頭發微微一揚:“林兄,你這樣說話就沒意思了!”


    “請恕小弟愚鈍,未解諸葛兄之意。”林蘇表示驚訝。


    旁邊一堆人,全都咬牙切齒……


    愚鈍!


    他t娘的還能再無恥點嗎?


    諸葛清風緩緩道:“閣下入問心閣,盜取祖根,栽贓太子,導致太子身死,今日你縱然說得天花亂墜,也休想洗清!”


    林蘇眼睛睜得有點大:“栽贓?”


    諸葛清風冷冷道:“閣下假我之名,向太子索取路引,難道不是刻意栽贓?”


    林蘇道:“諸葛兄自詡文道天驕,卻不知道懂不懂何為栽贓?”


    “請林兄釋來……”諸葛清風道。


    林蘇道:“所謂栽贓,是做了不好的事情,然後將罪名背到無辜之人身上,請問,我奪問心閣之祖蓮,算是不好的事嗎?這難道不是一件大功績?我將此功刻意送給太子殿下,亦是有其深意的,太子殿下將來要執掌赤國山河,需要功績作為支撐,斷問心閣之根,難道於赤國不是大功一件?諸葛兄竟然將這樣的善意視為栽贓,實在讓林某沒有想到!”


    所有人的大腦再度被幹廢!


    他明明是栽贓,但是,話題又轉回到了曾經的那個死循環!


    那就是問心閣定性已經變了!


    挖問心閣的根,不是壞事!


    不是惡事,而是大功績!


    大功績送給太子殿下,你能說這是惡意栽贓?這樣的栽贓你給我來一打!


    宰相老成持重,深吸一口氣終於開口了:“林宗師之巧言善辯,老朽真是聞所未聞也……按林宗師所言,給我國太子殿下送上一份‘大功績’,卻不知意在何為?”


    大功績三字,說得意味深長。


    林蘇道:“宰相大人百官之首,當知國與國之交道,誠意為先,林某除了是林某之外,還是大蒼國的王爺,自然也是希望四鄰相安的,此番送上誠意,助太子殿下得赤國民心,將來太子殿下自然能回報這份善意,許我兩國邊境和平。”


    “這麽說,文王殿下還是為了兩國和平,用心良苦了?”宰相臉色有異,顯然憋得不輕。


    “兩國刀兵起,百姓實遭殃,身為朝堂之官,身為兩國之民,心憂國事,可有不該?”


    諸葛清風得宰相之助,有了片刻喘息之機,重新理順思路:“林兄可知,太子終究是被你這條妙策送上了不歸路。”


    林蘇正色道:“諸葛兄此言,不僅僅是讓人費解,更是莫名其妙也,林某隻是看破問心閣之狼子野心,提前布局斷其根,如此利民惠世之舉,竟然還需要承擔罪名麽?聖雲:疑獄則泛於共之,疑則赦之。諸葛兄無據而質,可是有違聖言聖斷!”


    諸葛清風一時語塞,林蘇直接拿出了聖言,聖言的意思清楚明白,歸納起來四個字:疑罪從無!你沒有證據能證明太子之死與林蘇有關,雖然他有過猜測,但是,猜測卻是“疑”。


    在座眾人也全都語塞。


    論起道來,他們每個人都是好手,但是麵前這個人更加是好手,他前些時日在大隅一番作為,可是早已讓各國政壇深深震撼,大隅舉一國之力,沒能在大隅圍剿他,反而讓他四論馳名天下,哪四論?濟州論仁,梅山論義,東寧論禮,翰林院論忠。


    這全都是儒家要義,這全是他論之前,眾人以為的短板,但恰恰是這“短板”,他論得整個大隅沒有回聲!


    而如今,這個攪屎棍來到赤國,你想跟他論法?


    他可是寫下過《法律》的超級猛人,他的《法律》可是經聖殿判定為重典之人!


    “說起太子之死,林某倒還真的有幾分疑問。”


    嗯?


    閣中眾人心頭齊齊一跳,疑點?


    老天作證,太子之死疑點重重,越是身居高位之人,越是有此感覺,但是,沒有人能洞悉這個疑點在何處,如今,以智馳名天下的文道宗師竟然提到了疑點?


    “林宗師但請道來!”宰相紀建中道。


    林蘇道:“各位該當都知道問心閣與太子勢不兩立,各位也都知道問心閣馳名天下的陰險殺招,在目前二子爭儲的關鍵當口,將太子置身於問心閣暗殺範圍之內,用意何在?是否有借問心閣之手,真正除掉太子的險惡用心?”


    這話一出,眾人一齊變色。


    因為這話太犯忌,一般人絕對不敢說,大概也隻有林蘇敢,因為他不是赤國人,因為他地位超然,別人亂說話會有殺身之禍,他不管怎麽說,別人隻能聽著!


    他言中之意更是可怕。


    他直指促成同心閣會晤之人,別有用心!


    那些人根本目的,就是借問心閣之手殺掉太子!


    元凶是問心閣無疑。


    幫凶卻是促成同心會晤的那些人!


    哪些人促成了同心會晤?


    諸葛清風是其一,火族是其一,宰相絕對也是其一……


    所有人都是有自己小算盤的。


    諸葛清風是為了洗清自己。


    火族是為了將自己摘出來。


    宰相一直都是問心閣的支持者,事實上,他也是問心閣支持上位的,從太子被殺後,陛下對他的態度就可見一斑。


    他自然也是有目的的,他的目的跟問心閣的目標一致,都是通過這同心會晤,找出挖問心閣祖墳的那個人,即便找不到,也給太子極限施壓,達到他們在朝堂上的最大收益。


    然而,林蘇今日小小一轉換,他們全都成了嫌疑人。


    理由很簡單,你們明知道問心閣的滅魂一式可以殺人於無形,為什麽要讓太子置身於這麽危險的境地?


    這個疑問非同小可,一旦陛下也產生這個可怕的心思,以他目前對問心閣派係的朝官磨刀霍霍的架勢來看,宰相覺得後背都發涼。


    宰相必須得辯了:“同心會晤之傳承由來已久,但遇大事會晤而決,誰能想到會出如此惡劣事件?”


    “別人可能真的想不到,宰相大人竟然也想不到?”林蘇眼睛微眯。


    宰相臉色一沉:“林宗師何出此言?”


    林蘇淡淡一笑:“一般人的確想不到問心閣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在眾目睽睽之下幹此惡事,但隻要對時局稍有涉足之人,都會想到,這乃是問心閣絕處求生唯一的救命稻草,宰相大人身居相位,明察秋毫,於時局之判該當精細入微,竟然不能預判麽?”


    諸葛清風笑道:“林兄為脫罪,還真是口不擇言也。問心閣與太子會晤不是一次兩次了,如若要殺太子,多年來何處不可殺?非得等到今日?你剛才所言,問心閣視殺太子為救命稻草,還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可結果呢?他因這一殺,滿門盡滅,救命稻草?救了誰?”


    必須得說,諸葛清風是善於抓漏洞的。


    他這一番話,理論上應該讓林蘇啞口無言。


    因為他的論點是真的經不起推敲。


    你說同心閣會晤,會讓太子有危險,所以推動同心會晤之人,都有嫌疑。


    事實上,問心閣的人跟太子麵對麵不是一回兩回,有危險不早就有危險了?


    你說同心閣上殺了太子,問心閣就有了活命之機,但是,事實恰恰相反,問心閣滅了,這樣的結果問心閣不能預判嗎?


    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有什麽理由這麽做?


    林蘇目光抬起,靜靜地看著諸葛清風。


    諸葛清風手中酒杯也托著,靜靜地看他:“林兄,可還有辯解之詞?”


    兩大智道高手,似乎直到此刻,才真正擺開了對壘之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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