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開口之時,計千靈就是一幅牙酸的表情。


    說完了,計千靈牙酸的表情消失了:“你真的覺得宗門目前所走的路,是深不見底的坑?”


    “朝堂博弈,天下大勢,很多人自以為研究透了,其實單以博弈之道而論,宗門長老麵對朝堂老手,那是幼兒水平,羅天宗跟二皇子作捆綁,就是一條不歸路。”


    “為何?”


    “因為二皇子身上的烙印!”


    “二皇子身上的烙印,西河王族?”


    “正是!知道這方天地裏,陛下最忌憚的勢力是哪一方嗎?不是仙宗,而是西河王族,隻因西河王族,才是真正可以動搖他統治的那方力量!”林蘇道:“陛下上位之初就已經開始布局,二皇子被他推舉出來,脫穎而出,根本目的就是吸引朝堂之中的西河王族向他靠攏,最終一網打盡!網布得夠久了,收網也快了,羅天宗如果不及時轉向,將會成為時代的犧牲品!”


    計千靈後背,不知何時冷汗涔涔……


    二皇子的母妃,西河王族的嫡係。


    西河王族,是異族,而且還是這方天地所有異族的王。


    異族手段千奇百怪,異族技能無人能測,諸多異族加起來,那是任何人都不敢輕視的力量。


    是故,仙皇登臨皇位之後,納了西河王族的嫡女,在某種意義上對異族形成了捆綁。


    為何二皇子可以與太子爭鋒?


    就是因為他也是有底蘊的。


    異族就是他的底蘊之所在。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仙皇對異族是有深深防範之心的。


    難道真如他所說,仙皇對異族已經起了鏟除之心?


    而仙皇有意將二皇子抬到台麵上,其實隱藏著一招絕戶策?


    何種絕戶策?


    二子爭儲,太子對二皇子強勢施壓。


    二皇子如要自保,就必須團結跟異族有染的人或勢力。


    如此一來,朝堂之中,各大勢力之中,誰跟異族有染也就一目了然。


    仙皇冷眼觀之,在發動對異族清剿行動之時,先清除掉這批勢力……


    “你如何知道這些?”計千靈緩緩抬頭。


    “我剛剛進過文淵書閣!”林蘇道:“文淵書閣裏的信息量極其龐大,無數鏈條橫生,但隻要有心去剝繭抽絲,還是可以透過無邊亂象,看到這關鍵的一條。”


    計千靈心頭怦怦亂跳:“文淵書閣……有沒有跟我羅天宗相關的記載?”


    文淵書閣,是她沒有資格進的地方。


    她內心最關注的也是她的宗門,羅天宗。


    “有一條信息格外重要!”林蘇道:“文淵書閣羅天宗卷宗之下,記載了天算之術,其中有這麽一句話:天算之術到達第七境,可篡改記憶,縱天道洗心、天道慧眼俱不可察。”


    這本是一段看似毫無意義的功法介紹。


    很籠統,一點都不具體,沒有任何實際價值。


    但是,計千靈臉色一下子變了,因為她聯想到了太子流言,太子流言一起,陛下就緊急召二皇子入宮,承受謝東的心瞳映照。


    羅天宗算到了這一步,搶先將二皇子的記憶篡改了。


    二皇子順利過關。


    但是,文淵書閣之中,卻有天算之術的記載。


    林蘇盯著她變幻的雙目緩緩道:“莫要忽視了一點,這條信息是本代仙皇手上追加的,而文淵書閣的任何一次修正,都要經過文淵閣大學士的審核!”


    計千靈心頭咯噔一下:“你的意思是,謝東已經懷疑,這則流言跟本宗有關?”


    “站在他的角度,伱可以想想,他有沒有理由懷疑羅天宗?”


    “自然……有!”計千靈長長吐出一口氣。


    太子流言,太子受傷最深。


    而受益人是誰?


    三歲孩子都知道會是二皇子。


    而羅天宗,就是站在二皇子身後的宗門。


    流言一出,仙皇陛下不找張三,不找李四,直接找二皇子進宮,還動用他的秘密殺手鐧謝東。


    說明什麽?


    說明仙皇也好,謝東也罷,懷疑的第一對象就是二皇子。


    二皇子沒有暴露。


    但結束了嗎?


    如果謝東不知道天算之術的特異,他可能真的蒙過去了,問題是,他知道!


    在他審核之下,這一條信息加入了文淵書閣,他怎麽可能沒有印象?就算他對其他事情沒印象,斷然不可能對這技能沒印象。


    為啥?


    因為這技能恰好可以克製他的心瞳!


    你說說,他謝東最強悍的本事就是心瞳,心瞳是他安身立命的基石,他會對能克製心瞳的技能沒印象?


    所以,二皇子遠不算是已經度過了危機。


    甚至,羅天宗,也因為這場事件,事實性地被他帶入了泥潭。


    林蘇麵對心潮澎湃的計千靈,緩緩道:“咱們羅天宗此刻,其實已經擺上了仙皇陛下的案頭,他沒有對本宗下手,反而令我來查清太子流言案,師姐你以為是何意?”


    計千靈緩緩道:“你覺得……是何意?”


    “羅天宗畢竟也是一個大宗門,陛下用人之際,不願將路走絕,是故有意將這起大案交到本宗手中,就是聽其言觀其行,給我宗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計千靈臉色風雲變幻:“那我們該怎麽辦?”


    “宗門立世,最忌看不清方向,判不準形勢,太子與二皇子爭鋒之時,咱們押在二皇子這邊不算錯,隻因太子也不是大器之材,但是,當我們需要在二皇子與當今陛下之間作選擇的時候,唯有白癡才會選擇二皇子。”林蘇手中茶杯輕輕一放:“師姐,我這做師弟的,言盡於此,至於坐在羅天峰上的諸君,在如此形勢下作出何種決定,悉聽尊便,但是,我有言有先,如果宗門不改弦更張,請恕師弟我立刻與宗門切割,絕不與宗門共存亡。”


    前麵一番話,於情於理於法度皆備。


    後麵一番話,傳遞出一種極其危險的信號。


    計千靈慢慢低頭:“如果宗門改弦更張,又該如何取信於陛下?”


    林蘇淡淡一笑:“自然是宗門全力配合我們,真正查清太子流言,隻要流言坐實,所有關於流言的指控全都失效,我們羅天宗不僅不會因為配合二皇子策劃流言案,而被牽連,甚至還間接為仙朝立下大功,陛下有什麽理由針對羅天宗下手?”


    計千靈目光閃動:“其實你是有私心的。”


    “自然有!”


    “你擔心進入昊元宗,人家弄死你,所以你希望羅天宗站出來,為你擋災!”


    林蘇長長歎息:“師姐,我實在很難想明白,我們羅天宗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宗門,說它精明吧,在關鍵問題上犯糊塗,說它愚蠢吧,偏偏就有師姐這樣的絕代天驕,師姐,你生在羅天宗,還真是羅天宗之幸……”


    一番說辭,一番感慨……


    計千靈必須承認自己有點懵……


    她回到自己的聚賢居,在夜熒燈下,與她爹爹羅天上人取得聯係,聽完她的分析,她爹也懵了……


    夜熒燈下,兩人大眼瞪小眼,很久很久沒有說話。


    終於,她爹歎了口氣:“當日策劃這起流言之時,為父其實也是心有隱憂的,現在我有點懷疑,這其實是這小子設下的圈套。”


    “圈套?”計千靈輕呼。


    “是啊,他隻負責出主意,我們來落實,出了問題我們來負責,隻要踏上了這個圈套,他就捏住了我們的命門要害,要脅也好,製衡也罷,我們都必須跟他暫時同路。”


    “所以……”


    羅天上人輕輕揮手打斷:“不管如何,他有一個判斷是對的,如果能坐實這則流言,於本宗有百利而無一弊。所以,本宗會全力配合他清查。”


    先不去管該如何在陛下與二皇子之間選邊站的問題。


    單以太子與二皇子爭鋒而言,坐實流言也是最具殺傷力的殺手鐧。


    一旦確認太子真的不是陛下骨肉,太子直接就廢了。


    這對於羅天宗這個太子眼中釘的宗門,是何等利好?


    計千靈再度翻牆,明確了宗門意誌。


    林蘇笑了,跟計千靈碰碰杯以示合作愉快,然後,心情愉悅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夜,星光如水。


    月亮漸圓。


    林蘇躺在床上,看著天空不太圓的月亮,心思似乎跟著月亮,走了很遠很遠。


    獨在異鄉為異客,心事唯有我心知。


    踏入仙域大世界之時,九月十九。


    目前已是十月,秋已盡,冬將至。


    他的萬裏行程,也終於邁出了幾步……


    這幾步,盡是傳奇……


    入羅天宗是一小步,看似隻是一個宗門弟子的返宗歸家,其實卻是孫真的“偷天大計”,然而,給林蘇帶來的好處卻也是極大。


    首先,他有了一個很正的身份:羅天弟子。這個身份作用非常大,有效地解決了他來路不正的問題。


    其次,孫真偷天,他林蘇其實也在偷天,他的文道在這方世界充分展示,文道天波形成的鴻蒙紫氣日漸成型,尤其是在白玉文戰中極限施展文道,他的鴻蒙紫氣一次次升華,一次次提升,現在在他靈台深處,已經演繹出連周天鏡靈都目瞪口呆的特異,用這老頭的話來說,這其實已經是最正宗的鴻蒙紫氣,完全可以拿來破聖。林蘇沒有急於求成,是因為他一慣的尿性,涉及修行的事情,他總在追求極致無瑕。


    入文淵也是一小步,但是,入文淵之後的每一步,都極其關鍵。


    參加白玉文戰,他名滿天下。


    取得學士之位,他可以得到文淵閣最核心的寶藏:各類情報資料。


    得到監察使官職,得到陛下的青睞(翻譯下:青睞,在某種情況下等於利用),於他更是如虎添翼。


    他可以輕鬆拿到文淵閣最核心的資料——事實上,他已經用他的開掛神器,幾乎將文淵閣最核心的資料一掃空,哪怕謝東用他那雙心瞳,如同探照燈一般觀察過林蘇進入文淵書閣的全過程,也根本不可能知道,這個小子這裏摸摸,那裏敲敲的三個時辰行走,拿到的東西比最狂野的想象還要狂野一萬倍……


    他可以行走天下,狐假虎威。


    他甚至還小小地實施了一場捆綁,將羅天宗的力量現階段化為自己的力量。


    千萬別小看這重力量。


    如果沒有這重力量的存在,他踏入江湖,大概走不了三裏地就會危機無窮,沒有這重力量,他想平安到達昊元宗都是一個奢望。


    為何?


    昊元宗是太子的自留地,是天高皇帝遠的典型代表,他的矛頭非常明顯地指向太子腦袋,昊元宗從上至下,誰不想弄死他?


    你以為一個監察使頭銜就真的能保住他的命?


    但是,將計千靈帶在身邊,向羅天宗道明利害,這個以算馳名天下的宗門,自然會在關鍵時候給他關鍵的幫助。


    短短半個多月時間,收獲如此巨大,林蘇覺得有必要犒勞下自己。


    但是,怎麽犒勞成了個問題。


    最好的犒勞方式當然是女人。


    但是,這裏的女人貌似都不是省油的燈,拿不拿得下另作一說,關鍵的是,即便順利拿下,也有一堆人追著罵……


    算了,來日方長!


    林蘇抱著枕頭犒勞了一夜,次日,一舟出了仙都。


    舟上,林蘇、計千靈並肩而坐,船艙裏,豬兒架起火爐,烤得噴噴香,順便說一句,這丫頭得知今日要下江南,連夜回了趟西羅天,將滿山的兔子趕得作燕飛,最終成功地“偷”了七八隻……


    兔子拿到林蘇的麵前,看著丫頭興高采烈的模樣,聽著她的建議,林蘇覺得可以小小成全成全她,於是,吹起了他的笛。


    這一曲,依然是新曲。


    《煙花三月下揚州》的優美旋律之中,法器飛舟順江而下,演繹出無邊的動感。


    豬丫頭醉沒醉不知道,反正含著兔子肉的腮幫子好久都沒動。


    計千靈時刻提醒自己,這個小師弟一言一行都是坑,沒事最好莫要聽他的曲、聽他的詩詞,但是,曲調一起,她還是閉上了眼睛,她眼中無盡複雜的算術紋路一消失,整個人似乎變了一個人。


    路邊的行船驚了,紛紛打聽這是何人。


    一聽說是當日西山九首妙曲動天下,白玉文戰天下聞的林大宗師遊江南,這些船兒頓時瘋了,其中幾條甚至當場轉向,跟著林蘇這條船走完了這一曲。


    兩側山峰,秋葉飄零,青氈小轎停在了山腰,一雙素手掀開轎簾,癡癡地聽著這天外奇曲,直到法器小舟的蹤影再不見……


    秋風起,轎簾慢慢放下,轎內兩個女子目光對視,幽暗的小轎中亮光隱隱……


    她們,赫然是當日林蘇白玉文戰之時,送出天瑤古琴的那個白衣女,還有她身邊的那個紫衣女。


    “小姐言,他取得仙朝監察使之後,目標該是昊元宗,但他此刻卻是下了江南。”紫衣女道。


    白衣女淡淡一笑:“這正是他的精明之處!”


    “精明?”


    “如果一取得仙朝監察使,就直奔昊元宗,目標指向就太明顯了些,昊元宗沒有任何幻想,一個搞不好,就會魚死網破!所以,如果所料不差,他會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巡視江南七十二宗,讓他的履職顯得沒有任何針對性,然後,在年關將盡之時,從江南西部進入昊元宗地界。”


    ……


    蒼江之上,法器小舟一曲之間漂流千裏開外。


    兩岸已然不是當初的模樣。


    河流在這裏平緩,房舍在這裏優雅,江南水鄉如同一幅潑墨山水圖,在兩岸徐徐展開。


    計千靈慢慢睜開眼睛,輕輕吐口氣:“如果不是身懷要務,這段行程倒也愜意。”


    “嗯!”豬丫頭開始咀嚼嘴裏的兔子肉,用鼻孔表達了認同。


    林蘇笑了:“你可以暫時拋開所謂的要務。”


    “暫時拋開?暫時是多久?”


    “一個月!”


    計千靈沒有問為什麽,因為她也是智者,他讀懂了林蘇眼中的答案。


    豬丫頭開心得飛起:“太好了!今天晚上我再回一趟西羅天,準備一百隻兔子,咱們就這樣一邊啃兔子一邊遊江南,遊一個月。”


    林蘇和計千靈同時撫額,兩人神識交流:“師姐,逮著西羅天的兔子朝死裏薅,真的不會刺激段執主麽?”


    “瞧你說的,自從那隻種兔被她幹了之後,段執主剝了她的心思都有,還需要其他刺激麽?”


    “那為啥時至今日還沒剝?”


    “因為她娘出麵了,段無缺敢剝她,她娘剝了段無缺七個媳婦的衣服,丟進仙都供人參觀。”


    林蘇睜大了眼睛……


    計千靈一雙妙目投了過來:“作為師姐,我還是有義務告訴你一件很關鍵的事情,豬兒當我丫頭,隻是一個約定,她本身並不是丫頭,此其一也!其二,她娘相當奇葩,有人勾她閨女,她是喜聞樂見,但勾了敢不負責,嗬嗬,那跟她爹將是一個下場。”


    “她爹……她爹啥下場?”林蘇還真不知道這個。


    計千靈道:“她娘的窗外,掛著一具燈籠,人皮做的,模樣兒相當俊俏,每當夜晚華燈初上,她爹就在她娘的窗外蕩著,恩恩愛愛,羨煞旁人。”


    我靠!


    她爹被做成了人皮燈籠!


    林蘇突然覺得江風有點冷……


    “明白如何跟她相處了嗎?”


    林蘇輕輕點頭:“完全明白!可以吹曲,可以吟詩,可以拍拍她的肩頭示意她很可愛,但是,麵對她刻在骨子裏的好色,一定得裝純情。”


    “師弟之聰明,冠古絕今也。”


    我靠!


    林蘇一縷聲音悄然傳過去:“那麽師姐你呢?你爹娘有沒有什麽很特殊的禁忌?比如說某人勾了你,又負不起責時,你爹娘會不會也剝了他?”


    計千靈死死地盯著他,白眼珠絕對比黑眼珠多,終於輕輕歎口氣:“真不想在你思維如此偏的時候,將你拉入正途,但是,離開仙都已經千裏之外了,你該想一想,在這一個月遊山玩水過程中,會遇到來自哪些方麵的刺殺。”


    “我不必想,有宗門長老去想就足夠了!”林蘇微笑。


    計千靈歎服:“你費心費力拉我上你的賊船,真正目的就在這裏是吧?”


    “師姐之聰明,冠古絕今也!”


    計千靈聽到這熟悉的話語,徹底無語,良久一縷聲音鑽入他的靈台:“宗門也是有限製的,江湖之上的刺殺,宗門可以為你擋,但是你必須明白,昊元宗內,宗門是不可能涉足的。”


    “昊元宗內,本就不需要宗門保護。”林蘇道。


    計千靈眉頭深鎖……


    林蘇微微一笑:“隻要進入昊元宗,昊元宗就必須保護我的安全,如果我們死在昊元宗,天下人會怎麽想?陛下會怎麽想?這是殺人滅口!!到了這一步,太子流言就算是黃泥落入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


    計千靈一幅牙酸的表情:“堂堂文道宗師,說話能不能文雅點?”


    “好吧,我文雅點!”林蘇道:“所謂謀事謀心,隻要我們順利進入昊元宗,昊元宗就失去了殺我們的先手,唯一的選擇就是配合我們,給我們一條確鑿無疑的真相,借我們之口,洗脫嫌疑。”


    “確鑿無疑的真相?”計千靈道:“他們有嗎?”


    “當然有!不過……這真相本身,到底真不真,那就隻有鬼才知道了。”


    十天過去了。


    林蘇拜訪了江南十家仙宗。


    亮出監察令,這十家仙宗宗主親迎,陪著他們從山門一直轉到宗主峰,喝著各種各樣的酒,品著各種各樣的花式點心,委婉拒絕著各大仙宗嫡傳女弟子深夜問安。


    走的時候,還帶上了一堆的各種土特產。


    林蘇覺得自己這一番吃拿卡要,總算在官場上跟大家夥兒同步了一回。


    如此一來,豬兒打消了連夜返回西羅天偷兔子的想法,因為各大仙宗都有類似的靈物,聽聞這個小丫頭喜歡烤靈物,那是恨不得將宗門靈物打個包,給她帶在路上烤。


    一來二去,豬兒有點飄了。


    這丫頭平生也就兩大愛好,一是好吃二是好色,飽暖了也開始思那啥欲,好幾次趁著小姐閉關,跑到林蘇麵前來展現自己胸前的兩大團。


    然而,計千靈一開始打的那劑預防針生效了。


    林蘇內心一直都在權衡著,這兩大團跟她娘的人皮燈籠如果擺在天平兩端,到底誰輕誰重,權衡的結果是:沒必要冒險。


    於是乎,豬兒內心滿是怨念,甚至還悄悄離開隊伍,跟她娘連線,讓她娘給林蘇寬寬心、做做工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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