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謝武樂聞聲回頭,見是第五季策馬來到自己身前,正欲下馬行禮,將其製止道:“第五將軍不必多禮,城外已經解決完了?”


    雲邊城不大,自己一行人若全部進城,必然會顯得擁擠,同時為了保證完全奪回雲邊城,決定隻由許長生與袁燁輝兩人的隊伍進城,其餘三隊則解決城外的默人。


    “回陛下,所幸默軍並沒有在雲邊城這裏投入太多精力,這次的收複任務才如初輕鬆。章將軍還在城外做更細密的排查,以防有漏網之魚,讓我先來將消息稟告陛下。”第五季回道。


    謝武樂點點頭,正如第五季說的一般,默軍並沒有投入太多兵力在這邊境小城,自己一行人在城內也隻是見到少許默人,不過康人更是一個沒見。


    想必是城中之人已經被默軍屠殺。


    謝武樂每每想到這裏,臉色就變得難看,環顧四周熟悉的情景,謝武樂內心更加說不出的難受。


    但謝武樂還是抱有僥幸之心,對許長生等人說道:“我去處理一些事情。”說罷翻身下馬。


    “陛下,末將願於你一同前往,保護陛下周全。”


    許長生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他本想如此提議,沒想到被第五季搶了先。


    謝武樂看向第五季,許長生剛剛欲言又止的表情也被自己收入眼底,思索片刻,一個人跟著自己也不礙事,如是自己拒絕,說不定會更加麻煩,也就點頭答應。


    果然如謝武樂所想,第五季隻是默默地跟在自己身後,與自己一個人沒什麽兩樣。


    城內的每一條街道都散發出親切感,謝武樂在其中串行,大街小巷,一切還是自己離開時的模樣。


    “城東藥鋪”


    看著牌匾上熟悉萬分的四個字,謝武樂停在門前好一會兒。


    “嘎吱~”兩扇木門發出聲響,謝武樂推開了藥鋪大門。


    一陣灰塵落下讓謝武樂咳嗽了好一會兒。店中櫃台上一杆小秤躺在哪裏,秤盤中極其四周灑落的有一些藥材。


    穿過大堂,繞過藥櫃,後門大敞著,可以直接看到後院藥架,藥架上還有幾個曬藥用的竹篩。


    這些景象仿佛在告訴著謝武樂這裏發生了什麽。


    從宋大哥哪裏聽說,自己離開雲邊城以後,羅奶奶與陶伯時不時會來幫自己打理藥鋪。


    在某一次羅奶奶或陶伯在清理店中藥材時,默軍擊敗了城衛軍與陣前軍,進到了城中。羅奶奶或陶伯聽到消息,驚慌的從後門逃走。


    城衛軍,吳大哥,自己僅僅是為他妻子開了幾副藥,他就對我頗為照顧......


    謝武樂的拳頭不自覺的攥緊,他沒有去後院,轉身上了二樓。


    二樓,映入眼簾的書桌,書桌上有一個落滿灰塵的小木盒。


    這是苟巴送給柳雨澄的,柳雨澄那丫頭沒收,自己便放在了那裏。


    看到這個小木盒的一瞬,謝武樂攥緊的拳頭又鬆了一些,默人不全是壞人,至少苟巴兄不是。


    謝武樂在樓梯口靜站片刻,離去。


    自己的小屋,時常去的小飯店,柳府,謝武樂如同離開時一般,走邊了大半個雲邊城。


    一樣又一樣熟悉的物件,一條又一條熟悉的街道,一個熟悉的人都不在。


    謝武樂長吸一口氣,右手摸著懷裏的護身符,僥幸心理還沒死去,心中還有期待,萬一就有奇跡發生,謝武樂不再四處遊走,徑直向著趙大娘住處走去。


    趙大娘的屋子就在自己小屋不遠處,之前去到自己小屋時卻並沒有去,卻是留到了最後。


    站在房前,謝武樂有些興奮,有些害怕。謝武樂將房門推開一條縫隙。


    沒有落塵!


    也是,就連自己腳下的台階也比其他地方幹淨許多。


    謝武樂心髒狂跳,從門縫中看過,昏暗的屋內,那趙大娘常坐的椅子上有一個影子!


    “趙大娘!”謝武樂一把將門推開。


    那身影回首看了看謝武樂,雙手撐著扶手站了起來。


    這身影散發著熟悉感,那身影廋挑,與自己一般高矮,甚至還高出一些,並不是趙大娘!


    那人回身衝著謝武樂一笑:“好久不見,謝兄。”


    “苟巴兄?!”謝武樂怎麽也不曾想到會是苟巴。


    “這屋裏昏暗,我們出去再談。”苟巴擦過謝武樂的肩膀走出房門,來到屋前空地,看著謝武樂驚訝的神情微微一笑。


    謝武樂隨即跟出,看著此刻的苟巴,謝武樂內心抗拒著,雲邊城的所有康人應該都沒能逃過一劫,謝武樂不想心中最後的期望破滅,在他心中還想要希望苟巴與其他默人不同。


    “苟巴兄,你怎麽會在在這裏?”謝武樂努力遏製著自己不去往壞的方向想,聲音顫抖道。


    可苟巴的出現就已經十分能夠說明問題。


    “苟巴兄,你是默軍統領嗎?”謝武樂試圖撇去自己的雜念,心存僥幸的問道。


    “不是。”苟巴看著謝武樂矛盾的表情,莞爾一笑:“不是我,又會是誰呢?”


    謝武樂氣息明顯變得更深:“那雲邊城這些人都是你下令殺的?”


    “怎麽會有人會讓自己身邊存在一個極其危險的隱患呢?如果在我與康軍開戰時被他們從背後捅我一刀,那又怎麽辦?”


    兩軍開戰又不比改朝換代,不比取得百姓心腹,更何況你的百姓不是我的百姓,滅城是常有的事。為何你會如此天真?苟巴笑容變得陰沉。


    謝武樂右手一把抓住腰間長劍,渾身暗自發抖,劍出鞘三寸,便僵在那裏。頃刻右手垂下,長劍再歸劍鞘。


    謝武樂聲音顫抖:“苟巴兄,你多次幫助於我,又於生死間救過我性命,今日你走吧,我不攔你,就當是換你恩情。但下一次再見,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此言一出,苟巴知道沒有談下去的必要,笑容徹底消失,看了看謝武樂,又看了看謝武樂側後方不遠處的第五季手按在劍柄上,隨時準備出手。


    “我知道了。”苟巴低下了頭。


    嘴角突顯一抹詭異的笑容:“看來是失敗了,殺了他,以絕後患!”


    謝武樂從悲痛中聞言清醒,環顧四周並沒有異樣,正疑惑苟巴何出此言,突然餘光中白線飄動,大驚。腳步一點,身子飛到屋頂躲過一擊。


    疑惑的看著下方的第五季:“第五將軍,你這是?”


    “我?我隻不過是選擇了一條可以享受榮華富貴的路罷了。”


    一個時辰前。


    雲邊城外,三隻隊伍兵分三路掃蕩著城附近的默人。


    章興於馬背上正指揮著自己帶領的隊伍,突然見第五季駕著馬慢步走過來:“第五老弟,你那邊的默人解決了?”


    “嗯,默人並沒有多少,所以沒有廢多少功夫。”


    章興始終觀察著兵士們的行動,警防發生意外,自己可及時做出調整:“還是要多搜查一下,就怕某些角落藏有敵人,在我們放鬆警惕時,對我們發起偷襲。”


    第五季不好意思的笑道:“章老哥教訓的是,我記住了。”


    下一瞬臉色突變,右手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短刀:“但你有沒有想過在提醒別人時,自己先把道理貫徹到自己行動中?”


    章興當即發現不對勁,立刻從馬背上飛下與第五季拉開了距離,可還是晚了一些,看了看自己腰間的短刀,抬眼看向第五季:“全軍聽令!即可捉拿叛徒第五季!”


    第五季見章興這個時候了還在發號施令,不禁哈哈大笑:“章將軍真是冷靜啊,不過你還是看看你身後,看他們能不能回應你的命令。”


    章興沒有回頭去看自己身後的部下,僅憑突然傳來的嘈雜聲就可以猜到發生了什麽,雙眼死死盯著第五季,下一刻就要拔劍攻向第五季。


    第五季笑道:“章將軍這麽急幹嘛?你就不想聽聽我這麽做的緣由?”


    章興愣住,腰間雖然被短刃所傷,但在自己內力作用下一時半會兒問題不大,正巧自己也需要時間讓內力運轉的更加適應,畢竟又要止血又要發力,還是挺難的。


    所幸就聽聽第五季的狗屁理由:“陛下,我,大家可曾有做過虧待你事?你這是為何?”


    “就算是你投奔康國,我也沒有怨言,沒想到你竟然與默人同流合汙,我呸!真是看錯你了!”


    第五季不理會章興的嘲諷,依舊笑得春風得意:“多麽簡單,我當然是想要享受榮華富貴啊。”


    “安國國破,我就沒了俸祿,那日子可不好受。我也不是沒有向康朝舉薦過自己,想著康朝求賢若渴,自己如同羌白一樣隨便混個一官半職,也能好受一些。”


    “但是人家看不上我這下丹田的實力啊。”


    “這時,許長生找到了我,說安朝太子要興複大安,這好啊,我隻要跟著,等功成以後就也是個開國將軍,那日子想想都舒服。”


    “就算失敗了,肯定也鬧出些動靜,我的也能從中獲利,最後該逃就逃,享受餘生。”


    “結果呢?說要幹的是你們,說要放棄的還是你們,那謝武樂什麽也不是,就是一個廢物,你們還這麽擁立他。好,這下我不幹了!就是這麽簡單。”


    第五季說罷看向章興:“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吧。”


    章興看著第五季的嘴臉,冷哼一聲,拔出長劍:“我會給他們說你是不幸死於默軍埋伏的。”


    說罷,持劍攻向第五季。


    “噗,通。”


    在攻向第五季的半途中,章興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腳下一軟倒在地上。


    你拖時間,我何嚐不是呢?沒想到這默人的毒還挺有用。第五季緩緩走來,踢了踢章興的屍體:“那還要多謝章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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