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收到克裏斯·查德的拜帖,他們詫異地看向家中唯一適婚的王傾慕,她早年與太傅鳳羽溪訂婚後一直這樣拖著,但是這未來親家的名頭讓王家得到了不少好處。如今這位龍將軍竟在拜帖中表示對王家女兒心悅已久,兩人情投意合,意欲成婚。


    王傾慕搖頭,王家大伯卻開始在心裏權衡這克裏斯·查德與鳳羽溪兩人,誰能為王家帶來更大的利益。看向勸說自己周旋在兩個男人之間為王家謀取利益地大伯,王欽慕在心裏自嘲,她從未想過生為世家小姐,竟要像勾欄女子一樣逢場作戲。


    壓下心中的不滿,王欽慕提醒道,“我們家不是還有一位。”


    大伯這才想起家裏那個離家出走5年杳無音訊的王玉堯,“她不是失蹤了?”


    王欽慕的母親捏著嗓子,酸道,“那哪兒能呢?聽說是去了雲鶴書院,還成了大靈師。也不知道走的時候順了家裏多少東西?如今也不知道回來報一下這養育之恩。”


    說到這裏,王家大伯終於想起來了,“哦,是那個逃婚的玉堯?”


    這時,正好,玉堯的父母感到,王欽慕見到他們,適時地幫二丫說好話道,“能夠成為大靈師,的確是人家自己的機緣。如今我們家裏有了好的婚事,還是應該將她當成自家姐妹考量。”這一手操作,簡直堪稱教科書級,讓玉堯的母親也放下了對她的最後一絲芥蒂。


    畢竟作為二丫,也就是玉堯的親生父母,雖然嘴上說著多少憤怒,心裏從來都是在意她的,不然也不會派人探查她的行徑,甚至寫信給鳳羽溪,求他關照玉堯。


    “那二弟,你看這玉堯的婚事。”大伯將拜帖遞給二弟二弟妹,表麵功夫做足,可他早就算好了,即使這兩人不答應,他也要以當家的身份命令他們,就像當年將玉堯當成棄子放與齊家聯姻一般。


    二丫並不知道克裏斯·查德已經開始針對王家布局,隻是享受著難得的休息,接連著一個月的高強度戰鬥和修複陣法,她已經許久沒有這麽輕鬆了。再次看到有書樓三個燙金大字,那熟悉的建築,她走進去翻看推薦欄下的書,早已不是當初雲鶴書院的入門考題預測。而是改成了青山學院、域外學院。二丫記得這裏駐點的老板大都在上層喝茶,她望了一眼樓上。


    正準備上去,卻被人拉住,轉身一看,二丫看到了熟悉的臉,是上官明。他熟悉地卸下二丫手裏的小刀,拉著她走出有書樓道,“你約我來,就是為了看你怎麽拆樓的?”


    二丫搖頭,指了指上官明衣服上的口脂印,露出曖昧的笑,上官明有一刹的窘迫,就看到二丫大喊著非禮,衝上了樓。


    四周閑逛的人衝上官明投來鄙夷的目光,二丫卻在踏入第三層樓道走廊時消失了。


    但這一切,在二丫看來,她隻是登上了有書樓,看著寂靜的走廊,二丫緩步移動,尋找一點好聞的檀香,她來到了門呈兩扇的一間屋。


    推開木門,她看到裏麵有一人盤膝而坐,麵前的香爐升起嫋嫋煙霧,煙霧將他的麵容虛化,僅僅是輪廓,似曾相識。


    樓下的上官明一頭霧水,他搖晃著折扇,沒有上樓,隻是衝著跑過來的人解釋,“本少,才不會非禮一個黃毛丫頭。”


    他那一副貴公子的模樣,的確不似下作之人,旁邊有人認出了上官明,拱手一禮,朝這邊走來作證兼攀談。畢竟同為官場同僚,“上官少爺哪兒用得著非禮他人?隻要他想,那些名門貴女不都是召之即來。”這人說話也是有些過分,全然不把那些名門女性的名聲當回事,可在他們那裏,的確有女兒隻為聯姻,男兒可撐家業的說法。


    “你費盡心機跑來見我,就隻是想站在那裏看?”對方溫和的聲音響起,二丫卻不敢放鬆警惕。畢竟麵前的人可是玉苑公子。


    “為何要引我回來。”看到這人,二丫更加肯定,她在那些魔物身上看到的畫麵絕非偶然。


    玉苑一手托腮,饒有興趣地看向二丫道,“你這樣一個小女孩,究竟有什麽資格,讓我引你到此呢?”答非所問,對方此刻的態度,就像是當年追蹤同學一樣,將對手遛著玩。


    二丫卻沒有因此氣餒,而是換成了他們的思維角度,自己究竟有什麽利用價值呢?靈力不過是大靈師,身上的寶貝挺多,大概都入不了這些人的眼,還有在背包裏沉睡的小千,想到這裏她趕緊搖頭,小千那家夥恐怕就隻能獻出一身皮毛給魔王當靠墊了。


    就在這時,二丫發現這裏安靜得不自然,憑她的耳力,即使下麵沒有引起爭吵,普通的交談都是可以用心聽到的,但她隻能聽到室內水景裏水流的滴答聲,甚至香爐邊蠟燭燃燒的聲音。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玉苑公子在學院裏排名靠前,受眾人喜愛,追求者無數,為何會選擇跟隨那個人。”


    看著二丫的嘴一張一合,玉苑突然大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才停下來,輕聲低喃,“我似乎明白,為何你與她們不同。”


    玉苑似乎覺得時間很多,開始跟二丫講起了故事,故事的開頭從我有一個朋友起。


    他從小身體羸弱,沒有人願意跟他玩,甚至父母也不待見。直到他遇到了那個將他從無盡的孤獨中拉出來的少年。少年並沒有想象地治愈,講許多的道理將他從自怨自艾中拉扯出來。隻是將他帶在身邊,在他墜崖的時候拉一把,在他被蛇咬的時候塗點藥,他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有人想要他活著。


    時間跳轉到多年後,這位朋友已經長成了世人喜愛追逐的模樣,常年缺乏運動的病弱模樣也成了他們口中的氣質,他不乏追求者也總是有幸運相伴,這或許是命運的補償。但這個朋友卻再未從那些人身上感受到相似的溫暖與心安。


    所以他決定追隨自己的心意去活著。即使那個人要墮入魔界,他也要站在他的身邊。


    “是因為追逐你的人並不在乎你的感受,隻是一味地想要占據你的關注。”二丫從這故事中分析道,她直接忽略了朋友一說。


    “都說了是我的一位朋友。”玉苑公子略顯哀怨道。


    二丫瞥了他一眼,“無中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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