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舒晚眸光一淩,嫣紅的唇勾起冷意,也不知是秦鄴縱容,還是此刻她力氣大了許多,生生甩開秦鄴的手。


    上前一步,她打量著秦仲,抬手不著痕跡的理了理鬢邊碎發,輕描淡寫的反問:“家父雖隻在朝中為太史,五品小官而已。但我在家中為嫡長女,嫁入鎮國將軍府也是嫡長子之妻,論輩份我比二叔小上一輩。但二叔為庶子,父親還未發話,二叔在這裏找什麽存在感呢?”


    古人在意嫡庶有別,陶舒晚字字誅心,秦仲之所以處處矮人一頭,無非就是秦父在家中座鎮,哪裏有他的出頭之日?


    被人壓一頭的滋味不好受,而被人揭穿苦悶更加不好受,秦仲氣的五官擰到一聲,臉上青白不接。


    “放肆。”秦仲一手拍在案幾上,“入了秦家門,竟敢出言頂撞長輩,今日我便讓你見識一番秦家家規的厲害。來人,上家規。”


    家仆捧著一根藤條走進來,陶舒晚瞥了一眼,麵上冷靜自持。


    不等她想法子脫身,一旁的秦鄴似是看膩了鬧劇,拿起藤條打量,“二叔好是威風,三言兩語便請出了家規,若是被旁人聽去,豈不是要說我鎮國將軍府虐待新婦了?”


    話畢,他將藤條放於家仆手中,擺了擺手譴人離開,回眸間冷意翻湧。


    場麵一時間劍拔弩張起來,鎮國將軍抿了口杯中的茶,放下茶杯時發出一聲脆響,立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霸氣。


    “茶已敬,兒媳回去好生休息便是。”


    鎮國將軍的威嚴作派使所有人噤聲,陶舒晚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但是在他麵前總會難免心生畏懼,沉默間目送二老離開。


    陶舒晚知道他們不會太過為難自己,畢竟秦鄴克妻的名聲在外傳的沸沸揚揚,好不容易迎進一位中意的兒媳他們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她更加在意的是卑鄙的秦仲,這人陰險自是不會輕易作罷,日後還是小心為上。


    陶舒晚暗下打算,轉身欲回房休息,不成想秦鄴如同狗皮膏藥一般再次黏上來,斜了他一眼,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身後如玉和如月寸步不離,敏銳的直覺察覺到身後探究的目光,側目看去秦仲正眯著眼睛注視著她們。


    雙胞姐妹氣質不凡,與平常府中的丫鬟全然不同,秦仲思考時手托著下巴,時不時摩挲兩下,隨後朝著身邊的隨從招了招手。


    “你去查查那對雙胞姐妹的來曆。”


    之前他便聽說黑風寨主身邊有對雙胞胎女弟子,雖說圍剿那夜月色暗沉看的不真切,但兩人確實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不止是這對雙胞姐妹,就連剛入門的新婦都頗為眼熟,越想便越覺得這位新婦不像是什麽大家閨秀,眉眼間的英氣多過旁人家小姐溫婉可人。倒像是黑風寨的少寨主。


    “新婦的底細也要查清楚。”秦仲吩咐完,隨從便應聲離開。


    ……


    秦仲何等小人,陶舒晚深知,但旁人有手段她有招,誰是各中強手日後自然能見分曉。


    自打敬茶時的鬧劇傳開後,陶舒晚便成了沒規矩的粗俗人,別家院子裏的婦人鮮少願意登門。


    對此,她倒也樂的清閑,省了去敷衍應付虛偽的奉承。


    閑來無事,陶舒晚散步至花園內,池塘裏荷花含苞待放,碧綠的荷葉上一隻青蛙不時叫上兩聲。


    陶舒晚坐在池塘邊,看著池塘裏魚兒肥美,吞了口口水,挽起袖子忙道:“魚若是做好了,定是十分鮮美。”


    她模糊的記憶裏,原主便喜歡捕魚打鳥吃個野味,本就在山上野慣的人,此刻就是下了池塘,一旁的如玉和如月也是司空見慣,更有甚之,已經做好了準備接魚的打算。


    池塘裏的魚過慣了庸碌的生活,沒想到來了個不開眼的,伸手便是一頓攪和,來不及躲避時就已經成了別人手中餐。


    “小姐捕魚的技巧越發熟練了。”如月將魚放入桶裏,想著今晚做個魚湯給陶舒晚補補。


    陶舒晚微微一笑,又往深裏走了幾步,看著蓮蓬已經成熟,采了幾個又彎腰去找魚。


    主仆三人沉浸在捕魚的樂趣中時,一個掃興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這裏可是鎮國將軍府,哪個沒規矩的居然在池塘裏捕魚?”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秦家二房家中的遠方表親。


    這層關係說近不近,說遠也不是太遠,至少理上個七八個親戚總得還是能說到她的,不過礙於過門是客的道理,府上的人也給幾分薄麵。


    陶舒曉直起身,趟著水上了岸,將手中的魚交給如月,打量了她一番,視線不由落在她身側六七歲的孩子身上。


    孩子一身價格不菲的綢緞做衣,圓潤的下巴微抬著,小小年紀便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都說少將軍的娘子身出小戶,原來我還不信,今日一見確實是上不得台麵的。”


    親戚哼笑一聲,一腳踹翻旁邊的木桶,魚兒在岸上掙紮著,轉眼便要缺氧而亡。


    陶舒晚眯起眼,“我上不得台麵,你又能上得?”


    彎腰將魚放入桶內,她還未來得及打些水,囂張的孩子便衝過來,肉乎乎的小手拽著木桶不放。


    “我喜歡這魚,我魚便是我的。”孩子聲音稚嫩,人卻也跋扈的很。


    陶舒晚與孩子僵持著,待他力氣小下來時,一隻不講道理的手伸了過來,親戚瞪圓了眼睛去搶。


    “我家孩兒向來體弱,這魚便給我們補身體了。”


    親戚厚臉皮的做法使人無語,陶舒晚卻也不會被她唬住,手覆在孩子的手上冷言道:“你既然不會教孩子何為教養,今日我便替你教了。”


    話落,陶舒晚拿開孩子的手,待無人奪桶時將桶交於如月。


    孩子見魚到了旁人手中,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蹲在地上撿起碎石便朝著陶舒晚扔去。


    得不到便惱羞成怒的無理從一個孩子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陶舒晚暗道:這孩子日後必是個禍害。


    孩子不講理,當娘的更是縱容,隻見親戚挽了袖子,差使旁邊丫鬟就要上前打人。


    陶舒晚雖不是任人打罵的軟柿子,但架不住寡不敵眾,旁邊的如玉見狀轉身便跑去找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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