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用帕子捂住口鼻,有些嫌惡的看了他一眼:“劉刀,你來我府中多久了?”


    “九……年。”劉刀有氣無力的答。


    當年他父母病重,妹妹尚幼,他跪在街頭,絕望中是西平王用一錠銀子讓他為父母請了郎中,同時,也買了他的命。


    “這次你任務你很令本郡主失望。”安陽麵無表情。


    劉刀在此氣氛中似乎隱約預感到了什麽,但他想到家中二老及幼妹,又想拚一把:“屬下知錯,但屬下一個字都沒有說。”


    “可你活著,就是對平西王府和本郡主最大的威脅!”安陽一語道破。


    劉刀拖著身軀,努力的跪在安陽麵前,頭狠狠地碰在地上:“看在屬下跟了郡主這麽些年的份上……”


    他還沒有說完,便被安陽打斷。


    “你父母現下身體可好?仔細算來,你妹妹如今有十六歲了吧?”


    安陽不過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讓劉刀遍體生寒。細密的汗水從他額頭,臉頰一直順著鼻尖滴落在地上,周圍安靜的隻能聽見劉刀慌亂的呼吸聲。


    “郡主……”


    劉刀聲音略有顫抖,安陽看向她的目光卻越發堅決冷漠,因為她知道,她抓住了劉刀內心最為致命的弱點。


    “隻要你肯答應本郡主的條件,你的家人會收到一筆一輩子吃喝不愁的錢,我也會找人送他們遠離此地,用你的命換他們平安,我想你大概拎得清。”


    劉刀心中升起巨大的悲哀,但此時突然就釋懷了一切,他們的姓名如同草芥,現如今能在臨死前,讓家人平安,倒也是筆不錯的買賣。


    他咬了咬牙,而後平靜道:“能為郡主分憂,是屬下的榮幸。”


    安陽似乎很是受用,麵上也帶了一絲滿意的笑容,她十分欣賞劉刀,但是像這樣的殺手,她府中不計其數:“好,本郡主這裏有一瓶藥性猛烈的毒,能讓你走的沒有一點痛苦,你好生拿著。”


    安陽從袖中取出一精巧的瓷瓶,然後遞給劉刀。


    劉刀跪在地上,麵上平靜,隻是眼神冰冷:“希望郡主說到做到,將我家人安頓好……”


    安陽走後沒多久,劉刀便自盡於獄中,獄吏稟告了主家,上麵填了個畏罪自殺的罪名,草草了事。


    秦鄴彼時剛下晨朝,剛進了將軍府,便有手下將消息告訴了秦鄴。


    秦鄴本想讓劉刀開口以此掌握西平王府一些證據,可當他聽到劉刀自盡後,神色冰冷,急匆匆的進了書房。


    陶舒晚與如月正百無聊賴的趴在涼亭中賞景,看到秦鄴,眼前一亮,剛想打一個招呼,便見他麵色不愉。


    “秦鄴怎麽了?臉怎麽這麽臭啊?”陶舒晚看了看如月,內心略有不滿


    如月替她捏了捏酸痛的肩膀,輕聲道:“恐是朝中或是軍營事務煩心,一時間沒有看見夫人。”


    陶舒晚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眼神瞟了瞟,心下突生一計:“走,我們悄悄跟過去看看。”


    說罷她不顧如月的阻攔,躡手躡腳的跟去書房,剛趴在門口,陶舒晚便聽見裏麵大發雷霆的聲音。


    她被嚇了一跳,多虧心理素質過硬,不然早就叫出聲音來了。她還想再聽得仔細些,索性趴在門上。


    秦鄴早知她在門外,屋內跪了一地,他板著一張臉,無奈的瞧了一眼門外,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出去領罰罷!”


    一眾下屬領命爭先恐後的開門。


    門外的陶舒晚一個不小心,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幹笑兩聲,正準備腳底抹油開溜,秦鄴三步並作兩步,扯著她的後脖領,將她提溜進了屋內。


    如月暗暗祈禱了一聲佛祖後,幸災樂禍的給他們倆人關上了門。


    秦鄴黑著臉,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兩人周圍空氣都略有凝固的感覺,陶舒晚低著頭,雖然不言不語,但大腦正在飛速運作,想著如何對付他。


    “今日得到消息,劉刀在獄中自盡,我所有的線索就像是被人惡意破壞一樣,全部中斷。”秦鄴眼中帶有歉意,似是在無形之中向陶舒晚認錯。


    “所以這就是你剛剛生氣的原因?”陶舒晚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並沒有太多的訝異與不甘,但心中也多少有些無力,於未知的事與物的挫敗與無力感。


    “晚晚,我說過會保護好你的……”秦鄴看向她,神色幽幽。


    陶舒晚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這不是你的原因……”


    陶舒晚心中自有定數,雖然這隻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暗殺,可背後的主家,又有哪一個不是有錢有勢,不能裸露與台麵之上呢。


    經過此事,陶舒晚更能察覺出安陽郡主做事之狠毒,加之秦鄴也因此事對陶舒晚管的甚嚴,連府門都不許她踏出一步。


    陶舒晚樂得自在,正好她也想好好的思考一下,之後的日子怎麽應對安陽郡主,畢竟這隻是才剛剛開始,她可不能掉以輕心。


    而安陽因劉刀一事,心中更加對陶舒晚不滿,不過安生兩天,她就安耐不住又派人去監視將軍府。


    陶舒晚越是大門不邁二門不出,安陽心中越是焦急,心中想要將她除之而後快的心情越發強烈。


    在幾天的等候仍然沒有任何有用的消息後,安陽勾了勾嘴角,打算過幾天親自去鎮國將軍府。


    而尚且安分的陶舒晚在午後不知覺的打了個噴嚏,一點也不知身後漸漸逼近的烏雲裏藏了什麽東西。


    這日,天氣晴朗,微風不燥,憋了有些日子的陶舒晚正杵著腮發呆,她被美其名曰為了她好的秦鄴禁足已久。


    不能出門,陶舒晚就心情鬱悶,甚至覺得自己身上都要長白毛了,正想呢,管家來請,說是世子妃派人邀她小聚。


    陶舒晚拉聳的臉上終於有了點點笑意,找人給秦鄴留了話,便迫不及待的乘了馬車去赴邀。


    臨走時,陶舒晚想著太子妃頗重儀容,又讓如月多備了些養顏膏,一路哼著小曲兒心中好不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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