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門外影影綽綽,似是出了一點細微的動靜,秦鄴因是武將,對微小的聲音有著特殊的感知,是晚晚嗎?


    秦鄴凝眉不語,剛想將青黛打發出去,心中思緒一轉,突然想試探自己在陶舒晚心中的地位。


    他語鋒一轉用,晦暗不清的眼神看著青黛:“是又如何?”


    青黛一抬頭,正撞進秦鄴陷阱般的眸子裏,她仿佛被吸走了靈魂楞楞的看著秦鄴,臉上紅暈更甚:“將,將軍放心,青黛定然不會去破壞姐姐與將軍的感情,隻會日日去與姐姐請安,安心伺候姐姐與將軍。”


    門外的影子抖了抖,終於忍不住推門而入,看著一臉羞澀未退的青黛與麵無二色的秦鄴,冷冷的端起她少夫人的架子。


    “此事本夫人與將軍還未商定,青黛姑娘就已經饑渴難耐了嗎?”


    陶舒晚精致的臉上冰冷如玉,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生氣,隻因為,她正沒日沒夜的調查那和尚與李嬤嬤的背後陰謀以擺脫秦鄴如今的處境。


    他倒好,與驕人花前月下,秉燭夜談!


    青黛被突如其來的陶舒晚下了一條,回過神來,正有意無意的往秦鄴身後靠,似乎想讓場麵更加曖昧不清。


    “姐姐誤會了,是老太太讓奴來給少將軍送安神茶的……”青黛聲音柔弱,麵上也帶著一股無辜的神色。


    陶舒晚冷笑一聲,姐姐?


    “你這聲姐姐未免太早了一些,我這主母還沒同意你進門,也沒喝了你敬的茶,你一個下人也敢稱本夫人為姐姐?”


    她聲音淡淡,可眼神卻冰冷刺骨,青黛麵帶一絲害怕與窘迫,不經意的扯住了秦鄴的衣袖,她像是抓住一顆救命稻草一樣,抬起頭來,麵帶憐色:“將軍,青黛並無此意……”


    陶舒晚盯著青黛的爪子,眸色更為冰冷,她討厭別人動她的東西,尤其是在沒有經過她同意的時候:“你最好將你的爪子拿下來,不然我可不確定你出了這個門會不會缺胳膊少腿!”


    秦鄴正一心撲在陶舒晚身上,雖然現下氣氛如同冰窖,但他卻從來沒有覺得心情如此愉悅過,隻因他在陶舒晚身上見到了生氣的模樣,他自動將這歸結於,他的晚晚終於為了他吃醋了!


    因著這層變化,秦鄴袖袍一揮,將抓著自己衣角的青黛甩在一旁,嫌惡的瞥了青黛一眼。


    青黛毫無防備的被甩了出去,跌坐在地上,發絲淩亂,更顯嬌弱:“夫人何苦為難青黛,不過是老太太垂憐我這個下人,夫人竟也不給一絲活路?”


    活路?下人?


    陶舒晚耐心正在一點點的消磨掉,她終於知道,她現在十分想念如玉,以及如玉的刀:“既然知道自己是下人,就應該安分守己,你如今這樣,比樓裏的姑娘還不要臉!”


    青黛雖然是下人,可她自命清高,隻因她樣貌,身段是府裏難得的。她又討老太太歡心,被抬個妾室本就是手到擒來的,可她沒想到陶舒晚竟然油鹽不進,迷惑得少將軍不納妾室,竟然頂撞老太太。


    她看了一眼秦鄴,本想再使一招梨花帶雨,可陶舒晚卻上去擋住了她的視線似乎在嘲笑她的癡心妄想。


    青黛心中高傲,自然耐受不了,哭著離開秦鄴的書房。


    沒了礙眼的,陶舒晚冷若冰霜的臉上瞧瞧化解,可一看到秦鄴那欠揍的臉,她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行啊,溫香軟玉,美人在懷,秦將軍好生瀟灑。”陶舒晚陰陽怪氣的斜睨了秦鄴一眼,將青黛端來的安神茶一口氣全喝下了肚。


    本姑娘累死累活的,你個混蛋竟然還有茶喝!陶舒晚越想越氣,沒想到秦鄴卻望著她勾了勾唇角,看向陶舒晚的眼裏微亮,帶這些勾魂攝魄的意味。


    “晚晚也覺得青黛不錯?”秦鄴坐在桌子上,支著下巴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麽,另一隻手也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在桌子上。


    也?陶舒晚心下冷笑,怕是你自己心裏瞧上了那妮子,想拿她當擋箭牌吧!


    思及此處,陶舒晚也不搭茬,她看了秦鄴這老奸巨猾的一眼,發現他正似有若無的觀察自己的態度與表情。


    想到剛才秦鄴的舉動,陶舒晚恍然大悟,不就是想氣我麽,我讓你有苦難言!她調整了一下情緒,清咳一聲,將如玉喊來。


    如玉在外麵蹲的腳都麻了,聽見陶舒晚叫她拖著手裏的麻袋進了門。


    陶舒晚不給秦鄴疑問的時間,直接將裏麵被捆的五花大綁,堵著嘴的那油膩和尚踹了出來:“這坑蒙拐騙的和尚我已經抓來了,隻是他口風很緊,還得另想辦法。”


    秦鄴見此也收起旁的心思,又變成了那個另人懼怕的鎮國府少將軍:“放心,在本將軍手裏,還沒有不張口的,死人也不行!”


    那和尚看著秦鄴冷漠無情的臉,嚇得瑟瑟發抖,臉上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反正油膩髒汙混了一臉一身,另人生厭。


    看著秦鄴命人將她帶了下去,屋裏又隻剩下了她們二人。她這一夜疲累的很,不想與秦鄴過多的浪費感情,隻想回去好好睡一覺。


    臨走時,陶舒晚似是想起了什麽,上下瞄了秦鄴一眼,而後道“既然將軍覺得青黛甚是可心,舒晚自會去回了老太太,讓將軍心想事成!”


    不待秦鄴辯解,陶舒晚大步流星的往自己的屋裏走。秦鄴在原地愣了一愣,突然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眼看陶舒晚誤會了自己,秦鄴急忙跟上去:“娘子,為夫錯了!為夫的心裏隻有娘子一個人!”


    秦鄴拉住陶舒晚的胳膊,本來冷峻的麵上土崩瓦解,隻剩下些許無辜與討好。


    陶舒晚假裝沒看到,伸出手指頂住他的額頭,阻止他再繼續向前,一臉無情道:“天色已晚,將軍今夜就在書房睡吧,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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