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鄴看著陶舒晚恬淡的睡顏,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發頂,歎了一口氣,似是自言自語一般:“自你來到將軍府中,好似所有苦難皆油我而起,可就算這樣……”


    話倒一半,他不忍再說出口,隻是心中暗自想著,可就算這樣,他也不想放開手,他心中十分忐忑,害怕一放開手,她便真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陶舒晚安靜的閉著眼睛,她其實一直都沒有睡著,隻是她受了傷,喜歡在黑暗裏默默舔舐傷口,因為這樣可以隱藏她的脆弱。


    可就算她閉著眼睛,似乎也能感受到身旁秦鄴略帶愧疚的深情,以及秦鄴那輕柔的,撫摸著她臉頰的手……


    好癢……


    陶舒晚被自己臉上的發絲撓的想打噴嚏,可是秦鄴就坐在她身邊凝望著她,她又不想現在讓他知道自己醒著,在這兩難的境地,秦鄴似乎發覺了什麽,突然在她身邊躺了下來,兩人這般躺著,她都能感覺到秦鄴溫熱的呼吸撒在她臉頰上。


    “你要是再不醒來,我可不敢保證下一步會做什麽……”秦鄴兩手放在她身體兩邊,撐著胳膊,墨黑般的發灑落下來,與陶舒晚的發絲相纏。


    她終於忍不住,將緊閉的眼睛睜開,秦鄴放大的臉出現在她眼前,她用力將秦鄴推開,然後氣呼呼的做了起來:“連你也欺負我!”


    她雖然麵上隻有怒意,可聲音裏卻帶著幾分委屈。秦鄴故意將她的發頂揉亂,隨後用溫柔的嗓音道:“是我害你受了委屈,對不起……”


    “委屈倒也罷了,如今頂著你夫人的名聲,出門都不敢了,眾位世家們都看我的笑話,恐怕我是頭一個被皇後訓斥的將軍夫人了!”陶舒晚癟嘴。


    秦鄴帶著認真的神色:“你放心,這事我來解決,定然不讓你白受如此委屈。”


    陶舒晚不想聽他說些沒用的話,又重新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頭,悶聲道:“那是皇後,又不是旁的,你能拿皇室怎麽樣,你走吧,我想睡了!”


    秦鄴不再逼她,隻是將被子從她的頭上拿下來,怕她憋壞自己,臨走又為她理了理臉上的發道:“你還未用晚膳,我讓如月給你熬了粥,你吃一些,不然晚上又會肚子餓的睡不著。”


    出了陶然軒,秦鄴直奔老太太院裏去。


    聽到下人說鄴哥來給她請安,她心中已然有數,白日裏她懲罰了陶舒晚,她這個孫子,從來沒有這般對一個女人上心過,隻是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鄴哥可用過晚膳了?”老太太見秦鄴麵無表情的朝這兒走來,率先開口道。


    秦鄴規矩的給老太太請了安,而後道:“祖母,孫兒前來是有事情想跟祖母說。”


    老太太擺擺手,凝眉略帶不悅:“老身知道你要說什麽,今日我是罰了舒晚,可她這幾日闖的禍事還算不夠嗎?整個府中雞飛狗跳,沒有一日安生日子,如今更是驚動了皇後娘娘,她還仍然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晚晚自幼跟隨她父親一起生活,習慣了無拘無束,還請祖母多加容納她……”秦鄴隱晦道。


    老太太雲裏霧裏的看著秦鄴:“她不是那小門小戶裏出來的女兒嗎,女訓女戒也不至於一條不知罷……”


    秦鄴暗自思索了一會兒,最終忍不住道:“祖母,晚晚身份特殊,隻是當時沒有來得及告訴您,她的父親是陶子城,其中身份並不是大家所熟知的那樣,您隻要知道,皇上曾暗地裏告誡孫兒好好照顧她,不讓他受委屈……”


    “你說什麽?”老太太一聽心中大驚,愣了好一會兒都還沒有消化了這個事實。


    “孫兒並不是想警告祖母些什麽,隻是她身份特殊,如今……隻是暫時住在咱們府中,隻是請祖母莫要因為旁人的偏見而對她心生怨懟。”


    秦鄴將事情的真相大體對著老太太說了一遍,因天色已晚,他則不再打擾,請安離開。


    剛剛她說晚晚隻是暫時住在他的府中其實確是如此,他雖然已經跟晚晚成了婚,可依著她的心性,如此不受拘束,若真想讓她留下來,還需好大的功夫。


    秦鄴雖然已經陶舒晚的事情說給了老太太聽,打消了老太太對陶舒晚的不悅嫌隙,可最大的,則是皇後這番對她的敲打,看似是公事公辦,實則一眼便看穿是安陽郡主從中挑撥。


    他在心中斟酌一下,隨後連夜進了宮。


    而老太太這邊,因為二房家的嚼舌根子才令她一時氣氛,懲罰了陶舒晚,自然如今想起來對這個挑撥離間的二房沒什麽好感,命下人將她叫了來,狠狠地罵了一通。


    那二房原本看著陶舒晚被罰,心情甚好,聽說她婆母叫她過去以為是什麽好事,扭著腰急匆匆過去,沒想到劈頭蓋臉將她臭罵一頓,具體什麽事情,那老太太也不說,總之是將她數落了一頓才讓她回了。


    進了宮後,秦鄴便假意以未辦好差事為由,向皇帝討罪。


    皇帝正埋在案桌上批閱折子,聽秦鄴什麽都沒有說就是一陣請罪,頓時心生疑惑,折子也不皮了,徑直走到他麵前,問他何罪之有。


    秦鄴見皇帝得了興致方才將皇後娘娘派人去將陶舒晚給訓斥了一頓,惹得滿城皆知的事情說與皇帝聽。隨後他話鋒一轉又道:“陛下曾讓臣好生照顧晚晚,如今她受了委屈,想要離家出走,可皇後娘娘又是母儀天下,千金之軀,臣不敢去打擾,之好來找陛下讓陛下治臣的罪。”


    他這一番迂回曲折,既沒有明著暗著說皇後的錯處,還將陶舒晚的委屈給放大了,令皇上覺得,他自己下了命令要秦家好生照顧,如今欺負她的人竟然是他皇帝的枕邊人,這不是暗地裏打她的臉嗎?


    皇帝陰沉沉的看著秦鄴,雖然沒有大發雷霆,可秦鄴知道,皇帝自負,不容別人質疑他的威嚴,所以此事他定然會出手。


    如此,皇帝打發他退下,隻說明日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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