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襄陽城。


    將府內,張繡翻閱著各地從新呈遞上來的稅賦報告,臉色掛著喜色。


    補繳稅賦各種借口都有,有百姓沒交後補的,有道路太遠沒運過去,甚至還有說自己看少了一些。


    總而言之,張繡錢糧多了起來。


    這才是占地盤該有的效果,稅收,沒錢占他幹嘛。


    看來這波殺雞儆猴還是很有必要的,若是自己坐視不管,往後荊州稅收隻會越來越少,全被下麵一群吸血蟲給吸走了。


    不光光是這亂世,就是靈帝當政時,各地稅收也都是一個迷,貪汙腐敗越來越大,上繳的稅收越來越少。


    以至於朝廷沒錢,靈帝甚至以買賣官爵去賺錢修建宮苑,一個三公動輒上億。


    曹操老爹不就是幹的這勾當,買了個三公,要知,一個三公年俸祿兩千石,換成盛世銅錢,也才四十萬。


    然而,一個三公需要億錢,也就是二百五十年的俸祿。嘖嘖,可想著貪汙腐敗到什麽程度了。


    見張繡欣喜,陳群捋須輕笑道:“主公,此番荊襄各地上報的補繳明細,共有糧四十六萬三千斛,錢兩億一千五百多萬。”


    “哈哈,壯哉。”


    張繡開懷大笑,這可是兩個糜家的資產,旋即朗聲道:“如此多錢糧入庫,那我荊州將大有可為。”


    想著,他轉頭看向諸葛亮,沉聲道:“孔明,開春後,各地運往荊州的錢糧全權由你進行核查,若有想蒙混過關者,重罰之。”


    “另外,抽調一筆錢糧交給糜家,由其負責為我采購鐵礦石,戰馬,火油,柞木等戰略物質。”


    “諾!”諸葛亮抱拳應下。


    張繡挑眉,恍然想起,看向賈詡問道:“哦對了文和,前些時日發出的請帖,城中諸多世家可有回應?”


    這也是張繡所關心的,三日後便是自己大婚,自己吸了他們一口血,也得看看這群吸血蟲反響如何。


    畢竟漢朝不用世家是不可能的。


    聞言,賈詡起身抱拳道:“主公,除了黃家,馬家,蔡家以及他們下麵的一些附屬家族外,其餘世家大多隻派人送來了賀禮,皆是聲稱寒冬裏染了風寒,在家養病。”


    “嗬嗬,一塊在家養病?恐怕這是在做給我看的吧?”張繡冷哼一聲,將手中文書狠狠摔在桌上。


    賈詡無奈搖頭,旋即道:“主公應該早就猜到了,主公你此番廢了諸多世家的財路,他們早就恨的主公牙癢癢了。”


    陳群同時抱拳沉重道:“主公,世家做大原因主要靠稅賦,以及兼並良田。如今主公扼殺了其中一條,實乃斷了他們財路。”


    “正如文和所言,恐怕他們已經恨的牙癢癢,主公日後行事,需要時刻堤防他們心懷不軌才是。”


    “他們敢!”張繡冷哼。


    “主公,長文所言極是,還是小心為上為好。”賈詡點頭道。


    “嗯,我心中有數。”張繡點頭,旋即道:“他們既然不來,那文和便代我登門拜訪,順便帶些補品過去。”


    “嗬嗬,主公這是想喝口他們老血,在給他們補回去一口啊。不過恐怕這點心意補不回去啊。”賈詡苦笑搖頭。


    人家是大棒配紅棗,自己主公倒好,鐵棍砸的,砸完都腦溢血了,吃啥都不頂用啊。


    “咳咳,能補多少是多少,順便幫我探探他們的口風。”張繡尷尬一笑,目前看來,想短時間內推廣攤丁入畝不太可能了。


    賈詡狐疑看了眼張繡,旋即抱拳應下。


    “好了,安排下去吧!”張繡揮手,旋即再度拿起文書掃視著,這段時間他內政方麵精進良多。


    一些問題,再也不會局限於理論,而是可以結合實際去實行,這點難得可貴。


    出府,賈詡望了眼陳群,抱拳輕笑道:“文長,你說主公特地讓我去拜會幾大家族究竟是何意?”


    “文和豈會不知?”陳群捋須不信,旋即朗笑道:“主公這是讓文和你去緩和下關係,安撫下幾大家主,最起碼現在荊州安穩還得看這些人臉色,而隻有你能代表主公。”


    賈詡捋須沉思,旋即拜謝歸府。


    …………


    日進晌午,蒯府。


    書房內,聽著家仆通報。


    蒯良皺眉,緩緩放下手中竹簡,自喃道:“賈詡?是替張繡來的?”


    蒯良略微沉思,道:“去,讓他至偏廳候我。”


    按理說他抱病在床,不應會見,可他卻偏要讓張繡知道,自己並非生病,而是不想去參加婚宴罷了。


    “諾!”家仆應走。


    不一會,偏廳外。


    蒯良闊步而來,臉上掛著笑意,抱拳笑喊道:“文和久等了,何事值得文和親自跑一趟?派人捎句話吾過去便是。”


    賈詡眼中閃著精芒,上下打量了眼,抱拳輕笑道:“我主這不聽說子柔受了風寒,特讓詡過來探望一二。”


    “不過……子柔兄並不像染病之人啊,莫不是病情好轉了?”


    “文和啊,你也是西涼望族,你我之間說話就無需這般遮掩了吧?張繡此番得罪的可不止我蒯家。”


    “文和,實話不滿你說,前些時日城中幾家至我府說過此事,皆有不滿,不過被我給壓下去。”


    “可若長久下去,我可不敢保證這些人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情。”蒯良陰翳雙眸,沉冷道:“還望文和代為轉達。”


    說完,蒯良溫和一笑道:“當然了,該繳納的稅收我們會繳納的,隻希望主公他心中有個度,不然魚死網破對誰都不好。”


    “嗬嗬,子柔放心,你的意思詡一定代為轉達。”賈詡皮笑肉不笑說著,旋即眼中閃著精芒,陰冷道:“不過詡也多言一句,有些時候,魚死,未必會網破。”


    蒯良瞳孔一縮,緊盯著賈詡。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張繡是想對他們動手?或者說……


    “子柔,主公有雄才大略,倒不如看的遠一些,你說呢?”賈詡沒去解答,爽朗道:“這些是主公給予的補品,子柔你且安心養病。”


    說完,賈詡抱拳轉身離去。


    原地,蒯良望著賈詡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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