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邊維應該喜歡葉夢茵。”秦剛道。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在講起與葉夢茵的合唱時,有一絲愛憐的神情,一閃即逝,被我捕捉到了。”


    “唱k這種大動作的事,這也會忘記?可能性不大吧,馬教練也在隱瞞?”秦剛覺得邊維身上有疑點。


    “不好說,這要看酒喝到什麽程度,喝斷片兒是常有的事。如果他想隱瞞完全不必要跟我們說這個事,他這個人太能說,所以的確不好判斷,不過他也不是今天才這麽能說。”


    “可我們隻要開始轉橫向的調查,他和葉夢茵唱一起合唱這事兒我們早晚知道。”


    “我們還是和現在一樣,相信或是不相信,酒喝到那種份兒上,如果有人記的一絲不漏,這個人一定可疑,我現在關心的是葉夢茵的暈血症。”李毅道。


    一個女生,自己生理上的一些私密情況,在這座陌生的異鄉城市,不太可能隨便地就告訴一個男生,呂經理,顯然知道的有些太多。


    “嗯,呂經理隱藏的很深,必須敲打一下。”


    再次見到呂經理,依然是上次那間休息室,連坐的位置也沒變。


    呂經理已經猜到了李毅找他來意,一臉很無奈的樣子,“還是為葉夢茵的事兒吧,可我真知道的不多,上次都告訴你了。”


    “你猜對了,我們找你隻能是因為葉夢茵,她是我們之間的交集。我們了解一些新的信息,需要跟你核實一下,不會耽擱你太長時間,不過要麻煩你詳細地回答。”李毅略微歉意的表示。


    “我們這種公司,也是青春飯行業,公司裏除了老板和有限的幾個高管,沒有超過40歲的,即使開發部門也不例外。從上到下都拚命三郎似的工作,同事之間工作外的往來真的很少,葉夢茵來這兩年時間,公司或部門裏的團建也是屈指可數。”呂經理急切地表達。


    “明白,我是想了解一年前你們參加的一個戶外品牌的活動聚會,那天的人挺多,活動時間也持續的比較晚。”


    李毅拿出手機裏的照片給呂經理展東,“有印象嗎?”


    呂經理仔細的看了看,“沒錯這是葉夢茵,這有什麽疑問嗎?”


    然後搖搖頭,“想不起來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就是活動結束了,聚餐吃個飯,應該沒什麽毛病吧。”


    “照片裏除了葉夢茵,還有誰是你認識或曾經有過來往。”


    “沒有。”呂經理說的斬釘截鐵。


    “明白,這是一個戶外代理的活動聚會,不算很官式的商務交流,主要是結識朋友吃個飯,相聊甚歡的話再組個驢友隊,這張照片你上次也看過,這裏麵有一位男士你應該是認識或見過,想想。”


    呂經理在李毅提示下恍然大悟似的想起來,“對對對,我帶隊去的,那天也去把合作的事宜全部定了下來,還是葉夢茵在活動現場審的合同,拿回來一些產品資料和不少禮品。”


    “呂經理,我分析你剛才句子裏的邏輯,似乎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回避什麽嗎?”李毅微微微笑著。


    “不可能不可能,有啥好回避。”呂經理訕訕地笑著。


    “葉夢茵那一桌基本上都是代理商叫過來的人,都不認識,就是過去敬個酒,她那桌有一大帥哥,就是照片裏那個,特能聊,代理商的朋友,也就跟他多聊了幾句。”


    “我記得你說過葉夢茵和你隻是工作上接觸,沒有工作以外聯係,我沒記錯吧。”


    呂經理看著李毅的眼神開始有些飄忽,有些不自然地說,“沒有了,就是有也是我的私事兒吧。”


    “聚會那天,開始相互敬酒以後,你從另一桌過來,一直坐在葉夢茵身邊還幫她擋酒,你告訴大家她不怎麽喝酒還暈血,這個還能記得嗎?”


    “我……”呂經理顯得局促緊張,“好像是說過,太久了也可能不是那麽說的吧。”


    “這沒關係,那天聚會的每一個人,我們都會去查問,絕不無中生有。你喜歡葉夢茵,這不會錯,你也應該還有記憶。”


    “這……這是很私人的問題,需要告訴你們嗎?”


    “如果葉夢茵還活生生地,你可以不必說,但她已經不在了,她接觸過的人,接觸過的事,生前工作裏具體的內容,甚至生活和作息,都是我們輯拿凶手的線索,你不希望凶手歸案嗎?”


    李毅收起手機,“暈血症應該是個很私人的事兒,我想葉夢茵應該不會是跟你閑話家常時告訴你的吧,你怎麽知道的?”


    呂經理猶猶豫豫,坐立不安,李毅也並不催促,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在四下環顧後,確信周邊沒有其他員工,呂經理一古腦兒吐了出來。


    他喜歡葉夢茵,不過也有點礙於自己是她的直接領導,擔心會有其他同事說閑話,而且自己這一頭白發,形像分應該不高。


    所以,也就隻是平時私下裏關心。


    早上回來,會問問葉夢茵有沒吃過早餐;晚上下班晚了,會估摸著時間點兒發個信息,問一問到家沒;順帶著再有一搭沒一搭的說兩句天冷了加衣,累了早點休息,道個晚安,如此而已。


    呂經理在網上查到多肉植物可以吸收輻射,他就想著葉夢茵的工作隻要人醒著就要對著電腦,就買了盆仙人球給葉夢茵,放在顯示器旁邊。


    一次不小心葉夢茵紮了手,呂經理為她綁創可貼時,見她有點犯暈的模樣,葉夢茵才告訴他自己有暈血症,也算是主動告訴他的吧,呂經理從來沒有刻意去打聽過什麽。


    隻不過葉夢茵對呂經理一直沒什麽感覺,呂經理的殷勤獻了大半年,她也不來電。


    再加上大家工作確實也忙,在公司裏基本沒有私話時間,兩個人的休息時間也對不到一塊兒,鼓起勇氣約了兩次想看個夜場電影,葉夢茵都拒絕了。


    她離職後,聯係就斷掉了,其實還是路人甲和乙。


    案發當天,他全天都在辦公室,部門裏的人都能作證。他還記得一年前那個聚會,邊維和葉夢茵合唱了一首歌曲,他有點羨慕嫉妒恨,見到邊維那張臉就不想瞧。


    秦剛想笑,呂經理這醋吃的真是莫名其妙,邊維算是無辜躺槍了。


    “那個活動之後,你們與戶外代理商簽定線上推廣的合同,這項工作葉夢茵與對方公司對接最多的人和具體部門有哪些。”


    呂經理認真地想了想,“剛開始對方安排的是一個銷售經理跟葉夢茵對接,沒多久,直接就是他們的邵總來對接。”


    “邵國清嗎?”


    “是的,一開始邵總來了都會來和我打個招呼,後來估計是常來也熟悉了,來了就直接過去找葉夢茵。有一次晚上下班,我見他請葉夢茵吃飯來著。這個信息對你們有用嗎?”


    “邵總來的頻次高不高,我的意思是,一周幾次。”


    “這個沒做過統計,一個月得有兩三次吧,我未必記的正確,反正差不多這個樣子。”


    “來了就找葉夢茵?”


    “差不多吧,偶然也會過來跟我照個麵,而且他來的時間都比較晚,差不多快下班才過來,傻子都看出來是專門等葉夢茵下班,哪裏是對接什麽工作。”


    “為什麽上次不說。”李毅稍稍加重了些語氣。


    “嗯……一開始沒往那方麵想,再說這種事把自己說清楚就好了,別人的事盡量不亂說。”


    秦剛打斷呂經理,“這是亂說嗎?你講的難道不是事實?”


    呂經理尷尬地笑了笑,沒再繼續說下去。


    邵國清與葉夢茵共進晚餐,這隻是呂經理看見過的,有一或許就有二,邵國清肚子裏還有沒吐完的信息。


    秦剛也明白李毅的想法,在筆記本上寫下邵國清三個字,重重地在名字後麵加上三個問號。


    呂經理提供了兩條線索,一是邊維與葉夢茵的合唱,二是邵國清在某個晚上約過葉夢茵飯局。


    “呂經理為什麽對邊維有這麽大的醋意?我剛才沒忍住差點就笑出來。”秦剛問李毅。


    “這個問題有點超出刑偵的範疇,不過從人性還是很容易解釋的,大半年的殷勤都沒冒個泡,那晚估計他也想和葉夢茵來首合唱吧,不過你聽他的嗓音,開嗓子應該會嚇到人。想他也隻能眼睜睜看著葉夢茵跟別人唱,不過別人眼葉夢茵合唱,他或許沒那麽大的醋意,邊維不行,一定遭嫉妒。”


    “人長得醜,會不受人待見,長得帥,又遭人嫉恨,那要怎麽個長法才好呢。”秦剛歎口氣道。


    “像你就差不多挺好的,平平淡淡普普通通,往人海中一杵,沒有人會留意到,這是標準的刑偵好材料。”李毅道。


    “這是誇我還是損我。”秦剛哼哼兩聲,“問個題外話,如果你是葉夢茵,你會選擇邵國清還是呂經理。”


    “從趙國斌的偷拍,葉夢茵辭職搬到南山別景這些行為來分析,我覺得她誰都不會選。”李毅道。


    這一天很充實,馬不停蹄左右奔忙,口幹舌燥,可是,李毅開始感覺有一絲絲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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