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給你。」顧笙抬手扔給顏如玉一個玉盒。


    顏如玉打開後,隻見一枚暗紅色的果子在裏麵,果皮上有些斑駁的暗紫色,好像有血濺在上麵又幹涸了。


    而且有一股頗為濃鬱的血腥味從那果子上散發出來。


    「這是什麽?」顏如玉第一眼就覺得這東西不太好吃。


    但她也清楚,顧笙給她的,肯定是天材地寶之類,起碼也是數百上千年的珍貴藥材。


    「地陰果,在靈機充沛、傷亡百萬以上的戰場有可能凝結,不過幾率很低,也頗為少見。服用後有機會領悟武相,具體能不能,就看你的運氣了。」顧笙說道。


    「那我將狀態調整好就服下。是直接吃吧?」顏如玉頓時一喜,她羨慕武者武相很久了。


    不過和顧笙一樣,她也沒經過生死磨練,更沒浴血奮戰過,自然沒機會領悟武相。


    見顧笙點頭,顏如玉就喜滋滋的出去了。


    睡了三天,確實有些餓了。


    顏如玉花了一天將狀態調整到巔峰,晚上在顧笙的注視下,將地陰果吞進嘴裏。


    地陰果入口就化開,仿佛血漿流入喉嚨一樣,連帶著一股極其濃鬱的腥臭,讓顏如玉差點兒嘔出來。


    顏如玉強忍著將那股嘔吐的感覺抑製住,隻覺得有什麽東西從胃裏升騰而起,直衝天靈蓋。


    顏如玉隻感覺自己輕飄飄的,一些雜亂的聲音由遠及近,逐漸清晰。


    「殺!」


    「列陣!」


    「刺!」


    顏如玉猛的睜開眼睛,愕然發現自己身處軍陣之中,周圍都是神色忐忑、不安的士卒。


    而前方大地震動,鐵騎震震,如同浪潮一樣的騎兵正淹了過來。


    「駕盾!」


    「豎槍!」


    隨著一聲聲軍令響起,黑色的騎兵與前方直接撞在一起,人仰馬翻,一具具軀體在空中翻滾。


    下方一柄柄長槍刺出,直接將那些撞飛的騎士串在空中。


    隨後軍陣便被看不到盡頭的鐵騎撕裂。


    一騎鐵騎撞入陣中,手中長槍刺穿了三個士卒,然後拔出長刀左右揮砍,其中一刀便砍向顏如玉。


    顏如玉本來沒當回事,不過立刻她就發現這具軀體太弱了,體內的氣血跟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麵對劈來的長刀,顏如玉伸手一擋,便感覺雙手發麻,長槍差點兒都被劈斷。


    對方再次劈來一刀,顏如玉身體向後一縮一擺,便是一槍刺出,直點對方的手腕。


    雖然她不擅長用槍,但以她的眼力和見識,仍然能發揮出遠超這具軀體的實力。


    長刀落地,那騎士立刻被幾把長槍刺死。


    不過馬上又有騎兵衝了進來。


    麵對鐵騎,血肉之軀如同紙糊一般。


    顏如玉不斷在戰場廝殺,周圍一個個士卒戰死,而她仿若海浪前方的一座礁石。


    無數鐵騎自她身邊掠過,而她始終在一個狹小的區域閃轉騰挪。


    而她周圍的屍體越來越多。


    就連雙方將領都注意到這海浪中的小小礁石。


    「此人真乃勇士也!」一個坐在馬上的大漢讚歎道。


    隨後雙腳一夾,坐下馬匹便如箭矢一般衝出。


    隨著一聲號角,前方的騎兵紛紛讓開。


    顏如玉此時早就已經麻木,身體的動作越來越小,往往在毫厘之間躲避騎兵衝鋒,再花費最小的力氣挑殺敵人。


    就連長槍都斷了十幾把。


    而力氣也越來越小,渾身幾乎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就在這時,周圍的騎兵突然散開,讓她壓力大減。


    顏如玉長槍拄地,大口喘著粗氣,抬頭看去。


    隻見一騎已經到了百米之外。


    「好漢子,我來送你一程!」那大漢揚起長刀,暴喝一聲。


    隻見那一刀如同一條銀線劃向顏如玉脖頸。


    顏如玉瞳孔縮小,整個人向後一仰。


    「當啷!」


    頭上鐵盔直接被斬飛,頭發散落下來,一縷鮮血將她的視界染成血紅。


    「咦?竟然還有力氣。」那大漢再馬背上輕咦一聲,奔馳出百米之後又掉轉馬頭再次衝來。


    顏如玉感覺剛剛那一仰已經用掉自己最後的力氣,此時就連站著都很苦難。


    麵對疾馳而來的馬匹,顏如玉目光緊緊盯著馬背上的人,全部精神都凝為一點。


    周圍的一切都開始遠去,天地間仿佛隻剩下她,以及一個目標。


    而對方距離她隻剩十米。


    「殺——!」顏如玉發出一聲充滿了殺意的吼聲,用盡全力將手中長槍刺出。


    這一刻,顏如玉感覺體內仿佛有什麽在生根發芽,然後從身體中湧了出來。


    而在現實中,顏如玉同樣發出一聲充滿殺意的喊殺,一片血霧從其體內散出,形成一片遍地殘屍的血色殺域、


    顧笙被裹色這片血色殺域之中,隻覺得周圍無盡殺意正在針對自己,仿佛一根根尖刺刺在皮膚上一樣。


    顧笙是五境修士因此受到影響不大,不過若是四境修士在這片殺域之中,膽氣便先被奪,更是受到無盡殺意針對,十成實力僅僅能發揮出七八成。


    而顏如玉在這片血色殺域之中,實力還會有些許提升。


    隻見顏如玉睜開雙眼,眼中殺機暴起,看到顧笙後先是一愣,隨後漸漸恢複清明,朝著左右看去。


    顏如玉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半響都回不過神來。


    「恭喜。」顧笙笑道。


    「我是……成功了?」顏如玉聽到顧笙的聲音,又抬起頭來問道。


    「嗯,成功了。」顧笙點頭。


    武相一般分成幾種,一種是野獸妖獸類的,如白猿伍蘇便是這種。


    一種是法器、兵器類的,天門宗弟子的武相多是如此,大多都是一柄劍。


    還有一種便是如顏如玉這種,形成一片域,柳如眉的武相便是如此。


    這種武相雖然殺伐上稍差,但妙用極多。


    武者不管什麽武相,都沒有弱的。隻是每個武者的武相,都更契合武者的功法和本性。


    因此顏如玉能生出這樣的武相,讓顧笙也多少有些驚訝。


    此時顏如玉眉宇間多出幾分殺氣,幾分英氣,幾分堅毅。


    剛才短短時間竟然讓她有了這麽大的變化。


    公子,我回去休息一下,方才雖然隻是虛幻,心神消耗卻極大。顏如玉將武相一收,對顧笙道。


    顯然剛才的幻象讓她心力消耗過度,如今實在有些支持不住了。


    說完後見顧笙點頭,她便回房間去了。


    顧笙看了看那個方向,又扭頭繼續看書。


    第二天,顧笙大清早便聽到院子裏的打架聲,以及吱吱唧唧的叫聲。


    一個是顏如玉,一個是挨打的朱厭。


    顧笙起床推開窗往外看,隻見顏如玉過了一夜,又恢複以往了。


    正拿著一根鐵棍追著朱厭敲,朱厭被敲的抱頭鼠竄。


    「公子!」見顧笙看過來,顏如玉將鐵棍隨手一扔,笑容嫵媚。


    不過眉宇間仍然有著一絲英氣,顯然這一次


    不但凝聚出武相,其他方麵也有不小的收獲。


    ……


    隨著時間,天門港越來越熱鬧,各島嶼的皇室和朝廷都派人前來拜見。


    而永州島,在顧笙離開之後,朱樟與朝中大臣幾番商議之後,將國號定為盛。


    這次前來天門宗,朱樟更是親自前往。


    他心裏清楚,隻要顧笙心意不變,誰也撼動不了他的位置。


    大盛朝的一切,不過是顧笙一念之間而已。


    「終於到了。」朱樟此時臉上有些頹廢,實在是這一路上太不容易。


    眾人先是按照指點前往三千裏海域之外的澎島,單單這一路上就要了眾人半條命。


    尤其是那種數千米長的巨型海獸,一口就能將船吞下去。


    雖然眾人拿出天門宗弟子留下的引香後有驚無險,不過路上卻遇到兩隻貪玩的幼年海獸,尾隨著船遊了半個月,期間幾次差點兒將船掀翻。


    隨後到了澎島,又是一波三折,好不容易才來到這天門港。


    看到前方的巨大港口,天空上偶爾飛過的修士,遠處相對的兩座高峰,朱樟隻覺得目眩神迷。


    甚至有一瞬間,他都覺得當初是不是隨顧笙離開更好一些?


    如此絢爛的世界,不是永州那一畝三分地能比的。


    不過這個念頭轉瞬便被他掐斷。


    眾人先找客棧住下,朱樟便打探顧笙的名字。


    這次過來,他第一個要去拜見的自然就是顧笙。


    「沒想到顧仙市的名聲竟然如此響亮。」片刻後,朱樟回到客棧房間,關上門後忍不住說道。


    其他幾人也紛紛點頭。


    打聽之後,他才知道顧笙的名聲是何等響亮。


    六境之下第一人。


    這幾個月,顧笙的名聲已經在整個天門宗範圍內傳開。


    當日表現出眾的不僅僅是顧笙,比顧笙稍遜一籌的也有幾個,不過那些人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


    唯獨顧笙,入門三年,一躍便成為最頂尖的高手,顯然更富有傳奇色彩。


    朱樟與大盛朝的眾人,當日雖然見過顧笙的強勢,以及他帶去的眾多修士,卻沒有什麽概念,隻知道顧笙的實力,永州根本無人可以對抗。


    如今才知道,哪怕在這海外掌管上百如永州這樣島嶼的宗門之內,顧笙也是頂尖的高手,地位崇高,聲明顯赫。


    再想到顧笙數年之前還是被大趙朝廷通緝的凡人,眾人越發覺得世事之奇妙,莫過於此。


    大趙皇族可真是死的不冤。


    朱樟打聽到顧笙的所在,便帶人前去拜訪,一連碰壁了五天,總算遇到顏如玉出門。


    實際上之前幾次,顏如玉就發現他們了,隻不過懶得理會。


    「拜見顧上師。」朱樟一見到顧笙便直接大禮拜了下去。


    「你們來了!」顧笙微微點頭。「不過不需要來見我,隻要在客棧等候就行了,之後自然會有門中弟子給你們登記,引你們前往。」


    「還未對顧上師說,如今永州已改為大盛。顧上師對大盛有締造之恩,若是沒有顧上師,恐怕大盛如今已經被叛軍占據,民不聊生。


    為感謝顧上師,永州民眾已經自發建造上師雕像,千年萬年,也不忘上師對大盛之恩。」朱樟說道。


    顧笙先是啼笑皆非,聽到後麵皺起眉頭:「建造雕像是誰出的主意?」


    朱樟見顧笙似乎不喜,立刻誠惶誠恐道:「最早是在下為感謝上師之恩,在京城皇宮之前建造一處,每日文武百官上朝之時都會朝拜上師。後來民眾得知,又有人自發建造。」


    「全


    都推了,不得留下雕像和任何畫像,名字也不要留。」顧笙直接道。


    說完之後突然陷入思索,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難怪修士極少會在世間留下名字。


    修士對於凡人來說,已經與神明相差無幾了,然而他剛踏上修行之時,便發現凡人對於修士極少有了解。


    之前他還曾好奇過,為何會如此。


    現在終於明白過來了。


    「謹遵上師法旨……隻是不知為何如此?」朱樟小心翼翼問道。


    「無需多問,隻要照做就可。」顧笙懶得解釋。


    若是按照他們這麽弄,機緣巧合之下,比如被精怪依附,天長日久之下說不定弄出個神靈出來。


    還是以自己為藍本的神靈。


    顧笙自然不會允許出現這種事情。


    至於名字留在修行界,倒是無所謂。修士不會像凡人那樣,沒事就去燒香許願祭拜,因此不會誕生香火神靈。


    「是!」朱樟連忙應下,更加惶恐了。


    他意識到自己好像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他也沒辦法,他是想方設法抱住顧笙的大腿,然而永州實在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因此在出發之前,便想了這麽個主意。


    對於凡人來說,哪個不想青史留名?哪個不想史書傳唱?


    他以凡人的念頭來猜測修士,自然錯的離譜。


    實際上他也詢問了大盛的幾個洗髓境的武者,不過顯然那些人不比他好到哪去。


    ……


    朱樟前來隻是個小插曲。


    接下來的時間,諸多島嶼的皇族世家前來天門港又離開,對於他都沒什麽影響。


    朱樟又幾次前來拜訪顧笙,不過始終沒能見到人,讓朱樟心中頗為惋惜,最後隻得無奈離去。


    顧笙每日隻是沉迷於看書,對於外界的這些事情毫不關心。


    如此又過了一個月,顧笙總算將從飛羽門獲得的雜書看完。


    隨著顧笙將書放下,一團光華在空中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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