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徐琦,我也不知道是該替她笑還是該替她哭,雖然設計的局把咱們陷進去了,但是千算萬算沒想到還他媽有個文爺在後麵攪和,識破了。嘖嘖,墨爺我,都替她惋惜。”墨子一邊搖頭一邊說。


    我看著墨子那一副佯裝心疼的樣子,滿臉的不屑。墨子說:“趕緊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麽沒了的,最好是財務報表啊什麽的。”“你可真不嫌事大是吧。”我瞪了她一眼說道。墨子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怪胎,什麽事兒她都恨不得捅下天大的簍子才覺得可以拍手叫好。


    我白了她一眼,說:“別坐著了,趕緊過來幫忙找啊。”我和墨子,圍著辦公桌把辦公桌翻了個底兒朝天,用墨子的話就是,再找不到,她就要把地板掀開了。


    “墨子,找到了。上半年的人事變動檔案沒了。”我把空的文件夾放在辦公桌上。墨子看著文件夾,一陣嘲笑:“徐琦,你墨爺我明年一定記得給你燒紙。”我看了她一眼說:“別廢話了,你磨了半天的刀該出刃了。”


    “得嘞,走著。”墨子拿出優盤,把攝像頭裏的影像用電腦導出來。我們倆一邊看一邊評價。“這不行啊,怎麽著也得戴個黑頭套啥的啊。”“戴個黑頭套,巴不得別人會注意到她啊。”“哈哈哈,那她可是個憨逼了......”就這樣,我們你一言我一句的就把視頻導了出來,直接一個匿名郵件發給了莫臣員工八卦群的群主,要說這群主也不是個吃幹飯的,直接就把視頻原封不動的複製粘貼到了群裏麵,瞬間整個公司都沸騰了。


    而後,高佳婷又將錄音放了出來,直接將事情推到了徐琦身上,不管怎樣,總之最後兩個人全都滾出了莫臣。彭洛最終順利地當上了副主管。


    轉眼就到了冬季,這段日子對於我來說,既平靜又煎熬。每天晚上回到家,吃完飯第一件事就是拿出那本宋詞一邊翻一邊想鍾擎夜那個特務頭子給我這本書究竟是要幹什麽。


    臘月二十六晚上,我用放大鏡在唐詩宋詞的第十八頁的位置上找到了一個牧字,而這一頁的詩是:


    寒食野望吟


    烏啼鵲噪昏喬木,清明寒食誰家哭。


    風吹曠野紙錢飛,古墓壘壘春草綠。


    棠梨花映白楊樹,盡是死生別離處。


    冥冥重泉哭不聞,蕭蕭暮雨人歸去。


    我看著這首詩,沒啥特別的意思啊,不就是清明節掃墓,緬懷先祖嘛。我帶著疑問繼續拿放大鏡看每一頁的標注,在二十四頁的位置,有一個很明顯被別人折過的痕跡,而這一頁是:


    題楚昭王廟


    丘墳滿目衣冠盡,城闕連雲草樹荒。


    猶有國人懷舊德,一間茅屋祭昭王。


    這又是什麽,想告訴我什麽。整首詩都是喪葬之儀,有什麽含義嗎?想了半天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等等,剛才是緬懷先祖,現在又是喪葬,這是告訴我祖墳的意思嗎?


    鍾擎夜你大爺的,賣什麽官司啊,直接告訴我是什麽不就完了嘛,非得讓我自己一點一點找,真費勁!


    我就開車返回天津。這期間,我一直在想,鍾擎夜到底想讓我找什麽呢?我在他手裏還有什麽價值呢?淮夷牧氏究竟是什麽?所有的謎題都在困擾著我,讓我煩的不行。馳騁在京滬高速上,隻想盡快到天津解開謎團。


    十個多小時之後,終於到了薊州,我再三做思想準備,終於下定決心敲門。開門的果然還是我媽。“怎麽才到啊,大家都等你很長時間了。”我媽開了門轉身就進去了。我看了看我手裏的行李箱,一個正常的母親麵對一年沒回家的孩子,就算再生氣,言語間也會有溫暖,但是在我媽口中卻渾然不見。我早就想到結果會是這樣,但是心中卻還是有一絲疼,算了,不管了,平時也不聞不問,連個電話都吝嗇於給我打,八年都這樣過去了,早該習慣了。我拖著行李箱,進了門,所有人都坐在餐桌前吃晚飯。我一看,呦,人還到的挺齊,爺爺奶奶,老叔老嬸還有他們那折騰了快十年才好不容易懷上的寶貝兒子都坐在餐桌前吃飯,隻有我媽忙活。我也沒說什麽,我能說什麽,她自己樂意伺候這一大家子,我又能有什麽辦法。


    其實我心灰意冷,並不是從頭開始就這樣。有一次,我曾經因為這件事情和奶奶急了,她總是讓老嬸在沙發上和她聊天兒,讓我媽幹活,所以我就在一次吃飯的時候和她急了。我奶奶就說了一大堆,話裏話外的意思是我媽生了個女孩,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家裏的種,老嬸生了個帶把兒的,所以我媽就得任勞任怨的幹活。其實最讓我覺得自己熱臉貼冷屁股的不是我奶奶罵我,而是我媽自己不覺悶,我幫她,她還反過來罵我,說我為什麽要這麽和爸爸還有奶奶說話。從那之後她的事情我也不管了,就算之後我發現我爸在香港又養了一家子,我也沒有說出來,因為我知道對於她來說,隻要牧家承認她這個兒媳婦兒,其他的什麽忠心、女兒都不算什麽。那一年,我十四歲,也就是那一年,我和我爸做了親子鑒定。


    我進去後隨便說了句“我先上去把行李放下。”我奶奶坐在位置上嘀咕:“哎,老了,沒人在意了,小輩的都敢踩在老輩的臉上了。”我一聽,心裏一陣冷笑,是誰當初認為我不是她孫女兒的,現在又小輩老輩的,裝什麽大尾巴狼。而我爸其實挺有自己的主見的,自己開了個拍賣行,這些事情都是老太婆聽他的,但是唯獨在我和我媽的事情上,他絕對站在老太婆那一邊。我爸說:“站住,和奶奶爺爺問好。”於是我放下行李箱乖乖問好,因為我知道,反抗是沒有用的,就那老太婆我也不能上手去揍她,不然她讓我爸大義滅親也不是不可能的。


    問完好,看完她那好像高人一截了的惡心人的麵孔,我就上樓了。老家是拆遷新蓋的別墅,老叔老嬸一直惦記著這套別墅,所以一直和爺爺奶奶在這邊擠,我爺爺奶奶也樂意他們擠,因為這樣就可以把房子留給老叔家的兒子。我不在乎這些,所以無所謂搶不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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