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不約而同地沒有提初雪,不是忽略了她,而是我和莫斯臣都知道,以她的性格如果知道了這些事情,一定會把房頂掀了。反正這段時間是她的論文答辯的日子,她也會一直住在南京,所以不告訴她,她也不會知道。


    “叮咚......”來了一條短信。我看著老夜發來的內容:


    鍾擎夜:三日後,文園,辰時一刻,便裝出發。


    我在心裏暗罵,這老夜老派的作風真是改不了了啊,直接說七點十四,不,七點十五出發不就完了嘛,還辰時一刻,不知道一刻是14.4分鍾嗎?我還掐秒的嗎。


    三天後,我開車去了文園。進了大廳,就看到一個長得憨了吧唧的,帶著個圓眼的墨鏡,穿著打扮還有點像算命的人坐在椅子上喝茶。我也沒問他是誰,萬一是鍾擎夜的客人,打擾了可就不好了。


    過了一會兒,白無常和老夜都出來了,就聽到老夜說:“人齊了,出發。”我就問他老夜:“他是誰啊?”隻見老夜還沒說話,那人已經竄到我麵前,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說:“原來您就是牧小爺,久仰久仰,我和您父親的拍賣行有合作,之前隻聽聞您的大名,便是十分敬仰,如今見到真人,真是......”老夜拍了一下那人說:“行了,算盤。裝的過了,至於嘛。”我心想,嗬嗬,我爸會讓人知道我的存在?你當我白在那個家裏活這麽多年了。還久仰大名,你一個倒鬥的,我一個人事總監,你久仰個屁啊!我說:“算盤是吧。”那人點了點頭,“你不用這麽奉承,我呢,剛上道,什麽也不懂,唯一的知識儲備就是大學學的那點書本上的死知識,還有家裏人偶爾提及聽了幾耳朵的這方麵的事兒,就是個青頭,您還多多關照!”那人說:“哈哈哈,好好好,一定關照,你放心,隻要有我算盤在,什麽妖魔鬼怪都不是個事兒。”他說的這些話,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按照常理不是應該客氣的說,哪裏哪裏,您也多多關照之類的嗎?怎麽畫風一下子變得這麽不要臉了。我看了眼白無常,白無常好像很理解地衝我點了點頭,我心裏一陣窩火。


    開車的是老夜,白無常坐在副駕,我和算盤坐在後座。我們一路往西,上了滬武高速、滬陝高速,途徑合肥、信陽、南陽、商洛,目的地是陝西西安。


    反正今天肯定是到不了西安,所以下午六點多,在南陽找了個旅館就住下了,由於我是女的,所以他們三個男的住了個三人間,我自己住了個標間。晚上吃完飯,我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三人間給我打電話讓我過去。


    進了門,就發現他們三個的裝備也沒有卸掉,都還穿在身上,甚至算盤的小黑色圓墨鏡還掛在脖子上。我說:“怎麽了?”老夜說:“咱們明天應該一上午就可以趕到西安,所以我們準備規劃一下明天下午去哪裏溜達溜達,我覺得大唐不夜城不錯。”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三個,說:“你們叫我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事兒?”算盤說:“當然了,出來玩嘛,還是要科學規劃的。”我剛想開口罵算盤,老夜衝我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說話。我看著老夜和算盤的表情,察覺到了情況,忙配合他說:“我告訴你,去西安第一件事不是玩,而是去吃肉夾饃和涼皮,你知不知道。”算盤看到我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了,忙說:“看來你懂得不少啊,那這幾天你就負責作向導吧。”老夜說:“是啊,你知道這麽多,不做向導屈才了。”


    白無常站起身,毫無聲音地走到了房間門口,仔細聽了聽,又拉開一道門縫看了看,然後關上門。又走了過來,衝我們搖了搖頭。我問道:“剛才外麵是什麽人?”老夜說:“應該是徐家二爺。”算盤忙問:“徐家?莫非是ah徐家?”老夜點了點頭。算盤恍然大悟說:“難怪啊,我說這幫人怎麽從無錫就開始跟著,一路跟咱們到了南陽,原來是和文爺有關啊。”我瞬間懵了,說:“什麽?他們從無錫就開始跟著咱們,你們怎麽也不告訴我啊?”白無常說:“我在過了長江的時候,就發現他們一直跟在車的後麵,所以剛才我讓老夜給你打電話,叫你過來,就是怕他們對你下手。”我看了看白無常,沒想到從他嘴裏居然聽到了“老夜”這兩個字,真挺稀罕的。但是我也沒多問。他繼續說說:“今晚你就別回去了,在這裏睡。”算盤大叫一聲:“啊!”我忙一把拉住他,老夜一把堵上他的嘴,瞪了他一眼說:“你是想把那群人再招回來啊。”算盤拿下老夜的手說:“可是牧小爺一個姑娘家的,跟咱們三個大老爺們兒住一個房間裏麵不太合適吧。”我拍了算盤一巴掌說:“這種時候,你還想讓我自己去送死啊。”算盤一聽又不敢說話了,於是也就默認了。我想起剛才白無常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就問他:“白無常,你剛才走路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啊?”白無常看了我一眼,把腰間的匕首放在桌子上說:“跟我師傅學的,這叫蓮花無影。”算盤說:“來往無影,步步生蓮,嗝爺,牛逼!”算盤點了點頭,豎了個大拇指。我說:“我去,你師父挺厲害啊,他現在哪裏啊?”白無常眼睛裏多了抹神傷說:“已登極樂多年。”我瞬間想拍死自己這張臭嘴,怎麽這麽會說話呢,三句話就能戳上人家的心傷。我抱歉的看著白無常說:“抱歉,不知道......”白無常說:“沒事兒,這麽多年習慣了。”


    氣氛有些尷尬,我想著怎麽緩解一下,想起剛才算盤的話,就問算盤:“算盤,你為什麽管白無常叫嗝爺啊?”算盤一邊收拾行李,一邊說:“這個問題問得好,前兩天我在文宅吃飯的事,看到這位白仁兄,我問他‘娶媳婦了嗎?沒有的話,我給介紹一個啊。’剛說完,他就沒了個命的打嗝,這個名字由此而來。”我看了眼白無常,又看了看算盤,心想:遇到這麽個二貨,白無常沒亮出他的峨眉刺,算盤就自己背地裏燒高香吧。


    我們把行李安置好,就準備休息了,商量後決定,那張單人床我睡,雙人床老夜和白無常睡,算盤睡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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